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吧,彩虹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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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倚得东风势便狂,靠上了二王爷这大山你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吧?”
“今天我凌某人算是长见识了,见识了你这种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的势利狗贼!”
“好一出奸人得计小人得志的戏码,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江东父老黎民百姓吗?!”
“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见便是兵戎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场戏下来,宁涵气如洪钟,势如破竹,一副要凭三寸不烂之舌把眼前人剁了的架势。
对戏的演员目瞪口呆。
导演一喊“卡”,宁涵就连忙上前去给饰演反派的演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道什么歉啊,演戏事怎么能当真,”郑直爽朗一笑,拍拍宁涵的背,“你演得很棒,句句见血,很入戏啊。”
这位叫郑直的演员是个反派专业户,饰演的反派形象可谓深入人心,叫人恨得牙痒痒。
但现实生活中的他却和戏里完全相反,人如其名很正直,还很开朗随和,跟谁都处得来。
拍摄间隙,宁涵坐在休息椅上,看着郑直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不好意思说,只得故意偏过身去,拿起助理给他准备的果盘,专注地吃了起来。
其实宁涵在想:像郑直这样一位专演反派的演员,肯定很招黑吧。每次剧一播出,主角圈一大波真爱粉,反派就圈一大波黑粉。况且他还演了这么多次反派,黑子肯定一大摞。
那想必郑直对于黑粉有很深的体会咯?宁涵决定向他讨教一二。
趁着还在候戏,宁涵往郑直旁边一挪:“郑哥。”
郑直嚼着葡萄,“嗯?”往他面前一递装满葡萄的果盒,“洗好的。”
“谢谢不用了,最近控糖,”宁涵摆摆手,礼貌拒绝,“有件事我想请教请教您。”
郑直把果盒收回来,吧唧吧唧着嘴,“你说。”
“郑哥,你有被黑粉骂过吗?”
“这不废话吗?”郑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混娱乐圈的谁没被黑粉骂过。”
“我是指……当着面的那种骂,”宁涵皱皱眉,“在你面前骂你,不是网络上的文字攻击。”
“当着面骂?现在的黑粉都这么彪悍了?看来对你怨念颇深啊,”郑直疑惑地打量着宁涵,心想对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也有人能骂得下嘴?
宁涵沉默了。是啊,听那人的语气应该是对他怨念很深啊,他就这么招人恨?
“反正我没试过,”郑天耸耸肩,“不过往我家寄刀片寄死老鼠寄威胁信的倒有很多……”
宁涵:“………”如此硬核的吗?
郑直总是出演各种反派,偶像剧里棒打鸳鸯的狠人、抗日神剧里的日本人、悬疑剧里的杀人凶手、古装剧里的贪官,连唯一一次演过的铁血战士,在后期也叛变了……
所以每次剧一播,他就会被剧粉们轮番轰炸。
“这么、这么可怕的吗?寄刀片?”宁涵听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那你都是怎么——”
“受着呗,还能怎么办?”郑直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难不成还能把刀片寄回去?他们寄一张我就寄一箱?他们寄一箱我就寄一车?”
宁涵挤出一丝苦笑:“哥,你真不容易。”
郑直一哂,“也没,娱乐圈赚钱多,挨两句骂有什么,又不用掉肉。”
“也是,”宁涵不置可否地笑笑,心想这位哥还真是实诚。
见宁涵一副单纯弟弟的模样,作为前辈的郑直又加重语气,提醒道:“至于你说的那人,以后要再遇到你就赶紧走,要多远走多远,离得远远的才好。偏激又有戾气的人很危险,说不定真能干出什么来,这种人你尽量避着吧。”
“应该不会。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宁涵回想了一下乔舒然的样子,面相温柔白净,不像那种偏激暴戾的人。
不过人不可以貌相。
“不会什么不会,我说弟弟,你别把人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人追星狂热,很容易想不开,”郑直一副吓唬小朋友的语气,“要是那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危险分子怎么办?能躲就躲!”
“一直躲着,好像有点刻意啊,”宁涵想了想,毕竟大家是同事,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啊。
“不躲难不成你还想给他讲道理啊?让他不要讨厌你?让他试着喜欢你?”郑直气笑了,“还是当着他的面把他骂你的那些话骂回去?把他骂得以后见着你都绕路走?”
宁涵被郑直逗得乐不可支,也开起了玩笑:“说不定我可以用爱和业务能力感化他。”
想到这个,他交叉起双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臂,故作正经道:“或许,把他黑转路,然后路转粉?”
作者有话说:
宁涵是攻!宁涵是攻!他真的是攻!一个会踏小碎步的攻。。。(心虚。jpg
10
作天作地爱作妖的梁简又搞事情了,这次他把矛头对准了宁涵。他要乔舒然帮他改和宁涵的对手戏,加自己的戏,删宁涵的戏。
“你把他这儿的台词给删了,下面那句也删了,下下面那句也要删。算了整一段都别要了吧。”
“这句得留下,留给我来说,还有后面也给我加上几句,懂?”
听了梁简指指画画一大堆要求,乔舒然一个头变两个大,气得心火燎原,可惜他怂,敢怒不敢言。
“梁哥,”乔舒然为难地揉着剧本,“这个很难改,删太多的话会对剧情有影响,跟前面的衔接不上,跟后面的也……”
梁简正拿着手机跟隔壁剧组的女演员撩着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别给我讲一堆有的没的废话,究竟想说什么?有屁快放。”
乔舒然咬咬牙,鼓起十二分勇气,“我、我建议不改,把这段完整保留下来。”
“不改?”梁简凶巴巴道:“不改公司请你回来干什么?!吃白饭吗?”
乔舒然:“……”
被炮轰了一顿之后,他拿着剧本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
不改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但要怎么改啊?他现在竟然帮着对家来搞自己的爱豆,他还算是一个粉丝么?
粉丝不是要誓死守护自己爱豆的么?
淋浴头的热水“哗啦啦”地浇在乔舒然头顶,他觉得自己像情深深雨蒙蒙里被赶出家门的依萍——
被藤条鞭打得伤痕累累,冲进漆黑的夜幕里,被冷雨无情地淋着拍打着,绝望而悲怆。
此刻的他,就是玛丽苏电视剧里的悲情女主,身陷囹圄,进退两难,在事业和爱人之间艰难抉择。
浴室里蒸汽弥漫,有个人正实力演绎何为精神分裂。
“你给我说清楚,帮着梁简要置我于死地的,究竟是不是你!”乔舒然眉心紧锁,对着面前那堵墙悲愤交加。
“宁涵哥哥,你听我解释!”他伸出手去握住空气,表情浮夸至极。
“我不听我不听!”他又撇过脸去,用双手捂住耳朵。
“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怆然而泪下。
好吧,戏确实有点多了。
理智一点,独幕戏归独幕戏,演完了,现实中的事情还是得解决。
既要满足梁简的要求,又不想坑宁涵,太难了,比登天还难,比从牛油锅和番茄锅里抉择还要难。
难道真的如古人所说那般,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乔舒然绞尽脑汁,忽然灵机一动。
他速速关了热水器,随便裹上毛巾便冲到房间打开电脑,疯狂码起了剧本。
整个人还冒着腾腾热气,湿湿的头发上滴着水,身上水珠密布,把床单上都沾湿了一大片。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脑子里的灵感悉数迸发,像黄河大堤长江大坝泄洪,全部被他用键盘“哒哒哒”地敲出。
两个小时后,乔舒然头发上的水都早已自然干了。他手指一点“保存”,仰头发出一声大笑,为自己举世无双的才智赞叹不已,“哈哈哈哈哈!搞定!”
不就是改个剧本吗?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加梁简的台词,删宁涵的台词吗?有什么难的?
为什么非要抉择?事业和爱人就不能兼得吗?
鱼和熊掌老子都要。
*
拍这场戏的上午,梁简从乔舒然手里拿到了修改后的剧本。
看了看,确实按要求改了。乔舒然将梁简的台词数足足翻了一倍,而宁涵的则只剩下了五句。梁简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潜龙无双》第三十一场第一镜——action!”
画面中,勾角檐下铜铃随风而动,发出阵阵清脆空灵的声响。
扮演四王爷李郁的梁简背手而立,站于廊中,身姿翩若惊鸿。
腰系白玉带,髻束银璃冠,玄纹云袖的墨色衣袍衬得这位王爷面如冠玉,肤白如脂。
扮演江湖侠客凌霄的宁涵缓缓走来,步履沉重,手执一把镌刻着图腾的长刀。
暗红色发带将他一头墨黑青丝高高绑起,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来,器宇轩昂。
镜头由远及近,由虚入实,梁简转身,凝望宁涵,两个男主相对而视。
他们长得确实帅气,却是不一样的帅。
梁简是五官深邃,剑眉星目的帅,一副刀削斧凿的宸宁之貌。而宁涵则是清秀俊逸,挺鼻薄唇的帅,一副细描慢染的雅致之貌。
一个浓,一个淡。
但巧就巧在,他们饰演的角色与他们本身的气质恰好相反。
梁简所饰演的李郁,是高冷淡漠的病娇王爷,显淡;而宁涵所饰演的凌霄,则是气宇浓烈的江湖刀客,偏浓。
角色需要这两个人用演技覆盖掉自己原有的气质,所幸他们的业务能力都不错,皆很好地突出了角色的人设。
对峙的眼神里火花带闪电,皆是立场上的冲突,为后面蓄势待发的台词部分作铺垫。
梁简先开声道:“我让你去救那益州知府,你竟杀了他?!” 王爷平素冷淡的脸上竟显出一丝愠色来。
他那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霜,不带一丝温度,反而带着锋利的质疑:“杀了不止,你还将他人头悬于城墙上供百姓围观?!”
宁涵没有说话。
因为他原本的台词被加到梁简的部分了,乔舒然干的。
梁简倒是有一段分量很足的台词。
他眉头渐锁,沉声道:“那益州知府乃皇上南巡亲自钦定的官,他再罪大恶极,他再罪犯滔天,皇上还没动他,你却怒斩了他,那就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加之他有那势力占据半边天的少保做靠山,地位根本不是一般知府可比。”
他继续道:“如今此举惊动朝廷,得罪不少大官,我们日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走,凌霄,你到底知不知道动一发而牵全身的道理?”
宁涵还是没有说话。本来这里他是有两句台词的,可惜被乔舒然删了。
梁简怒道,脸上表情深了几分:“凌霄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这是在给脸色我看?还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千劝万劝你行事顾虑大局,思虑周全,你却还是冲动鲁莽意气用事,将事误至此番难以收拾的境地。”
宁涵依旧一声不吭,他的台词虽然被乔舒然删了,但面部表情仍是非常到位,唇角隐隐微动,情绪似要喷涌而出。
梁简眉梢一横,“朝廷也是江湖,但其中刀光剑影却不是明眼所能看见的,甚至比你们的江湖更要凶险万分,”他哼声道,“那益州知府手中握有赈灾路线和粮饷,我在宫中想尽办法要保住那知府,你倒好,一刀砍了他,净给我添乱!”
宁涵沉默不语,握刀的手暗暗缩紧,手背上青筋立现。
梁简宽袍一甩,厉色道:“你本就是在市井打滚的一介莽夫,我竟奢望你懂谋略之术,懂变通之道,全当是我瞎了眼蒙了心,昏了脑袋失了策,才会把此等重任交付与你,才会错信你凌霄!”
宁涵执刀而立,剑眉凌立,听了梁简一阵数落,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梁简怒气盛极,戏中的李郁因为凌霄这声不知其意的冷笑,心火愈发难平。
宁涵回首,凝望身后那长廊的尽头,仿佛在凝望一片深渊。
他的眼被那长廊映出深不见底的暗色,缓缓开口:“民本乃当今圣上治国之道,那知府残害皇上的百姓,乃是不忠。”
青靴一迈,宁涵朝梁简踏出一步,面沉如水:“长兄为父,知府谋害从小抚养自己的大哥,乃是不孝。”
青靴二迈,他再踏前一步,气势逼人:“私吞救济粮饷,知府害穷苦百姓无辜受害,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