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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止痒-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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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通电话比之前的都长一些,高琦好像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时郁感觉到她想和自己说什么,但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就这样挂了电话。
他在阳台呆了太久,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身凉气,厉逍拿着外套过来帮他披上,握住他冰凉的手,有些皱眉地问:“怎么聊了这么久?”
时郁摇摇头,没说什么。
厉逍看看他,突然地说:“我听说,高小姐就快要和靳怀野结婚了。”
时郁啊一声,有些没料到,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说:“是吗?”
厉逍惊讶似的,挑挑眉,说:“我以为她和你已经说过了。”
时郁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大概高琦就是想和他说这个,但是最终却没开口,时郁差不多能明白为什么,大概是之前和他放过话,现在转头就打脸,觉得不好意思,又因为之前的事,觉得对他有亏欠,所以总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显出太幸福的样子。
时郁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厉逍很坦然地,说:“靳怀野和我说的,他之前求婚了,对方也答应了,他还给我炫耀了戒指。”
时郁便恍然地哦了一声,想想靳家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最近厉逍也和靳怀野走得比较近,知道些消息也很正常。
厉逍突然地握了握他的手,说:“你还好吗?”
他这话问得突兀又奇怪,时郁有些莫名,说:“什么?”
厉逍看着他,只是说:“高小姐要结婚了,你会难受吗?”
时郁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失笑,说:“我为什么要难受?”
厉逍只看着他。
时郁抿抿嘴唇,说:“我原本还怕她要和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心里觉得很可惜,现在她总算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是开心的事,我要祝福她的。”
厉逍不说话了,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时郁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便被厉逍抱了一下。
厉逍微微皱眉,说:“你不是什么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那样的人,你是很好的人,别这样说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着时郁的,时郁看到他黑而深的眼睛,瞳孔里映出自己,他发了愣,又听到厉逍说:“她是找到了她的幸福,但你也有你的。”
厉逍又低下头来,嘴唇贴着他的,低声地说:“你的幸福在我这里。”
强横的,温柔的,坚定的,不容拒绝的。
他对时郁说:“只有我能给你。”


婚礼是在靳怀野的一座庄园别墅里举行的,婚礼当天,经过修整的庄园显得光辉熠熠,焕然一新,世界各地空运过来的鲜花,刚刚修剪过的草坪,音乐喷泉传来悦耳的叮咚声,乐队在花园里正演奏欢快的乐曲,穿着燕尾的侍者在其间穿梭。
时郁和厉逍都受邀早早到了现场,厉逍作为新郎的朋友被请去见靳怀野,时郁则去看高琦。
两人分手之前,厉逍突然用力地捉紧了他的手,好像紧张,不想让他走似的,但是不过片刻,还不等时郁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对时郁说:“你去吧。”

时郁到的时候,高琦正在化妆间里,化妆师正给她婚纱的腰部做最后的调适,然后将头纱给她戴上。
她转过身来,看到时郁,就笑起来:“你来了。”
时郁点点头,他走过去,说:“你今天很漂亮。”
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只是去领了个证,什么仪式也没有,现在她穿上了定制的婚纱,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种幸福的光彩,十分地耀人。
真的和假的不一样,幸福和不幸福也掩藏不了。
高琦笑了下,也并不谦虚地将所有赞美都收下了,说:“谢谢。”
时郁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说:“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高琦没有推辞,将礼物收下了,然后定定地看他一眼,也说了一句:“你也是,祝你和厉逍幸福。”
虽然从她的视角来看,厉逍实在辜负时郁太多,但她尽管对厉逍有诸多不满,却也清楚,时郁认定了厉逍,旁人无从去置喙。
时郁也弯起嘴唇,微微笑了一下,说:“谢谢。”
他们两个都是曾经受过伤害,无处可去,而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人,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终于都各自找到自己幸福的方向,两个人心中都不无感慨。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白纱小裙子的小女孩旋风似的冲了进来。
“妈妈!你的小花童来啦!”
小女孩冲到了高琦跟前,堪堪在她面前刹住车,扶了扶自己头上差点掉下来的花冠,对她的妈妈说:“我今天是你的花童哦!”
高琦笑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是啊,今天真真是漂漂亮亮的小花童呢。”
时郁僵了僵。
时真手舞足蹈地欢呼一通,才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她看到时郁,眼睛一下睁大了。
时郁整个人绷住了,看着好久不见的小女孩,想要对她笑一下,嘴唇却僵硬地绷着。
还没等他作出一个好看点的笑来,时真脸突然一皱,缩到高琦的身后面,大声地说:“妈妈,他是谁啊?”
时郁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
自从他和高琦离婚,就再也没见过时真,他这个人不声不响,有时做事却很决绝,他决心要和时真撇清关系,就真的一直不肯和时真见面。
现在重新见到时真,才惊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时真都长大了这么多,也真的不认得他了。
高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时真解释,拍拍时真的脑袋,又有些尴尬地和时郁说:“她年纪小,可能不太记事……”
但心里也默默觉得自家闺女记性实在太差了点。
时郁摇了摇头,说:“没事。”
本来原本就是想要时真忘了他,现在目的达成了,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俯下/身,对躲在高琦身后的小女孩笑了下,说:“你叫我叔叔吧。”
小女孩却瞪了他一眼,鼓起嘴巴不肯叫。
看起来不止忘了他,还挺讨厌他。
时郁想笑,又觉得嘴角沉重,他直起身来,对高琦说:“我不方便在这里多呆,先出去了。”
高琦也无言,只点点头。
时郁便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结果还不等他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传来哇的一声。
时真突然从她妈妈身后跑出来,冲上来抱住时郁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爸爸!”

等厉逍和靳怀野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时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稀里哗啦地说:“爸爸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哇……”
靳怀野的脸都黑了。
厉逍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38。1

时真只装了一会的硬气,看到时郁扭头要走,就再也憋不住了,跑上来抱住时郁不肯让他走。
高琦在原地目瞪口呆,不敢想象时真小小年纪演技竟然已经炉火纯青,刚刚连她都被骗了过去。
时郁则小心地拍着时真的背,像从前一样,时真一哭就手足无措,乱七八糟地哄她安慰她。
而赶来的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眉毛一起抽搐,互相责怪地看着对方,怎么不把人看好。

靳怀野走上去,要去抱时真,时真就哭,鼻涕眼泪全抹到靳怀野身上,就是不肯松开时郁。
靳怀野脸色越发地难看,说:“他是你爸爸,那我是什么?”
时真边哭边打嗝,说:“呜爸爸……爸爸也是爸爸……”
一边埋在时郁怀里拖住他,一边又紧紧地揪住靳怀野的手指,小丫头倒是两个爸爸都想要,两头都不肯落空。
靳怀野都要被气笑了,厉逍想要幸灾乐祸,可是看看被小丫头紧扒住不放的时郁,又笑不出来。
时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这下见到了时郁,终于爆发出来,偏偏小丫头精力旺盛,精神头十足,一直嚎啕大哭都不带歇气的。
现场一片混乱,谁都拿时真没办法。

最后是靳怀野黑着脸,捏着鼻子对时真说:“是是是,他也是你爸爸,行了吗?”
时真抽抽嗒嗒,打着嗝地看向时郁,时郁脸色僵硬,没有应。
高琦说:“之前刚离开你的时候,她每天都在吵着要爸爸,后来过了段时间,总算不再总是念叨你了,我还以为她忘了,没想到一见你就又是这样子。”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把你当爸爸。你要是不介意,”高琦顿了顿,也觉得这样是难为人,但还是说,“可以当他的干爸爸吗?”
靳怀野脸色难看,看起来是很不愿意,但看看时真,却终究没说什么。
时郁看着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时真,觉得心头发酸,这个从出生那么大点就在自己手里,自己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小肉团,他当然不是没有感情,说舍得就舍得的。
只是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知道总要还回去,也不敢开口去留,去要,怕小孩子伤心,连面也不敢多见。
但是怎么可能会不想,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时郁伸手抱住时真,蓦然觉得喉头酸涩,声音都沙哑起来地,说:“……好。”

时真因为重新找回了她的时郁爸爸,接下来一直都缠着他,跟屁虫一样满场跟在时郁屁股后面打转,生怕他又不见了似的。
连婚礼开始了,还是被靳怀野硬扛着带走的,时真在靳怀野肩上吱哇乱叫,哭着喊着要时郁爸爸。
靳怀野又气又妒,火光都要从眼里烧出来了,却硬是按捺住脾气,凶神恶煞地哄着人:“靳真真,你不是要当你爸妈的花童吗?”
这才让时真,哦不,现在是靳真真了,稍微消停下来,但还是抽着鼻子,再三和时郁拉勾作保证,抽抽嗒嗒地说:“爸爸你是大人了,说话要算话……不可以乱跑,不可以不要真真……真真那么乖那么可爱呜……”
一边委屈地哭一边还要夸自己,让人又心疼又好笑,时郁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说:“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爸爸不乱跑,就在这里等着你。”
才终于把哭个不停的小丫头给哄走了。
就这样,小花童在台上还不老实,走着走着就要回头,看看时郁还在不在原地。

时郁参加一趟婚礼,没想到能捡回来一个女儿,又是感动,又是心酸,接下来眼眶一直都有些红红的,厉逍陪在他身边,听着他不停地念叨:“真真是个多好的孩子啊,我本来都以为她不认得我了。”
厉逍没说话。
时郁唏嘘感叹,又问厉逍:“我之前这样对她,让她那么伤心,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厉逍看着他湿润的眼睛,还有满是愧疚的神情,握住他的手,说:“没有,你做得很好了,是个好父亲。”
时郁叹了口气,仍是无法忘怀,说:“还不够好,以后我会对她更好的。”
厉逍看着他,眼睛里深沉,他突然说:“可他们才是一家人。”
时郁被他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说:“我知道,我只是……”
厉逍继续说:“如果你想要一个家,想要做一个孩子的爸爸,我可以给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所以,”厉逍看着他,说,“不要去爱别人,不要把你的爱分散给别人,只看着我,只爱着我,不可以吗?”
时郁触到厉逍的眼神,里面有些阴沉,又好像很偏执,时郁皮肤微微颤栗起来,他感觉到有某种无形的套索,套入他的脖子,企图慢慢将他收紧。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甚至觉得心软,他回握住厉逍,轻轻地捏了捏厉逍的手指,说:“那不一样。”
“我认她做女儿,但你不一样。”时郁轻轻地说,周围有人,他不好意思,凑近了一点,贴着厉逍的耳朵,说,“你是我的爱人。”
厉逍目光里微微一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地,静静地任时郁凑近自己,听他柔软的嘴唇,继续说出令人心动的深情话语:
“我永远最爱你,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你是比我自己都还要更重要的第一位。”
“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
正好此时台上已经说到了誓词部分,司仪在上面问,你愿意吗?
时郁喉咙间发痒,还没等他从脑子里过一遍,话已经说了出来:“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厉逍的喉结上下滚动,琢磨这几个字的韵味。
时郁听懂了他的独占欲,知道了他表层的面皮下涌动着激烈而偏执的欲/望,却还主动将套索的另一头递出来,递到他手上,还问他愿不愿意。

台上已经进行到互换戒指的程序,但两人都没有去理,厉逍看着他,却问:“你有戒指吗?”
时郁被这么一问,突然卡了壳。
他这是临时起意,当然没有准备戒指。
结果厉逍就微微地笑起来,得逞似的,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来。
时郁霍然睁大眼睛。
“差点话就让你说完了,”厉逍说,又看了看周围,到处是祝贺别人的人,这让他有些不愉快地皱了皱眉,“本来想再多准备准备,然后在更郑重一点的场合和你说,但是再不说,好像就又要被你抢先了。”
“你喜欢我很久,追逐我很久,我总是让你等,总是让你主动,但还好,”厉逍说,“最后终于是我先求婚。”
时郁原本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厉逍说的求婚两个字,而立刻显出了动摇。
他瞪大眼睛,看着厉逍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环形戒指,厉逍取出一枚,对时郁说:“我爱你,比世上任何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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