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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止痒-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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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门,里面似乎是安静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应,时郁在门口站了片刻,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门锁咔哒的声音。
门打开了,厉逍握着手机,就站在门里面。
他好像是刚刚打完电话,看见时郁站在外面,只是问:“怎么了?”
时郁看他神色沉郁,心情似乎不好,一下也有些踌躇起来,说:“我想给你送点水果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厉逍垂眼看他,神色莫辨,突然地伸出手,时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厉逍只是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盘子,然后又牵过他的手,带他走进房间,把果盘放到书桌前的小茶几上,然后伸手环过时郁的腰,把他抱到书桌上坐着。
时郁脚不着地,一下有些惊慌起来,他想抬头看看厉逍,厉逍却先低头抱住了他。
厉逍双手从时郁的腋下穿过,往后向上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人按进自己的胸口,又把脸埋进时郁的脖子里。
这个姿势抱得很紧,时郁动也不能动,他看不见厉逍的脸,厉逍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他发沉的呼吸声。
书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电脑倒是开着,也只散发出一点幽幽的光,室内昏暗,时郁眼角余光里看到一个水晶杯落在地面上,只是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杯子掉下来也毫发无伤。
但是联想到刚刚厉逍的脸色,不难想象厉逍接到了一通不怎么愉快的电话。
时郁这样想着,然后也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厉逍,小声地问:“怎么了吗?”
厉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他,过了很久,才稍稍松开他,再看向时郁的时候,眉目间又隐隐的有笑意了:“没什么,一点小事情。”
大概也觉得自己太过敷衍,厉逍又低头用鼻子碰碰时郁,仿佛是在哄他:“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时郁摇摇头,说:“没有。”
他抿抿嘴唇,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到夜里睡觉的时候,时郁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被厉逍先拉住了。
厉逍拿出一卷保鲜膜,往他手上缠了几圈,说:“伤口先不要沾水,以免感染了。”
时郁低头看看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又抬头看看厉逍,有些惊讶的样子。
厉逍顿了顿,像是有些不自在,说:“怎么了,这样看我?”
时郁难得见他有这样的神情,一时有些稀奇,眼睛里已经忍不住先露出笑的痕迹来,他说:“就是有点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呀。”
如果不是他声音发软,又乖又黏的模样,厉逍要觉得他是故意在嘲笑自己了。
但是厉逍知道时郁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真的出于惊讶和好奇。
厉逍隔着薄膜摸他手腕上的纹身,半晌,他嗯了一声,说:“之前了解过一点这方面的东西。”
时郁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厉逍说:“你现在都不哭了吗?”
他问得突兀,话题也很跳跃,时郁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厉逍的手又从时郁的手腕,挪到他的眼下,轻轻摩挲他的眼尾:“今天也没看到你掉眼泪,明明很疼不是吗?”
时郁睁着眼睛看他,过了片刻,他听见自己说:“没有呀,也不是很疼。”
怕厉逍不信似的,他还蛮不在乎地晃了晃手臂,说:“这一点点又不算什么。”
他倒学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堵自己了。
厉逍一下不说话,板起脸地看着他,时郁的气势就有些弱下去了,但又不想让厉逍看低,他咕哝着说:“真的,我现在很厉害了,已经不会总是哭了。”


他说得小声,但很认真,带着点不服气,像是想要厉逍知道他的进步,或许还可以夸夸他的意思。
他从前总是哭,卖可怜,用眼泪来让厉逍心软,但其实厉逍不喜欢他这样,在厉逍离开他以后,他渐渐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慢慢也就学会不再哭了。
难过的时候当然不是没有,想厉逍想得睡不着的次数更加多,快乐和伤心,眷恋和绝望,交织成对厉逍的思念,在很多个夜里啃食着他的心脏,他觉得好痛啊,痛得张嘴就是哭喊声,那声音他自己听来都觉得可怕,于是只能缩在被子里,死死地咬住枕头,他从天黑的时候一直哭到天亮,眼泪泡湿枕头,等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梦里他见到厉逍,厉逍背对他,不肯让自己牵他的手,厉逍甩开他,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他在梦里也还是哭。
但是无论醒来或者梦里,不管他怎么哭,厉逍都已经不要他,不会再出现,不会因为他哭得要断气了就心软,不会再哄他。
他终于意识到分开时候厉逍对他说的:“你总是哭,如果没人再听你哭,没人再心疼你了,你怎么办,还要继续哭吗?”
后来慢慢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哭了。
有一次他下楼,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楼梯上一直往下滚到楼底,摔得脚骨折也没有一滴眼泪掉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想到厉逍,甚至是有点开心的。
当时他好想见到厉逍,对厉逍说,你看,我现在真的不哭啦。
他想让厉逍知道他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厉逍讨厌的那个时郁了,厉逍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厉逍希望自己做的,他也都好好地,认真地去做了,他已经按照厉逍的要求,在日复一日的努力里,把自己变成厉逍喜欢的样子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厉逍已经丢下他,不想再看见他了。
时郁语无伦次,混乱颠倒地说起这些事情,把当年遗憾没能让厉逍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给厉逍听,就好像一个后进生,终于取得了一个很大的进步,忍不住急切地想要炫耀给对方看。
他还是有点不服气,絮絮说着:“……你总是说我爱哭,其实我也没有很爱哭的,后来我再也没哭过了,这点痛就更不算什么……”
他的辩解没有能够说完,厉逍不能再听下去地,伸手把他按进了怀里。
时郁的声音一下卡住,就像珍珠断了线,不能再连续下去了。
厉逍紧紧搂住他,扣住他脑袋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却想努力做出温柔的样子,他声音沙哑地说:“……对,你现在很厉害了,这点痛也不会让你哭。”
“但是,但是,”厉逍蓦地失了声,他停住了,喘了口气,才继续说,“你现在不用那么厉害,觉得痛的话,就可以哭,觉得委屈,就可以说……你不用忍着,好不好?”
时郁愣了愣,一时几乎没听清厉逍说了什么,等他确定了厉逍并不是在开玩笑,却又陷入新的困惑,不知道厉逍的标准怎么又变了一种。
但是他总是很听厉逍的话,于是他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然后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眼睛干干的,什么也挤不出来,半晌,他睁着眼睛,露出一种有些无措的表情,说:“可,可是……我好像哭不出来……”


29。1

他说他哭不出来。
从前那个明明很容易就掉眼泪,总是要自己抱他哄他的时郁,那个因为奶奶过世,缩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而喘不过气来的时郁,那个哭着求自己不要走,问以后可不可以再见的时郁……那么喜欢哭的时郁,现在他说他哭不出来了。
因为自己说他总是哭,总是卖可怜,所以他收起眼泪,不再拿这个来求厉逍的怜悯,再痛都不肯落一滴泪。
那一瞬间,厉逍想回到过去,用力给要说出那些话的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闭嘴。
从前的他是多么狂妄自大而又自以为是啊,他自诩永远不会爱任何人,于是冷眼旁观时郁为自己沉迷,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还要事不关己,高高在上地命令时郁放弃,只因他笃定一切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后续。
然而后悔的是他,没有放下的是他,这些年里辗转反侧,咬牙切齿,强忍嫉妒的也是他。
现在心痛难忍的也是他。
因为他已经爱上时郁,针对时郁的冷漠无情和不屑一顾就都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他不能再对时郁的痛苦视若无睹,不能再对时郁的想法毫不在乎,甚至因为深知时郁所受的伤害全是来源于自己,这就更令他心痛如绞,悔不当初,恨不得那些伤过时郁的话,能够全部反过来,一刀刀地凌迟他,让他去受和时郁曾经一样的痛苦。
唯有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不止从爱里体验到甜蜜和快乐,更从中感受到痛苦与折磨。
厉逍从前千方百计想要逃避这种痛苦,现在也不得不甘心沉沦其中,让自己因为爱上一个人,反而去承受那些从前没有过的煎熬。
并且为之甘之如饴。

时郁干瞪着眼,就是哭不出来,厉逍当然也不可能逼着他哭,看他因此而焦急无措的样子,更觉得懊悔心疼。
他抱着时郁,一下一下安抚地拍他的背,温柔地哄劝他:“没事,不哭,我们不哭,哭不出来就不要哭了,乖,你不要急……”
这样的安慰话,大概也是极少见了。
但时郁的确被安抚到,不再那么混乱了,在他怀里慢慢平静下来。
厉逍心里也被极柔软又极酸涩的爱意给胀满了,怀抱爱人的幸福和煎熬各占一头,势均力敌地拉扯着他,让他无心去挣脱。

这样折腾一遍,时郁最后疲惫地睡着了,厉逍等他睡熟,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手机里已经又有几个未接来电了。
大部分是他爸厉远打来的,白天的谈话非常不愉快,下午的时候厉逍甚至不愿意当着时郁的面接电话,他不想让时郁看见自己被激怒时的失态模样。
厉逍没有回拨过去,另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阵,对方接起来,语气不太好地,说:“这么晚,有事?”
厉逍啧了一声,心想上了岸的黑社会还是黑社会,一开口就像是在讨债。
厉逍点了支烟,捏在手里,并不抽,只是看着火星静静地燃烧,心不在焉似的,说:“最近厉远和老头子留下来的那帮人走得太近了一点,连江家都搭上了。”
男人嗤了一声,说:“废话,你都和金家离婚了,这么明显的信号,他们又不是瞎子。”
又说:“你也太沉不住气。”
厉逍看着烟头快要燃到指尖,就要拿不住了,他松开手指,烟头落地后便熄灭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说:“最后关头了,总要藏不住的。”
“倒也是,”男人轻松地说,“毕竟图穷匕见。”
“图穷匕见,真是个好形容。”厉逍掀了掀唇,说,“我们这里是图穷匕见,他们那边恐怕就是狗急跳墙了。”
“可不是,”男人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说,“话说回来,你妈有消息了吗?”
厉逍一顿,皱起了眉,说:“没有。”
男人说:“你爸倒是把人藏得很好。”
“也或许是她自己不想出来,”厉逍声音淡下去,有些厌烦,说,“只要厉远愿意,一向可以哄她哄得很开心。”
男人对他家里的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因此难得地没再说难听的话。
厉逍眉目沉郁,似笑似讽地,说:“说起来,我妈才算是关氏的正经继承人,可惜是个疯子,不过就是这样才好用。”
不需要的时候被关云山放弃,需要的时候又被厉远捡起来,总之哪里需要哪里搬。
“所以,还要麻烦靳总再多留意下,”厉逍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烟头,声音在夜风里凉而冷,“帮我把亲爱的妈妈找回来。”




电话那头一时没声音,过了片刻,靳怀野似笑非笑地说:“厉总支使人倒是支使得很顺手。”
对方的话里暗含讽刺,厉逍仿佛是没察觉,只说:“哪里敢支使靳总,如今我们也算是在一条船上,总该要齐心协力,互帮互助一些。”
靳怀野对此不置可否,只冷冷地说:“厉总也不必和我说这些漂亮话,不过是为利所趋,你我暂时合作而已,往后如何还未可知。”
这句话里的火药味就未免太重了一些。
厉逍并不直接回答,只开玩笑似的,说:“靳总今夜火气好像格外大,难不成又是和那位吵起来了?”
他原本是随口一句取笑话,想要引开话题,没想到靳怀野还真的沉默下来,仿佛憋气似的,片刻,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吵个屁!我敢和她吵吗?”
“现在还揪着那点事不松口,动不动就翻出来和我吵,现在干脆带着女儿离家出走,我能怎么办?!”
靳怀野大概也是憋久了,一开了个口,止不住的怨气直往外冒,言语间高琦俨然是没心没肝,抛夫跑路的负心女一个。
这段时间厉逍和靳怀野常有来往,也知道对方感情不顺,和他那位前未婚妻纠纠缠缠,却始终没能成功复合。
厉逍听了对方的诉苦,并不同情,只觉得活该,甚至还有些解气——他自己也还在记恨靳怀野在没有同自己知会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把事情捅破,当面让时郁难堪的事情。
然而为了维护男人间的塑料友谊,厉逍还是忍住了骂他傻|逼活该的冲动,并摆出一副劝慰开导的真诚嘴脸,说:“也是靳总自己心急,用了不体面的手段,高小姐同你生气也是自然的。”
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既然犯了错,那就摆正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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