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_重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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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张宴说了一路张贺同志的坏话，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累了还是怎么的，靠在云起的肩膀上，“可是我爱他。我非常非常爱他。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怎么会这么爱一个人呢？”
咦
云起满腔的好奇，“可是他那么坏，你怎么可能爱……”张贺的眼刀飞过去，云起仿佛看到了张宴描述的那个阴冷变态的老公公，赶紧闭上了嘴。
“我真得很想跟他结婚啊。”
这是张贺参加完婚礼后进入梦乡说的最后一句话。今天他遇到了他一直都很喜欢的那种人，宋自稼千好百好，可是没有办法，他就是那么爱张贺。
他真得很想跟他结婚，在看了别人的婚礼之后。
张贺没再跟有光云起插科打诨，到家之后抱过张宴回家，张宴同志在睡梦中感到下了雨，摸摸脸又睡去。就这样错过了张贺同学十岁以后的第一次哭泣。
有光和云起两个人坐在车里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徐云起说，“其实E选项也没那么糟的，他背地里说过他特别爱他的。”
景有光特别认真地说了句，“C选项也在背地里说过他特别爱他的。”
云起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已经换了指代的人物，“那他为什么不当面告诉他他爱他呢？”
景有光心理建设了良久，“因为…他真得太爱他了。”
没有回话。
瞌睡会传染，另一个人也睡去了。
景有光照往常一样把云起打理干净安置好，云起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蒋同芳发的一句“云起，我们和好好吗？”
景有光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中，这种挣扎的剧烈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他大概知道几万个可以抹平这件事又不让徐云起知道的办法，他看这个人熟睡的脸，安详又快乐。
他甚至可以骗过自己，这样是为徐云起好，他不会有比我更好的归宿。
最后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回复“不好”，没有删掉短信和记录，甚至都没有做已读标记。他把手机放在云起的床头，以便他在第二天醒来就能看到这条信息。
景有光轻关上门。
他在《刺秦》里读到一句话：卑鄙的手段永远不可能实现崇高的理想。
蒋同芳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收到了徐云起的回复，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嚎啕。爱情是一场角力，她其实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破败的结局，却依然选择拿起武器继续奋斗。她依然是很多年前那个刮奖连最后一个字都要刮得彻彻底底的姑娘。
早餐张家夫夫没有来，徐云起还盼着跟张宴一起吃喝，有光笑，“不必等了，估计他今天都不会太好过。”
估计张宴哥又做什么惹到那个安家和（别和陌生人说话）了。
他记不太清楚车上回来发生些什么，两个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徐云起吃掉最后一口茶叶蛋，开口，“有光哥，我……”
景有光看他，“怎么了”
“我和同芳复合了…她给我发信息说的，我我同意了，我觉得她很适合我，很适合结婚，我…”
“我知道了。”
景有光感到了尖锐的疼痛，他大概料想到了结局，他想到昨天自己因为徐云起醉后随口的一个选项心绪巨大的起伏，他甚至想呕吐。
但这个人面上依然是没什么变化的。
但徐云起知道是有变化的，他没敢看他的表情，依然能从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判断。有光内向寡言，对人戒心较强，自带寒冰结界，所以张宴会觉得他没有宋自稼那样容易亲近。这个人为他破掉的结界，和自他分手以后待他添的十二分的温柔，瞬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很少说话，一切都付诸于行动。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是张贺，他开玩笑，“怎么现在徐云起没小灶了。”
云起觉得难以回答，沉默不语，有光一切如常跟张贺开玩笑，“我最近在读马丁路德金的传记，深感人人生而平等，小灶就不要开了。”
“那感情好！”
张宴觉得有不对，跟云起一起去学校的路上问他，云起说他想多了，除了景有光，没人知道他和他女朋友复合了。
这两个人今天放了学在家门口看到了张贺，张贺拉着张宴要回自己家，“回去吃什么？”
“我给你做！”
那还不如去死……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云起家啊？你跟有光闹矛盾了。”
“对对对，我见他就烦。”
不对，张宴甩开张贺跟云起回了家。今天的厨房里面有两个人，穿着配套的围裙，一个是景有光，另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宋自稼。
张贺见张宴眼睛都移不开，心里凌迟了宋自稼一万遍。徐云起也觉得这一幕格外地刺眼，宋自稼短暂消失在他们的生活圈里，现在又出现了。
被两道目光注视的宋自稼同志跟大家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物理学协会的事情，云起，很久没有吃到我做的东西了吧？”
徐云起，“嗯，自稼哥。”
张贺的脸黑如锅底，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电视生闷气。云起和张宴照例看海绵宝宝，张宴附到云起的耳边，“他们看起来真得很般配唉。”
徐云起的思绪飘到了婚礼那天，大家都在起哄，“Hail Lutony。”
Lucien和Antony分别是景有光和宋自稼的英文名。
宋自稼在MIT魅力无限，他上公共物理基础课的时候，最多一节一小时的课三个学生站起来表白，两女一男。但或许是多年前他和有光联手的饭菜征服了太多人，大家依然觉得这两个人是绝配。这些年，学校流传最多的还是他和Lucien的轶事，甚至有女学生写了二十万字的同人文。宋自稼曾一度每天在网上守着更新。
“自稼哥看着……”
“不像Gay？”
“嗯。”
“Gay 不Gay的要看怎么说了，我小学时候还喜欢我前桌扎马尾辫的小姑娘呢。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吧，就看遇到谁了。”
张贺一直注意听着张宴的话，在听到前桌小姑娘的时候又记了张宴同志一笔。
张宴洗了脑，徐云起再看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人觉得十分暧昧。宋自稼用汤勺喂有光尝咸淡以后，自己用他用过的再喝，因为两个人长得都风光霁月，这动作亲昵而旖旎。
宋自稼的口味偏淡，长于做江浙菜。张宴也是南方人，吃得心满意足，他是完全没想到宋自稼的厨艺丝毫不逊景有光的。聊起天来，有光看书杂，除去武侠均不成体系。宋自稼精于史，尤其通晓魏晋三国史。
张宴史学出身，素爱魏晋风流，与宋自稼谈性大盛。
张贺把老鸭煲里的骨头咬出咯噔的响。有光给他添了碗百合绿豆汤，说是下火。他喝完说句汤不错，有光点点正在和张宴聊谢安的宋自稼，“他做的。”
张贺的火又起来了。果然以前不让阿宴见人是正确的！！！
晚上张宴刚准备邀请宋自稼去做客，张贺粗暴地打断，“不欢迎！”宋自稼在张贺的瓷牙咧嘴里泰然自若地给张宴了个拥抱，“认识你很高兴。”
几乎每一个认识张宴的人都打心底里觉得认识他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
云起吃过饭回房间念书，上楼前看到这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各端了杯茶，居家又温情。他听宋自稼问，“怎么想起来学阿拉伯语”
“闲着没事。”
徐云起回到房间里一页书都看不下去，他的女朋友在网上找他视频。但是这一次的分开给他们两个带来十分严肃的问题，他们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云起和同芳的读书生活很规律，一天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东西。徐云起跟蒋同芳讲了张宴的故事，同芳没忍住抱怨，“你身边怎么都是这一种奇奇怪怪的人，都那么变态。”
变态。
宴哥讲起他跟家里的决裂的时候很云淡风轻地描述，“我爸爸说我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变态，他觉得我立刻去死都好过做一个同性恋。云起，爱情是没有错的，我不是变态。”
徐云起没有再试图说服同芳姑娘什么。同芳姑娘依然絮叨着徐云起的交友事宜，云起缄默。他在学校最多也就是跟这两个人打交道，都不可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同芳感受到他的无言，拼命找些话题，但大部分都是云起丝毫不感兴趣的鸡毛蒜皮，或许以前他也很感兴趣，但是异地恋了很多年，生活的琐事翻来覆去也就没什么兴味了。
经历过一次分手的男生心肠硬了很多。
同芳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快乐。温礼还在孜孜不倦地追求她，一日同芳胃痛地要命，她给云起发了个信息，云起回地倒是很及时，只有简单的“多喝热水多休息，再疼就去医院。”温礼把她送到医院吊水，拿着她的手机看到了干巴巴的信息，口气很硬，“蒋同芳，这就是你所谓的很相爱的男朋友。我不服。”
同芳病地虚弱，无力再反驳。第二日云起在她要去医院前跟她视频，“身体还好吗？”
同芳笑“很好。”扣上了电脑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马上就是新年了……祝福大家新年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张贺和景有光今天加班，云起没什么事情，去敲张宴家的门。张宴在看电影，张贺为他配齐了一套家庭影院，效果十分地好，云起这种只喜欢在电影院看3D imax的人都起了看电影的心思。
云起在张宴身边坐下，幸好电影开始不久。
演员他都认识，刘烨和胡军。只是……为什么刘烨演的这个人要这么羞涩，以及胡军突然就把围巾给他戴上了？？？！！！徐云起想到了他宴哥的性取向，内心不禁打了个问号，不会是像《断背山》那样的搞基片吧，我不想看啊不想看啊……
但他害怕伤害他宴哥的心，于是强忍着不适继续看。
然后慢慢慢慢，陈捍东因为要跟一个女人结婚跟蓝宇提分手的时候，徐云起好像也能感受到蓝宇剧烈的痛苦。后来他们分开，陈捍东离婚，他们再次相遇，他们再次相爱。但是陈捍东公司出事了，他准备把蓝宇国。蓝宇穿着剧中最不像小日本的衣服问得小心翼翼，“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捍东低头沉送到美默，然后抬手拢拢他的大衣，“到了那边，有空，寄张明信片回来啊。”
徐云起遗传了徐沛，是无论去哪里的旅行都会邮寄明信片给朋友和自己的人。
蓝宇卖掉了陈捍东的房子，捍东很快出狱，他们可以很快地开始新生活，全家人热热闹闹的晚餐，虽然没有了钱，但是还有爱情和新的好的生活。后面的场景倒是很脉脉温情，但云起仍然感到溢出屏幕的哀伤。
他们一起睡觉。一起沐浴。一起去逛公园。一起去雪地唱最爱你的人的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突然蓝宇出了车祸。
捍东从掀开布的时候开始哀嚎，那种闷声的撕心裂肺，徐云起终于低下头去。
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两个人情绪都很低落，张宴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口，“云起，我就是蓝宇。”
徐云起笨拙地安慰，“不会的，宴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张宴把头昂起看天花板，“我第一次看这个片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宿命感。云起，我很害怕。”
云起说不出话了。只有在胶片的时代，才能拍出这么有质感的片子，只有伟大的导演和演员，才能拍出这么伟大的片子。《蓝宇》讲得根本不是同性恋故事，它是一个爱情故事。徐云起第一次在一部电影里感受到强烈的有力量的爱情。
晚上张贺和景有光回来，张贺第一眼就注意到张宴的情绪不好，问他缘由。张宴不大想理会他，也就不怎么说话，徐云起见张贺火起，赶快补充，“宴哥今天看了《蓝宇》，心情不大好。”
什么蓝宇绿宇的，让张宴不开心的东西张贺都很厌恶。每一次张宴看了蓝宇心情都不十分好，真是糟糕。
“阿宴，你下次再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电影不开心，我就把家里的盘都扔了。最先扔掉的就是这个蓝宇。”
张宴瞪了他一眼。
今晚的晚餐是面食。张贺根据自己为数不多看过电影的经验吩咐厨子，“不是都说心情不好就要下面给他们吃吗？”
冰箱里面有挂面。有光添了些热干韭菜和鲜虾，煮了份三鲜面。
热腾腾的面条进肚，徐云起仍然没有得到安慰，他心里闷得很，还沉溺在蓝宇构造的悲剧里，难以自拔。
晚上他跟女朋友视频。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自己的这种奇怪的入戏来，尤其自己入的还是一个同志片。同芳也看出他的不对劲来，不断地追问，徐云起在她的纠缠不休里因为难以启齿而感到格外的烦躁。语气不大对，两个人爆发了复合以后的第一次争吵。
“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