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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迟来月色-第25章

小说: 迟来月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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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彩终于安下心。
  她死在一个落雨的时节,大雨冲散以往的所有不甘愿,她允许自己睡很长很长的时间,并且再也不会醒来。
  玻璃深深扎进手掌里,季横全身发着抖。
  季横知道自己逃不开了,他没法在这个时候离开,姜彩为他求来的生存机会,他不能再任性。
  季横没能回学校。
  一个男孩不远千里坐着火车去找另外一个男孩,这意味着什么?
  老爷子找人给他办了休学手续,把他送去国外。
  自此后的六年,季横活在囚笼里。


第37章 迟来
  “现在事情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能吃颗糖了?”季横问。
  两个人的气息缠绕在一块,糖果在高温下黏连在季横的手指上,他把糖抵到许皎白的唇边。
  许皎白犹豫一下张开嘴,那颗圆滚滚的糖果迅速落入他的口中,酸甜弥漫在口腔里。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许皎白含着糖果,说话有些含糊,颜色稍淡的唇染上一层水色。
  空气燥热浮动,他扬起头,一不小心又被季横吻住了,嘴里的糖果在翻绞间被夺了去。
  许皎白瞪大眼睛,这太超过了。
  季横贴着他的唇边,说话间都能碰到柔软的嘴唇,气息撩人,“因为都过去了。”
  那些苦痛都过去了,季横没有理由再去回忆,它们要随时间磨灭,最终淡到无法伤害现在的他。
  他不会再和季家有任何瓜葛。事实上从老爷子死的那一刻起,他和季家的最后一丝联系就斩断了。
  老爷子待他不薄,除却不让他回到这里外,几乎什么都满足他了。
  他在世的时候总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季横,时刻敲打他。
  “你不要去想和季淮争什么,要知道你始终是个私生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和他争。是我没管好自己的儿子,这我认了,但是季淮和他母亲是无辜的……”
  那么作为私生子的季横就有罪吗。
  他的出生是错误吗。
  季横沉默。
  老爷子长长叹出一口气:“我知道你在不满什么,季正军管不住自己,迟早会遭报应的。”
  季横不信这些,但是他也不在乎这一家人,纸醉金迷的生活他过不习惯,巴不得快点逃离。
  看季正军整日花天酒地、夜不归家的样子也不像能长命的。
  季横不需要和他耗都知道这老畜生会比自己早死很多年。
  大学毕业后老爷子忽然说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嘴上说:“或许你们之前还见过。”
  季横见到江稍,有股陌生感涌上心头,江稍看到他也颇为诧异,兴许是提前在家里听说过什么,没有在面上表露。
  两个人见面打招呼,像是不认识。
  老爷子跟季横说:“这是江家的小儿子,他家里还有个闺女,你平时和他多接触接触,多和人走动走动。”
  季横知道老爷子这是在给自己铺路。
  他见过老爷子一个人背手站在院子里逗鹦鹉,他的寂寞是老来无人陪伴。儿子是个管不住鸟儿的败家玩意,孙子又忙于工作,季横成为他唯一可以掌控的人。
  季横和江稍有了往来,却从没提到过许皎白。
  江稍以为他已经把这个人给忘了,少年时候的情义算得了什么呢,它们会随时间淡去的。
  直到听说季横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师,他想有些事也不是说过去就会过去的。
  有天江稍主动和他说:“你还记得许皎白吗?他和我姐是一个大学的。”
  季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怔住了。
  江稍猜对了,这个人没有忘。
  短暂而又漫长的夏天,它存在于季横的记忆里很久很久。
  那是他梦里唯一一点甘甜。
  他迟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喜欢那个像猫一样柔软的少年,没有开口说过也来不及说出口。
  季横这些年放下了很多东西,他没法回忆起姜彩温柔的笑靥,干脆忘掉了,连同噩梦一块丢下。少时的阴影被他摒弃在角落里,连心理医生都说他的恢复速度很快。
  有人一辈子都逃不开名为“家庭”的疾病,季横也没能逃开,他只是把它们藏起来,假装自己没病过。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老爷子知道了,季横倒是不惊讶,老爷子向来消息灵通。
  季横见他发怒过太多次,满心满眼都是愤怒却只能颤抖着苍老的身躯无可奈何。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
  老爷子砸碎了自己一直很宝贝的瓷器,碎片溅在季横脚边。
  “你还没忘了他?!”老爷子怒吼着,觉得不可思议。
  季横自己也在想,是啊怎么还没忘,许皎白应该都长大了,不是十七岁的少年,身条更加挺拔,眉眼也一改从前。
  他怎么还没忘,还把他藏在心里。
  他一直没和江稍提到过许皎白,一方面是知道自己身边有老爷子的眼线,季淮不放心这个弟弟,也派人盯着他,另一方面是他曾经托人打听过许皎白。
  听说他在大学里交了一个女朋友。
  正是江稍的姐姐。
  季横也知道自己病得厉害。
  他要是回去一定会想办法抓住他。
  他的喜欢迟来了很多年,那个男孩子应该已经不稀罕了。
  自己没有理由再去伤害他。
  后来听江稍说一切都是误会,许皎白并没有交往的对象。当时他正被老爷子看管得紧,老头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同性,连带着江稍都不让他接触了。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回去!”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走路,季横知道他所剩时日不多,难得没有反驳。
  季老爷子心里清楚季横迟早要回去,他一定会回去。
  自己只能留他一时。
  他到死都不肯告诉季横,他太寂寞了。
  一年后老爷子去世,季横回来参加葬礼,高中同学联系他去同学聚会,说是和隔壁班一起商量好的。
  季横去了。
  许皎白却没有来。
  时隔六年的同学聚会,有人说起许皎白——校服的衬衫扣子总要一丝不苟全部系好,不喜说话,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的少年。
  只有季横知道,许皎白柔软的像只猫,对待喜欢的事物眼里有藏不住的光。
  他曾经为自己画画,整整一册速写本,画得都是他。
  季横却迟了很久才发现那条藏在夏天里的猫咪尾巴。
  有人说:“听说他这几年过得不太好,他母亲生病了,他只能回来当个画室老师,方便照顾家人。”
  季横直接闯到隔壁班聚会的房间,逮到管向童问:“许皎白现在在哪?”
  这一次他来到画室外面,没有丝毫犹豫翻墙而过。
  晴空,烈日,无法退散的炎热和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微尘,时间仿佛没有往前走,又回到那个夏天。
  许皎白从画室里出来,和六年前穿白衫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白的肤色黑的发,干净清爽的一个人,瞳色不深,看人从来都是淡淡的一眼。
  如皎白的月色,沁凉又治愈。
  季横从角落里走出来,许皎白背对着他,他轻轻拍他的肩膀。
  许皎白回过头,季横立刻露出笑脸。
  他有多久没这样笑过?
  季横戴着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面具。他也想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想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想重来一遍,这一次他一定主动递给许皎白一块糖,把糖果放进他的嘴里,趁着夏天还没结束凑到少年的耳边,告诉他自己早已喜欢上他。
  他没有在养一只猫,他也在认真喜欢一个人。
  只是稍稍迟了一点,他们就错过了。
  季横看到许皎白敞开的衣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已经不需要他去解开。
  那些伤疤早已愈合,它们不会成为他痛苦的理由,他放下了很多东西,最终站在许皎白面前。
  没有谁能拯救谁。
  所有的伤口都要自愈,都要自己走出来。
  所以我回来并非渴望得到你的救赎,只是我忘不掉你、放不下你,想回来找你。
  仅仅是因为我爱你。


第38章 记仇
  他们靠得很近,好像要再亲吻一番,热汗顺着脖颈往下流。
  许皎白把头低下去,在季横的角度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弯而浓密。
  许皎白说:“那些都不会过去的,我都记着。”
  季横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也对,我晚到了这么久,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
  许皎白立刻否认:“不是……”他不是那个意思。
  许皎白嘴巴里泛着甜,刚刚那颗糖果的味道还在,忍不住舔舔牙齿,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看向季横,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季横笑了,因为那笑容里夹杂了别的情绪,酸涩和苦痛一起令许皎白下意识觉得难过。
  季横是被迫离开的。
  曾经笑容肆意张扬的少年如今变得成熟内敛,还要在自己面前装得满不在乎。
  他该有多苦。
  许皎白想了一下,最后叫道:“一一。”他有多久没说过这个称呼,声音小小的如同一只猫咪的叫声。
  季横有片刻失神,手指在许皎白的锁骨处流连,暧昧的摩挲。
  很痒。
  许皎白想躲开却被止住了,季横**着嘴里的糖。
  “再叫一次吧,求你。”
  整个夏天的热度都聚集在这儿了,蝉鸣和风声,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许皎白犹豫一下:“一一。”
  季横这回真的笑了,轻轻回应:“在。”
  许皎白随即道:“离我远一点。”
  太热了,不想靠得这么近,心脏鼓噪,他没法藏好。
  季横眼神闪动一下,装作听不懂:“不要。”
  “我下班了,回办公室拿东西,有什么话路上聊。”
  季横这才稍稍退后一点,紧盯着许皎白,“好,我在外面等你。”
  许皎白从画室里出来看到季横等在门口,低着头神色冷漠,看到他的时候又扬起笑脸。
  从画室到公交车站只有一小段路程,两个人并肩走,期间一直沉默。
  许皎白忍不住偷偷往季横那边看,季横立刻说:“看什么?”
  许皎白张张口,说不出来,他想自己要怎么解释在画室里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很多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心里想着要忘记,可是每次有人提到,他还是能第一时间想起来。
  他没有忘记季横。
  留在那个夏天里的最后一个疑问,他现在想要问出来。
  许皎白给了自己充足的准备时间,本来打算到了公交车站就问出口,结果季横一个反问把他搞得不知如何应对。
  季横说:“你这是要带我回你家吗?”
  许皎白保持一秒钟的僵硬,“不是。”
  季横眨眨眼,故作委屈:“可是你带我来车站……我住的地方不是这个方向。”
  许皎白卡壳:“……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许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是季横自己跟过来的!
  车站已经有很多人,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许皎白迅速思考一番,“要一起吃晚饭吗?”说完又补道,“我请客。”
  “好啊。”
  季横求之不得。
  许皎白没说话,领着季横坐车到医院附近。
  季横问:“这是……要去看阿姨吗?”
  许皎白回:“不是,我早上已经去过了。”
  绿灯,许皎白往马路对面走。
  两个人站在烧烤摊前,季横一懵,转头看许皎白,主动问:“你前几天是不是在这里看到我了?”
  许皎白也没隐瞒:“嗯。”
  季横用手指了指摊位:“看到我和一个胖子在这儿吃饭?”
  “看到了。”许皎白撇开眼,“特意改了见面时间来这里吃烧烤,应该是很喜欢吃吧?今天我请你。”
  季横:“……”
  好记仇。
  许皎白这个人,又容易心软又爱记仇,怎么这么矛盾呢。
  听说季横那六年间发生的事就不再生气了,偏偏烧烤摊的事还记得。
  季横开口解释:“和我一块来的那个人是季……是我哥。”
  许皎白抬起头。
  “别站着啊坐下说,今天不是你请我吗?”季横揶揄他,说着话越凑越近,把许皎白挤到座位上,又紧挨着坐下。
  “他约我出来谈遗嘱的事,怀疑爷爷还有其他东西留给我。”季横当真点了烧饼和烤串,手指点点桌子,“我那次要是不赴约,他会怀疑我真的藏了什么,我不想再和他们家有什么瓜葛,所以才去了。真的不是故意错后时间和你去见阿姨的。”他低下头,趴在桌上由下往上打量许皎白,“我有多想和你见面,你还不知道吗?”
  “哦。”
  许皎白耳后红了大半,眼睛里有水光,多半是因为尴尬,不是害羞,拼命盯着桌子不同季横对视。
  季横也没有难为他,怕把人惹炸毛,还贴心的把菜单递过去。
  天色暗下一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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