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情-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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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鼓励，悠悠继续介绍他的作品。树上有两个延伸的箭头指向他，一边来自于一个长发女孩，眼睛和眉毛都是弯弯的，笑得很温柔。他说那是白萱，“妈妈的照片上就是这样！”而另一边来自于我。我戴着个口罩，“因为爸爸这两天生病了！”画上悠悠与白萱之间的线是实线，而与我之间却是虚线。“因为爸爸说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对此只是一笔带过。我的身边有于帆，再往上还有爷爷奶奶。这就是全部了。

介绍完这些，悠悠又问我，“爸爸，你会跟杨叔叔组成家庭吗？”

“……”

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杨从白却笑了，“为什么这么问呢？”

悠悠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是亲戚的话，我就能把小澄哥哥也画上去了。”

“……”

“……”

苏哲在一旁强忍着笑，连肩膀都在抖了。

“看我的看我的！”可可迫不及待。

可可的作品色彩鲜艳而复杂，甚至有一些不安定的味道。一个戴头巾的女人被潦草地涂抹掉了，旁边有一个新画上去的男人，似乎将其取而代之。“这是于叔叔。”可可很坚定地介绍说，“于叔叔会做饭，会梳小辫，还会偷偷给我吃冰淇淋，还是于叔叔当妈妈比较好！”

“……”

“……”

杨从白回过头问我，“你什么时候偷偷给她吃冰淇淋了？”

我矢口否认，“没有啊！”

悠悠皱了眉头，他小声反驳道，“可可你这么画是不行的，你不是叔叔和爸爸生的。叔叔和爸爸也生不出小朋友。”

“但是叔叔可以代替妈妈啊！”可可据理力争，“反正妈妈不在，代替一下总可以的吧？你也不是于叔叔和妈妈生的啊？凭什么你就可以把于叔叔画成爸爸？！”

悠悠似乎被问着了，他踌躇片刻，很快做出了妥协，“那你可以把我爸爸画在旁边啊！也用不着非得代替你妈妈。”

可可忽然急了，她冲悠悠大叫起来，“我借你爸爸画一下怎么了？！我不想要妈妈了！”

我们都被她震住了。

我连忙把两个孩子拉过来搂在怀里，“好了好了，画一下也没什么，不要紧的。”

可可委屈极了，她搂着我的脖子，还紧紧盯着悠悠。可是悠悠也很委屈啊，他拉着我的手，垂着头不敢去看可可。

“没有谁是能代替另外一个人的。”

苏哲说。

我惊讶极了。

杨从白轻轻拍了一下苏哲的肩膀，随后他站起来问我们，“有人要吃冰淇淋吗？”

第二天苏哲就走了。

我一再问起，但是关于苏哲，杨从白半句都不肯多说，只是随口敷衍我，“别太关心他，我要吃醋了。”

想起这些年苏哲的守口如瓶，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着不同寻常的默契。

时至今日，我依然羡慕他。

作者有话说：

51　第50章　付费项目



那场风波过后，可可跟悠悠很快就和好了。　就好像争一个爸爸或者妈妈和争一件玩具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一觉醒来就变得问题不大了。
我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先主动和好的。
但是悠悠有着他自己的小心思。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我猜他是看见苏哲住了几天又走了，心里也清楚，这里并不是我们的家。
“悠悠想回家了？”
“也没有……”
“那悠悠想继续跟可可和杨叔叔住在一起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回答我说，“想跟可可和杨叔叔在一起，但有时候，也想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
小孩的心思呀。
“爸爸，”他扇动着睫毛，不再看我的眼睛，“爸爸更喜欢可可，还是更喜欢杨叔叔呢？”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爸爸当然是最喜欢悠悠啊。”
好像被识破了心思，他也害羞地笑了，却不放心地追问，“那爸爸会永远最喜欢悠悠吗？”
“爸爸保证，会永远最喜欢悠悠。”
这下他终于放心了，给了我一个香香的晚安吻。我给他盖好被，关了灯，出来的时候看见杨从白站在门口。他说晚上煮的甜汤还剩了一点，问我要不要。
这怎么能浪费，我当然说要啊！
我跟着他去了厨房，一人盛了一碗。糯米圆子已经都被可可吃光了，雪梨也都进了悠悠的肚子里，只剩下些山楂和红枣，清汤寡水的，但甜得很。我们站在水池边吸溜着甜汤，杨从白忽然开口道，“我也最喜欢可可。”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好像要故意作出一副坦然的口气，眉毛却拧着，看起来有几分勉强和倔强，“我也会永远最喜欢可可。”
“……行啊，”我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继续低头喝我的甜汤，“没毛病。”
他像是被噎住了，看了我一眼，不太高兴。
“就知道吃。”
我哭笑不得，“不是你让我来吃的嘛！”
他伸手把我的碗拿走了，“那不给你吃了。”
“诶诶诶！……”我怕洒出来，也不好跟他抢，“行吧行吧，那你自己吃吧！”
他把自己那碗放下，就只吃跟我抢的那碗。
我觉得好笑，“别人碗里的香？你是小孩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要是小孩的话你最喜欢我吗？”
“……”
我终于反应过来，笑得差点要滑到地上。他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我笑成这样，干脆也放弃了。
“至于吗？”
“你那碗加醋了啊？”
他瞥了我一眼，倒掉了剩下的汤，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碗。
“行了行了，”我只好哄他，“最喜欢你！你最可爱，你是大宝贝！他们两个都是小宝贝。”
他被我逗笑了，“你这好话说得跟不要钱似的。”
“那看客户的要求了，我这还有更好听的，您想听可以加钱啊！”
他口气倒是很硬，“倒找钱我也不听。”
“听听嘛！”
“不听。”
“那不听就不听吧。我去刷牙睡觉了啊，你把碗都刷干净！”
“……”
第二天上班，杨从白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他说孩子们终归会长大，会离开我们，会有他们自己的世界。
“但我们会永远在彼此的世界里。”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我想象着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他一定很肯定，很坚定。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着我。
他一定是觉得，说清这一点很重要。
屏幕黑掉，又被我点亮。
我想告诉他，他的那份是特别的。
可是他又追了一条过来，“此条免费。续订五十/条，包月三百。”
我赶紧把手机扣到了桌子上。
旁边强哥终于忍不住问我，“于经理，看啥了能笑成这样啊？这桌子都跟着你哆嗦，你给咱也看看呗！”
“强哥你太好奇了吧？”难得郝梦替我说话，我正要感激，“万一是少儿不宜呢！”
靠！
小张清了清嗓子，“我们这里没有少儿，您随意哈！”
“于哥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宋明雨一本正经，说得语重心长，“但是谈恋爱嘛，可以适当地不要脸一点。正大光明有什么不好？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您是顾及广大人民群众的脆弱神经不舍得给我们喂狗粮吗？您放心，人民群众扛得住！……”
我是要扛不住了。
趁着午休我回了趟家，开窗换了换气，又拿了几件冬天的衣服。杨从白的衣服虽然好，但我也不能总穿他的。
结果晚上被杨从白知道，他还不高兴了。
“你回去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心想我回自己家，不告诉你，好像也没什么啊？
“我就回去拿了几件衣服。”
“那还有什么别的要拿的吗？”
“暂时没有了吧。”
也不敢再有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的手机都快要被快递给打爆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包裹，全都是杨从白买的衣服，大人小孩的都有。
我在地板上一边拆快递一边跟他抱怨，“你怎么全填的我的手机啊？”
两个小鬼兴奋地把快递盒子里的泡沫纸拿出来捏个不停，连猫猫都要过来捣乱，可杨从白却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也不说帮帮我。
我有点生气，“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又不是没用的东西，怎么能叫浪费呢。”可能是意识到我情绪不好，他回过头看我，“你不高兴？”
悠悠开心地把刚拆的帽子戴到了脑袋上，跟他的手套刚好凑成一套，“高兴！”
是啊，他最高兴了。我可能一年都给他买不了这么多新衣服。
可可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塞给我，“叔叔，这个是什么呀？”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看起来不太像是衣服。我去看杨从白，他似乎并无兴趣，转过头继续看电视。我也懒得问他，我在小鬼们目不转睛的凝视下，把盒子给拆开了。
“……”
我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个数，告诉自己要冷静。人生难免会面临各种各样的考验……如果当着孩子的面，拆开一盒成人用品也算的话。
好吧。
我现在很想自杀，然后再杀了杨从白！
“咦？这是什么啊？”
“别动！”
悠悠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可可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能动啊？”
“因为这个不是我们的东西，所以我们不能动。”
在两个小鬼关切的注视下，我强装镇定，啪地把盒子盖好。“有人要吃冰淇淋吗？”这招我也学会了，“悠悠去给爸爸拿盒巧克力的。”
“好啊！”
可可去喊杨从白，“爸爸要吗？”
“草莓的吧。”
顺利打发走小鬼，我站起身，走过去把那个盒子扔到了他怀里。
“你自己收好。”
他眨了眨眼睛，“我是给你买的。”
“……”
“……”
行吧！
“你可别后悔啊！”
我拿回那个盒子，刚一转身就被他拉住了。他要跟我抢，我护在怀里不肯给他，“你不是说给我的吗！”
“只能我用。”
“……你还要不要脸？！”
他居然还犹豫了一下，“很重要吗？”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趁机把东西给抢走了。
那些让我尴尬到死的东西最后被他收进了我的床头柜里，有几盒避孕套和润滑剂。
我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杨从白想跟我做爱。
这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我也不是讨厌和他亲热。他已经会睡在我房间，有时候搂着我跟我接吻，我也会大脑发热，想做点什么。但这跟他想要的，差得实在太远了。
仅仅是他要帮我自慰我都无法接受。
但杨从白是个绅士，就算他硬了，他也只是忍着。
原来决心跟一个人过一辈子和决心跟这个人上床，居然还是这么不一样。
可能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吧。
而且，我还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直男来着……
又下了一场雪，北城的空气也好了不少。
“你都快在人家那里住了一个月了吧？”
“哪有啊？”
视频那边，妈催我带悠悠赶紧回家，“别打扰人家生活”。我大大咧咧地假装无所谓，“诶呀没事，我跟他可熟了！他家那么大，都慎得慌，我们爷俩还能给可可壮胆呢！”
妈对我的厚脸皮不可思议，“你这个孩子，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大不了我给他钱呗，多大点事。”
杨从白也听见了，他放下手里的平板抬头看我。妈还在那边念叨个不停，大意是叫我不要白吃白住，一定要给人家钱，再不就买多点东西，勤快一点，多干家务活。
“……飞飞啊，你跟杨大夫说，等什么时候来这边旅游，一定住我们家！”
“行！”我痛快答应，马上指了指杨从白，“听见了吗？叫你什么时候去旅游的话住我家，别忘了！”
他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他低头继续去看平板，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妈他说他记住了，行了，我挂了啊，叫我爸多穿点别感冒了，你也是！”
我飞快地把视频挂断了。
杨从白依然看着手里的平板，我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我太怂了。
我害怕会伤了他，但更不敢伤了爸妈。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个女儿，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许震惊一下也能接受，毕竟我曾经带了个毫无血缘的儿子回来，他们也接受了……而且考虑到我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何况那是我亲生的，虽然是计划外……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定会原谅我。
可是我该怎么解释杨从白呢？
……估计得先给他们叫救护车吧。
晚上杨从白过来把我缠了好久，说什么也不肯走。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故意逗他，“今天这么卖力？我要给小费了啊。”
他笑了，手却伸进来威胁我，“是吗，可我觉得我还服务得不够。”
“喂！你把手！……”
“别说话。”
被他攥在手里，我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低头吻我，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我想把他推开，可是这次他却不肯退让。今天是我惹着他了，他这分明就是报复……我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浑身都在抖。他丝毫不手软，好像今天一定要给我弄出来一样。
“于飞，”他贴在耳边叫我，“于飞……”
靠！
……我在他手上射了。
还射了好久，我想死心都有了。
下面一片狼藉，他紧紧抱着我，可我不敢抬头。
“今天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