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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灯下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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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他依旧选择打开窗,迎接辛默的怀抱。
  如果说第一次来找黎雪英,确实是因为黎鹊的事,那么这一次毫无缘由的思念,像潮水一样拍响两颗心,不用他言明黎雪英也有同样想念。
  他小心翼翼站在窗台上,再小心翼翼关上窗,这才向下跳。辛默再一次稳稳接住他。
  “太轻。”辛默竟直接抱了个横抱,满怀,神情颇为志得,边往车边走边掂了掂怀中黎雪英,“多吃几两肉,长个大点才更好。”
  忽然的公主抱让黎雪英窘迫不已,而他也在此刻才发现辛默的臂弯竟如此宽阔,可完全将自己包裹其中,像方寸天地。在他怀里,自己显得那样小。
  因此,即使他在辛默怀中蹬腿,挥舞胳膊挣扎,也依旧被辛默抱着纹丝不动,宛如怀抱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你怎么还在……”
  话未说完,一吻先封口。
  “我行到旺角,满脑子都是阿英,红灯看不见,差点撞上人。在街口伫立半个钟,左右不愿回去,想来看你。”辛默将他放在摩托后座,给黎雪英盖上头盔,粗大手掌在头盔顶部一拍,将少年眉眼都隐匿不见。他弯腰,与头盔下的黎雪英对视,“天不亮就送你回家,问你阿爸借阿英一夜好不好?”
  黎雪英满色通红,抱住头盔又踢他一脚:“要走快走,下一秒我阿爸探出头,人赃俱获,抓你去蹲班房。”
  夜色迷离,月光惊艳,黎雪英正抱腿蹲在辛默单人床上,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而辛默跪坐他身后,正捧着柔软洁白的毛巾为他擦头发。
  黎雪英被辛默粗力道的手揉的脑袋左右摇晃,却不停手,正翻着手下几册旧杂志。
  等头发差不多干,辛默又拔来烘干机电源,坐与床上为黎雪英吹发。他知自己手劲重,便放轻力道,五指揉拨细软短发。
  不知在杂志看到什么趣事,黎雪英咯咯笑出声,笑声清澈,似山间玉漱。
  而辛默在他身后,只管盯着那段细白的颈子发愣。黎雪英刚冲过澡,周身携带沐浴乳香气,纯白而纤薄的皮肤,温热而柔软的触感,所有都太令人着迷。
  黎雪英正看得趣,见身后了无动静,刚想拧头,忽然被辛默一口叼上后颈肉。
  他周身惊跳,辛默另条手臂更快,绕过他肩捏住他下颌,而用力埋首在黎雪英那段雪白的后颈上,啃咬,啜吻,暧昧地舔舐,如同匹温柔兽类。
  霎时浑身过电,黎雪英不自控呜咽出声,于辛默来说无疑火上浇油,他再次用力咬下去,几乎想尝到血香气息,慰以心头之火。
  “默哥。”黎雪英轻喘。
  他没带墨晶片,因此双眼是剔透的茶粉,本该是澄澈干净,此刻生出迷离来,平添魅惑韵味。
  辛默只与他对视一眼就魔怔,自后而上掰过黎雪英的下颌,细细密密亲吻。
  舌尖在他水色的唇边轻抵,随后长驱直入。
  这大概是黎雪英同他接过最缠绵的吻,唇齿相依,温情无限。
  辛默嗅着来自他身上沐浴香气,还有花露水气息,混合着单人床上主席的清新……
  黎雪英仿佛带给他整个夏天的美好。
  情动中,他按住他胸口,缓慢而迷醉地攻池略地,将黎雪英推倒在床上,由嘴唇转移到纤细白净的脖颈,不住啜吻。
  神赋予他这幅躯体,如同昭示人世间纯白无瑕的灵魂,以至于连皮囊都是洁净的颜色。
  黎雪英被辛默吻得气喘吁吁,同时又有些痒,拧头去推他,然而浑身无力,又被辛默吻住,人事不知。等回过神来,衫扣已被解开,露出玉石一样细腻的胸膛,白得耀眼,在光线下宛如本身就会发光。
  月光静静流淌在他身,每一寸皮肤,于是他的躯体便成为月色本身,散发冰冽又温柔的白光。
  辛默于间隙中抬头,近乎痴醉地望着身下这副身体,连每一次呼吸的张弛都令他心动。他俯身,紧紧抱住黎雪英,感到竹席混合着花露水的香气更明显,丝丝入扣。
  黎雪英不好意思,却又说不出口。他虽生嫩,却也感出其中某种有关性的暧昧,这令他害怕,下意识蜷缩在辛默身体下,以借他的躯体遮蔽自己。
  “默哥,有些冻,我穿衫好不好?”他轻声问。
  “不好。”辛默笑得狡黠,粗大的手掌顺着他的颈一路平坦摸到小腹,宛如抚摸上好的羊脂玉,触感滑腻,“我现在才真正觉得,上天对我不薄。”
  二十多岁独身仔,还惯常不问风月情事,于是触手就引动天雷地火,情难自禁。
  黎雪英比他更惨,本就对此无任何了解,被他来回反复地撩,一双眼反复失焦,任由辛默摆布。
  他吻遍他全身,宛如膜拜,又带不可抑制的情意。他几乎吻遍他身上每个角落,从形状美好的锁骨,到线条优美的腰凹,少年圆润的肩膀,以及小巧精致的肚脐。
  越到后来,越难抑制自己,恨不得狠狠蹂躏这幅躯体,疼爱它,占有它,侵略它,然后予它极致快活。
  他身体也愈加敏感,因无法承受更多快感而颤抖,本苍白的皮肤上浮出一层淡淡的色泽。
  “默哥……”黎雪英几乎是不自觉将身体蜷缩起,那是最有安全感的姿态,仿佛娘胎中的胎形。
  黎雪英有些惧怕的目光和发抖的身体,终于还是将辛默心头火强压下。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皮肤,终于又一次狠狠吻过他的肩,然后一粒一粒将他衣衫扣子重新扣好。
  深吸口气,体内运转,出来都是灼热。可叹他非要做情圣,泯灭情`欲,以供日后更完整地尝到他全部。
  渐渐回过神,黎雪英才后知后觉眼神清明,浑身如同煮熟的虾子,慢腾腾挪到角落。还要盖好被,免夏日里闷热的空气中,满是挥发不散的情`欲气息。
  他唯独露出一只洁白的脚踝,被辛默瞧见,又好笑又好气,扯着脚踝将人一股脑从被子下拉出来:“躲什么,你个细,又不会真吃你。”
  “知道我个细你还……”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辛默笑得咸湿,凑过去在他耳边细语,那双撩人的眼慵懒而包含笑意,嘴角噙一丝玩味,周身雄性的侵略气息再读包裹黎雪英。
  听他说那不堪入耳的情话,窝在他怀里,坐立难安,血气上涌,竟前所未有的快活。
  月静悄悄匿入云层,只留朦胧光晕照射大地。


第二十一章 于生
  前一夜最终以辛默强行压下欲望,隐而不发,平静度过。
  对于初尝情滋味,身体也稚嫩的黎雪英来说,辛默吻遍他身体就已让他不知所措,如今才发现,在这方面他一直所知甚少,如果不是辛默停止,他甚至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想象不出。
  辛默听闻后只得叹他无辜,可这该死的无辜,叼——
  愈想愈血脉膨胀。
  清早,黎雪英睁眼,视线依旧迷顿。身上沉重,好半天回过神,原来一只手臂横过他身,松垮垮勾住他腰。
  在转头,辛默撑头凝视他,不知已醒过多久。那目光太过直接,似笑非笑,看得人面皮发紧。
  “早晨。”辛默话。
  “早晨。”
  黎雪英小声话过,忽地不自在,将整个人缩进被中,只露一双眼。
  茶粉的,迎着微光,衬他一身雪白的皮肤,活似白兔。
  然他转瞬情形,猛地坐起身:“几点钟?”
  “刚六点钟,还未天光。你夜里睡不安稳,比我还早醒。”
  黎雪英窘迫:“你作息这样规律?”
  “不,有时候这个点才睡。某种意义上讲,同现在还有些时差。”辛默伸手摩挲黎雪英肩上因熟睡而被竹席压出的压印,“我一直没问你,你这病,有方法治疗没?”
  “这种病是先天性基因缺陷,和普通疾病不能同日而语。天生这模样,没有更改可能。”黎雪英轻声说道。
  见辛默蹙眉,他又放软声:“不过日常注意,对生活并没太大影响。”
  “怎么没影响,风吹日晒都是隐患。”辛默忽然翻身,将黎雪英覆盖在身下,在他发顶和肩头吻过,“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在,定保你平安无事。”
  黎雪英因这一句话仿佛冬日春来,心中本因病因引起的不安,立即被辛默的话熨烫平整。
  “换衫洗漱,我送你回家。有家老店,菠萝油和流沙包都好好味,路上买给你。”辛默低头与他绵延磨蹭片刻,终于醒悟再耽于美色便永远起不了塌,合上眼心一横,翻身打滚就起来。
  换衫洗漱更不用说,连同鞋袜一同,几乎十分钟搞定。看得尚在床上换衫的黎雪英目瞪口呆。
  辛默看出他眼中的惊讶,与他解释:“我契爷在时养成习惯,起床十分钟内拾掇妥当。别看我屋乱,找什么东西统统在脑中,两分钟内都能找出。”
  “好犀利。”黎雪英由衷赞叹。
  辛默最终没忍住,凑过去在他唇角又是啜吻:“乖仔,以后犀利的更多,让你慢慢知道。”
  夏日天光早,两人出门时远处已蒙蒙亮,剖出鱼肚白。
  晨早的风是一天最新鲜气味,辛默着宽松黑T,七分裤,头戴摩托盔,身后还有靓仔抓紧他腰间的衣,他像任何一个于这座城市中飞驰而过的青年,在这一刻永远拥有无限的生命力和青春。上帝赏他两份运,要对得起挥霍才够味。
  送黎雪英到家门口,时间还够,两人又要话别许久。
  最终还是被辛默手机铃打断,刘方方在那头火急火燎:“默哥,回身啦!有大人物来。”
  “大人物?我正跟大人物在一起,你那边又是什么大人物?”辛默拖过黎雪英的手,话到这里细细瞧他。
  黎雪英话他不知羞,缩回手要他正经点。
  “杨伯公你还记不记得?”刘方方在电话那头急道,“浅水湾!杨伯公!”
  辛默即刻收敛神色,静静听那边刘方方又话过几句,低沉回应:“好,明白,OK,我马上回。”
  黎雪英见他忽地色变,担忧有变故,辛默却同他解释,是一位太久不见的故人,还是他长辈,黎雪英这才放心。
  “我必须要动身回去,你好好休息。”辛默又嘱咐他,“挂心我记得call我啊。”
  黎雪英站在路边,直等到他走后,才提着给家姐和阿爸买回的流沙包和菠萝油,慢悠悠进了屋。
  他放轻脚步,因天色还早,生怕搅了阿爸和家姐的休息,谁知等他开门,才发现一屋中坐满人。
  黎鹊面色不虞,坐在桌边,而家姐面色焦急担忧,正与什么人通电话。而黎鹊身边还做了位年长者,同样脸色不好,但这些都不并不第一时间吸引黎雪英注意力。
  只因他的目光在第一瞬间被站在那位年长者身后的于辉引去。
  于辉还身着昨日那套衣衫,稍显凌乱,脸上挂彩,神色不忿,别说旁人,连黎雪英常与他接触都看出狼狈。于辉虽本性恶劣,却不同于刘培明,通常里子做不足,面子也会做足,端的衣冠败类,不外如是。然今天他连面子也扔掉,又寻到家中,黎雪英第一时间便想起昨晚的喝酒误事。
  随他开门而投来的是四道目光,担忧的,不悦的,阴沉的,以及幸灾乐祸的。
  幸灾乐祸不用说,那目光自然来自于辉,他虽面上藏得很好,黎雪英还是一眼便能辨认。
  最挂心的无非是家姐,见细佬回来便立马迎接上去:“你昨晚又跑到哪里去?怎么一晚不见人?”
  “我说什么,看来黎先生是多虑。瞧瞧,你阿仔不但安全无虞,还孝顺地给你们买回早膳。”坐在黎鹊身旁的男人音腔怪调。
  黎鹊将手中茶碗在桌面一磕,听得出已动怒:“你跑哪里去?”
  “我清晨醒来早,去买过早餐。”黎雪英硬头皮说道。
  “他扯谎。”于辉忽然发话,“那套衫我认得,昨晚在迪厅就是这套,你不要抵赖。”
  “看来你还不明发生什么事。”黎鹊叩响桌,面色更难看,“于先生大清早一状告我这里,我还权当他点错将。说你昨晚和古惑仔到迪厅胡闹,还打伤你的同学于辉,还辱骂他,欺负他,说得是不是真?今天你要有半句谎话,就不要进门!”
  “阿爸!”身旁的黎莉实在看不下去,一心充当和事佬,“事实究竟怎样还未讲通,先问问细佬昨晚发生什么再做判定吧。”
  可黎雪英的确无话可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于辉竟真的瑕疵必报,竟连带家里人追到自家门口。这事同阿爸摊牌,必定将身后的辛默也引出来。
  昨晚两人都喝醉不假,但黎雪英记忆清楚,辛默也只对于辉下过那一拳。至于辱骂欺负,纯属无稽之谈。
  “昨晚我的确去过油尖,也确实去过迪厅,但是为找朋友,没想到碰巧遇上于辉,他喝醉,我招架不住,我朋友闹个乌龙,当他欺负我,所以出手。后来我做和事佬,同朋友便一起离开。”这番话他盯着于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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