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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慕我凌风-第54章

小说: 慕我凌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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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强烈威压的让严恒易微微一僵,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堂堂宁郡王。秦云溪却在江湖上散漫惯了,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更何况他怎么看赵宗治都不顺眼,回嘴道:“主子自然有他出去的道理,你一个外人,整天管那么多干什么?”
  赵宗治根本不会被轻易激怒,依旧面瘫着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然而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一把玄铁剑已横在秦云溪脖子上,冰冷的语气无法掩饰对慕君颉的担心:“带我去找他。”
  秦云溪虽然清楚慕君颉去了哪,但他更清楚的是,慕君颉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计划,如果打乱了他的计划,后果会很严重。他曾有一次自作聪明不经允许的跟过去,结果差点坏了事,回来之后被慕君颉一把飞刀差点削开喉管,从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秦云溪没被赵宗治的杀意吓退,“主子在哪我怎么知道。”
  “带我去找他。”赵宗治的语气已经因为担心而变得焦急,目光森寒的看着秦云溪:“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我家主子怎么可能有事?你才会出事呢!”秦云溪深知慕君颉的武功强到了何种地步,更何况有解毒高手唐炎和蛊王沙蛮子暗中跟着,硬着脖子继续道:“你当我家主子是别人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啊,这样小心翼翼的瞎操心,有本事你自己也不要碰一下。”
  秦云溪自然不能了解赵宗治的心情,当一个人在你心尖子上的时候,就算他已经强到天下无敌,但对自己来说,永远都是一个需要担心和照顾的小娃娃。赵宗治以眼神回以秦云溪强大自信,他就是有本事把慕君颉当做瓷娃娃,不会让任何人碰,自己也不碰一下。

第62章得寸进尺

  慕君颉出于礼节也为元昊倒了一杯茶。茶道是一种艺术;就连倒茶都有很多讲究,慕君颉倒茶的姿势落在元昊眼里异常优雅;低头的时候,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了一小片阴影,轻轻扑闪着,似乎能扇进人心里。
  元昊的眸色加深,像喝酒一样豪爽的把一杯茶一饮而尽;“我们那边的人不懂品茶也不爱喝茶,再好的茶在我喝起来都一个味道。”就像富人很难理解穷的道理,元昊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宋人连喝杯水都能搞出那么多花样,“不过我母亲倒是对茶情有独钟。可惜;”元昊的声音有些微哑;“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已经开始的夜市里;人群熙熙攘攘,家家店肆铺子挂出了漂亮的灯笼,远看犹如明亮的长龙,将整个都城照如白昼。谈论吵闹之声,丝竹管弦之调,伎艺人作乐之音,夜夜通宵达旦,在无际喧闹中昭示着这旷世繁华。
  从元昊那里离开,慕君颉一个人慢慢走在街道上。
  虽然元昊依旧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慕君颉没想到的是,元昊会主动和他谈及自己的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偏宠小妾而任由其欺辱妻子的男人永远都有,后宅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永远不休,元昊的母亲便是其中的牺牲品。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说起自己生母的点点滴滴,元昊的语调很缓慢,神色也不由自主变得有些黯然。
  身为西夏人,元昊的面部轮廓比较深邃,英挺微皱的眉,削薄轻抿的唇,侧脸尤其充满魅力。那种一贯强势而狂妄的男人,偶尔露出一丝与他们不相衬的脆弱,会很容易让人心动,若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难免会心生不忍和同情。
  能够利用剖挖自己来达到拉近彼此距离的目的,这方法够狠也够快速有效,可惜对于玩弄人心的手段不亚于元昊的慕君颉来说没有一丝作用。
  因为慕君颉很清楚像元昊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事实上,如果有人因这一时伪装的弱势而产生怜悯和心动,除了会被利用个彻底,背地里恐怕还要遭到毫不留情的嘲笑和鄙夷——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愚不可及。
  一头狼受伤了在一头鹿旁边,无论那头鹿如何同情狼,可狼终究是狼,在他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把鹿吃到渣都不剩。
  那头鹿说好听点是善良,难听点就是犯贱,想着这世间存在的各种可悲的鹿,慕君颉随人流在夜市里走走停停,忽然微皱起眉。
  有人在跟着他,人数应该是三个,而这三个都不是自己人。
  想必唐炎和沙蛮子已经被其他杀手引走了。慕君颉状似悠闲的穿过夜市,闪身走入前面的巷子。
  夜晚的巷子分外静谧,昏暗的灯笼淡淡照着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面,显得巷子更加幽长。
  人呢?
  跟进巷子里的杀手将巷子一眼望到头,却见不到半个人影,脚步一停。就在他停的这一刻,一片刀光闪来。
  惊鸿一样的刀光乍现,闪电般牢牢锁向他的喉咙!
  杀手避之不及,堪堪往左一躲,刀锋还是划开了他颈侧的动脉。
  浓烈的血腥味无比的刺激着人的感官,第二名杀手一言不发的飞身向前,径直朝慕君颉所在的方向而去。
  杀手的人还没到,暗器已经先到了。木做的袖箭轻巧而方便,杀伤力根本不下于金属,闪着幽暗的蓝光,直抵人体周身的各处要害。
  频繁而密集的暗器,所过之处,带着破风的呼啸声,招招致命!
  慕君颉的飞刀却更快,暗器总在最后一刻有惊无险的被回旋的飞刀削断,刀光终于寻到间隙,鬼魅般袭上对方的心脏。
  血光四溅,这个时候,却蓦然看到一道银丝呈现在眼前。
  慕君颉足尖点地,使着轻功急急后退,继而看清第三名杀手的身影。高瘦的中年男人手腕轻翻,一道道银丝随着他的动作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流泻而出,眨眼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是天机阁第一杀手江一舟!
  前两个人不过是投石问路,江一舟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用特殊材料制造的银丝,刀枪不入坚韧不摧,简直就像黑白无常的勾魂索,摧枯拉朽,游刃有余,夺命于瞬息。稍有不慎,整个身体便会被那些丝线切割成一块块碎肉。
  慕君颉以最快的速度翻折躲闪,迅疾无比,却仍旧摆脱不开、也攻不进那些丝线里。
  越来越多的丝线,错综复杂,上下飞舞,在江一舟的操纵下仿佛拥有了生命,慕君颉的身形和江一舟的天魔丝均快如光影,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只能听到飞刀撞上丝线后迸发的铿锵声响。
  慕君颉和江一舟心里都是一惊。江一舟自练成天魔丝,还没人能从自己手下过得了十招,可眼前的少年年纪轻轻,竟然逃过了二十多招仍游刃有余。
  天魔丝需要以内力灌注其中,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内力枯竭,江一舟决心速战速决,丝线就如同徐徐绽放的花朵,诡异而致命,最终编成一张网,密密的朝慕君颉笼罩而来。
  少年漂亮的瞳孔猛然一缩。此刻进退维谷!
  慕君颉知道自己应该退,但却无路可退。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这一弹指,决定着他的生死。
  带着势在必得的神色,江一舟的眼底充满了杀戮的陶醉和满足,突然之间,却神色一凛。有一把剑破风而来,正从身后刺向他的要穴。
  江一舟是杀手而不是死士,关键时刻,自己的性命比任务重要。
  丝线瞬间在下一秒收回了大半,江一舟被迫弃慕君颉于不顾,将全部心神都放在背后突然袭来的高手身上。
  赵宗治赌对了。因为过度的担忧和惊恐,冷汗已经沾湿了赵宗治整个衣背,手中的剑再次朝江一舟刺去。剑光萧索如水又绝艳如焰,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有异常凌厉的杀气。
  江一舟并不擅长近身攻击,躲的很是狼狈,继而认出了赵宗治来,心里一沉。
  对于这位不问政事却武艺奇高的宁郡王,武林中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甚至正邪两道都有人向他下过战书。而这位堂堂郡王,竟然真的亲自去赴那些说不定就会没命的生死邀战,更难得的是,每一次都是以胜利的一方作为结果。
  对付慕君颉已耗去了大半的内力,再面对赵宗治,江一舟根本力不从心,更何况在心理上已经落了下乘。江一舟定了定神,虚晃一招,转身便使着轻功迅速逃离。
  顾不上去追江一舟,赵宗治随即朝慕君颉奔去。
  方才见到慕君颉被天魔丝笼罩的那一瞬,赵宗治的心脏骇的无法跳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刷的褪下去了,手足冰凉,呼吸也完全停滞。直到走到慕君颉眼前,赵宗治整个人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后怕的感觉翻涌而来,手也在微微颤抖。
  “慕君颉。”赵宗治轻轻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慕君颉并没有回应这个名字,只笑着看向赵宗治,双眸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有些湿润,“木头,你怎么会来?”
  赵宗治没有回答,却又叫了一声慕君颉的名字。声音非常低,有些沙哑又有些怪异,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感情,又似乎只要叫着他的名字,他就会永远好好的在他身边。
  慕君颉伸手拍了拍赵宗治的肩,“木头,我没事,我……”
  话没说完被赵宗治一下子抱住了。
  赵宗治抱的非常紧,慕君颉能从中感受到赵宗治对自己的紧张和关心,便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然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宗治还是没有放手,慕君颉的下巴搁在赵宗治宽厚的肩膀之上,开口索取人身自由:“木头,可以松手了吧?”
  “……”
  “木头?”慕君颉挣了挣。
  “……再抱会儿。”赵宗治的声音很低。
  在慕君颉看不见的地方,男子曜石的黑眸深不见底,浮着令人心动的情感和说不出口的温柔。
  他的神色这般深情,能使冰山都融化,可惜不能让人看见。
  “有点热……”
  “忍着。”
  慕君颉愣了愣。
  听赵宗治的语气,似乎是在生气?怎么突然又闹脾气了?
  觉得还是正事要紧,慕君颉道:“木头,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如果官差来了会很麻烦,而且一巷子的血腥气……”
  赵宗治沉默不语,只是将人抱得更紧,几乎要彻底揉进自己的怀里。
  “……唔,”被碰到伤口,慕君颉忍不住叫出声,“疼……”
  赵宗治立即放开手,语气有些慌,“哪里疼?”
  纵然闪躲的很快,慕君颉的右臂还是被天魔丝划出一道较浅的口子。赵宗治的眉头顿时皱紧,似乎能拧出水来,解□上的斗篷小心翼翼的披到慕君颉的肩膀上,然后转过身俯下来,像往常一样把他背起来。
  赵宗治的斗篷下穿着深蓝色的锦衣长袍,身姿颀长,玉冠束发。眼底的珍视和担心一目了然,浓稠的深蓝,却让他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慕君颉的心头蓦然涌起某种很柔很暖、有点熟悉又觉得陌生,而且遥远的不知何物的情绪。即将走出巷子的时候,突然开口:“木头,你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轮回报应么?”
  赵宗治有些奇怪慕君颉为何会说到这个,不答反问:“你信不信?”
  慕君颉转头看了看地上杀手的尸体,一字一句的缓缓道:“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桥铺路无尸骸。……我只信我自己。”
  声音在幽深的巷子中响起,竟莫名让人感觉到一丝寒。
  待将慕君颉送回严府的卧房,赵宗治终于还是问出口:“你之前是去见谁?”
  想起元昊,慕君颉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其实比那头鹿还要可悲。
  因为现在筹码太少,所以只能将自己也当作筹码从而达成目的。慕君颉坐在床头,处于烛光的阴影处,光线带来一种极美的疏离感,似乎将他与这纷扰世间隔离开,赵宗治静静望着慕君颉,“那个杀手是江一舟。任务一天不成功,他就一天不会罢手,……你最近惹上什么人了吗?”
  元昊,李太后,太师,左相,林徐行,赵曙……他最近见的人的确不少,慕君颉心里已有了人选,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的性格那么好,怎么可能惹上人?”
  见赵宗治的表情非常严肃,慕君颉便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莫非上个月在酒楼见到的相貌不错所以忍不住出言调戏了一下的那个小姑娘是贵族世家?或是科考之前‘不小心’拆穿了他店里卖的墨是假货然后成功骗取一大笔赔偿金的老板是隐藏身份的杀手?亦或前两日跟着我要钱但是我拿着钱故意不给反而兴致勃勃的戏弄了好一会儿的小乞丐其实是丐帮长老?还是昨日递了拜帖来上门挑战但我才不过恶趣味的逗弄了几句就莫名其妙哭着回去的王公子决定买凶报复?”
  赵宗治额头跳了又跳,简直对慕君颉无语了。
  慕君颉最后拍板:“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我聪明绝顶、英俊潇酒、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了,所以被人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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