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出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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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默川摇摇头:“不是,因为我往上走了一层,发现就是12层,电梯口的垃圾桶还有我扔的冰淇淋塑料壳,也就是说,我刚才到的就是12楼。”
“是不是按错啦?你就是按了12层呗。”
金默川失笑:“怎么可能,单数层区的电梯时没有12楼的按键的呀!不然两边如果都能到任何楼层,那分区的意义何在?”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
邵嘉晨嘟囔:“要是真的,那还真是邪乎了……”
单薇问:“那后来还有发生这事吗?”
“没有了,因为这之后不久我们家就搬走了。”
又一个蜡烛熄灭了。
“这个故事就不是关于我自己的了,不然天天遇鬼还不吓死……”施涧桑讪讪地说。
“是说有个男的,是个摄影师,平时给杂志拍拍风景照人物照之类的。他有一个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网红脸。有一天,这个男的跟网红脸吵架了,吵得挺凶的,那女的就把他的相机举起来作势要砸。男的当然气疯了,心说打我可以但怎么能砸我的相机!于是他就顺手抄起手边的轻质木凳往他女朋友头上招呼。虽然是轻质凳子,往脑袋上砸可也是能打死人的呀,网红脸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然后男的看见网红脸的尸体,冷静下来了。他把现场处理了一下,夜黑风高时趁着没人,在尸体身上绑了块石头沉到附近的河里去了。接着过了十多天,男的用网红脸本来想要砸掉的相机拍照的时候,发现拍出来的照片都带着一个绿点。他玩摄影的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是镜头的反光,但是奇怪的是,每一张照片里面都有,位置不一,有些明明不该出现绿斑的地方却也出现了。他觉得是镜头的问题,就换了一个,结果发现还是有,而且是每一张都有。”
“他很头痛,虽然后期可以去掉,但是作为摄影师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拍出来的照片都是有绿斑的废片呢?所以他就想找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情况,结果在翻照片的时候他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之前帮网红脸拍的人物照片里,网红脸的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绿点。”
众人缩了缩脖子,各自往旁边人身上靠。
“那个男的受了惊吓之后,二话不说就将那台相机砸烂了,把破碎的相机残骸扔进垃圾桶。正当他以为没事了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水腥味和极度腐臭味。”
施涧桑迟迟不说下去,众人只能问:“然后呢?”
“然后那个男的就死了啊,这很好猜啊。”
“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找他来报仇的网红脸给杀死的咯!网红脸生前最后接触到的是相机,冤魂一直困在相机里,所以男的无论拍什么照片都有绿斑点。现在男的把相机砸了,网红脸的鬼魂就挣脱出来啦,那还不找他报仇喔?”
金默川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听了这个故事,我以后看见照片里带绿点,就会想起网红脸这三个字了……”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施涧桑一脸“关我屁事”地吹灭了蜡烛。
“啊,又到我了。”平仄说,“我也不想天天见鬼,所以也说个故事吧。”
“有个公司的老板对待员工很苛刻,天天压榨他们的劳动力,加班不给加班费。他的一个员工很受不了,但又不舍不得辞职,毕竟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而且他家离公司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平时既能省下一笔交通费,又能在早上多睡个把小时。”
“这天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这个员工被老板骂了一顿,还扣了奖金,他觉得明明不是自己的错,都怪老板太傻逼,所以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在碎碎念,一个劲儿地说他老板坏话。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抓着他要钱。他当然不肯给啊,但是这个老头目光猥琐地盯着他,说只要给他十块钱,就能教他一个方法,可以教训一下看不顺眼的人。”
“这个员工当然不信的了,那老头就掏出一张A4大小的纸,让他把看不爽的人名字用唾液写在上面,把纸放进碎纸机裁碎,那个人就会倒霉。老头神神叨叨的,员工就懒得理他,可是奈何对方缠着他不放,没办法就花了十块钱买个清静,那张纸他本来也没打算要,是老头硬塞给他。第二天他去到公司,又被老板说了一通,走出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别人都去吃饭了,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生气又委屈,突然想到老头说的话,那张纸还在他口袋里。”
“他拿出来一看,这张纸的材质很特殊,摸上去手感十分细腻,很软很滑,似乎还有弹性,就像……人的皮肤。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薄薄的,怎么都不是人皮啊。于是他用手指沾了口水,在纸上写下了他老板的名字,把纸塞进了碎纸机。他想着反正也不可能真有什么效果,就当出个气。然后下午的时候,老板在厕所里无缘无故滑倒,把小拇指摔折了。”
“这之后的每一天,他家的信箱里面都会有一张那样的纸,只是有时候上面会有几个红或黑的点,或者是不平整的凹痕。于是他每次在老板那里一受气,就用唾液在上面写上老板名字后丢进碎纸机,他的老板有时候会从楼梯跌下去,有时候走路平地摔,有时候出个车祸受轻微的伤,有时候上吐下泻发高烧……这样持续了一个月,他裁掉了将近三十张纸。”
“这天,他照例收到纸,只是上面还有一张小纸,写着:最后一张,慎用。这么多次之后他也总算看出些名堂,懂得见好就收,这种警示性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这张纸他一直没用,就算是在公司受了气,也只在背地里吐槽。然而有一天,他参与的项目出了些问题,主要负责人和老板有亲属关系,于是所有的责任和过失都被推倒了他的身上,公司上层打定主意让他来背锅。隔天他就收到了人事的通知,说自己被辞退了。这个员工气不过,新仇旧恨一起算,哪里还顾得上警示不警示的,直接在纸上写了负责人和老板的名字,把纸塞进了碎纸机。”
“然后一整个下午,他老板一直都没从办公室出来。秘书因为有文件要让他签字,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推门进去后才发现,他们老板心脏病发,已经气绝身亡了。而那个负责人下班路上出了交通事故,闯红灯被车撞飞,人当场就死了。”
“这一次不比之前,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他就算再恨,心里也是慌得不行,一边安慰自己,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碎了一张纸而已,人又不是他杀的,退一万步讲,他就算去自首,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定他的罪。可是他的恐惧日渐加深,因为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的抵抗力变得很弱,动不动就发烧感染,并且皮肤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渗出血,去医院检查却无法确定病因。有一次他早上醒来,发现全身湿湿黏黏的,鼻尖萦绕着挥散不去的浓重血腥味。他一掀被子,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血池里,床单被褥全被染成一片猩红色,他当场就晕死过去了。之后过没几天这个员工就死了,家人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全身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像是什么东西搅碎了一样,极其恐怖又恶心。”
余昕沅发悚道:“该不会,他裁掉的那些纸都是……是……”实在有点反胃,说不出口。
“没错,30张A4纸的面积差不多就是一个人皮肤的总表面积。纸上那些黑色红色的斑点就是他身上的痣或斑,凹凸不平是断口黏合,他把自己的皮全部塞进碎纸机裁掉了,可不就是要死了么。”
苏溪纯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你这个故事恶心人的成分比较多。”
平仄原话奉还:“爱听不听。”
眼看还剩两个蜡烛,邵嘉晨正了正身子,开口说道:“说个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吧。我们家那边有个富商,家里佣人很多。他们家的有个洗碗工,年纪很大了,为了给儿子攒钱买婚房出来打工。管家本来不想招她,还是她千恳万求,最后勉强答应下来的。有一天,这个洗碗的老婆婆被富商无意中看见了,见她虽然穿着他们家的工作服,可就是觉得脏兮兮的,说她洗的碗碟肯定也不干净,要解雇她。老婆婆就急哭了,说自己每天洗完之前都会洗两遍手,绝对不会不干净。但是富商执意把人赶走,管家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她一点抚恤金然后辞退了。”
“在这之后,富商每次在家里吃饭,总觉得嘴里的食物有一股子的血腥味。他以为是家里的厨师没有把食材处理好,一气之下把三个厨师也撵走了。可是换了新厨师之后,这股血腥味还是有,而且越来越明显,他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但他的妻子和女儿也说能尝到这种味道,而且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就不会吃出血腥味。他之后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厨师,饭菜里的血腥味却是始终没有消去。于是他忍不住去了后厨,亲自做了饭菜,一尝,还是有血腥味。他一下子恐慌起来,把桌子上的碗碟全打碎了。然后,他就看见,碎裂的瓷片缝隙中,有鲜红的血迹。”
“富商吓得立马请了一个法师。那个法师看了一眼,捏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要到半夜的时候来这里,才能知晓原由。于是他们半夜三更再次来到厨房,发现黑暗中竟然有个人!那个人佝偻着背,站在洗水槽前,口中念念有词:洗干净,洗干净,这样就干净了……这个声音和身影都有些熟,走近一看,居然就是那个老婆婆!她洗着洗着,仿佛是察觉有人,突然转过身,脸上皱纹深得几乎让人辨不清样貌,双眼浑浊空洞。她朝着富商和法师的方向,缓缓抬起了她的双手——那双手血肉模糊的,像是被剥了皮。她的嗓音尖而厉,诡异而渗人:老爷啊,我用滚水把手烫了三遍,然后再用刷子刷了三遍,你看,这下子肯定不脏啦……而后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不知是哭是笑。”
“那个富商当场尖叫一声昏过去了,连着七天昏迷不醒。法师把事情告诉管家,管家一调查,发现那个老婆婆在被辞退后的第二天就出了意外死了。”
“然后呢?”余昕沅问。
“没有然后了,富商家里闹鬼,哪还敢住,全家都搬走了。”
“那个法师是个骗子吧,不然怎么不把鬼收了?”苏溪纯说。
“如果他是个神棍,骗钱的,那那天晚上,富商就不只昏过去那么简单了。法师说老婆婆的鬼魂还没有害过人,不好直接给人灭了,需要超度才行。而家里闹过一次鬼,是个人都会膈应,搬走也是正常的吧。”
余昕沅皱了下秀眉,总结了一句:“这个洗刷刷的故事告诉我们,要善待老人。”
“嗯,”邵嘉晨摸摸她的头,“我说完了,该你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余昕沅面前的蜡烛了,火光微弱,飘飘摇摇,一副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
“最后一个,”余昕沅沉思了一下,说,“有一群人,聚在一起玩百鬼夜话游戏。”
众人:“……”这是现编呀。
“当然,他们人数要多很多,鬼故事一直讲,蜡烛一直灭。直到讲满了一百个,灭掉了最后一根蜡烛,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在蜡烛灭掉的时候,有个女生被谁从背后用力推了一下,人向前倾倒。这时候,她的右手边有个人过来扶她,一听声音,是她男朋友。可是这个女生记得,她的男朋友刚才明明坐在她的左边。那个男生说自己也被人推了一下,同时听到了女生叫喊的声音,就急忙摸黑过来找她,看看她有没有事。她的手碰到男生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串手珠,是他生日的时候女生送给他的,她自然放心了。”
施涧桑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去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青金石手串。
“然而没等她安心多久,从她左边突然传来那个男生的声音,他在叫她的名字,让她待在原地别动,自己过来找他。可是这个女生还牵着右边这个人的手,她能明显感觉出右边有人,而声音来自她的左后方,这根本不可能。”
余昕沅的下半边脸被幽微的烛火映照着,一双眼睛隐没在阴影里,双眸射出的精光却是掺杂着某种莫名的情绪,有些怪异。她嘴角微翘,带着沙哑的笑,说:“如果你们是那个女生,会选择相信谁呢?”
众人一时怔然,无人说话。在逐渐凝滞的氛围中,余昕沅倏然间吹灭了蜡烛。
“啊——!妈呀!什么东西!”一阵扯破嗓子的尖厉叫喊瞬间撕碎了一室寂静。
苏溪纯捂着脖子疯狂地扭动身子,手脚乱挥乱踢。方才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突然间从他的领口钻入,尖叫直接跳过了大脑的控制从嘴里脱出。过了几秒他意识到,这是一双手。
而在苏溪纯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