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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是真的喜欢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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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杨脖子上有一块深红色印子,一块钱硬币大小,像是被人每天对准一个地方弄出来的。
  看来那黑炭金主还挺喜欢他,至少现在很有兴趣。
  黑炭金主谁啊,有点眼熟,我想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好长时间,又似乎就几分钟,唐远第二次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男人的脸,被冰冷,愤怒,紧张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点儿让人胆颤。
  裴闻靳的眼眸猩红,“我是谁?”
  唐远不想开玩笑逗男人玩儿,一是他的情况不太好,二是对方的心脏承受不了,所以他很乖的说,“裴闻靳,我男朋友。”
  裴闻靳伸出一只手举到少年眼前,“这是几?”
  唐远说,“五。”
  看男人似乎还没完,他赶忙安抚,“别问这问那了,我的脑子没坏。”
  裴闻靳脱了大衣搭在头顶,从底下去寻少年的唇,触碰的是一片冰冷的血水,他一点一点刮进肚子里,嘶哑着声音说,“这就叫只是撞破了点皮?”
  唐远虚弱的趴在男人怀里,“我不那么说,你在来的路上指不定就把自己交代了。”
  裴闻靳不说话了,只是用自己微凉的面颊蹭着少年,薄唇在他布满血迹的脸上不停游走,带着明显的紧绷跟疼惜。
  唐远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比交警队来的还快啊?”
  裴闻靳小心去碰他额头被血黏在一起的发丝,“那会挂掉电话我就出门了。”
  唐远没声音了。
  裴闻靳的心跳漏了一拍,在那之后狂乱的跳动起来,心脏承受不住的抽痛,他粗声喘了几口气,伸手去拍少年依旧冰凉的脸,拍的很轻,“小远,别睡。”
  “打我干嘛,”唐远的声音轻不可闻,“我没睡……”
  裴闻靳把唇抵在他耳边,呼吸乱的不成样子,“除了头,还有哪里疼?”
  唐远的头小幅度的摇了摇,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就没有不疼的地儿,快死了都。
  裴闻靳不敢盲目动他,只能等专业人员,就在后面。
  很快的,救护车跟警车一块儿全来了。
  不知道怎么了,唐远一上担架,人就跟回光返照一样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他说自己要下去,反正就是死活不要躺在那上面。
  抗拒的让人理解不了,也招架不住。
  没人知道他对那玩意儿有心理阴影,源自小时候目睹过的一场惨案。
  裴闻靳只好在医生的指导下抱着他上了车。
  车到医院,提前接到通知的一干人都在那等着,唐远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手术室的。
  这是裴闻靳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固执,严重到超过想象。
  手术室的灯亮着,裴闻靳坐在长廊靠边的椅子上,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就在那枯坐着。
  直到身体止不住的痉挛,他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拿出带出来的药瓶,到了两粒药片就着唾沫一起咽了下去。
  裴闻靳看着放在腿上的两只手,血迹斑斑,好在他今晚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身前的血迹不明显,让他少受点刺激。
  整个长廊一点声音都没有,越发突显出等待家人从手术室出来的焦躁。
  裴闻靳去洗手间洗手,他看着水池里的水从红到淡红,再到清澈,笼罩在身上的那团戾气始终消散不去。
  唐远是在凌晨两点多醒的,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站在他床边的男人,“你亲没亲过张杨?”
  裴闻靳一愣。
  唐远催他,“有没有?”
  裴闻靳摸了摸少年没有血色的脸,“没有。”
  唐远不罢休,“梦里呢?”
  裴闻靳没有停顿的说,“也没有。”
  “如果我整张杨,你会不会很难在你最好的哥们面前交差?”唐远不等男人给答案就说,“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不太想在张杨身上花时间。”
  张杨要不是张平的弟弟,事情还简单些。
  这牵扯来牵扯去,还是要牵扯到这个男人身上,唐远不干。
  裴闻靳的神情沉冷,“张杨跟你说我碰过他?”
  “可不,”唐远把原话翻了出来,哼了两声,“你还是自个回忆回忆吧。”
  裴闻靳的语气可怕,“他对你做了什么?”
  唐远很不合时宜的激动起来。
  这个男人此时的每一个情绪波动都是为他,不动声色这一点在对着他的时候是无效的。
  末了他一个激灵,这个男人说爱他,特殊是正常的。
  唐远矜持的抿抿嘴巴,“关注点不对啊你,我让你回忆那个初吻的事儿,你别管其他的。”
  裴闻靳皱起了眉头。
  唐远提心吊胆,很怕从男人嘴里得到验证,或者是从他脸上看到近似心虚的表情,“我偷吻你那次,你没有什么回应。”
  裴闻靳煞有其事,“被你吓到了。”
  唐远犹如五雷轰顶,“只是碰一下就离开了,也能吓到?你有那么纯情?”
  裴闻靳正色道,“有。”
  唐远翻白眼。
  裴闻靳用笃定的口吻告诉唐远,他没有碰过张杨,不存在所谓的睡着了回吻这一说。
  “我睡眠浅,陌生的气息一靠近,我就醒了。”
  见少年疑惑的看着自己,裴闻靳把手伸到被子里,握住他柔软的手细细摩挲,口气极为平淡,“小时候家里进过小偷,捅伤了我爸我妈,从那以后我睡觉就睡不沉。”
  唐远怔了怔,他反手去抓男人,急切的安慰,“那等咱同居了,多装几个监控。”
  裴闻靳说,“不用。”
  唐远欲要说话,就听到他来一句,“我在枕头底下放了枪。”
  “……”
  唐远郁闷的撇嘴,“其实我知道张杨是故意激我的,可我还是被他激到了,他说我吃他剩下的,那样子得意嚣张的不行。”
  裴闻靳的目光黝黑深邃,“你没有吃我。”
  “昨晚是要吃的,”唐远被看的浑身发烫,“结果老天爷不让。”
  他诶一声,“你的初吻是给了我吧?”
  裴闻靳挑眉,“很重要?”
  唐远嗯嗯,“重要。”
  裴闻靳望着少年漂亮的眼睛,像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却还要通透,他压着的唇角一弯,笑意流进了眼底,“初吻是你的,初恋也是你的。”
  唐远的脸红了红,“哎唷,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裴闻靳,“……”
  麻药的药效不知不觉褪的一干二净,唐远躺在病床上,呼吸都觉得疼,明明半死不活,可他还是要说话,嘴上不安稳。
  像是怕裴闻靳担心,特意摆出“我没事我很好”的样子。
  唐远的脑门冷汗涔涔,“你没瞒着我给我爸打电话吧?”
  裴闻靳摇头。
  “真听话,”唐远白到发青的脸上露出笑容,“给你个奖励。”
  裴闻靳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少年,没有动。
  唐远不满的蹙眉,“发什么愣呢,过来啊。”
  裴闻靳的上半身前倾,把脸凑到少年唇边,接着脸上有略微干燥的触感,伴随着偏重的药水味。
  他半阖着眼皮,眼眶酸胀。
  唐远见男人半天都没动,他就啃了下男人的脸,“裴……”
  后面的声音全被堵进了嘴里。
  唐远被放开时,脸跟嘴巴全是红的,就连露出来的脖子跟锁骨都透着一层浅浅的红晕,他喘着气,“明天……明天再给我爸打电话吧……我是真怕……真怕他……”
  调整了会儿呼吸,唐远说,“我爸这些年自己开车的次数不算多,但是就我知道的有大大小小十来次磕碰,基本都跟我有关,只要是我的事儿,他就乱了。”
  “有一次吧,小学那会儿,几年级忘了,班里几个同学打架,我塞着耳机睡着觉呢,被误伤了,头被文具盒砸到,出了点血,老师给我爸打电话,他愣是从会议室上赶过来,车开得快,撞护栏上了,在医院里躺了个把月,现在一到下雨天腿就疼。”
  “这大半夜的,我不敢让他过来。”
  裴闻靳低声道,“你爸对待工作一向理性,在处理你的事情上面,比较感性。”
  确切来说,工作中有多理性,对着儿子就能有多感性,两个极端。
  “我爸是个很矛盾的人,坐到他那个位置,别人不敢他的脸,就他自己打,他总是嘴上说一套,办的却是另一套,只限于跟我有关的事情。”
  唐远的声音虚了下去,“他叫我独立,说不管我,说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其实只是把温室的面积扩建了,他希望我一辈子都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活动。”
  裴闻靳抬了抬眉毛,我也那么希望。
  唐远不知道男人心里所想,只觉得他那个动作要命的性感,要是知道了,肯定喷他一脸唾沫。
  裴闻靳顺了顺少年额前的刘海,“你爸很爱你。”
  “错,是溺爱,”唐远的眼皮微微闭着,“他也清楚,就是改不掉。”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牛逼的,我竟然没在他的那种教育方式下长歪。”
  没等来男人的表扬,唐远把眼皮撩起来点儿,“我没歪吧?”
  “没歪,”裴闻靳在少年耳畔沉沉的吐息,表扬他说,“你是乖孩子。”
  唐远乐了,可惜他没什么劲儿,不然一准蹦起来抱住男人脖子来个潮湿的长吻,半小时打底。
  他瞥瞥男人,“知道为什么我没长歪吗?
  裴闻靳配合的问,“为什么?”
  唐远说,“因为我有三个兄弟,他们陪我长大的。”
  裴闻靳不语。
  唐远的头脑发昏,他还在强撑着,“你说昨晚跟车的是哪方势力?”
  裴闻靳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说说你的看法。”
  “就一辆车,敌对不会只搞这么个小动作,”唐远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男人的大手,信赖的跟他说,“跟车的水平不怎么地,显然不是专业的私家侦探。”
  裴闻靳的眼里有赏识,“继续。”
  “哪个哥们吃饱了撑的,”唐远想了想,“好奇我的夜生活?想看我晚上在哪儿过夜?”
  裴闻靳看着他说,“或许是对你的另一半比较感兴趣。”
  唐远愣了愣,头爆炸似的疼,他抽了口凉气,没思考一会就昏睡了过去。
  裴闻靳起身凑近,捧着少年的脸,在那几道划破的地方亲了亲,凝视他半响,沉声叹了一口气。
  想到在墙边看见少年的一幕,裴闻靳的下颚线条就收紧了几分。
  接下来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查肇事者,酒驾逃逸,该怎么办怎么办,比较容易查到。
  二是昨晚跟踪的车辆,找证据花的时间取决于幕后指使者的能力。
  猜测跟铁证是两码事。
  铁证摆出来丢到少年面前,他才能成长。
  尽管很残忍。
  裴闻靳开车回公寓换掉沾血的衣裤,折回医院,病房里的灯被他关掉了,他在黑暗中叼根烟,用唾沫濡湿烟蒂,压咬出一圈印子,随后捏断了扔进垃圾篓里,换一根继续。
  这样的动作暴露出他平静沉稳之下的狂躁。
  金属摩擦出的清脆声响从裴闻靳的指间流出,随后是一簇橘红的火苗,从他晦暗不明的脸上一掠而过,一切又一次被黑暗淹没。
  床上的少年发出梦呓,喊着什么,裴闻靳过去听,听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将少年轻拥到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手贴着少年不断颤抖且湿热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抚拍着。
  时间在这一刻没了意义,快或慢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裴闻靳持续不止的维持着那样安抚的动作,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恢复均匀悠长,他才发觉自己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第二天早上,唐远接到张舒然的电话,他的精气神比昨晚好多了,“早饭啊,吃了,没吃两口,不好吃,不是,我在医院。”
  张舒然一顿,“医院?”
  “是啊,”唐远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昨晚我撞车了。”
  那头仿佛是突然切断了电源,登时一片死寂。
  张舒然再开口时,声音已经透着不知名的低哑,“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
  唐远说,“下着大雪呢。”
  “没事,”张舒然说,“我现在就在外面。”
  “那你起很早啊。”唐远给了他地址,“别跟小朝阿列他们说了,也不要跟你爸妈说,怪麻烦的,开车慢点。”
  挂掉电话,唐远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盼个大雪盼的眼睛都快瞎了,结果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没得玩了。
  昨晚的跟车是有人安排,撞车是意外。
  不过,要是没跟车那个事儿,他也不会去长阳路。
  唐远冲提着保温桶进来的男人说,“我下半年运气不怎么好啊,先是脚扭伤,手指被门夹,现在是被车撞。”
  “其实这些也都还好,我怕的是后面还有大招。”
  说着,他把脖子里的玉佩勾出来,“奶奶说它能给我带来好运跟福气,那我的好运跟福气都跑哪儿去了?”
  裴闻靳把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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