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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恋]涛声依旧-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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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人却又主动跟张杨说起话来。

    “其实越剧正经挺好听,我觉l得比京剧都好,当年周总理说要‘南花北移’,这边儿才有越剧团,但是可惜了,咱们东北人实在听不懂,所以喜欢的人少。”

    张杨从来没听说过越剧是啥,浙江在哪倒是大概知道,其余的南北花啊草的,他听不懂。不过听不懂张杨都不在意,主要是那人跟他唠嗑,这让他心里舒坦了点儿。他道:“调儿是挺好听的,就是听不清唱的啥。还是我家那边生产队找人在乡里唱的内二人转听着得劲,听得清楚又逗乐。”

    而且还不花钱,不像城里头,看电影还得交一毛钱。他在心里补充道。

    “我也愿意听二人转,尤其是拉场戏,有意思。”那小伙子笑眯眯的回答,又瞄了眼他的行李袋和铺盖卷,问:“你是外地来的吧?”

    张杨点点头,说了家附近的县城名,没说自己是哪个屯子的。一是怕让城里人笑话自己是农村的,说县城的好歹能有点儿脸面;再就是张母嘱咐他,财不外露,话不瞎说,不是坐地就认识的熟人,不能啥都告诉人家。

    小伙子道:“我听你口音也是,你来走亲戚还是怎么的,咋大晚上还带着铺盖卷呢?”

    让他这么一说,张杨又想起来找工作挣钱的事,愁得立刻跨肩叹气,“刚来这边儿,想赶紧找地方做工挣钱,不然在省城咋活都不知道了。”

    “旁边工地招工,但是吧,不是我说话那啥啊兄弟,那活儿你干不了,苦得很,撑不住。”小伙子上下打量张杨,用非常肯定又抱歉的语气道,“让你干重活儿太勉强了。”

    张杨听见这话,又想起白天火车站那大哥也用看小鸡崽儿的目光瞅他,心里就气闷的不行。

    农村穷吃的不好,所以他长得不壮实,可身板小不代表没力气啊!

    他撸起蓝布衫的袖口,露出手臂递过去,“我有劲儿,咋都看不上我呢,你捏捏,都是硬的肉,我搁家年年都秋收,夯泥砖,啥我都能干!”

    小伙子没真的伸手去捏,不置可否道:“嗯嗯,其实也挺壮实,真挺壮的。”

    张杨:“……”

    张杨把脑袋搁在铺盖上,眯起眼睛看抖动的大幕布,懒得跟他计较。

    力气到底大不大,明天进工地自然就见分晓。

    那人见张杨不说话了,以为他还在犯愁招工的事儿,他犹豫半晌,低声道:“其实,我可能能给你找个轻松点儿的工。”

    张杨立刻坐直看他,“!”

    他被张杨急切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道:“你你……别抱太大希望啊,因为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我只能帮你问问。这么地吧,要不你明天耽误半天时间,我领你去,兴许真能行呢。”

    那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的,看着也不像坏人,而且如果真能不用干苦力就能挣钱,那就是顶大的好事了。

    这么一想,张杨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询问:“你要给我介绍什么工作?不用出苦力就能挣钱么?”

    那人有些无奈,道:“你想的真美,要有那样的工作我早就顶上去了。”

    张杨疑惑的看他,那人道:“就是比工地轻松些。其实我是在剧团唱京剧的,剧团知道么,到处演出。”

    张杨点头。

    “我们剧团有个干杂活的前几天不干了,说要当个体户,咱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本钱……哎,不是说这些,反正老板说缺人,你去了就是帮着剧团搭台子和背景,等唱完戏了在拆下来收拾好。要是老板真愿意用你,干一场就有五块钱,咋样?”

    张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五块钱!

    五块钱啊!

    张杨心里飞快换算,那是多少个面果子?个十百……一百个啊!

    那人问:“咋样?”

    张杨:“我干。”

    直到电影散场,张杨都沉浸在五块钱的喜悦里无法自拔,直到那小伙儿在他耳朵边上哎了声,张杨才回过神。

    那人说:“你真想试试去么,我不保证能成啊,到时候要是老板不要你,你可别埋怨我。”

    张杨连忙摇头。

    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就是看电影的时候说几句话就肯帮他一把,自己咋还能埋怨他。要是成了必须好好感谢他,不成也无所谓,再回来到工地找活儿干呗。

    那人笑了笑,指着空地旁边孤零零的一根破电线杆子,道:“明天正好有一场演出,在城东小剧院,早上咱们就在这儿碰面吧。”

    “谢谢了。”张杨打心眼里感谢这人,同时再次暗骂二赖子,谁说城里人都矫情。

    那人随意摆手,“没事儿,要不你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工地是肯定不带要你的。”

    张杨:“……”

    那人转身离开,“我回家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穿厚点儿的衣服,能显得壮实些。”

    张杨:“……”

    昏暗的电线杆子下边儿,电车轨道蜿蜒交错,张杨呆呆的望着那人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忙喊道:“诶等等!明天早上几点呐?”

    那人也忽然想起来什么,几乎同时回头问道:“对了,我叫苏城,你叫啥?”

    张杨一愣,没听清对方说什么,那人喊道:“我叫苏城,你叫啥名字?”

    “张杨,杨树的杨。明天啥时候在这儿碰头啊?”

    苏城伸手一指红砖围墙下边儿,“明天早上这边儿早点摊收了咱就走,成不?”

    “哎!好!”张杨高兴应道。

    苏城朝他挥手,身影消失在阴暗的胡同里。

    遇见了好人,找工作挣钱的事情也有着落了,张杨一颗心终于落了底。

    “苏成?苏诚?”他喃喃的自言自语,拎着大包沿着车轨慢慢晃悠。

    一阵冷风吹翻地上的纸壳箱,径直钻进张杨的衣领和骨头缝里,这他才想起来,啥有找落了啊,住处还没着落啊!前半夜还没混过去,今晚上咋过啊!

    张杨用铺盖挡住夜风,四处寻地方,想着要是能就近窝一宿,等到明天早上就好办了。

    咋整?咋整啊?

    纸壳子不行,太小了……报纸好像也不行……来块布给铺地放褥子也行啊……

    诶,这玩意儿好像行,我就借来用一晚上,明天早上再铺回去。

    就在张杨撅着屁股偷摸去掀倒骑驴上的厚塑料时,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他后背上。

    低沉的声音带着怒意,“干啥呢你!”


 3不算熟人的熟人

    背后这一下子来的突然,下手又重,差点儿把张杨拍得趴伏在倒骑驴上。他吓得“啊”一声连忙转过身,连行李和铺盖卷都掉在土道上都顾不得捡。

    身后拍他那人背对路灯站在阴影里,大手还揪着张杨后衣领,厉声呵斥:“王八羔子你敢偷车!”边说着就抬起拳头作势要揍。

    虽说张杨从小面皮不薄,但刚才不打招呼就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就算不是偷吧,让人逮住了也是又害怕又臊得慌,他急切的连嘴角都跟着直颤,仰头对那人喊道:“我没偷!我只是想借上边儿的塑料布好垫着地,明天早上就还你了,真的!我真没要偷车!”

    “你他妈放……”墙根底下,昏黄路灯的光亮照清了张杨的模样,男人阴沉的表情忽然微微一怔,想起来什么,继而道:“嘶,你不是白天在火车站问招工那小子么。”

    张杨呆愣着没反应过来,“啥啊?”

    男人松开他,侧身往旁边挪了两步到灯光下,张杨这才也看清楚对方。紧蹙的浓眉毛,沾了煤灰的高鼻梁和衣襟,看小鸡崽儿般的目光……

    这不就是火车站给他往城南工地指路的那人么!

    真知不道这算遇见熟人还是怎么着。

    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全是尘土,好像比白天更脏乱了,他视线扫过张杨脚边的行李包和铺盖卷,道:“要塑料布铺地?还没找着地方住?”

    说到这,张杨心里忽然间就涌上来一股气,说不上是啥滋味。

    白天经这人引荐他才费劲八力的走到工地,结果别说找工活儿了,黑灯瞎火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兴许能在火车站大厅里睡一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冷风呼呼吹,连个能窝脚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张杨也没给那男人啥好脸色,用手背蹭了把鼻涕,瓮声瓮气道:“走到工地没找见人,也没找见住的地方,不搁道边将就一宿你说咋整。”

    那男人忽然惊讶道:“你搁脚走到城南的?”

    张杨吓得一哆嗦,点头。不走难不成他还飞着来么。

    男人扑哧一声笑了,使劲拍着他肩膀道:“你可真行,城南离火车站多远你知道不,诶不是、谁让你走着来了,道边那么多拉脚的三轮,你咋不坐车来呢?”l

    张杨一愣,心说咋坐三轮来啊,拉脚的人都说到城西还是铁北,也没人说到城南的啊!人家不往这边来,他也没法硬让人家把他捎过来吧。

    他不知道,这拉脚三轮可不是屯子里初一十五上集市的马拉板车,只能顺道捎带人,而是只要花足钱,想上哪都行的。

    “是不是钱花没了?”男人问他,张杨这才回过神,不自觉的就伸手捂了下衣服的里怀兜,那里边是用布缝死的五十块钱。他眼珠往一边看,支吾半天,垂眼道:“嗯……嗯呐,没有钱了,我急着找工,不然没饭吃,也没住的地方。”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半分钱都没有了。”

    男人余光看见他捂口袋的小动作,心说这小孩儿出门在外还挺有心眼的,就是不咋会装相。

    他道:“城南工地七点之前肯定放工了,你坐三轮来也就将吧着能赶上,谁知道你还走着来了,可真够有能耐的你。”

    张杨在心里撇嘴,捡起地上的行李和被褥,仔细拍掉灰尘背好,想走又不知道上哪呆着去,最后在原地转了个圈,没得办法,只得跟男人道:“大哥,你能把塑料布借我么,我明天肯定给重新铺好,保证不拿走也不弄出窟窿眼儿。我妈新给我缝的褥子和被,直接往地上铺就整埋汰了。”

    路灯照得少年的眼睛亮晶晶,可能是因为吹多了夜风有些受凉,脸颊微红,鼻尖上还粘着点儿鼻涕。

    昏暗里,张杨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觉得他好像在盯着自己,半晌后道:“借什么塑料布,先上我家住一宿吧。小孩子家家的,这边儿离南荒草甸子近,说不定啥时候出来只张三就把你叼走了。”

    张杨让男人唬的一愣一愣,他瞅瞅四下无人的土道,阴暗的胡同口和岔道,矮墙另一侧冒出头的苞米地,再看看男人,不知道咋想的就点了头。他在冷风里呆得骨头都麻了,要睡在道边是不得已,如今真有人能给他空出一块地方,他都恨不得能直接飞过去。

    “那谢谢大哥了,我上你家就住一宿,明天找到工作就好了,谢谢啊。”

    男人笑了笑,伸手要接过行李袋,张杨却赶紧换另一只手拎着,带着提防的语气,自己却没察觉,“不用了,里边儿啥都没有,就几件衣服。那啥……我现在身上真半分钱都没有,等以后找到工活了我就好好报答你,你是个好人。其实我家离这边儿也挺近的,我想回家随时都能回去,但我就是想在省城转转……”

    那欲盖弥彰的样儿,简直就是在扯着嗓门喊“千万别骗我,一点利头都没有还不讨好”,男人听了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也没多说啥,朝他勾了勾手掌。

    “跟着我走吧,路不远,拐个弯就是,但是里边挺暗,别丢了。”

    说完也不去拉张杨,独自径直走进一条没灯的道口。

    张杨站在后头看着男人高壮的背影和手里拎着的三穗苞米,抬脚想跟过去,可又迟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这个男的到底是不是好人都不清楚,自己咋能就答应跟他走了呢,还说了那么多乱糟糟有的没的,简直唬到家了。

    可是夜风卷着干草叶子扑过来,张杨冻得发抖,又想人心哪有这么多弯弯绕,要不然他这样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在车站杵了一下午,不早有人过来拐带他了。

    其实张杨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见过所谓的坏人,硬要算的话,遇见的唯一一个就是北屯上沟的老庞疯子,有一次挖完菜回家的路上突地窜出来就要扯他进林子破屋。可那时候张杨还真没怕,使劲挣开就拎着筐跑了,回到家都没跟爹妈讲,咋地也没咋地,照样吃饭睡觉。

    张杨现在也不怕那男的硬拉他去什么地方。道两边都是人家,到时候一嗓子动静喊出声,家家户户的肯定都能听见。再说自己都说了没钱,这人又有倒骑驴,又能自己挣钱,骗他能图着啥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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