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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新暗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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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陌生男人在身后也忙插了一句嘴,殷勤道:“我们也是家属!”
  霍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女人此时也抬起了头,有些畏怯地看着那俩精悍高大的保镖,瘦长的、鸡似爪似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皮包。结果这一看,他突然惊觉出了那一丝诡异的熟悉感的来源,她看起来可真像——
  左边的保镖掏出了对讲机,按着按钮说了句什么,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夹杂在嘈杂噪音中间的声音。她的嗓音平滑而冷静,不紧不慢,明显惯于发号施令。保镖随即将对讲机递到林芝嘴边,“两位贵姓?”
  “免贵姓林,林芝。旁边的是我孩子,叫……霍杨。”
  过了一会,那女人简短地说了句什么,保镖对着林芝和霍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俩可以进去了。那男人一个箭步跟上去,刚想使一招雁过无痕,从保镖让出的空隙间钻出去。奈何他这上不了台面的轻功在专业人士面前就是笑话,当即就被一把搡回了原地,“你俩等一会!”
  那男人被毫不客气地推了个趔趄,愤怒无比,大声嚷嚷起来:“娘的,你们还挺嫌贫爱富。把那对讲机拿过来!我就不信那个婊/子不让孩子他亲妈进去!什么世道……”
  保镖对他的叫骂无动于衷,再次请示了李妍星,理也没理那黄鼠狼,将对讲机递给从始至终都无措地站着的女人,冷冷道:“名字。”
  “别管他们。”林芝轻声道,拉了拉皱着眉头的霍杨,快步走进了走廊。他只好转过身来,面前一条笔直的走廊,松木地板光泽柔和,尽头处人影绰绰,一群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似乎在这里临时开起了会,或坐或站,手拿文件,正低声却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见他俩来了,他们纷纷转过头来,声音悄悄止息。
  站在他们中间的是李妍星。
  这个上过无数杂志、见惯大风大浪的女人即使在丈夫去世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坚强得无隙可入。她的脸色并不憔悴灰败,风度仍在,真丝黑衬衫没有一处褶皱,裙裤飘逸,高跟鞋细而锋利。只是她的眼圈带着深重的乌青,未带铅华的眼角眉梢无可奈何地摊着岁月的痕迹。
  “李阿姨。”霍杨很乖巧地叫了一声,李妍星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林芝走上前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她总是有种让人安心的魅力,柔声说了几句体己话,几乎让这个筋疲力尽的女人眼眶红了一圈。
  霍杨陪着宽慰关心了几句,奈何他心不在此,眼珠滴溜溜一转,就想去找他的小男神。
  “阿姨,”他道貌岸然地发了问,“朗朗在哪?我想看看他。”
  李妍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隐约记得叶启儒提过,这个叫霍杨的孩子来吃过叶朗的满月宴,那时候他也就七八岁的年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叶朗格外挂心,还一个人放学以后跑来叶启儒家,特地给叶朗捎小玩具,追小姑娘似的。
  她虽然摸不清这情谊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份心却是难得,一时感慨道:“难得你还想着他。这孩子很孝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守在他爸爸床边,谁叫都不肯走。”
  霍杨于是站起身来,风度翩翩地一整衣服,活像要去求婚,“成,那我进去跟他说说话。——哎,那位哥们!”
  被点名的叶氏文秘懵逼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青年正满面春风地看着他,“有便签纸吗?”
  “有。”文秘小哥往公文包里一掏,掏出一沓方形的蓝色便签纸,那青年瞥了一眼后说道:“有粉色的没?”
  “……”文秘小哥握着便签纸,“我,我是直的。”
  “我也是。”霍杨道,“黄色的也成。有吗?”
  文秘小哥犹豫了一下,又去掏他的公文包,在众目睽睽之下,羞羞怯怯地撕下了一张粉红色的心形便签纸。霍杨接了过来,两下叠成了个含苞欲放的小玫瑰花,扭过头对李妍星露齿一笑,“好久没见他了,不能空着手去。”
  林芝此刻也不能不抬头看一眼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不大能明白年轻人热爱套路、娱乐至死的趣味。这是探望丧父的表弟……还是相亲?
  霍杨拿着他价值不到一分钱的纸玫瑰,去见他那即将身价上亿的暗恋对象,而且那对象还只有十岁。
  当他见到李妍星的时候,心里已经怀揣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激动;待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那点激动俨然已经从三分蹭蹭烧到了□□分。
  原本放在病床上的人已经被搬走了,只余一条洁白的床单,轻轻盖在床上,上面放着一块镜面碎裂的手表,表针早已停了摆。屋角放着一台喷雾式的熏香机,李妍星特意挑了一味清新微甜的红橙香,很适合小孩子,用以安抚他紧绷的神经。
  而小叶朗正坐在窗边的沙发椅里。
  他穿着孩子尺寸的浅蓝色牛仔背带裤,里面是一件纤尘不染的白T恤。他脱了那双小小的厚底软鹿皮短靴,抱着膝盖,整个人畏冷似的缩在沙发椅里。男孩闭着眼睛,下巴搁在双膝之间,皮肤雪白,眉目像个文静美好的女孩,让人呼吸也忍不住放轻。
  这样看着,让人很难把他和前世那个叶朗联想到一起去。那个人好像是世上一切矛盾的集合体,明明聪明绝顶,却非要装得迟钝惫懒,明明温柔长情,却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有别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却活得冰冷又贫瘠,最后疯子似的孤注一掷,最后重罪入狱,落得个死刑的下场。
  霍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头看着他,心潭上的一点涟漪慢慢扩大,波涛汹涌,几乎要翻滚而出。
  就在他百感交集地抬起手,准备摸摸他的头发,把喉头哽塞着的千言万语小心翼翼地泄出来的时候,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强行撞开了,一条身影迅疾地掠过了身旁,直直扑向了叶朗——
  那人一开口说话,那声音居然是极其嘶哑的,仿佛一只漏得千疮百孔的破风琴,喑哑又粗粝。她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似哭非哭、哽咽着喊道:“……朗朗!妈妈来了,妈妈在这里!”
  霍杨抬着的手不尴不尬地悬在了半空,指间夹着的纸玫瑰不慎落到地上,被一脚踩得稀烂。他上下左右观察了一番,发现那女人把叶朗整个包进了自己怀里,半根毛也不露自己,自己竟丝毫有下手的余地。
  岂有此理!他不敢置信地想。


第3章 重逢三
  霍杨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不情不愿地戳了戳女人的肩膀,勉强用客气的语气道:“您哪位?”
  女人抱着叶朗,专心致志地“我的苦命心肝肉”、“没了娘就是野草根子”地哭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哽咽道:“我、我是他亲妈。”
  霍杨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道:“哦,那什么,你要不要先松一下手?”
  “啊?”那女人愣了一下,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叶朗脸都憋红了,一双小手使劲地在推她的胸口,颇有种蚍蜉撼树的画面感。
  女人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怀抱。霍杨眼里精光一闪,刚准备上前一步,那女人作为母亲的反应却更快,半跪下来,牢牢挡在了叶朗面前,严实得很。
  霍杨,“……”
  他着实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只能站在一边当个背景板。
  小叶朗任由女人抓着他的双手。他生着一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睛,是含了水似的透亮的琥珀色。眼珠一眨不眨,剔透得了无生气。
  他漠然地叫了一声:“妈妈。”
  这时候门外的喧哗声传了进来,一丝不漏地落在三人的耳朵里。
  “……孩子他妈来看看孩子,你管得着吗?……我是她哥!……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家里人的事,你他妈管什么闲事?……素质?你知道什么叫素质……”
  女人莫名地沉默了下来,她方才的热情好像被看不见的凉水泼头一浇。她握着叶朗的手,局促地笑了一下,“出这么大事,你年纪还小,我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朗朗,我听你李阿姨说,你这两天都没怎么……”
  男孩却忽然打断了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轻声道:“妈妈,能不能让舅舅走?”
  “……”她一时愣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说道:“舅舅……舅舅是陪妈妈过来的。妈妈和你说完话就走,行不行?”
  “不行,让他走!”叶朗烦躁了起来,踩着椅子边缘的脚使劲蹬了蹬,不小心踢了自己亲妈一脚。他浑然不觉,或者是任性地不想理会,“我不喜欢他。”
  外面的争吵继续白热化。霍杨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李妍星在门外抱着双臂,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剑拔弩张,只是平铺直叙地说:“你们想看孩子,大可以过两天再看,何必要选这个时间,堵到医院来?老叶刚过世,我实在没什么时间招待客人。”
  黄鼠狼的声音只闻其声,却好似亲睹其人,“呸!现在朗朗是第一继承人,谁知道你会耍什么花招,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任么!”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哟,您还知道第一继承人?”
  黄鼠狼恍若未闻,专心致志地对着李妍星开炮,“……你就是个小三!估计叶大哥也不愿意留给你什么东西,少在这装得人模狗样的……”
  那厢李妍星不怒反笑,直接按开了对讲机,“把他弄出去。”
  黄鼠狼一听就急了,破口大骂起来,旁边的保镖早扑上来一把扭住他,见他嘴里仍在不干不净滔滔不绝,狠狠捂住他的嘴,就把这个还在蹬腿挣扎的人押走了。
  这一切声响丝毫不避叶朗的母亲。她保持着蹲在叶朗身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凝固了一般。
  “朗朗,你告诉妈妈……”她紧紧攥着孩子的手,生怕外面那个女人听到一样,带着神经质的紧张,颤巍巍地轻声道,“这个阿姨平时有没有欺负你?”
  男孩脸上隐隐有了不耐烦的怒色,“没有。”
  “如果她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就——”
  叶朗没有再说话。他冷冷地听着女人絮絮叨叨,目光盯着地面上的一点,脸上的表情让人连强撑的热络都无以为继。
  女人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分钟后,没滋没味地站起了身,“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吃饭,不要闹脾气……”
  “妈妈。”这时候叶朗却突然抬起了头,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是找我要钱。”
  霍杨注意到女人吃惊之下,脸色变了。
  叶朗看着她,稚嫩的、苍白的小脸上显着与年龄不符的平淡和冷静,眼珠幽幽的,像块寒石一样吸收了周遭所有的暖光,望之森然。
  这个十岁的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令人说不出的心惊,“这次你来看我,也是因为这个吗?”
  一时间连空气都凝滞了起来,沉沉地压在人心上。女人只觉得喘不过气,嘴唇微微发着抖,“……这些话,你跟谁学的?”
  谁知这孩子循着记忆,平平板板地叙述道:“爸爸跟我说,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我,但我以后要学着长大。因为大家都想要他留给我的东西,他们会来抢,会欺负我。”霍杨忍不住想截口打断他,但是他的舌头好像被毒液麻痹了,逼着他听到了那诛心的最后一句,“——也包括你。”
  霍杨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叶朗!”
  而女人早已听不下去,几乎面无人色,捂着嘴好像要呕吐一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顾不上别人的目光。她明明是一个母亲,来看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是低着头,离开的时候,也还是低着头。
  叶朗仍是静静地坐着,偶尔轻轻踢一下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像他这样心智初开、却过早地接触了成人世界的孩子,像一种更多依靠兽类本能的小动物,冷情残忍起来甚至大人都比不上。
  霍杨看着他,突然想起叶朗之前和他提过的话。
  “十五岁之前的孩子,从外界接触到的一切都是某种程度上的锻造。如果你小时候家庭和睦,受到亲人呵护,那你打心底里不会是个悲观易怒的人。如果你缺少亲情,被严苛地塑型,甚至被刻意扭曲,那你就很难摆脱黑暗。其实很多事情是没法定性的,”他轻描淡写地说,“而你是个怎样的人、你又觉得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全在你自己的判断。”
  霍杨想要走上去摸摸他的脑袋,跟他说说话,可是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想说的话,要么莫名其妙,要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只能在一旁绞尽脑汁地站着,连叶朗都奇怪地看着他。
  想了半天,霍杨又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年纪才刚到两位数的小屁孩能听进去什么?他半酸不苦地想,这小混蛋估计认为他有病,肯定在打算怎么像整走他妈一样整走他。
  这时候李妍星走了进来,她见叶朗好似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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