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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待业的影帝奶对象-第44章

小说: 待业的影帝奶对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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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早朝已然开始。纪某人武将转文官后,虽然品阶还不高,职位还不大,但是作为官场转职第一人,颇受陛下器重,日日被迫参加早朝。

今天,纪将军的站位空出来了,前后左右的人都议论纷纷,这人呢?早朝可不能迟到啊,更何况是被陛下盯上监视的人,怎么敢旷工?

有人和内侍的公公私交甚密,已经得了消息,于是咳咳嗓子,摆出万事通的模样,散布道:“诸位还不知道吗?从前的纪将军,现在的纪大人,又换职位了。”

“哦?”

“据说早早就入了宫,禀明圣上,说要去画院。”

“又要当画师么?为什么?”

“谁知道呢。”

纪誉没想着换职位,只不过无心朝政,因此和陛下告了假。皇上日日让他上朝,是要把人搁眼皮子底下,提防他的动作,现在主动告假,便大大方方准了。

纪誉在画院拉住一位画师,扼住手腕,没留一点逃跑的余地,“张画师,我知道您是这里画技最好的,就帮我画一张吧。”

张画师知道自己逃不走了,于是屈服点头。

纪誉攥着手机,提前讲明,“别好奇,别多问,抓紧时间,我要写实的画,您别臆想什么□□,要一模一样,好吗。”

张画师嘴巴抿紧,当了这么多年宫廷画师,少打听这点规矩他还是懂的。

可是,纪誉掏出手机来,张画师就不淡定了,点开照片递到他面前时,张画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纪誉叹口气,知道自己是白讲了,于是道:“您先画,画好了我就跟您讲。”

张画师抄起画笔,疯狂作画。纪誉不住提醒,“细致点,细致,要写实的,别抽象了啊。”

张画师点头,写实有什么难的,这是一个画师的基本功,他也不想写意,奈何在皇宫里什么都照实画怕是活不了几年。

“好了。”

纪誉立刻锁了手机屏,让张画师举起画儿,他好端详。他看了一会儿,后退两步眯起眼再看,还是不对,又退两步。

张画师就这么看他一直退,劝道:“别退了,再退就要出画院了,大人有什么就直说吧。”

纪誉跑回来,认真而陈恳道:“您没有画出他的□□呀。这个眼睛没有神采,我看着有点陌生。”

“……”宫廷画师就是这么难干!

不怪纪誉刁难,苏深河每每看着纪誉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是喜欢,是珍视,是疼惜,是许多情感交融的目光,旁人自是无法体会到。

张画师涮着笔,看看笔洗,看看纪誉,再看看笔洗,终于按捺不住,“纪大人,能和我讲讲了吗?”

纪誉摩挲着下巴,眼睛终于从画纸上移开,“张画师,您教我画画吧,教会了,我就跟您讲。”

当官的就是这么多心眼!可张画师别无他法,只能被摆布。

纪誉自此脱了朝服,换了一身素袍,每日在画院泡半天,回家之后,又去纪夫人的院子泡着。

“誉儿,别画了,娘做了枣泥糕。”

纪誉两手抓着大大小小各型各色的笔,实在腾不开,“等一下,我马上就画完了。”
纪誉笔锋一收,终于大工告成。他撸起袖子,让丫头打来一盆水,洗干净手,捏起一块枣泥糕。
“今天画得还好吗?”纪誉边吃边问。
纪夫人,安慰道:“比昨天又进步了一点。”

纪誉听了,傻乐一下,然后乖乖吃糕点。他知道娘亲是在安慰自己,一天能看出什么变化来。他看着苏深河的画像,心知肚明自己还差得远,可是比起第一次提笔画出的鬼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娘,他好看吧。”

纪夫人点头,笑说:“好看,誉儿喜欢的人怎么会难看。”

纪誉也笑,“看起来像仙人一样不可近身,可他有时也挺傻的,就像大黑,一会儿撒疯,一会儿黏人。”

纪夫人听得津津有味。

每一天,纪誉都会画,每一次,都会问一句“今天呢”,每一回,纪夫人也都会答“又进步了”,电量在这一天天中一点一点的下降,由长变短,由绿变红。

转眼,腊月已至。京城的街道热闹起来,百姓已经开始为年节做起了准备。腊月开始,大雪便纷纷扬扬下个没停,落在翘起的屋檐上,积起厚厚一层,看起来松软得像蛋糕。

现在,纪誉每日还会去少夫人的房里坐坐,少夫人肚子越来越大,这种时候,夫君不陪在身边,实在不利于胎儿生长。
但他依然不会留宿。纪誉师从苏深河,流氓话也学得很有□□,他告诉少夫人,自己性致勃勃,同房睡觉说不定会兽性大发,伤了孩子。
少夫人是一位贤淑的女子,听“夫君”这么说,羞红了脸,亲自送“夫君”离房。

纪誉走到庭院,呼吸时鼻口间升起一股白气,他仰头望去,玉盘挂在天际,又是一个十五
,可是月圆人不圆。纪誉的嘴角耷了下来,低头看着身影,默默前行。

触景生情,纪誉睡意全无,在桌上铺开纸,提笔又画了起来。他现在很少照着手机去画了,一幅画画了这么多遍,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了。手机那点仅存的电量,他得留着,等哪天想得不行了,再看一眼真人。

纪夫人的院子和书房小院仅一墙之隔,夜里梦醒,向窗外看去,却见那两层的小楼还燃着幽幽烛光。纪夫人披了斗篷,紧了紧领口,推门去往书房。

桌上的烛台兀自燃着,桌前的人已经趴倒睡了过去。纪夫人无奈摇头,拍拍儿子,想叫醒人,穿得单薄,这么睡一宿会着凉的。

推了好久,纪誉总算有点反映。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枕着苏深河,于是又心满意足地扑上去,蹭了一脸墨,合上眼继续酣睡。

纪夫人没办法了,只好由着他去。夫人从床榻上报来一床被子,给儿子裹得严实,吹了烛台,悄声退出房间。

一夜寂静漫长,早上醒来,纪誉除了脖子酸痛,肌肉僵硬,头还很疼。
钢筋铁骨的纪将军不负众望的发烧了。

纪誉很久没生病了,觉得头晕头痛时,还没意识到是自己发烧,总以为熬夜太久,精神废了而已。

直到纪夫人捧着他烧红的脸,心疼道:“都烧成这样了,还到处乱跑。”

纪誉被娘亲赶回被窝,蒙上被子,训斥道好好休息。

纪誉闭起眼来,嘴唇蠕蠕,还不忘和纪夫人讲他在现世的趣事,“我刚有手机的时候,晚上总是偷偷玩,苏深河也这么凶我。不对,娘比他温柔多了。”

纪夫人守在塌边,差忠伯去请大夫。
大夫诊诊脉,开了几味药,便又走了。
煎好的药纪誉也喝了,但病愈总是有个过程,他依旧昏昏沉沉的,一睡就是一天,除了梦中呓语几句“我想你”,一整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干。

一直到月明星稀,他才蓦地睁开了眼。纪夫人摸摸他的额头,心安了些。

“好多了,你呀,是要把小时候没有折腾的全都补回来吗?饿了吗?娘去给你煮点粥。”

纪誉点点头,目送纪夫人离开,然后目光幽幽望着帐顶,他刚刚从梦中惊醒,梦里苏深河的身影也快消散殆尽了。
他喃喃自语:“我是真的想你了。”

年节已至,纪将军病早就好了,生龙活虎的。府里张灯结彩,置办年货,大家都进进出出,热闹不已,只有精壮的纪将军还在房里作画,把自己一身的力气精力全花在艺术创作上。

自打病好了,纪誉改了日程表,每日画两幅,一幅是临摹的,一幅是靠自己想象的。他觉得要尽快适应自我创作,毕竟这会是他安度晚年的手艺。

入夜,团圆的酒席张罗起来了,纪夫人终于打断纪誉的创作,让他快点出来。
宗亲们入席,老少齐聚一堂,小孩子们满地跑,大人们则侃侃而谈。人人都端着酒杯要和纪誉喝一杯,“多少年了,终于能在除夕见到你了。”

纪夫人也沾沾眼角,是啊,多少年了,终于再一次和儿子一起过了次年。

觥筹交错,纪誉应付地焦头烂额,总算熬到了酒席结束。宴会后,大家围在庭院中,遥望皇宫中点燃的烟花。一朵朵灿烂如牡丹,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出绚烂,照亮了棋盘一样的街路。

纪誉醉意微醺,从怀中摸出手机,这样的日子,可以奖励自己看一眼苏深河吧。他藏在宗亲的身后,点亮手机屏幕,迫不及待的点进相册。苏深河那一抹笑意在屏幕上绽放,远比天边的烟花更加灿烂,让他无法移神。

纪誉嘴角荡起笑意,脸颊被酒气熏得微红,痴痴一副模样。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他心思荡漾了,举起手机贴近嘴边,颤颤的,想亲一下。

还没有碰到,屏幕忽然暗了下去,纪誉看去时,最后一抹亮光也被吸入那黢黑的屏内。他皱皱眉头,支起指头,戳戳屏幕,可毫无反映。

纪誉一愣,手忽然颤抖起来,一个劲儿戳着屏幕,一下又一下,开机键反复摁着,像机器人一样不休不止。

终究,他不是机器人,手指开始发酸,指尖也被坚硬冰冷屏幕杵得发疼。他颤颤将手机塞回怀前,靠在心脏处,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烟花炸裂的声响也掩不住他的嚎啕大哭,所有宗亲都扭头来看他。不明就里的孩子们抱着大人喳喳问:“誉叔叔怎么了?”

“开心的。”
“是啊,终于回家过年了,你誉叔叔高兴。”

纪誉用袖子抹着鼻涕眼泪,止不住的哭,从今往后,他再也看不到苏深河了。他好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可以亲亲,现在,再也没机会了……

酒醒之后,纪誉仿佛忘了发生的事一般,恢复常态。和娘亲黏一阵儿,去少夫人屋里做一会儿胎教,然后悠然自得的画画。

他再也不问纪夫人画得好不好了,每天都静静地画,画完就收工。

纪夫人知道儿子变了,她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覆着山川河流的冬雪渐渐融化,春暖复苏,枝头抽芽,河水淙淙,纪夫人打发纪誉出门散心,“誉儿,想去踏青吗?”

“不想去。”纪誉躺在小院的藤椅上晒太阳,今天的画还没开工,他要先吸收天地精华,然后精进技艺。

纪夫人张开扇子,帮他挡挡阳光,她轻轻道:“还在想他吗?”

纪誉一阵沉默。

“你很久没出门了,也很久没提他了,不管是心还是身,总得踏出一步,不然会憋坏自己的。”

纪誉眼眶发紧,眼前雾蒙蒙的,他的心是没办法再踏出去了,“那我还是出门吧。”

纪夫人让小厮去马厩牵来两匹马,“娘陪你去。”

纪誉抚着绝尘的背脊,毛色鲜亮,一如自己离开以前。他牵着马缰,握着马鞭,跟在纪夫人身后,慢慢悠悠顺着长街向城外走去。出了城门,便跨上马背,纪夫人奔腾而去,纪誉一路追随,这条路,他渐渐有了印象。

小时候,爹出征不回家的时候,娘总会驾着马,带他去远郊的青龙山。那山间有一广阔之地,静谧无人,他们便在那里,大声呼唤思念。

御风而行,不久便到了,马儿信步在草地上吃草,纪夫人招手让纪誉跟上,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行至视野开阔之地。

纪夫人轻轻戳了一下纪誉的背,“喊出来吧,忘不掉就牢牢记着,只是别闷在心里。”

纪誉红着眼眶,点点头,两片唇轻颤微微张开,深吸一口气,对着千山万壑大声释放,“苏深河,我想你!我现在真的真的想你了!你知不知道!”

他用尽了力气,声音激荡在山间,阵阵回荡,穿不透山,略不过云,只能回荡在他的天地之间。
“我想见你……”话一出口,他便泣不成声,“娘,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想见他。”

“傻孩子,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纪夫人浅笑着,眺望远方,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她看得深情,“将相侯门,从未对天伦之乐有过奢望,娘面对过很多死别,我爹爹、你爹爹,他们都是战死,以死换取盛世太平。”

“誉儿,娘和你只是生离。”纪夫人长舒一口气,“你背负了纪氏一门的职责,明明生性并不好战,明明是这样的乖巧温顺,爹娘不舍,但也无他法,纪家亏欠你的太多……如果,你可以离开去往幸福,娘开心还来不及。”

纪誉伏在纪夫人肩头,一动不动抱着,他想告诉娘亲,这样的生活他没有觉得委屈,不需要为他而感到抱歉。

往后的日子,纪誉又开朗起来,想念苏深河时,还会策马奔入山林,对着千年巍峨不移的高山诉请。府上的大黑也终于记住了主人的样子,进出门时不再冲他叫了。

这日,天气闷热,纪誉窝在房间中画了一下午,临近收尾,屋外响起惊雷,没多久,雨声渐起。

他端详自己的画,面露欣喜。

习画半年之久,终于画得传神又像样,纪誉一激动,跑去马厩牵来自己的绝尘,跨上马背,飞奔而去。

“少爷!雷雨呐!雨势要大了呀!”忠伯冲到街上朝纪誉喊着。

纪誉只管策马奔腾,大声喊道:“没事!你回去吧!”

他一路奔进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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