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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婚恋]涛声依旧-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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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儿就好,就安心,踏实。

    张杨和韩耀站在墙边,轮着吸完一支烟,肩并肩沿着路往家走,跟以往一样,然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只不过因为在老吴家这场突然的相亲,到底还是惹出了小风波。娘家宴散席之后,吴春荣当晚就找来,黑灯瞎火的半夜来敲窗户,把张杨整到后院墙根底下,俩人压着嗓子吵吵,为了白天的事情好一顿理论。

    农村人在意名声,其实男娃和女娃两家人在相门户之前,都得先私下打听,再去对方家走一趟“了解背景”。双方都认为这亲事可行,八|九不离十时,这才能大张旗鼓进行相亲,有攀比阵仗,给大家伙瞧瞧他们配得上这场亲事,也有公布于众的意义。相门户之后,亲事就等于板上钉钉,只等择日子结婚进门了,若是谁再反悔,那就等于毁了两家人的颜面和名声,闺女和小伙子以后找对象就难了。

    吴春荣半夜三更来兴师问罪,就是为她的姐妹抱屈。她说,姜容香笑着来了,哭着往回走,哪有刚相门户就让人踹了的理,气愤非常的指责张杨毁人家大闺女的名声。

    结果,这话说到一半,张杨就义正言辞的给顶了回去。

    张杨严肃的说,姜容香那姑娘是私下来的,没通过父母也没有正式媒人,谁也不知道她偷摸给自己相门户。既然别人不晓得,他怎么就毁了大闺女的名声。再者,这事儿他根本不知道,哪有给人做媒连牵线都没知会一声,直接就给弄一起相起来了啊。

    这几句话堵得吴春荣当即语塞,盯着门框上的马灯不说话了。她原本心里也觉得理亏,但是年轻轻的女孩子要脸,又不想承认她有错,又想要面子,又得给她姐妹讨公道。气势汹汹得找过来,没想到张杨根本没让着她。让张杨呲了一番,她也明白这事儿主要怨她,理屈词穷,不吱声了。

    张杨低声教训她,什么“无理狡三分,要嫁人了还说风就是雨,咋咋l呼呼让婆家看不起”之类。大道理连着小道理,一套一套的措辞还挺带劲,末了还知道给吴春荣个台阶下,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咱俩是发小儿,你有什么事都能想着我”云云。

    东屋漆黑一片,韩耀没睡,倚在后窗户边叼着烟头儿听后院的动静,边听边憋不住乐,小孩儿咋这么有意思。

    而听着墙根下的这番对话,韩耀又忽然觉得,他真得好好感谢吴春荣这个傻大姐。

    …

    第二天清早起,鞭炮喜乐闹腾了整整一日,吴家闺女出门子喽,正式嫁去上沟的婆家,从大姑娘变成小媳妇了。

    娘家人昨天宴席随礼了,张杨他们只站在门边看着凑人气儿就好,不过韩耀这个外地来的客人却在当天给吴家闺女封了极厚的礼金,厚到让吴家惊诧,在里屋当着姑爷家人的面拿出来,婆家人都瞠目结舌,这样的亲朋可真是太给长脸了!同时心里也不敢小瞧了吴春荣了。

    往后是迎亲,送彩礼,出门子仪式繁琐,刻意挽留闺女的刁难也层出不穷,把姑爷整的大冬天直擦汗。

    然而再怎么耗着,吴春荣仍是要嫁人,到底中午日头上来之前给接走了。从祈盘到上沟子屯的一路,娘家人这一回没必要再跟去,闺女是真正送给别人了。吴家婶子脸上笑着,却终究忍不住抹眼泪,站在村头望了很长时间。

    张母将这些看在眼里,回家时没说啥,只是叹了口气,等到吃晚饭了才终于不禁感叹道:“唉,幸亏我生的儿子,要不养大了送到别家,我也不得多难受。”

    张父扒拉大碗边的粉条,哼道:“嗯呐,你会算计,生儿子不用往外送,别家还得往你这儿搭个闺女。”

    张母翻了老鬼头子一眼白,懒得跟他扯,吃了两口饭,对韩耀道:“韩呐,还没有对象呐?”

    韩耀端着碗的手一顿,继而摇头。

    张母给韩耀添豆饭,笑道:“韩儿有福,大小伙子出息,以后对象也错不了。就是不知道我家小崽儿得说个啥样的媳妇,我就愁得慌喽,可也得趁现在赶紧寻么了。”

    张杨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刚寻思了不结婚就催,他皱眉道:“啥样的也不用现在寻么,我不相对象。”

    张母瞪眼,刚要呲他,张父在桌下碓了老婆子,让她别说话,问他老儿子:“咋不着急?二赖子,吴家春荣都结婚了,你不眼馋啊?”

    “我有啥可馋。”张杨把饭碗放桌上一放。

    张父笑了声,没说话,低头吃饭。

    张母想骂他却没法张口,眼睁睁瞪着张杨,韩耀扯了下嘴角,端着碗说要去厨房盛汤,出去了。

    韩耀不在桌上,张母有话能放开说,可还没等出声,张杨竟也穿鞋下地跑了。

    小老太太瞪着他的后背,急眼道:“多大了还整个不结婚!以后咋整啊!像他大舅似的啊!”

    张父不耐烦的“嗨呀”一声,道:“傻啊!老儿子在城里呆着这两年,你还看不出来他出息了,跟匝把那时候能一样么,你给说个农村媳妇他能愿意?这玩意儿也是缘分,现在十里八乡小姑娘都有对象,你有能耐上河北地界去给找个闺女!再说了,他要是真能在城里处个好孩儿,你提前给他说对象,以后有后悔的时候儿。”

    张母不赞同:“城里女的啥好,挑三拣四的瞧不起咱家农村咋整,儿媳妇娶来不愿意照顾公婆,不干活,咱家还得当祖宗供起来啊。”

    张父听得闹心,也向着他老儿子,明摆着张杨不愿意啊,他拍桌:“不跟你说了么,现在也找不着年纪合适的!咱家刚宽裕点儿,彩礼钱没有,啥啥都没有,拿啥玩意儿说媳妇啊?你琢磨琢磨,咱就撇开老儿子不说,他要真给在城里找个好儿媳妇,孙子孙女跟他娘一样是城里户口,你亏么?”

    张父是顺口说到户口上,张母却恍然醒悟,可不咋地!

    老儿子没能落在城里,这件事儿想起来她就难受,这么多年供孩子,为的就是将来考学把户口落到城里,毕业包分配就真正过上好生活了,结果落到这结果,她和老鬼头子也算死心了,但张杨要强要出息,自己背着包就要去省城。现在他在省城能站住脚,要是真能跟城里人结婚,张杨不能跟他媳妇落在一户上,可孩子能落在城市,这样也好啊。

    这么想完张母心中的合计也变了,不再紧着眼红别人家孩子都结婚了的事儿。张父往她碗里夹了块五花肉,在碗缘敲了一筷子,道:“赶紧吃吧你啊,不够你磨叽的……”

    厨房。

    韩耀端着碗蹲在灶台前扒饭,张杨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哥……”

    韩耀摸摸他的头发,道:“回屋去,你爹妈为你好,说啥你就好好解释,要不他们生气。”

    张杨气闷:“我真不想相对象,他们要是真给我相对象咋办。”

    “……不怕。”韩耀笑了笑,半晌,他低声说:“没事儿,到时候,哥给你想办法。”

    张杨看他,眉毛都扬起来,“真的啊?”

    韩耀点头:“真的。”

    张杨跟他确认:“真事儿啊?咋个办法,你讲讲。”

    “现在不好说,以后你就明白了。”韩耀没再多说。

    其实刚才听出张母的意思,韩耀心里大致就有了主意,但他现在不敢,也不能那么做。

    现在张杨还啥都不懂,要是以后想成家了,想通了,他做的一切就等于拖累了小孩儿。

    韩耀把蹄髈送进张杨嘴里,看他用手拿着啃的满嘴油乎乎,轻笑。

    如果以后你懂事儿了,打定主意跟哥在一起,哥保证,到时候肯定给咱俩整出一个好未来。

    …

    吃好了饭,张母收拾餐碟桌子,望见韩耀在院里踢母鸡消遣,就赶紧找进厨房,对蹲着烧水的张杨嘱咐道:“老儿子,妈跟你讲,今天这事儿咱们说好,你以后在城里别装,知道不,踏踏实实,有一是一,没有就没有,别好面子跟人攀比,不敢说自己是乡下娃。这样之后要是真有对象了,你就告诉爹妈,领家来我们看看,别臊得慌还瞒着,你内死鬼爹再怨我耽误你们的事儿,啊。”

    张杨抬眼看着他妈,听过后点头,脸上有了笑模样,把柴火扔进炉洞,想了想又道:“我在城里要是没对象,你也不能瞒着给我找,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张母一愣,抿着嘴站在边上寻思了半晌,最后叹气:“行,行。”

    说完转身进屋,心里叹道,崽子这眼界真高了,这在城里呆过还真就能把想法提高了,现在还知道挑,还自己的事儿……唉妈呀……

    然而张杨得到韩耀和张母得两番话,如同得了定心丸,此时也更是打定了主意。

    无论咋样,他不结婚。就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多好,结什么婚。

    他老远听见院子里韩耀踢的母鸡咯咯叫唤,眯着眼睛想,四条街大院儿里也应该养几只鸡,这样他们家就不用花钱买鸡蛋了,葡萄藤李子树上的毛虫也能让它们打扫干净,这多好……


 40参谋长

    在老家祈盘屯住了半月,元宵节这天凌晨,张杨和韩耀吃过自家用糯米粉滚的白糖元宵,在鲤鱼漆门前告别张母。载上家里给老儿子做的棉被,冬衣,棉鞋和一大堆土产,张父赶着二黑拉车,在夜色中再次走过杨树大垓,将他们送上回省城的火车。

    张母嘱咐了很多,耽误了赶车行路的时间,等二黑跑到县城车站时,这趟车已经开始检票了。

    张父一路都没说话,神情中的不舍却掩饰不了。庄稼人嘴巴木,张母把该说的都说了,他就不知道说啥好。然而张杨回去省城,再想见老儿子一面又是明年,唠嗑也只能通过写信或者打电话。张父心里不是滋味儿。

    站台上,肩头扛着大包的中年农民一遍遍叮嘱:“回家道上加小心,记住没,掰把东西扔了。”

    片刻后,火车裹着煤烟缓缓停靠,列车员扒拉着乘客赶快上扶梯。他们在车厢内一路推挤过去找座,张父并没有转身出站,就在车外的月台随着走,看见儿子终于顺利坐下,还笑着上前踮脚敲两下窗户,伸手掌做写信的姿势。

    张杨不住点头,和韩耀一起隔着窗挥手,桃酥也从行l李袋钻出来,两爪抵住窗台往外看,直到绿皮火车况且况且的驶出站台,老爹逐渐渺小成一个黑点,被呼啸而过的松树挡在身后。

    张杨搂着桃酥,怅然的望着窗外,韩耀从口袋里掏出张母给带的煮鸡蛋,剥开蛋白喂给他。

    “明年咱们早点儿回来,跟你们剧团请假。”

    张杨含着蛋白叹气:“能请假就好了。”

    “咋不能。”韩耀一本正经道:“就说你二姨旧病复发了,你赶回去伺候她过完年。”

    张杨瞪着他,想生气,结果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

    当天中午从省城火车站走出来,城市四处盈满了喜庆热闹,闹元宵就在今晚,爆竹比烟花更按耐不住,噼啪炸响,从清早就充斥沸腾了整座城。正月里又下了一场大雪,四条街银装素裹,街上很多人家挂了大红灯笼应景,墙边雪堆中让烟花插的全是洞,行人来回走路,脚印将爆开的红纸屑碾压在冰层上,柳树枝桠上,拴鞭炮的细绳迎风晃荡。

    韩家大宅门上的对联和福字仍贴着,让风吹得掀起一角,哗啦响。邻居家孩子淘气,放炮仗把铁门轴和门槛子炸掉一圈漆,火药印烙在上面像开了大朵花儿。桃酥轻盈跃上墙头,朝下喵了声示意哀家出去玩儿,迫不及待翻进隔壁院子找伙伴去。

    大门内是熟悉的院儿,砖房,篱笆藤,一切如旧。俩人都不由自主的嗳了口气,到家了。

    张杨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

    检查电视柜后面的存折和西屋炕洞里藏钱的大柜。

    韩耀放下大包小箱,把土产放进地窖,冬衣棉被摞在炕上。末了到处寻不见张杨,结果往西屋一探头,就见砖头炕席散乱,张杨撅屁股跪趴在炕洞前,脑袋和胳膊都伸进去,炕洞里传出啪嗒啪嗒数钱砖的声音。

    “……”狗熊无语。

    他默默蹲在边上半晌,最后忍不住了,把灰头土脸的小孩儿扯出来。看他那一身煤灰,又闻见自己身上飘出一股馊味儿,狗熊怂了耸鼻子,道:“不查钱了。咱上澡堂,洗完澡在外头吃饭。”

    搬来四条街之后,他们家就没有老式的大浴桶可洗澡了。

    夏天那时,韩耀用麻袋在墙角围起个棚子,管子接上水龙头用铁丝悬挂在上面,能当喷头凑合着冲个澡,也挺好。入秋天凉之后,他们通常都到春海澡堂去洗浴。

    这是四条街上唯一一家澡堂子。就在大胡同口斜对面,红字白底的破牌匾都掉漆了,“春海”俩字远远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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