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货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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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都是资本的灵魂，在利益前，总会低下头，甚至游走在灰色边缘。
88。
唐一曲叫了外卖，招呼众人来吃，然后径直端了碗面给韩炜。
韩炜囫囵了几口，就撂下筷子了，摸了支烟叼在嘴里。
唐一曲替他点火，韩炜使了个眼色，一起回了韩炜办公室。
“你有什么想法没？”韩炜咬着烟，“啪”地一声打开灯。
室内登时亮了。
唐一曲坐下来，把烟灰缸递到韩炜面前问：“真想听？”
韩炜摁灭烟，抬头撞上对方深邃的视线，脸上的皮肤隐隐发烫。
“怎么这样看我？”韩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唐一曲靠近他，抬手抚摸起他的头发，然后低头亲了一下。
“你变了，韩炜。”唐一曲说，“你成长得太快了。”
“不好吗？”韩炜靠在他怀里问。
“好，也不好。我说不清楚。”
韩炜拍拍他的背，“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都没变过，只是一直都掩盖了真实的自己。”
“是这样的吗？”唐一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寂寞。
“也许吧。”韩炜听见自己说。
“我想帮你，”唐一曲说，“你需要什么，我能帮你什么？”
韩炜很感动，把脸埋在他胸前，好半天才说话，“唐宝，就像这样，陪着我就行了。”
“好。”唐一曲把怀中人又紧了紧。
89。
隔天，微博热搜已经撤掉，但公众号闻风而动，其中一篇《薄荷色谱一步步坠入深渊》的文章达到了十万＋的阅读量。
这篇文章的立意点很巧妙，主要就是放大读者的焦虑感，捏住不可考的证据，用模糊的说辞指出薄荷色谱在吃“人血馒头”，实质就是“资本吸血鬼”，用品牌价值变现疯狂圈钱。
韩炜看到气结，立马点了个举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联系上万枫菱与其沟通，至少完整梳理出脉络，才能知道如何挽尊。
韩炜下午到了公司，径直去了叶弥办公室，建议她：“要不然我们直接私下赔偿吧？然后让万枫菱给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释，至少能够挽回点形象。”
叶弥沉默了会儿，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万枫菱那边如果把此事当作把柄，想再爆料，我们又会被置于死地。”
韩炜烦躁地挠了挠头，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掏出烟盒，结果发现没烟了。
叶弥瞟了他一眼，抛了盒烟给他，韩炜伸手接住，咦了一声。
“怎么？”叶弥抬起眼皮问。
“你也抽这个啊？”韩炜迅速点烟，猛地吸了一口问。
“偶尔会抽吧。”叶弥摩挲了一下指尖，“心里不舒服，来一根能缓解一下。”
韩炜扬了扬手中的烟，笑了笑说：“与尔同销万古愁。”
“你跟唐一曲关系很好？”叶弥突然问。
韩炜愣了一下，并没有摊牌的打算，但现下也是个铺垫的契机，随着和唐一曲交往的加深，至少也要给人一个“社会性名分”。
“我们以前就关系挺好，后来联系少了，最近又恢复了来往。”
叶弥笑了一下，敲了敲桌面说：“关系好就好呗，藏着掖着干嘛。”
“男人嘛，要面子，不可以吗？！”韩炜佯怒，嘴角却是上翘着的。
这又是要的哪门子面子。叶弥撇了撇嘴。
“可以。”叶弥懒得搭理他，转了个话题，“既然你跟他好，那这件事唐总应该能帮上我们。”
韩炜立马眼中一亮，来了精神问：“赶紧说，怎么帮？”
“万枫菱最近上的一部戏是明睿投资的，还有她身上的三个代言都是跟明睿有关的……”
韩炜一拍脑门，“草，你太聪明了，我怎么就忘了呢，唐一曲也算是明睿的一‘狗腿子’呢！”
叶弥忍不住笑起来，扬眉道：“知道该怎么办了吧，韩总？”
韩炜忙不迭点头：“行，包我身上，我去摆平。”
话落，转身就走，突然又折回几步，问：“叶总，昨天晚上唐总在这里时，你是不是就有这个打算？！”
叶弥横了他一眼，没吱声。
出了办公室，韩炜就给唐一曲去了电话，结果无人接听。一个小时后，唐一曲回过来。韩炜道明原委，唐一曲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估计得厉总出面，万枫菱当初胃口太大，厉总正好也腻了她，所以才拿资源打发的。”
“我突然嗅到一种味道。”韩炜说。
“什么味道？”唐一曲不解问。
韩炜啧了一声，“报复的味道，被抛弃后的复仇！”
唐一曲无语，这发散性思维有点过了吧。
“你想想看啊，”韩炜继续说，“万枫菱如果现在还跟着厉永奎，虽然挤不进顶级一线圈，但二线前排稳妥妥的，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费劲心思寻资源吗？这么好一金主，突然撤了，换谁心里都不甘心呐。但她也不敢闹得太大，只能找明睿的软肋或者是无关痛痒的出出气，薄荷色谱只不过是明睿子公司下的一个投资项目，她就算闹大了，也是有把握的。既能炒一番热度还能打造她的心直口快人设，增强观众路人缘，可谓是绝妙营销啊！而且我司这次抗了旗，也确实没辙，除非厉爸爸出面摆平！但厉爸爸日理万机，肯定不会太在意这苍蝇腿肉了。”
韩炜又啧啧了几声，感叹道：“女人的智慧和怒火啊，真不可小觑！”
唐一曲扯了扯领带，看了眼手表问：“今晚有空吗？”
“啊？”韩炜还沉浸在自己刚才那番精妙的推论中，有点不甘心地问，“唐总，你就不发表点意见吗？”
“你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唐一曲轻轻笑起来，压低嗓音说，“韩总，你真的很聪明。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好看的人。”
韩炜被唐一曲低沉性感的声音挠得心痒难耐，滚了滚喉结，说：“有空。”
“好，”唐一曲说，“六点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韩炜后仰在真皮座椅上，长长吁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只要唐一曲的一句肯定，一个安慰，自己就能够生龙活虎的站起来，甚至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往前冲。他坚信，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唐一曲，对他张开双臂，温柔的笑着说：“过来。”
太幸福了，幸福令他想要落泪。
韩炜抹了下眼角，直起身子给唐一曲发了条微信：我又在想你的吻了。
唐一曲迅速回：我也一样。
第二十九章 酒局
90。
江城如今最火热的娱乐场所非“等”莫属。每每路过此处，俱是年轻貌美的面孔在门内外徘徊，暗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混合着烟酒味，把城市深夜的欲望袒露无疑。
韩炜一头雾水地跟着唐一曲下车往“等”走。
进了室内，韩炜被光怪陆离的灯光晃得眼疼，就拿手挡在眼前。
唐一曲走在前面，突然顿住，微微侧身，向后伸出了一只手。
韩炜没动，唐一曲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了动手指头。韩炜反应过来，疾走两步，握住了唐一曲僵持在空中的手掌。
“怎么想到今天来这里？”韩炜贴在唐一曲耳边大声问。
唐一曲偏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侧脸，再落到耳边说：“放松一下嘛！我们不是很久没出来玩了吗？”
韩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不排斥泡吧蹦迪，心里也明白唐一曲是爱玩的性子，但近一年，自己几乎在这种场合绝迹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归的意愿。
唐一曲举起两人紧扣的双手，趁机亲了一下韩炜的手背。
韩炜倏忽红了脸，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好在周围熙攮吵杂，没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唐一曲牵着他上了二楼，直接进了包厢。看装修，富丽堂皇，倒有点像唱K的会所。
“老唐，”韩炜疑窦丛生，“从实招来，绝对不是随便来玩玩这么简单吧！”
唐一曲笑笑，按了服务铃，服务生进来，把酒水单递给了他们。
唐一曲翻着酒单，漫不经心地问：“想喝什么？龙舌兰，白兰地，还是香槟？”
韩炜一把抽过他手中酒单，直勾勾盯着他，试图用气势逼人就范。
“就点三个酩悦套餐先吧，”唐一曲不慌不忙转向服务生，“我在这里之前有存酒，报名字就可以了吧。”
服务生谨慎地点点头。
“喂，你别故意岔开……”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推开，金缇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韩炜更茫然了。
唐一曲拍拍他的脸，勾起唇角，沉声说：“待会儿就知道了。”
金缇彬走过来，一人发了一支烟，咧嘴笑：“韩总，稀客啊。”
91。
韩炜叼着烟窝在沙发一角，盯着唐一曲从善如流地与人应酬，心情复杂且微妙。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唐一曲这种面孔，但两人关系变质后，心中独占欲渐涨，见不得心悦之人对着外人巧言欢笑。恋爱中患得患失的毛病，竟在不知不觉中形成。
金缇彬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扫了眼桌上的空杯，伸手斟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他不好推拒，只能接下来，捏着杯脚，迟迟不往口边送。
“怎么了，怕我酒里下药啊？”金缇彬举着酒杯揶揄道，“韩总，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听这话里意思，几分玩笑，几分讽刺。韩炜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笑道：“金老板，真爱说笑，怎么会呢。”
说完，就把金缇彬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
金缇彬淡淡凝视着他，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些：“看来是真的很麻烦啊……”
韩炜满脸狐疑，心想，这一个两个的拐着弯儿的说话，是在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吗？
“金老板，可别逗咱们韩总了，”韩炜左侧沙发一陷，唐一曲翘着腿在他身边坐下，“今天攒这局就是有事求你！”
金缇彬眼神扫过他俩，晃动着酒杯，淡金色的液体倾斜了点儿出来，洒在了手背上。
唐一曲谄笑着递过去纸巾，金缇彬看向韩炜，抬起蘸湿的手背，舔了舔说：“不用。”
韩炜觉得金缇彬眼神里有些东西，似乎在索求和勾引。
他微哂，偏头，假装清了清嗓子。
金缇彬转向唐一曲，“我先说了，有交换条件的。”
“一切都好说，只要能替我们传个话，约见个面。”唐一曲连忙说，并递了支烟过去。
金缇彬接过烟，在指尖把玩，“韩总，这不是你的事儿吗？怎么今儿晚上都是唐总替你开口说话了？”
“？”韩炜看向他，又看了唐一曲一眼，心中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除了万枫菱那事儿，还能有什么呢。
“啊，都怪我，口拙，唐总担心我表达欠妥，就替我打了先锋。”韩炜替自己满上一杯酒，“呐，金老板，先别管其他的，你愿意搭白，我就得先敬你一杯。”
这次，他倒的是纯白兰地，不加冰，火辣辣的液体从喉间滑过，把他硬生生呛了几下。
唐一曲慌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他嘴边，念念有词：“喝这么快干嘛，又没人……”
金缇彬嘴角上翘，盯着他俩，表情戏谑十足。
韩炜润完喉，抬起眼皮，正了正色，然后对金缇彬说：“金老板，你用了薄荷色谱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们最重视的就是口碑吧！现下，万枫菱仅凭一面之词，就毁了我们团队细水长流，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平台形象，我们也不甘心啊！无论是从公司还是个人角度出发，都希望大家能顺利沟通，心平气和的了解清楚情况，消除误会，如果真是我司失职，那我们必然会道歉补偿。所以，你是否能行个方便，帮咱捎个话儿：我司诚心想与万老师沟通。”
虽然还没摸清楚金缇彬和万枫菱的具体关系，但主动表明清楚自己的诉求，让对方也有余地考虑，到底是拒绝还是同意。
金缇彬噗嗤一笑，“可以是可以，就是……”
韩炜心明眼亮，马上接话：“只要不违法不犯罪，在我们能力范围的要求都可以。”
金缇彬故意卖关子，瞟了眼唐一曲说：“我怕提出来这个要求，唐总会不开心呢！”
唐一曲早就觉得金缇彬对韩炜有别的心思，但没想到会在此时趁机揩油，以利诱人。
或者换个说法，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本来就够惨了，还要“逼良为娼”。
唐一曲沉声道：“金老板，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韩炜也不傻，打断唐一曲，朝金缇彬笑了笑，神色磊落地说：“我一不卖身，二不卖肾，要花钱的事儿，绝不会小气！”
然后揽住唐一曲的肩，不疾不徐地添了句，“能和金老板有幸认识，也多亏了我这热心的男朋友。”
尽管包厢内灯光黯淡，但也掩不住韩炜的光彩夺目。
他五官是被上天恩赐的出品，即使在样貌出众的人里都属拔尖那筹。无论男女，任谁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美，却又不是雌雄莫辨的那种阴柔。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并不是张扬的，却格外迷人，像是太宰治笔下的厌世美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