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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狗撵摩托酸菠萝-第28章

小说: 狗撵摩托酸菠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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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个定论:“是别人改的。有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篡改了我们的材料。”

“操。”男生言简意赅地发表了感想。

“这他妈的能是谁啊。”

“现在先不要管是谁。”卫论把愤懑全都甩到后面去,雷厉风行地下达指令:“把所有出错的地方找出来汇总给我,我们每个人都到自己电脑上看有没有在线保存。把正确的报告找出来再说。”

组员们得令开始行动,此时距离答辩开始还有十分钟。

伯鱼坐在多媒体教室外面等待着有人叫他,他已经不再紧张了。

他盯着头顶天花板独特的纹路,眼光就顺着那些凹槽沟渠来回往复,像一只试探路线的小蜘蛛,轻轻地掠过大块平整的白面,在精美的卷草群花上停留片刻,迈向深深的纵列平行刻纹。这种平凡又独特的时刻,他总是会把思维抽空然后投放到不知道那个层面上去,想这世上几十亿人,万万种场面,比他难堪的紧张的场面海了去了,然而他这份体验仍然是独一份儿的,如此,珍惜也是应当。

倘若跳到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更不会紧张了。一天之后的自己,根本就不会在意这小小的紧张。

伯鱼自我安慰一番,开始思念斯宾诺莎和康德用以打发时间。

突然之间,门开了,伯鱼侧头去看,是那个看起来岁数不小的抱着相机的人。他的表情不算明媚,有种随便考考却发现考题超乎想象的郁闷和被蒙骗的怨恼。伯鱼目送他愤怒的背影渐行渐远,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再一次高昂。

不知道他们会问什么问题,会不会是压力面,会不会很刁钻。

还是说。他沉吟片刻,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

会不会问性向呢。

相机男子离开,再进去的是一位穿着中性的女孩。

伯鱼低下头看自己鞋头一点灰扑扑的印记,大概是在哪里不小心蹭到的。

好想卫论啊,他没出息地叹息。

不知道卫论现在在做什么。答辩开始了没有,他是负责答辩的那个人吗,那肯定又是全场的焦点了。

想着想着,刚才进去的女生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她比之前那个相机男子看上去开心了一些,倒是个相反的情况,像是抱定了题目超纲结果发现昨晚正好复习到知识点的那种自得。伯鱼看着她离开,意识到门外已经没有在等待的人了。

那个圆脸男孩从门内露出笑脸来。

“进来吧,伯鱼。”

卫论抬腿带领着组员进了答辩教室。

今天来了十组学生,剩下的有观摩的学弟学妹、考察的学长学姐在内三四十人不等,还有每一组的指导老师,为了防止透露答辩主要老师已经先让他们到教室内就座了。评委席上码开六位重量级教授,今天负责点评和评级。

“完了。”紧随卫论身后的女孩暗暗说道。

这六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业务能力和挑剔程度成正比。尽是挑出来没一个学生愿意入他们门下跟着做项目的那种不好对付。出了名的刻薄刁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时候往哪儿走都是死路,这几尊大佛就是平时交流都说不出来什么人话,今天这种场合,就更让人心惊。

卫论丝毫不慌一点没乱,面容沉稳宁静,两刀黑眉下一对深邃安然的眼,和平时完全相反,现下竟是显出了能操纵大局的气概。

六分钟之前,他们总结出了所有出问题的地方,全出现在前期的基础实验和计算部分。

按照出问题的部分进行排查,责任的落实并不难,但是卫论制止了大家思维的发散,眼前重中之重,是答辩。

三分钟之前,他们勉强把每个人负责的不同部分拼凑在一起合成了一份新的稿子,筛选出来打印好的资料中能用的一部分。

然后兵分两路,一路校验ppt和答辩稿,一路把材料上能弥补的错误给尽力修正。

尽管如此,当答辩教室大门洞开的一瞬间,卫论心里还是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一场,他们完了。

但是他不能乱。他是项目的总负责人 ,他是组长。他不能放任自己去想他们无数个日日夜夜、几十万字的废稿、无数次整改的心血、被老师骂过狗血淋头的沮丧和拨云见日的豁亮与喜悦。他不能乱。别人也许会乱,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即将答辩的当口,卫论作为发言人,他绝对不能乱。

“现在和老师说也太迟了。”女生的眼眶一直红着,她已经预料到自己这一组即将遭遇怎样的质疑和否定。

卫论在这方面看得比谁都清楚:“他不会相信的,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是相信,答辩已经进行到现在,退无可退。”

两个男生均垂头丧气,麻木地涂改资料上的错处。

“很多地方一环一环扣着的,你这个地方错了,其他的地方还要重做,我们哪有那个时间和计算能力呢。”男生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像要攥出血来,他的眼珠已经一片通红。

“别让我他妈的找出来那个改材料的畜生。”平日里再好脾气的人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修改也忍无可忍,“我一定要把他的皮扒了。”

“都别说了。”脾气最爆的人,现在却出乎意料的镇定。卫论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我们必须把这一关给过了。”

他的镇静是维持在冰面上一层薄薄的水,其实少而脆弱,然而此时已是无限珍贵。

他们几个都听不进去现在台上的组在说什么了。只是心里默默盘算什么时候才能到自己,而在这之前又能补救多少。

不管能补救多少,如此海量的数据被篡改,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这就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问题,而是这四方墙壁之中被人埋下暗器炸药,抽出一块砖都可能连着炸毁一片。

好歹毒的用心。

“下一组。”主持人在台上走流程,“电气工程学院B小组,请全体成员站到台上,答辩者进行展示,其余人负责接受提问。”

卫论看了看木头桩子似的扎根在土里的几个已经绝望到崩溃边缘的组员,心狠狠一沉,说道:“走了。”

女生看了卫论一眼,她都不敢想象卫论现在的压力该有多大,负责讲解的那个人是重中之重,是首当其冲最先会被发现破绽和展开攻击的那个,卫论却没有因为表露出想要临阵脱逃的意思。

小喇叭。保佑我吧。卫论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向着台上走去。

这微薄的祈愿之力穿透河流和公交,在空气中传播在天线上跳跃,化作伯鱼眼皮的一次不安跳动。

丝缕卑微的爱念在重压之下逃逸离开,然后紧紧连接在两个人的心尖。

保佑我!大美!伯鱼走进教室,看到一排整齐坐开面试官,俱是面无表情的木雕泥塑,一水儿冷漠的眼光甩过来,这其中竟然也包括了圆脸微笑男孩,看来他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变脸。伯鱼腿肚子颤抖,咬咬牙,走了进去。

煎熬是一样的,一边是只有理论层面的认知而对具体特殊群体的现状不甚了解的新手小gay,一边是无法绕开数据漏洞不得不硬着头皮讲下去的明知必死也要硬上的项目负责人。一个个问题砸过来,一张张幻灯片翻过去。每一句话都没办法经过深思熟虑,明明是在刀尖上起舞在百尺高空踩钢索却毫无退路。

只能往前走。

走一步忘一步,走一步忘一步,脑袋也渐渐空了。

“。。。。。。你有没有参加过我们举办的任何一场彩虹活动呢?如果你什么都没参加过,又怎么提出切实的意见出来?又是什么驱使你想要加入我们?”

“初期我们的基础实验产生了一些纰漏,在中期部分,我们转换了研究思路,采用了新的实验方法,也采用了新的计算方式,得到了这样的一系列结果——”

“你没有任何别的技能,也不会剪辑视频,也不会摄像,不会做图,也不会做推送对吗?你的意向是后勤部门?”

“这是后期我们制作的一个模型,根据这个模型去检验先前得到的数据。。。。。。那些初期的基础数据。。。。。。那些基础的初期数据。”

“所以你认为你的加入能给我们的活动带来些什么呢?”

“所以我们初期的基础数据。。。。。。”


“我冒昧打断一下。”坐在最左边的物理学院的教授不耐烦地磕了磕笔,“你们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卫论定定地看着他,看着在场一百多号人。

“冒昧问一句。”圆脸男生盯着伯鱼的眼睛,“你是gay吗?”

伯鱼:“啊?”

一朵云含水过甚,啪嗒一声摔进下水沟里。


31。
偷偷摸摸把薯片揣进怀里和同伴有说有笑带进禁止吃零食的大楼里的黄发胖子很可疑。网络安全学院的,初期立项答辩的时候就没过,当时他颓唐的一张脸像极了哈巴狗层叠的后颈。既然是没过,他进大楼干什么。

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黑色衣服里的女生也很可疑,她浑身像是套了无数个黑色的轮胎,对外界的感知一定趋近于麻木了。唯有口罩一片漆黑中一点白色点缀粉`嫩圆点的蝴蝶结彰显这个黑色长条的性别。如果不是心里有事,何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这个老师也很可疑,进了门之后在发财树的盆栽旁边呆站了半天。这么模糊的画质都能看出满脸油光,那层油把头顶的黑发都拔除了一片。他站着的姿势也很可疑,左腿微弯,右腿笔直,正常人这么站着可能是为了省力,但是他一定不是,也许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啊,来了来了。这个在门口和保安吵嘴能不能把电动车停在大门外的高年级学长看上去也很可疑,明明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学生把任何车子停在实验室大楼的门前,怎么就他偏偏要和学校做对。这不是可疑是什么?太可疑又太刻意了,似乎是在为了谁打掩护。

掩护谁呢,是不是旁边快速蹭了别人卡进门的那个夹克衫?

不管是谁都很可疑,非理工科学院的没有理由进入实验室大楼,理工科学院的最有理由去篡改别人的数据,老师可能是为了走自己后门的某个学生,学生可能是想要侵吞某个人的成果。

人人都很可疑,人人都值得怀疑。

“嘿,嘿,嘛呢。别瞅着了。”保安伸手在卫论一行人面前晃了晃,“你们呀,要是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就别打扰我工作。”

卫论把目光从屏幕里头拔出来,看向了保安,里头精光闪烁的,瞪过来好像兜头打翻了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齐儿往人眼珠子里招呼。

这眼神把保安也吓了一跳。这个学生浑身都散发着极不好惹的煞气,这尊小阎王的数据谁敢修改?他改别人的差不多。

“我们实验室那一层楼的监控坏了,我们怎么拿出证据?只能一个人一个人来看。”他硬梆梆地说,这层硬梆梆是卫论能拿出的最有礼貌的态度了,他的火气能把脚底下熔出一个洞来直接把人送到地球那一面去,现在只不过是强行压制。

压得五脏六腑烧成一片,一股血味儿堵在喉头。

“那你们是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保安有点儿嫌麻烦,也是真的不相信卫论他们的说法,“你们跟老师商量商量算了,每天都来找我麻烦的学生还让不让我安心工作了啊。”

他看卫论一张脸一直都红通通的,像是烧熟了的一层外壳似的。看着像是气的,又像是发烧烧的,心里埋怨着这学生真是不给人省心。

女生小心地看了眼卫论的脸色,连忙扯扯他的衣袖,自己跟保安沟通。卫论恨恨又剜了一眼监控画面,走到窗户前面透气去了。

剩下几个组员继续盯着画面寻找可能的嫌疑人。

任谁像卫论这样被几个教授联合呲儿了一顿之后都很难保持心平气和。组员们心里对卫论都充满了愧疚。谁都知道那种场合你万万不能找的一个理由就是我们的实验数据遭受了外人的干扰,有人篡改了我们的材料。

这事儿弄不好就是污蔑,要不然就是狗急跳墙想给自己开脱想疯了才这么胡扯八道。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的,关于名誉的问题,在学术上最为看重。这锤必须要锤死了,证据全部掌握在手里,不然谁也填不上这个坑。

可那些心血,就迎风倒了个一干二净,也全都糊回这几个学生身上了,一身腥臭难闻。

卫论于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迎着所有质疑和批评,紧紧抿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别人脚下的一块地,眼白也变得通红了,像是被撒了一把盐在眼眶里,然后面色通红地弯腰鞠躬。

他弯腰那动作好像是亲自硬生生一节一节把自己的脊椎骨咔吧咔吧给掰弯了,生硬却执拗得不行,终于弯下去的时候,就好像再也恢复不到原形。

卫论的头低低埋下去,他很坚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

他这么说的时候,女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掉了出来,继而流了满脸。

整个教室一百多号人都在看他们这几个小丑,看他们在台上出洋相,看这几个用自己不成熟的作品去连带着侮辱别人尽心尽力全力以赴来答辩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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