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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止痒-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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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郁抿紧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却不肯再说话了。
厉逍简直被气得脑子都发木了,即便他再三提醒自己,信任重建太难,急不得也急不来,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每当他以为有所进展,两人的距离已经进了一步的时候,现实都会告诉他:不,没有,时郁还是在原地,他还是不相信你,他还是对你毫无期待,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甚至连了解都不想去了解。
这种无力和绝望裹挟着愤怒席卷而来,让他的头脑发昏,他简直是走投无路了,他无法再维持冷静,也不能再保持体面,痛苦之下,甚至生出一种极端的恶意,他想要以最尖锐最狠毒的利刃,划破对方的无动于衷,他想要刺伤对方,让对方也感受和自己同样的痛楚,同样的鲜血淋漓。
厉逍眼睛赤红,他死死地抓住时郁,盯住他说:“那如果我说,我是去和她相亲,如果我要准备和她结婚呢?”


23。1

厉逍死死盯着时郁发白的脸,看他的嘴唇颤抖,蠕动。
他心里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几乎要催逼着时郁开口:你说啊,你说你不愿意,你说你嫉妒得要命,你说你不想我和任何人纠缠在一起,你说你不想我和别人结婚……你说你有一点点在乎我啊!
时郁面色惨白,眼皮沉重得坠落下去,他不得不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他的脸上仍然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但已经不再因为时刻的不安和害怕而颤抖了,反而因为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结果,他露出一种坦然了的,虚弱而平静的神情。
他张了张嘴唇,说:“……好。”
厉逍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时郁手脚发软,浑身乏力,走一步好像要跌倒,但他轻轻地从厉逍怀里挣出来。
厉逍手指动了动,却因为僵得太厉害,没能抓住他。

时郁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仍旧是那个小小的行李箱,箱子里甚至还有一大半上次他准备带走,之后也没有拿出来的东西,所以他只需要收拾几件衣服就够了。
他拖着行李出来,滚轮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好像惊醒了厉逍。
他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时郁,和他脚边的行李箱,仿佛一下懵住了,问:“……你做什么?”
时郁垂下眼睛,轻声地说:“我东西不多,已经收拾完了,现在就可以走。”
他顿了顿,突然地揉了下鼻子,声音有些沙地说:“……你不用赶我。”

他抵着头,拉着箱子从厉逍身边经过,厉逍这次终于伸出了僵硬的手,抓住了他。
“……你要走?”
时郁又揉了下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要结婚了。”
上次厉逍说要结婚,让自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不肯。
这次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厉逍眉目慌张起来,他张口想说什么,一时却哑口无言。
时郁的手指轻轻放到他的手背上,烫到似的,厉逍颤了颤,他急切地看向时郁,时郁却没有看他。
时郁把厉逍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挪开了。
他脚步虚浮,像是虚幻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远了,厉逍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喉咙滚动,声带震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叫不回来那个人了。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咔嗒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传到厉逍的耳朵里。
厉逍惶惶地看向紧闭的大门,他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
这次时郁没有挽留,没有哭泣,甚至没有问他,以后能不能再联系。

厉逍的脑子一时还有些发木,等一种痉挛似的痛苦浮现出来,让他不得不扶住墙弯下腰时,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时郁走了。
当他意识到这个事实时,眼前瞬间模糊,一滴眼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半跪在地上,额头抵住地面,发出了好像哀号一样的哭声。


时郁在楼道里,等电梯上来,他看着楼层数的变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很奇特的,此时他脑子空空,只觉得有些麻木地,伤心或者绝望,都像是隔了层雾,都不太能感知到。
以致于他一时都有些恍惚起来,数年前被赶出来,那个绝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时郁走进去,等电梯门缓缓在自己眼前合上,结果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电梯门。

厉逍突然地出现在时郁眼前,急促地喘着气,他对时郁说:“……你不要走。”
时郁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厉逍又飞快地说:“我是骗你的。”
时郁抬起眼睛,好像没有听明白,他轻轻地说:“骗我的?”
“对,我骗你的,我没有去相亲,也没有想和谁结婚。”厉逍急急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眼圈还微微地发着红,声音也不太对劲,有些发着哑。
时郁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怀疑他是哭过了吗?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自己先知道是不可能,这太夸张了。
他还是觉得困惑地,问:“为什么呢?”
厉逍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了,片刻,他难以启齿似的,说:“我就是想试一试,你一点都不理我了,你听到了什么,也从来都不问我,我,我……”
他突然用力地抹了把眼睛,咬着牙地说:“……我知道这样很蠢,很幼稚,不该这样试探你,但是你怎样才能在乎我呢,怎样你才会相信我呢?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反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当真……我也会着急,我也会不安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时郁震惊地发现厉逍不止眼圈,这下连鼻子都红了起来,好像非常伤心,又很委屈。
时郁一时觉得不可思议,受到震动的同时,也感到一种隐隐的熟悉。
他想,难道厉逍也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觉得着急和不安吗?也会因此口不择言,进退失措,做出伤人伤己,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蠢事吗?
只是这样一想,他就已经觉得心软,想要为厉逍开脱了。

“你说我总是什么都不问你,那么,”时郁抿抿唇,手下无意识地抠住了行李箱的缝,说,“你为什么要和江蔓去吃饭呢?”
厉逍张了张嘴,他敏感地觉察到,时郁小心又谨慎地,向他打开了一条缝,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撬开那条缝,把对方藏在里面的一颗心给捧出来。
但他喉咙上下动了动,最后却卡了壳似的,没能说出口。
时郁微微地苦笑了一下:“你看,你如果愿意说,可以说,也就不用瞒着我,试探我了。你这么为难,可能有很多的苦衷,那我要怎么问得出口呢?”
“问了你也可能不会回答,即便你回答了,我又怎么判断,你是说的真话,还是在骗我呢?”
“然后你又说我不相信你,”时郁轻轻地,几乎有些无奈地说,“你这样也太霸道了。”
“我应该相信你什么呢?”
厉逍张大嘴,哑口无言。
时郁又垂下了眼睛:“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不相信你。”
“我说相信你,都是在骗你,和骗我自己。”时郁抓紧了行李箱,“我想留在你身边,我希望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不想让你觉得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郁苦苦坚持,不知疲惫不懂放手,这下也终于感到了灰心丧气。
他说:“……我想放弃了。”


厉逍的心脏好像猛地停跳了一瞬,眼前都仿佛黑了一下。
然后视线重新恢复,他看到时郁灰败着脸,他的眼睛里也不再看着自己了,好像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自己被他隔绝开了。
因为他说,他想放弃了。
厉逍仍然不肯相信地:“……你,你说什么?”
时郁低着头,看自己手指在行李箱上面划过的一道道痕迹,那好像代表他这长久以来的坚持与纠结,最后留下一道道深入肌理的痕迹,但也仅止于此了。
他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放弃了。”
他早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永远也不会爱上他,他还非要赖在厉逍身边。
这个人就是不爱他,许多年前不爱他,现在不爱他,以后也不会爱他。
而他却要时时刻刻,处在担惊受怕里,处在惊惶不安里,他当然不是一根无知无觉的木头,他也封闭不了自己的心,他把怀疑和妒忌埋在最深的心里,唯恐自己出了一丁点的差错地去面对厉逍,但是厉逍还是不满意,他把自己变成一个乖巧听话的人偶,转头又责备自己不够生动。
他大概永远达不到厉逍的要求,永远不能让厉逍满意。
这让他觉得沮丧,毫无希望。

厉逍却似晴天霹雳,整个人呆立原地。
他最大的倚仗,最坚强的自信,就来自于时郁的爱,来自于时郁的偏执依赖和不肯放弃,现在时郁却说他想退缩了,想放弃了,想逃跑了,他把厉逍从笼子里牵出来,现在却要把他扔下。
厉逍分明被解开了套索,却更觉得茫然,分明没有任何困住他,他却觉得自己犹如困兽,在绝境里慌不择路地乱冲,他急红了眼,大脑里被惊惶和恐惧烧起一片大火,他口不择言地对时郁说:“你怎么能放弃,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可以说放弃,你怎么能放弃,啊?!”
他问得太过理直气壮,时郁张张嘴,最后无可辩驳地,他苦笑了下,说:“……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
所以无论怎么肆无忌惮地对他都可以,无论要他怎样都可以。
“可是,”时郁没有办法地说,“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他要一个人演独角戏演到什么时候呢?
他午夜梦回,醒来发现厉逍不在,厉逍还是没有回来,他就觉得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会等来什么结果,是像这次一样,厉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回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再也不回来,或者回来了,和他说分手。
甚至又对自己说一次他要结婚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等来哪个结果,这个等待的过程,就更令他觉得煎熬了。
他总以为自己承受得住来自于厉逍给他的任何结果,但其实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也觉得累了。

厉逍看他万念俱灰的样子,心中更觉得恐慌,他仓促间抓到了时郁的话尾,想要追赶上去,急急忙忙,混乱而焦躁地说:“我喜欢你啊,谁说我不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啊——难道你听不见吗?”
时郁却只是摇了摇头,他自嘲地笑了下,说:“你不要骗我啦。”
唯一一个爱他的人,早在六年前就过世了。
从此再没有人爱他了。


24。1

时郁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有他的快件。
时郁过去,在门口等着的快递人员手中抱着一个长方盒子,问他:“请问是时郁时先生吗?”
时郁点点头,对方便把盒子递给他,又让他签字。
时郁只好接过了,签了字,快递人员走了,前台小姑娘抿着嘴唇笑,一脸很懂的样子,问他:“时工,又是花呀?”
这几天一直有这样的快递送来,时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的嘴唇微微抿起,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他抱着盒子回到座位,把花盒放在桌面一边,动作倒是很小心,又推开盒盖,里面躺着满天星,夹杂着黄色玫瑰,花束上面放着一张小卡片。
时郁把卡片拿出来,上面写着爱你两个字。
时郁看着那几个字,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曾经他犯了错,也用过这样的方式,试图补救,去挽回一个人。
但是厉逍不相信他,无论如何不肯原谅他。
他当时不是不觉得委屈的,但是现在他明白厉逍的心情了。
厉逍知道自己其实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不会改,自己信誓旦旦说的那些可怜话,都是为了挽回他,都是委曲求全,最好的证明就是,到现在自己还是不喜欢那只猫。
他也知道厉逍是什么样的人,从以前就是,厉逍永远高高在上,他冷眼看着自己深陷其中,却袖手旁观,独善其身。他早就应该清楚,厉逍不会爱人,至少不会爱他。
厉逍说爱自己,是施舍一般地,为了让自己不放弃。
就好像一个精明又礼貌的小孩,别人给他一颗糖,他也要礼尚往来地回一颗,他知道这是交换,有来有往,这样下次才能再得到一颗。
他不知变通地爱了厉逍这么多年,厉逍大概也觉得他可怜,不好再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于是拿捏着分寸地要给他一点回应,让他不至于太过无望,让他吊着一口气,能够继续地爱下去。

下班之后时郁没有立刻走,这几天他又在加班了,肖翰阳也没走,两人待到最后,肖翰阳说附近有家新开的餐厅,种草很久了,一直想找个人去试试。
时郁其实没什么心情,但肖翰阳很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好扫对方的兴,于是两人收拾好下班,一起去吃饭。
结果电梯要到了的时候,肖翰阳忘记了一个东西,要回去拿,时郁便先进去,到下面去等他。

时郁从电梯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厅已经没什么人,他一眼看到了大厅里的厉逍。
时郁没有想到厉逍这会儿还在,脚下一顿,有些踌躇起来。
厉逍也看到了他,倒是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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