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哒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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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行舟这么一想，便随他去了，他桥哥一向六得很。
　　三中寝室是二人一间，他刚因为分班换了新寝室，还得收拾一下顺带认识新室友。
　　徐桥和林檀在狭长的走廊上并排走，突然，两人停在了同一间寝室门前，寝室门上印了三个明晃晃的白色数字——317。
　　两人对视了一眼，久久无言。
　　徐桥张开双臂，想要跟他来个拥抱：“缘分啊，同桌。”
　　林檀侧身躲过：“滚。”
　　下午的时候何丽突然宣布明天要来个开学小测验，就测测语数英，一天考完。
　　消息一出，哀嚎遍野。
　　“老师我还小，经不起打击。”
　　“谁能告诉我sad怎么拼来着？”
　　有人开始哼哼唧唧唱起来：“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这回全班倒是回答地很一致：“不是。”
　　何丽也被他们逗笑了：“好好考，这次小测验全校也要排名的。”
　　“啊！苍天啊！”
　　“不行，回去我得帮我妈洗碗了，到时候争取让她少骂点。”
　　全班把这句话当没听到的也只有那诡异的把书叠得最高的一桌了，两人都是出奇地淡定。
　　徐桥在那轻声提醒：“你右边有个人。”
　　林檀听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成功把对方干掉。
　　“可以啊，配合得不错。”徐桥继续操纵着游戏人物。
　　何丽走后班级里都把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后面两人。
　　“这种情况，不是高手就是渣。”
　　“谁知道徐桥以前考试都考全年级第几的？”
　　“不清楚，反正我次次在最后一个考场见到他。”
　　大家在一瞬间都懂了。
　　徐桥：“……”都当他聋的吗？
　　“那林檀呢？”
　　“刚从别的地方转来谁知道。”
　　这时就听林檀幽幽地道：“你们大概也会在最后一个考场见到我。”
　　全班：“……”
　　安静了一瞬后，那些人开始瞎扯淡打哈哈，仿佛谁也没有说过刚刚那些话。
　　“哈哈哈下午放学一起去吃饭吗？”
　　“哈哈哈天气真好。”
　　……
　　三中的住校生都有晚自习，按规定都要在自己教室里，高二四班通校生占大多数，上晚自习的只有寥寥五个人。
　　除了林檀和徐桥，还有班长吴彦博，语文课代表赵昕和一个黑瘦的男同学，名字也有趣，叫苟次，旁人都叫他二狗子。
　　因为考虑到明天要小测验，加上开学第一天，作业很快就全部搞定，剩下时间都被拿来复习。
　　林檀手机正充着电，闲得蛋疼，索性眯会。
　　苟次语文文言文背到一半突然放下书本，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又忘了。”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赵昕圆百般无聊地撑着脑袋涂鸦，提醒了苟次一句，“这首肯定要考，你连开头都不会背，还是抓紧复习吧。”
　　苟次凑过去夸了几句赵昕圆的涂鸦：“你不复习的吗？”
　　赵昕圆望天：“语文从来不慌，英语对我来说不用复习，至于数学，复不复习一个样，反正我都写不来。”
　　苟次叹气：“复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最后一个班多好，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一旁的吴彦博猛地抬起脑袋：“卧槽我怎么看书看睡着了。”
　　苟次：“班长，你怎么也这样……还是徐桥同学认真，在看书。”
　　徐桥抬头对他拱手：“过奖过奖。”
　　苟次问道：“看什么呢？”
　　徐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处在普遍联系之中，没有孤立存在的事物，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普遍联系的统一整体……”
　　旁边的林檀突然睁开眼冷笑一声，凑过去伸手把徐桥的书立起来，露出了明晃晃的封面：霸气帝王冷酷将军。
　　“……”
　　林檀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晰明亮，又混着些许慵懒，照着上面写的开始念：“小妖精，朕当初是多么信任你，军权你要我给你，你想爬上朕的龙床朕也允许你上，朕连后宫三千佳丽都不要，只把真心给你一人，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待朕的！朕不许你娶丞相的女儿！”
　　赵昕圆咂咂嘴，率先回过味来：“我怎么听着有点奇怪，雷中带gay。”
　　“我觉得闲着太无聊从十二班的一个以前同学那抠来的，我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徐桥面不改色，仿佛刚刚被拆穿的人不是他，“别闹，一旦接受了某些设定，还挺带感的。”
　　二狗子按捺不住，屁颠屁颠跑过来：“皇上！微臣能请求跟您一起看吗，微臣还从未见过此类书，想涨涨见识。”
　　徐桥戏精附体，颇有气势地点头：“准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赵昕圆和吴彦博也有些心痒，十分想观摩观摩霸气帝王和冷酷将军是怎么个霸气法和冷酷法，于是都围着一桌趴在那看。
　　林檀并不想掺和，自顾自地继续小憩，右手自然地垂到了课桌底下。
　　门外赵坚土背着手缓缓走过。四班是这层楼第二个班，隔壁第一个班是三班，全年级重点班。大半个班的学生都住校，并且晚自习所有人都在安静认真地复习，有了前一个做对比，四班这个有点惨不忍睹。
　　“凑一起干什么呢。”
　　乍然听到赵坚土的声音，其余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在那里愣了一会。徐桥率先反应过来，因为他被其余三人包围着，阻挡了赵坚土的视线，因此手疾眼快把书合上。自己课桌底下堆的都是他今天刚买的垃圾食品，塞不下，索性往林檀的课桌地下里扔。
　　其余人赶紧撤回自己位子翻开书装样子，然而徐桥的手还没来得及从林檀位置底下抽出来。
　　赵坚土盯着他的手：“手伸到别人课桌地下干嘛？”
　　与徐桥课桌底下部分相反，林檀那里空无一物，徐桥摸索了许久也没摸到什么能遮掩的东西，最后急中生智硬着头皮握住林檀的手举了起来：“我同桌手冷，我给他捂捂。”
　　林檀：“……”
　　赵昕圆二狗子和吴彦博情不自禁地“哇哦”了一声。
　　赵主任一时没适应这骚操作：“大夏天的，你手冷？”
　　林檀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言不发，仔细想想为了这还特意解释怪智障的，便到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当场把gay书拍徐桥那傻逼脸上。
　　徐桥似乎还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回家让你妈给你煮点姜汤喝。”赵坚土也心知这里面有猫腻，不过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想追究了，“安静点学习。”
　　说罢，便继续巡逻。
　　等赵坚土转悠去了楼下，那二位的手还牵着。
　　林檀把手抽出来摁徐桥肩上：“不打你不行了。”
　　“世界和平，兄die，我认输……嘶。”徐桥倒是没还手，两只手挡在面前：“打人别打脸！”
　　林檀揍了他几下，也没下狠手，闻言更是照着他脸打。
　　“卧槽你还真下得去手！”徐桥索性突然扑上来牢牢圈住林檀，让他不能动弹。
　　“操，放开！”林檀挣扎了一下，对方抱得更紧。
　　徐桥：“不，等我给你念完清心经！”
　　林檀冷笑，倒也没再挣扎：“你念啊。”
　　徐桥哪知道清心咒怎么念，正打算给他当场背一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听吴彦博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校长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徐桥和校长对视了一瞬，没等对方问话，率先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同桌觉得冷，我抱着他取暖。”
　　校长：“……”
　　林檀：“……”今天他妈不把他揍成狗！


第6章　抱个团
　　三中校长俞水，学生喜欢把他和赵坚土凑一块，一个“阿土”，一个“阿水”。
　　俞水年纪不大，估计是长得显年轻，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带着一副细框金属眼镜。平日里总是板着脸一言不发，学生都有些怕他。
　　这回其他三人都默默地低下头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却还是控制不住眼睛看向抱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
　　林檀忍不住把他踹开回到自己座位上，徐桥也老实了，真的从课桌底下掏了一本语文书出来。
　　校长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见他们都老实了，又在窗外站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他这走了好半晌，苟次才小声道：“阿水就喜欢这套无声胜有声，真他妈恐怖。”
　　说罢又转向一边：“皇上？你该不会真的背语文了吧。”
　　徐桥：“安心学习。”
　　正当苟次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揣度同学的时候，就见徐桥摆摆手，“将军就要给朕打江山去了。”
　　苟次：“……”敢情那是叫他自己安心学习。
　　吴彦博悲伤地仰起头：“我已经预料到这次我们班的全年级排名了。”
　　摸底考的位置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来，从一班开始排到最后的十四班。林檀因为是新转来的，被安排在了十四班最后一个位置。大致扫了一眼，大半都很眼熟。
　　苟次见到林檀和徐桥还热情地打招呼：“林哥，桥哥，真巧！”
　　林檀自己坐最后一个小角落，旁边是徐桥，徐桥的前面便是苟次，三个人正好成了个三角。
　　徐桥和二狗子，一个全校倒数第七，一个全校倒数第八。
　　摸底考考得很快，在林檀和徐桥在考场差一点又动上手后，就已经考完全部了。
　　林檀回教室准备把自己书包拿上去吃晚饭，就被何丽叫住了。她似乎专门在等他，张望着办公室门口，人一经过就被叫住了。
　　“小檀，过来。”何丽塞给他一个保温杯，“拿去喝。”
　　林檀：“？？？”
　　“听老赵说你晚自习手冷，我回去煮了姜茶给你。”
　　林檀：“……”
　　何丽顿了顿，接道：“我打了个电话给你妈，让她平日里也在家里给你煮点，这个对身体好的。”
　　林檀现在只想让徐桥一口一口把这喝完，再拿保温杯扣他头上。
　　以前赵小溪女士自从注意起这个儿子，自己挺身而出亲自接触儿子老师之后，几乎三天两头接到老师电话，不是闯祸了就是闯祸了。
　　如今林檀转学后收到的第一个教师打来的电话，不是他闯祸了，而是让自己在家多给他煮点姜茶。
　　当时赵小溪就震惊了：“嫂子……煮姜茶？”
　　“是啊，老赵说的。小檀晚自习手冷，还让同桌帮他捂捂呢。”
　　赵小溪：“……”
　　赵小溪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脑子也精明，很快便反应过来，她这嫂子可聪明得很。
　　“他就没安分过的时候。”赵小溪揉揉眉心，“不过这招真的能行？”
　　“有是肯定有的。”何丽语气温柔，总是带着笑意，“至少以后晚自习再也不会手冷了，除非小檀想喝姜茶了。”
　　赵小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嫂子不当老师可真是屈才了，不愧是三中的金牌教师。
　　至少现在林檀挺过了何丽的姜茶，还没迎接到他妈的。
　　不过说实话，作为一个室友，徐桥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挺爱干净，见林檀睡了他便关灯戴上耳机玩手机。两人在日常习惯上面也没有什么不合拍的地方，吃饭也总会拖着林檀和罗行舟一道。
　　唯一的问题，就是徐桥每天早上任凭门外广播高放“好运来真的好运来”也绝对不动弹一下，天天踩着点进教室在林檀耳边叨叨着早饭没来得及吃饿死个人。
　　摸底考后第三天早自习，徐桥虚弱地趴在桌子上：“朕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林檀斜了他一眼，扔了个面包给他，又摸出了个保温杯放他桌子上。
　　徐桥愣了一下，目光移到林檀身上，眼角微微一弯冲他眨眼：“谢爱卿护驾。”
　　林檀除了一日三餐外，基本不吃其他加餐的东西，这个面包很明显是专门为他买的了。
　　“滚吧。”林檀虽然一贯地冷着脸，但是清澈眼睛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和笑意，“以后自己解决别再我耳边逼逼，这个保温杯先喝了。”
　　“什么东西？”徐桥说着打开保温杯，扑鼻而来一股怪味，熏得他鼻子都皱起来，“嘶，天气这么热你这是放了多少天。”
　　“姜茶，也就放了三天。”
　　徐桥：“……”
　　王雄默默地看着那两人感人的“同学情”：“虽然你们的友情很令人感动，但是早自修还是不许吃早饭。”
　　林檀抬高声音：“老师，他口渴。”
　　王雄点头：“可以，那让那位同学喝两口水。”
　　徐桥冷静地把散发着奇异味道的保温杯放到了课桌旁边的地上：“我想了想早自修可是学习的最佳时间，怎么可以开小差。喝水不仅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还浪费时间错过学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说罢转向林檀：“谢谢同桌为我着想，但这样是不对的。”
　　林檀：“……”
　　“这位同学讲的很有道理，我也无言以对。”王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