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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止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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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满减,也没有什么穿名牌的癖好,每天随便穿一身T恤牛仔裤地就过来上班了,所以谁都看走了眼,没认出这尊大佛。 

两人到了餐厅,穿和服的侍女已经在门边的樱花树下等着了,看见肖翰阳,碎步走上来,声音甜美地说:“肖先生,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时郁惊讶地看了肖翰阳一眼,肖翰阳对他笑了下,说:“因为今天是临时过来,我怕不太好订座位,就和店长打了声招呼。”
这家餐厅看起来的确很精致,又贵又不好定的样子。
时郁就了解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过前庭的一处人造小景,穿过一条人工搭的木质小桥,两岸樱花开放,桥下小水池做了活水装置,清脆地流动着,上面飘着一些落花,周围是几间被隔出来的榻榻米房间。
两人被引入包间,竹帘挡下来,侍女跪在垫子上,给他们铺好餐具,倒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这一套流程下来,肖翰阳都表现得很自然,完全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样子。
时郁说:“我现在有一点你的确是个富二代小少爷的感觉了。”
肖翰阳佯装不高兴,说:“难道我平时看起来不像吗?”
时郁说:“没看出来,你还抢别人零食吃。”
办公室里常常有人带零食,肖翰阳年轻饭量大,到下午饿了,就四处讨零食。
肖翰阳哽了下,说:“怎么是抢呢,明明是因为我很受欢迎。”
这倒说得没错。
时郁点了点头,诚实地说:“大家确实都挺喜欢你的。”
正在喝水的肖翰阳好像一下被呛到了,他咳了几下,说:“没办法,谁叫我帅呢?”
他脸上有些发红,看起来分明是已经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反而要通过别的方式以掩饰自己,这种很浅显的,属于年轻人的别扭,也隐隐让时郁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不由得微笑了下,说:“嗯,你是很帅。”
这下肖翰阳连耳根都红起来了,他抓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忍了忍,没忍住,又追问他:“你真是这样觉得的吗?”
他一脸期待又忐忑,刚刚那种满不在乎似的得瑟样子已经荡然无存,时郁觉得有点好笑,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时郁一看来电是厉逍,就顾不上别的了,他很快地接起电话。
厉逍那边好像有点吵,然后他似乎是走远了一些,稍微静下来了,问他:“吃饭了吗?”
正好侍应生端着一大盘的海鲜刺身船上来了,时郁说:“马上就吃了。”
厉逍那边就嗯了一声,说:“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不准随便对付。”
前几天的时候,厉逍也是因为有事没在家吃饭,结果无意发现,只要自己不在,时郁别说做饭,面包都不见得想起来啃一口,难怪他每天下班带时郁去吃尽各种好吃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时郁还是没什么变化,仍然那么瘦。在那之后厉逍就盯他吃饭盯得很厉害,他在公司附近的几家饭店定了长期餐,每天中午给时郁变着花样地送饭菜,偶尔还会搞突击,让时郁拍照给他看。
其实按理说这种连对方的一日三餐都要管的行为,多少会让人觉得这是一种控制欲的表现,但厉逍自己并不这么觉得,而时郁也毫无抵抗,都照单全收,每次厉逍要他发照片,他也立马发过去。
这次他也只是说:“我知道了。”
厉逍又说:“今天我回来得可能会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时郁乖乖地,说:“嗯,我知道的。”
厉逍那边顿了顿,其实他知道自己在讲废话,不用他说,时郁也不会给他等门。
从前时郁连猫先一步迎接到厉逍都要吃醋,都要觉得生气不甘心,于是每天守在门口,等厉逍回来一定要第一个扑上来亲他,而现在时郁只会在客厅里给他留一盏灯。
厉逍当然不是想让时郁辛苦等他,只是他知道从前的时郁是如何爱他的,现在回忆起来,就更分明地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那边已经有人在催他过去,但厉逍不太想挂电话,他又和时郁说了些话,突然听到时郁说了一声:“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显然不是和厉逍说的。
紧接着厉逍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肖翰阳听时郁打了半天的电话,大概是觉得无聊,他干脆把端上来的帝王蟹都卸了,又端起盘子,想把取出来的肉拨到时郁碟子里,时郁忙说不用。
肖翰阳说:“这个蟹肉很鲜嫩的,你尝尝看。”
时郁还是没有挡过,碟子里已经装满了肉,他只好说了声谢谢。
厉逍停了停,问他:“你和谁在一起吗?”
时郁说:“嗯,之前说请我公司里的那个实习生吃饭,刚好今天有空。”
厉逍那边稍微静了静,然后嗯了一声。
时郁看着眼前满满一盘子的蟹肉,对面肖翰阳也委屈地看着他,也意识到自己只顾打电话,这样晾着对方不管的行为不太礼貌了,但他又不舍得主动地和厉逍结束话题,一时有些纠结。
是厉逍先开了口:“是不是打扰你了?”
时郁摇头,下意识地先说:“没有。”
显然厉逍也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他声音温和,仿佛是很大度慷慨:“那我挂了,你先好好吃饭。”
又问了一句时郁所在的餐厅,叮嘱他:“回家之前记得和我说一不是声。”
时郁也都一一答应了,厉逍那边才挂了电话。



时郁结束通话,有些抱歉地和肖翰阳说了声不好意思,肖翰阳看着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顿了顿,他无意似的问:“是厉总吗?”
时郁嗯了一声。
肖翰阳就说:“你们感情好像还挺好的。”
时郁没有直接回答,看起来不太想说这个话题。
肖翰阳看了看他神色,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杨东前两天向人事提交辞职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辞职了?”时郁说,“我白天还看见他在公司来着。”
“嗯。”提起杨东让肖翰阳心情败坏,神色都难看了一些,“因为离职手续还没弄完,办公室里应该还不知道,不过的确是辞了。”
这个结果好像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杨东是那种人前卖好脸,人后小动作不断的人,之前主任给他留面子,没有把他的事情讲出来,结果他反而逢人就卖惨,言语间一副自己被挤兑坏了的样,那天被肖翰阳当面戳破之后,不管是看清了杨东真面目还是碍于肖翰阳的面子,同事们都有意无意地开始和他保持距离,杨东的处境就变得很尴尬。
但其实照时郁来看,按杨东的厚脸皮,还真不是因为被戳破真面目就会羞愧辞职的,否则也不会在时郁把他的事情曝光之后,还腆着脸到处卖惨。毕竟现在工作没那么好找,杨东又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资源,现在离职,下一家就很难说了。
对于杨东这种极看重人际关系的人来说,推此即彼也会觉得别人都是这样,杨东自觉得罪了肖翰阳,等同于得罪了老板王总,已经被记恨上了,往后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大概这才下定决心离了职。
肖翰阳也心知肚明,但还是不爽地嗤了声,说:“他做那些烂事,没告他就算好了,还搞主动辞职这一出,好像受了多么大委屈,我逼走的他一样。”
时郁也难得在背后说了句别人的坏话:“他一直是这种人,你也知道的。”
肖翰阳还是气愤难平,说:“搞得我还被我舅舅骂了一顿。”
时郁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肖翰阳委屈地瞪他一眼,好像在说还不都是因为给你出头。
时郁连忙补救,说:“嗯嗯,委屈你了。”
青年像只狗崽子一样,哼哼唧唧一会儿,又老实地承认说:“我也知道,这次我是冲动了点。”
肖翰阳在办公室大打出手,还是老总的外甥,前因后果掐头去尾,听着就是个跋扈富二代如何欺压公司老员工的社会新闻了。再按杨东颠倒是非的一张嘴,还不一定要怎么添油加醋地发挥呢。
“但是我总不能听他到处说你坏话,还当做不知道吧。”肖翰阳又理直气壮地昂了昂脖子,说,“反正我不后悔,杨东就是欠教训,我现在想想,觉得我还揍得不够狠。”
时郁想,王总听了怕是要再骂你一顿。
但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他今天笑得好像有点多,肖翰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别开了眼睛,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耳朵根有些泛红。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还喝了点酒,时间流逝得不知不觉,时郁又接到厉逍的电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十点。
厉逍那边好像已经安静下来,声音显得很清晰,他问时郁:“你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
时郁就说还在餐厅。
那边一时没有说话,更显出一种寂静,等了片刻,厉逍的声音才又响起,他语气温和地问:“还在吃吗?怎么吃到这么久?”
时郁脑子转不太动,语速也变得很慢,厉逍敏锐地听了出来,问他:“你喝酒了?”
时郁反应了下他在问自己什么,然后慢半拍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又打了个酒嗝。

时郁又挂了电话,肖翰阳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问:“又是厉总?”
时郁点了点头,大概是喝了点酒,他话变得多了一点,说:“他问我在哪里。”
肖翰阳撇撇嘴,说:“他看你看得那么紧吗?”
时郁睁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对方什么意思,他摆摆手,笑了一下,说:“没有啦。”
否认得倒是非常快,然后肖翰阳紧接着又听到时郁说:“我现在去结账吧,他说他就在附近,过来接我一起回家。”
肖翰阳抿起嘴唇,心说:这还叫看得没那么紧吗?

两人刚结完账,厉逍的电话又到了,说他已经到了餐厅门口。
时郁连忙往餐厅门口走,隔了一点距离,他已经看见站在樱花树下的厉逍,纸糊的夜灯在樱花树上挂着,像一个个圆滚滚的花盏,而厉逍就在树下等他。
还没有走到厉逍身边,时郁心里有些发急,忙加快了脚步。
门口有个不高的门槛,但他一心只有厉逍,眼里也只看见厉逍,一时没有注意到,结果不小心绊到门槛,脚下一时不稳,眼看着要跌倒。
厉逍迅速上前了两步,及时地扶住了他。
这才抬眼看向跟在时郁身后,也伸出了手的肖翰阳。
他将时郁带到自己的怀里,对着肖翰阳扯了扯嘴唇,似乎很客气,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厉逍半搂着时郁,显示出一种独占的姿态。
肖翰阳也把手收了回来,他没说什么,但脸上神色算不上太好,他还很年轻,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思,紧绷的下巴线条,和抿住的嘴唇,都泄露出一种被人看穿意图的微妙恼怒,以及隐忍不发的嫉妒。
他亲眼看到同厉逍打电话的时郁,眼睛里一下变得很软,连说话声都不自觉地温柔,也感受到时郁那种舍不得让厉逍多等一秒,远远抛下自己,想要奔向对方的急切心情。
那是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时郁,充满了对另外一个人的完全掩饰不了的爱意,那种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强烈爱意,显然厉逍也笃定这点,因此显得十分地坦然,这让肖翰阳更觉得刺眼,使他简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恶意。
他说:“时工从来没在公司提起过厉总,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其实不怎么样。”
他那种低级的挑拨似乎完全挑动不起厉逍的情绪,厉逍若无其事地微笑了一下:“年轻人不成熟,没有安全感,可能才需要时刻在嘴上确认存在吧。”
“时间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肖少爷自便吧。”

厉逍搂着时郁,一路半抱半扶,将明显喝醉了的人扶进后车厢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时郁喝醉了,坐得不稳当,厉逍看了歪倒在座位一边的人一眼,刚才那股对着肖翰阳的不屑一顾此时又看不见了,他脸色发臭,自言自语地说:“小混蛋,从来不在公司提起我?”
不快归不快,还是将人搂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车子往前走了一段,中途时郁清醒了一下,大概脑子串线了,他突然问:“肖翰阳呢?”
厉逍听了,看了他一眼,磨着牙似的,说:“我们要回我们的家,他要回他自己的家。他和我们不同路。”
时郁就慢半拍地哦了一声,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因为酒精作用,他现在的思维都是一段段的,很跳跃,根本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他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迟疑地,问:“他和我们不同路,那你和我,是同路的吗?”
厉逍确认时郁这会儿脑子是真的不在线了,斩钉截铁地说:“当然。”
“你和我,就是我们,我们是一起的。”厉逍又补充了句,“和别人不一样。”
时郁听了,有些高兴的样子,用力地嗯了声。
厉逍心里微微一动,又问他:“今天和肖翰阳吃饭吃到这么晚,开心吗?”
时郁努力将厉逍的话思索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嗯,开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快,吐字清晰,甚至带点雀跃的神情,看得出来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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