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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妖王养成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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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紧紧地抿着嘴,起身就跑出门去,门口张望了好一阵,不见谢必安,也不见冷余刃。心情恹恹的回了自己的祠堂。恰撞上了历景岸。

丁巳一见历景岸,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登时如洪水决堤,历景岸端了点心笑着哄道:“竟不知道还有人能让你哭成这样。”

丁巳哭足了一炷香,眼泪止住了,打嗝却止不住。拱在历景岸怀里,蹭得他一身鼻涕眼泪,历景岸揉着她的头发:“说说吧,谁惹你了?竟然不是先告状?”
丁巳摇摇头,打着嗝含糊道:“呃~没人~呃~没人惹我~呃~”

历景岸笑着端过水,喂她喝:“这可就奇怪了。难不成自己走路跌了跟头?你这刁蛮性子,自己跌跟头只怕还要怨地皮呢。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丁巳仰起一张俏脸,噘嘴道:“我听了个故事,那故事讲得好。”

历景岸甚是诧异,这丫头走在街上见个乞丐施舍个铜板都要上去戏弄戏弄。忍不住笑道:“当真?世间竟有这样好的故事?”
丁巳垂着眼,低声问道:“你知道七爷以前的事么?”

历景岸大致听出了三分意思,摇头道:“不知道,谢必安的身份,酆都大帝都不大清楚。整个地府只知道,三千年前元神自东而来。他给你讲故事了?”

丁巳还记得答应了麋白鹿的话,不管历景岸怎么问,说什么也不肯给历景岸透露半个字。倒是叫历景岸摸不着头脑了。

及至过了几日,历景岸在地府见着谢必安问起,谢必安也一脸迷茫,他想了想,从来不曾给丁巳丫头讲过故事,还将她讲得痛哭流涕。
这件事便搁下了,谁也没当回事。

谢必安倒是软硬兼施的让冷余刃自己说起了前尘事。冷余刃说一半藏一半,只推脱他也记不全了。谢必安知道云中君是在涿鹿之战中为了妖族殒命,是冷余刃守着他在汤谷养全的魂魄。
冷余刃三千年前被酆都大帝封在金鞘鞭里,他元神养全后,混沌中应该是寻着冷余刃来的地府,毕竟汤谷三千年,只有冷余刃伴着他。

冷余刃说到这儿,飞快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七爷要赏我什么?”
谢必安眯着眼,“你接着编。”
冷余刃笑道:“七爷耍赖,是你非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信。”

谢必安睁了眼,见他盘坐在他的矮案对面,微微仰着脸,一脸坦荡荡,轻声一笑伸出手探身捏了捏他的脸。冷余刃不等他收回手去,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将人摁在桌案上,这张翘头梨花木桌案,翘头弧度如檐牙高啄,此时冷余刃竟觉得意外的契合谢必安的腰身。谢必安还没张口说一个字,就被冷余刃的嘴唇堵在喉咙里。

桌案上的卷宗物件被冷余刃拂袖一扫,一阵叮叮咣咣,门童在门外问起:“七爷可有事?”
冷余刃大约是不曾见过谢必安这般规规矩矩的躺在案上不动,还莫名有些撩人,不免急切了些,神色动作令谢必安一阵眩晕,却也只得强自压着声音回门童:“无事。”

其实冷余刃说的,谢必安是信的,而且知道,冷余刃没跟他说实话,酆都大帝说上古神祗都已不存世,连卷宗都不留,他何德何能竟从涿鹿之战中幸存。他有时看着冷余刃的眼睛时,十分想知道,在汤谷那三千年,是何光景。

他只能想到,冷余刃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照顾着他那些零散的几乎拼不起的元神碎片,只是不知到底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若冷余刃说的是真的,涿鹿之时自己必然是视死如归,一心赴死之人,他又是如何救得回?想来自己那三千年倒真是给冷余刃出了难题吧。

谢必安想到这儿常无奈地嘟囔一句:“这小狼崽子……”





第35章 第十三章 魔像(1)
谢必安回了九冥镇没多久,门童都还没来得及回地府探个亲啥的,谢必安就骑着麋白鹿满山遍川的溜达,倒不是别的,他觉得冷余刃直头愣脑的,除了对他甚是上心,杵在那儿不苟言笑跟个门神似的,简直能当稻草人吓唬偷食鸟雀儿,必须得带他出去长长见识,怎么着也得让他知道世间千回百转爱恨情仇。

冷余刃没意见,只要自家七爷在侧,让他去地府看大门都成。

谢必安虽然不知道自己早六千年前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跟现在天庭里的神仙似的,架子端到九重天上去,真身都能当神像使。但是现下谢必安觉着,日头时光,不是那么混的。

他这活着的趣味,不似夙蝾那般能闹腾,也不似冷余刃一颗心千万年只图一个人。倒有些像搬东西的蚂蚁,来来回回,偶尔在路上顿一顿,也不知脑子做什么想法。他倒还觉得冷余刃傻,其实他自己并没有比冷余刃脑子好使到哪里去。

夫夫两人连鹿三口,在往豫州洛邑城去的官道上,谢必安昨夜里没睡好,在麋白鹿背上东倒西歪的,冷余刃怕他真的栽下来,扶了一路,谢必安从摸不着北的迷糊里清醒点的时候,不是因为睡足了,而是因为饿了。

冷余刃问了些沿道酒铺店家,离城门还有大约半日路程,见谢必安清醒了些,冷余刃牵了麋白鹿准备打尖。谢必安看着眼前连一根芫荽都没有的清汤挂面和两个黄面搀着黑面的包子,眉毛就拧作一团。

冷余刃从麋白鹿身上取下皮囊袋,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陶瓷罐推过去给谢必安:“这是在九冥镇腌的鸡爪,七爷就先凑合着做一顿下饭菜吧,等到了城里,找到城隍庙,我再给七爷补上。”

谢必安耷着眼角望了望冷余刃,不知怎么看在冷余刃眼里,竟有些可怜的委屈,冷余刃不由得伸手捏了一下谢必安的脸,哄丁巳丫头似的笑道:“七爷乖乖地吃了面。我把妖族护法的玉如意给了七爷。”

谢必安听到玉如意三个字,眼神立马就不可怜了,却端着架子冷哼道:“那玉如意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树妖头一个打断你的腿。”

冷余刃笑吟吟道:“七爷吃了面才能知道我说话算不算数。”
谢必安绷了半天的脸,终于破了功,低声一笑,拿起了筷子。

按谢必安的推算,他早在六千年前,余刃至少得跟他差出一个辈分来,那时候冷余刃应该是十分听话的,不像现在,虽说也听话,可想干的事也一件没落下,他的想法对冷余刃几乎造不成任何影响。有时候逗逗冷余刃,偏偏妖族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结果大都是逗人不成反被调戏,冷余刃理直气壮的不堪入目。搞得他十分没脾气。

一路上,冷余刃牵着麋白鹿,安安静静的走着,如果谢必安不说话,他能当一整天哑巴,回头看看谢必安安安稳稳的坐着,便安心一笑,继续牵着鹿。谢必安问一句答一句,有时候答非所问“七爷渴不渴,七爷热不热,七爷累不累……”。
谢必安:……

谢必安觉得,大致是只有事关自己,才能让冷余刃动容。他多少是有些心疼的,可他跟其他仙神差不多,胸怀天道生死,腹隐悲悯众生,识乾坤大知草木青,却生性缺了情爱根骨。
谢必安问冷余刃:“这些天觉得凡界好么?”

冷余刃竟摇头:“不好。”
谢必安一愣:“轩辕坟好?”
冷余刃又摇头:“不好。”
谢必安:……

冷余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侧头看着谢必安骑着麋白鹿一荡一荡的靴子,有些心猿意马了,官道上人来人往的,谢必安因为麋白鹿招了不少注目礼,思及此,冷余刃不由自主的伸手按了按,道:“九冥镇好。”

除了不甚待见地府,谢必安倒是没什么好恶,竟不知冷余刃这般挑剔,还没出口讥讽,冷余刃又道:“七爷在别处都睡得浅。”谢必安闻言竟不知如何接话了,脸上却有些挂不住。

低头冷不防看见冷余刃一手按着他的腿,动了一下踢开,冷余刃又默默地按住,如此几次,谢必安终于在冷余刃的锲而不舍面前认了怂,论这股子较真劲儿,十个谢必安也抵不过冷余刃。

谢必安望了望大约能看得见轮廓的洛邑城门墙,跟冷余刃说起,“我隐约记得,早在几百年前来过洛邑城,那时候天下大乱,洛邑城是前朝都城,当时有流魂作乱,到底是什么缘由,我也记不大清了。”

冷余刃见他要从鹿背上下来,拦腰接住,道:“我昨日查了地图,看了些洛邑城城志,七爷记得没错,六百多年前,前朝末期,北方胡族作乱中原,洛邑城确实是过了一段兵荒马乱的日子。短命王朝就此起彼伏在洛邑城建了四五个。”

谢必安点点头:“不过自古大乱之后必有大兴,想必洛邑城也今非昔比。”

冷余刃“嗯”了一声又道:“七爷到了便知道了,我昨日已经遣地府的传信木偶去城隍官那里了。想必他该在城门口等着七爷了。”

谢必安到得城门口,但见城门处香车宝马衣香鬓影的一大片,活似一场孔雀开屏争奇斗艳。有两人迎面朝谢必安走近了来,一个穿着葱绿色长衫面相打扮不辨雌雄的人向他拜道:“洛邑城新晋城隍官贺兰齐见过七爷了。久闻七爷常年在九冥镇,下官数次到地府述职,都不曾见过七爷,公事繁忙也不曾登门拜访,七爷莫怪。”

谢必安微微颔首:“不怪,近日在凡界溜达,到了你这儿,多有叨扰了。”

贺兰齐身旁那人眯着一双桃花眼打量着谢必安笑吟吟开口:“久闻七爷虽出身地府,姿容仪表放在九重天也是个一树梨花压海棠,今日一见,果真令我等开了眼界。”

冷余刃一皱眉,往前移了半步,略微把谢必安挡在身侧,语气生硬道:“你是什么人,七爷也是你们能评头论足的?”

贺兰齐上前一步对谢必安低声道:“七爷和这位公子莫怪,这位是洛邑城的权贵元陵元子卿,与妖族有些沾染。”

谢必安斜眼一看冷余刃,轻笑道:“哦?妖族?你知道么?”
冷余刃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谢必安笑道:“你是觉得妖族门衰祚薄,让他们出来拉人入伙儿了么?不过这门槛挺低啊。”
冷余刃道:“我没有,不是我。”
贺兰齐:……

冷余刃沉着脸冷笑道:“既然是与妖族有关,那你知不知道七爷跟妖族的渊源?”
元陵一愣,看着冷余刃竟有了三分胆怯,讪笑道:“这……若有冒犯,还请七爷见谅,见谅。”
谢必安笑问道:“你识得妖族谁。说来听听,说不准我也认得。”

元陵朝谢必安一揖,道:“是我唐突了,七爷答应不怪那位爷,我才敢说。”
谢必安拢了拢袖子慢声:“嗯……你说吧……”
元陵这才又道:“夙蝾。”
谢必安:……

冷余刃眼神一动,嘴角微微一抽:“真是皮痒了,这几千年在外头纵成个野人就罢了,竟敢说起七爷的闲话了。”

贺兰齐有些听不下去了,觉得有必要为夙蝾辩白一句,嘀咕道:“夙蝾倒是没说什么七爷的坏话,这是夸七爷好看尊贵呢。”
冷余刃嗤道:“你懂个屁。”

贺兰齐不知冷余刃身份,听他说话冷硬,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却听谢必安笑道:“妖族事务繁多,树妖也有些力不从心,夙蝾是得管管了,起码也该有个样子。话唠这毛病就得改了。”

元陵听得这些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夙蝾了。想必近来应该是知分寸了许多。七爷千万不要去妖族问罪。说来夙蝾委实不曾多提七爷的事。”

谢必安伸手拍了拍元陵的肩笑道:“妖王在这儿,哪里轮得到我去问罪?”
贺兰齐:……
元陵:……

正在尴尬的当口,贺兰齐忙问起,谢必安是要住城隍庙还是住元陵的别院。冷余刃先问:“能做饭么?”
贺兰齐一愣,忙道:“城隍庙没开过灶。别院自然可以。有菜园子,也有厨娘……”他话还没说完,冷余刃打断道:“住别院,不要厨娘。”

去别院的路上,贺兰齐拉住元陵低声问道:“夙蝾最近到底在哪儿?”
元陵咧嘴一笑:“不知道,不过照目前看来,他这几天该来了。”

贺兰齐抹了把汗:“你故意的……你敢在七爷和妖王跟前卖了他,他来了不得给你拼命?”
元陵冷笑道:“这家伙一跑就是几年,连个信儿都没有。这几天他若再不来见我,我就跟冷余刃说他惦记着七爷,有不轨之心。不把他的脸皮抹成锅底人人喊打算我输。”
贺兰齐:……太狠了。

刚知道元陵跟夙蝾相识,冷余刃便知道,元陵即便不是一个纨绔,也能够得上半个纨绔,这别院在洛邑城西南,看上去不大显眼,内里却十分讲究雅致,元陵照着冷余刃的意思让管家把别院重新收拾了一番,当然循着空也问了冷余刃夙蝾近况,知道夙蝾回了轩辕坟,突然又有些心疼了。

元陵回去就跟贺兰齐软磨硬泡,让贺兰齐遣妖族传信雀儿给夙蝾。贺兰齐看他失魂落魄的,反讥道:“怎么,又舍不得了?”
元陵托着脑袋叹气:“他素来不喜欢念书,也不知道在轩辕坟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他在辰州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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