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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狗撵摩托酸菠萝-第9章

小说: 狗撵摩托酸菠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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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鱼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现在觉得和别人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卫论不置可否,似乎想了一些心事。

“那你以后就不去北门了?”卫论沉默良久,问道。

伯鱼惊讶:“你也知道?你来听过吗?”

卫论噎住了,仿佛被踩了尾巴,语气有些不稳定的急躁:“你声音那么大,我从那边路过肯定会听到的!”

伯鱼对这个说法保持合理的疑惑:“我一般都是晚上和清晨,那边也都是实验室,应该没什么人啊。。。。。。”

卫论脸黑:“啰嗦!”

番石榴味道的风蓄满伯鱼沁出了薄汗的鼻尖,他不再说话,迟钝的感觉终于敏锐地捕捉到了卫论此时斩钉截铁态度下的慌乱。

卫论抢白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反应颇不礼貌,不过他也实在是懒得去纠结谈话风度这回事,他转了个话题:“那你是拜师学的唢呐吧。”

伯鱼点点头:“我师父在农村,以前我父母因为在城里打工不方便带着我,所以我在农村长大的。”

这是一个并不罕见的故事,卫论很好接受:“那你师父吹得怎么样?”

话题转到了伯鱼喜欢的部分,他的眼睛鹿一样闪亮起来:“我师父可厉害了。”

他想起以前看过师父做过一场出丧。

棺材上铺满了纸币和铜钱,包装好的或者散开的烟酒,用唢呐吸起来多少就能拿多少,他师父的技术好到一向被人们认为是在唢呐管儿里藏了吸铁石。

一个盆里先铺一层面,再铺一层辣椒水,中间放一个鸡蛋,真正技术高的唢呐师父能够把鸡蛋吸起来而不喝到辣椒水,他的师父是最快的最稳的,一滴辣椒水也不曾喝过。

两三个小时的表演他师父都不会累。

伯鱼明白怎么用农村的大灶烧饭,怎么用泡桐木的风箱拉出巨人翻山越岭的脚步声,但是他永远不明白他师父的肺是怎么长的,那口气那么长,长得他跟到一半就头晕眼花。

伯鱼跟他师父学了三年,之后被父母带回城市里只能自己练习。摸索着也不知道自己错没错,毕竟唢呐这种东西,实在是教的人太少,自己错了都不明白原因何在。

卫论自认眼界开阔,比同龄人知道得多,在官家长大又能知道更多的离奇和黑暗的隐秘,可伯鱼跟他叙述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力范围。

他似乎能够看到巨大的金黄色的糖浆似的大唢呐,举起来比伯鱼还长还重,两个腮帮子熟李般通红,吸进一口梧桐和凤凰,吐出千万卷山风回荡。

唢呐匠的腮帮子是吹糖人的师傅吹出来的。

不是亲眼见过怎么会有这样的描述。这个故事很有味道,突然就给了卫论一些感触。

他生来敏感,或因家庭缘故,对现实情节总有种难以言说的动容。

他突然想起自己曲库里的几首歌来,唢呐和电音的合作不算常见,也不是没有人试过,做得不好的有些诡异,做得好的唢呐声一出来就好比山河倒卷有种旷世的气魄,一下子就把整个曲子的格调升高了。

这种乐器的确不好掌控。。。。。。卫论暗自思忖。

伯鱼和他慢慢地说着话。

交情不深最怕交浅言深,伯鱼似乎是从来没有这个担心,也许是他认为他没有什么值得深深埋葬起来的部分,完全敞开了透亮的给卫论观看。

他依然还是不善言谈,和卫论绕着操场走了五六圈说的话还没有木琵琶吃一袋梅子说的话多,但说话间的坦诚和信任卫论能够清楚地接收到。

卫论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可以称得上是公子级别的人物,从小跟着他爸出门吃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心那点小九九他熟得不能再熟,他也学会如何伪装自己,不在他爸出去上厕所或者抽烟的时候说任何一丁点他爸的事情,也不会表露出自己对任何事物的喜爱——他不想被揣度心思,两天前多看一眼的玩具转眼就到了桌子上。

和他爸决裂之后,卫论反而觉得轻松多了。能不去的场合就不去,不能不去他也肯定不去,活成了一个臭脾气的五岁喷火龙。

一张臭脸和不会说话的嘴处世上总比八面玲珑要好得多。

可他还是能懂得,懂得伯鱼的坦诚相对,或者更能珍惜这种坦诚相对,因其十分不易。

“你小时候练功真的是用芦苇吗?”卫论想起他曾经观看过的电影。

伯鱼详细地回答他:“会的,因为肺活量不够,需要这样的练习。把芦苇伸水里吸或者吹,但是真的做不到也就算了,师父不会太在意。”

他比划着:“有的时候找的芦苇不是完全空的,中间有絮,弄干净就能用了。如果不小心会找到南荻,实心芦苇,就很不好。”

卫论潦草地“唔”了一声表示知道。

“那天你们一审的时候,节目是说唱吗?”伯鱼对这个问题关心很久了。

卫论提起这个就烦,当时没有坚定地拒绝成了他每每提及就后悔的行为:“我懒得上,班委缠着我,没办法。”

他这话不好回复,伯鱼还没有他那样对集体活动如此抗拒,也不了解他们班的班委是什么样子的人,只好笼统地说:“集体嘛。班委要求,我们照做。”

卫论嗤笑一声:“集体就是丧智的地方,群体节目和小组合作都是早八百年就该取消的东西。”

伯鱼不敢苟同,他到未必真的相信人多力量大,但他惯常只接受这些布置下来的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事情,他没想过那么多,也压根就不会那么去想。

因此他还是选择了短暂沉默。

卫论闭嘴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这才算是交浅言深,说说家乡趣事童年学艺那都不算是深刻,冷不丁地自己抛出一个离经叛道的观点才是真的剖析自己。他没打算得到伯鱼的回答已经品尝到了尴尬。

卫论补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很不在意的语气:“反正我在集体之中,也没有贯彻自我主张的能量,你当我萝卜吃咸了。”

伯鱼眨眨眼睛。


10。

“你不干事就给我滚。”卫论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爱在谁那混事就在谁屁股后头跟着。”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大拇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给另外一个同学发了条语音。

“孙狗滚了,把他名字从实验报告上删掉。”

他背后吕冀安琢磨了一会孙狗这个名字,猛然想起,转身过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卫论:“哥啊,这个孙狗不会是学长吧?”

他依稀记得卫论的实验是四人小组,有一个是大三学长,据说是个学霸。

卫论仍然是一肚子的火,狠狠剜了吕冀安一眼:“所以呢?”

吕冀安:“哥你三思啊!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学长给踢了吧!”

卫论一千万分的不耐烦:“啰嗦!”

“而且小组也是要四人一组的吧,到时候老师那里不好交代,你就当能者多劳,把废物学长给带着呗。”吕冀安带着不怕死的精神勇敢劝谏,希望大王真的三思。

卫论别说三思,三千万思都思过了,现在是后行的阶段。有些人履历漂亮,其实都是抱大腿抱来的,卫论原本不想带陌生人做项目,但是小组里另外一个人执意要带,也就同意了。组队完毕之后学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叫不出声,不叫不干活,干活就叫苦叫累,苦得怨声载道,卫论不仅受不了,还十分想要套麻袋一顿爆锤。

卫论简短有力:“多说掌嘴。”

吕冀安双手举起在武力面前乖乖投降:“行行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微臣告退。”

他遂又回去设计他新版青龙偃月刀的花纹样式。

二床林三思正在熨他的大褂,插了句嘴:“建工你就是瞎操心,卫论人要你操心吗。”

吕冀安摇头晃脑:“好好好。”

三床林后行突然说道:“喔对了建工,想起来一个事儿,阳台上都是你做的刀你能不能收一收,我的鞋子没地方放了。”

吕冀安嗓音憋在喉咙里炸成一团毛刺:“怎么都针对我啦!?”

阳台上摆满了长方体的塑料盒子,像个乱葬岗,里面全是吕冀安做完的没做完的做到一半不想做的刀具。

什么童子切安纲,蜘蛛切,菊一文字则宗,又是湛卢又是纯钧,有的上面贴了便利贴写着颜色和特征,有的上半截是打磨过的刀刃下半截还是粗木头,十足潦草。

吕冀安擅长喜新厌旧和挖坑不填,看到什么资料书喜欢的不得了就制定个计划要做,往往到了一半又看见了心仪刀具,就提裤子不认人地转头狂奔。

同一时间的排练教室,六班已经完成了第八十一次练习。

鸡哥体恤民情买了五六板AD钙奶分着喝,女生们起哄要伯鱼吹个别的听听,伯鱼吹了《英雄谁属》开头唢呐伴奏的一段,有些人看过《太极宗师》,纷纷欢呼跟着后面歪歪斜斜缺字短音地唱片头曲。

这是最后一遍排练了,明天毕业晚会就要开始。

对毕业伯鱼没什么概念,他没有认识的人,充其量也只是完成任务而已。这几天鸡哥倒是鸡言鸡语,不知道念叨什么,和学长们出去约酒到半夜,对着天空大喊康德呜呜呜我爱你,没有什么神迹出现,倒是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伯鱼一曲终了,把唢呐放回包里表示要休息一会,他腮帮子还有些疼。

这是用气方面的问题,伯鱼知道自己吹唢呐其实不应该鼓着大腮帮子像个小蛤蟆,这和他在百度上自学到的方法不太对,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容易闷着肺憋着气铆足了劲吹,脸颊上的绒毛全部起立,他像个愤怒的水蜜桃,皮肤上爬满了细细的弯曲血管红线。

团支书立刻给了伯鱼一只AD钙奶。

伯鱼道谢,自己找个凳子坐下喝奶,他身边的女孩子们早就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刷微博聊天,鸡哥一个人来回踱步和微信好友情真意切地发语音。

鼻尖满是空调冰冷的碎冰般的工业气息,极其没有人情味,吹得伯鱼脸际痒痒的。

他突然想起昨晚他去等卫论打球结束,卫论要走的时候体院的那几个男生留他,卫论头也不回,潇洒地挥挥手就离开他们走向了自己。

他在球场边坐着像个傻子痴痴呆呆看卫论打球,人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有种反应不及的茫然。

卫论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伯鱼腾地站起来。

卫论从包里拿出运动饮料给他,伯鱼没见过这个牌子,虽然是运动饮料,但是做得很不运动。繁复的花纹和明亮的涂装,像个艺术品而远多过运动饮料的头衔。

他和卫论每天都晚上发微信说晚安,亲近了不止一点点。

买西瓜的时候伯鱼在里面认真地敲打瓜皮勾‘引西瓜仙子,卫论就站在门口等他,一脸不耐烦,却一声不吭。

伯鱼觉得卫论是个温柔的人。

他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伯鱼掏出来看看。

小螺号瞎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消息99+,有人在@他。

大山深处的琵琶精:@伯鱼,伯酱明天我们组团看你演出唷。

下面盖起一堆意义不明的图片和组队消息。

民乐团是一群懒人,一个胸怀大志却懒惰的社长,带着一群不愿意干事的社员,没一个人愿意上去表演节目的。民乐团人员稀少,三个二胡两个琵琶一个中阮两个古筝一个打鼓一个吹笙一个吹箫的加上伯鱼也是十一位所谓坚强不屈的文化传承者。

一个群里加上观光团亲友团还有什么后勤也就二十号人,竟然每天都能刷出来几百条消息,可谓情比金坚团结友爱。

伯鱼想到明天他们会来看演出,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鸡哥大叫:“同学们!!灯光over啦!我们去场子里排练一遍!”

他们是教室和场地来回蹿,哪边有问题就到另外一边去继续练习。

“靠。”团支书愤愤,“大一的没有人权啊。”

最后一遍彩排走得费时费力,伯鱼找了卫论一圈,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但他也无暇多管别人的事,他们像一群笨手笨脚的鸭子在工作人员和学长学姐的吼叫声中匆忙赶场,伯鱼唢呐刚刚举起来那边学长手一挥:“行了下去!”

猛然一柱强光劈头盖脸地浇下来,伯鱼被浇了个七荤八素,睁不开眼睛。

“调低调低!!”

“哎不是你挺大个人怎么灯光都不会调呢?”

女生被红毯折起的褶皱差点绊倒,红木的光滑舞台上到处都是没收拾好的黑色音箱线和灯光用线,鸡哥连退数步‘磅’一声撞在后面表演舞台剧时候要用的滑动背景上,发出吃痛的哀嚎;学姐举着对讲机怒声大骂,慌慌张张的学长抱着俄罗斯方块般堆积上天的大箱子跑进场地里。

又是一下午的兵荒马乱,各路人马纷纷上线纷纷下线,塑料味和刺鼻的糖精扎满场子,交流问题全靠嘶吼,记住了自己的时间和站位就匆匆下台等待第二遍流程,伯鱼累得不行。

结束后伯鱼没心情再和鸡哥他们讨论什么,自己匆匆告退。

出了场才发觉天色已晚,天地之间充满了烧烤摊的余热,远处一片琉璃黄的天空,棒球社团的社长带着列队整齐的男生们从他面前的大道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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