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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骨血相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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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弟坐在小书桌前面,偷偷拿一个本子写东西,我凑过去的时候他不给看,说这是秘密,随后还珍而重之地藏起来。
  既然是秘密,那我也没有理由偷看,
  我帮他收拾东西,但这一收我发现根本没多少,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他穿的衣服是我以前的旧衣服,文具也都少这少那,最珍贵的似乎就只有他的课本和我给他的笔记本。
  那个西装男象征性地送了行李箱过来。我弟把笔记本放在行李箱最安全的地方,确定它不会被压皱弄坏,才去咬着指甲思考其他东西的摆放。我调侃他,他就摆出很严肃的表情:“毕竟我太笨了,没有哥哥的笔记,我考试会考差的。”
  说得我无言以对。
  等把他少得可怜的行李放好之后,我在行李箱面前蹲了一会儿,蹲到脚酸了,才低声对我弟说:“你不笨。”
  我弟没听清:“啊?”
  “你不笨,”我敲敲他的脑袋,又补一句,“就是没有你哥我聪明罢了。”
  他捂着额头傻笑,又很诚实地说:“哥哥最厉害了。”
  
  我跟着那个西装男跑前跑后了两天,看着他把大部分应走的程序都搞定,跟我弟做思想准备工作,让他做新生活的过渡。最后只差我爸的签字。我爸又是好几天没有回家,人间蒸发,我再见到他是西装男带着的那几个保镖把他押回来。
  这家伙醉醺醺的,一脸消极的愤怒,被几个同样人高马大的男人控制着,没法骂人也没法打人。
  我幸灾乐祸地瞧着他,我弟躲在我身后。他这几天越来越粘我了,恨不得连上厕所都和我一起。
  西装男说话还是平声静气:“宁先生,请您在这几份文件上签字。”
  我爸说:“凭什么?”
  “我这是衷心奉劝。您想必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您这些年来从未履行过教养次子的义务,甚至有过少数几次暴力行为,作为监护人完全不合格。现在好好签字,您还能够拿到一笔钱。”西装男和善地看着他,“如果真要闹上法庭,您不仅毫无胜算,甚至有可能被法律制裁。完全是不明智的选择,您说对吗?”
  我爸嗤笑一声:“那又怎样?”他把手臂一摊,表情不屑又挑衅,“你回去问问越明谦,我跟他低过头吗?他想怎么对付我随他的便,关老子屁事。”
  西装男很显然愣了愣。
  我爸说:“明白没?明白了就滚。”
  西装男摇摇头,叹了口气:“明谦已经遇难过世了,您不知道吗?”
  空气一瞬间陷入死寂。
  
  我弟小声问我:“越……越什么钱,就是我的亲爸爸吗?”
  我爸发音不标准,我弟耳朵有时候比我还差劲,这咋还能听成钱呢。我捂住他的嘴巴,跟他做了个“别说话”的表情。
  这么一听,怎么感觉我爸我妈和我弟亲爹之间还有个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我爸只不过沉默了一瞬,表情已经变成了怔怒,瞪着西装男。
  西装男道:“我只知道尊夫人与您曾经和副董事有过同学关系,并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现在另外两方都已经不在世,您与死人斗,也没有意思吧?”
  他将文件重新拿出来,放到桌上。我爸顿时似乎失去了反应能力,西装男捉着他的手,握住了笔,声音平稳道:“请您签字吧。”
  我从没见过我亲爹有过那种神情,也没法形容。
  他咬着牙,像是被牵制着,又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半晌后,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握紧我弟的手,但我的手是凉的,他的却因为捂了好一会儿而暖烘烘的,被我冰到,抱怨一声下意识要往回抽。我没有加大力气,随着他的手从我的掌心一下子溜走。
  这仿佛是什么预兆。我心里一轻,却也有点疼。

14。
  
  我弟这几天都乖得可怕,不哭不闹,说什么就做什么。他学着和自己的便宜爷爷相处,拿着秘书送来的手机平板笨拙地问我怎么用。他换了新衣服新鞋子,原本头发是我给他剪的妹妹头,见不得人啊,又被秘书带去重新改了造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这不是我弟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豪门小少爷。
  小少爷笨兮兮地挠着头发,新运动鞋还穿不习惯,抬着脸跟我笑。
  我扯他的脸蛋:“当有钱人爽不爽?”
  他用力点头,又说:“哥哥喜欢吗?”
  “喜欢什么?”
  “喜不喜欢我这样,还有喜不喜欢买的新东西……”他很期待地看着我。
  他有的东西,越老爷子也同样给我送了一份。我已经成年了,老爷子又给我办了个账户,往里头打了一大笔钱,让我高三的时候不必操心杂事,不得不说还是很厚道的一个便宜爷爷。
  我一脸贪财鬼模样地大幅度点头,他被我的模样逗得咯咯笑。
  
  第四天我返校,他得和越老爷子离开了。
  飞机很早,我去送他,他趴在我怀里睡了一路。迷迷糊糊再睡醒的时候,我象征性抽了张面巾纸,去擦他的嘴角:“口水流出来了。”
  我弟大惊失色,结果一看我拿开的纸巾,干的,发现自己上当,鼓着脸颊瞪着我。
  我乐得拍他的脸:“还是这么笨,一骗就上当。”
  他说:“哥哥又欺负我。”
  我习惯性牵起嘴角,道:“没事,今天过后就不会再欺负你了,高兴吧?”
  我其实希望他会撅着嘴扭头,或者说一句“哥哥好狡猾”,没想到他好像就被我一句话定在那儿了,几秒钟过后,他的眼睛里一下子涌起泪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乖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这样。
  他整个身子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我有点儿愣,什么也没做,拿着纸巾的手也僵在半空中。他边哭边口齿不清地喊我“哥哥”,喊了一声又一声,根本数不清,也很难听,难听得我的胸口都闷疼起来。
  “我要哥哥……呜呜呜,哥哥……”明明是冬天,穿的衣服挺厚,他的眼泪却把我整个右侧肩头都染湿了。
  我说:“哭什么呢,哪有男孩子哭成这样的。”
  他的手抓紧我的衣服,也不回答我,就是一个劲地放声大哭。世界上的爱哭鬼都是这个样子的吧,又任性又笨拙,只会哭到自己舒服了为止,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
  ——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
  我想跟他说别哭了,但还没开口,我的眼泪却也掉了下来。我眨了眨眼,又想嘲笑自己怎么也跟他一样了,明明是去过好生活,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真是两个活该穷着的蠢货。
  但我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湿热的液体不断从我眼眶中滚出来,不听使唤,惹人讨厌。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已经是七年前了,那次是我迎接他,这次却是我送别他。
  
  到了机场,谁也没有催促我们下车。
  我慢腾腾地先给自己擦好了脸,才允许他抬起头,也给他擦。亏他早上还整理得那么仔细,现在整张脸又丑了,头发也全乱。
  他还在不停抽噎着,眼泪源源不绝,浪费我的纸巾。
  我跟他说:“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泪眼朦胧地盯着我。
  我们互相看了很久,最后我又勾起嘴角笑了。我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表情,会不会难看又别扭,我只是说:“再见了,小臻。”

15。
  
  以前他在的时候我总是抱怨时间过得也太慢了,跟个腿脚不好的老东西似的,一步要迈老半天,时不时还摔上两跤,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给摔死了。但他走了之后,这个老东西却跟偷喝灵丹妙药一样返老还童,一步步大步向前迈,走得跟飞似的,我连沿途风景都来不及看。
  是的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实感,已经到了高考。
  这半年内我的日子其实比以前要好过很多,毕竟少了一个小拖油瓶,不用每天分心想这家伙今天吃饭没有,被同学欺负了没有,我们回家要吃什么,手上的二十块钱还够撑几天,该不该再去打点零工赚点钱。
  我只需要上学放学听课复习写作业,在学校一样,在家里也一样,轻松简单又规律。新拿到的手机平板我都没用,锁在抽屉里,接着用以前那个破破烂烂只能接电话发短信的手机。
  我弟刚走的时候基本上每隔几个小时都要给我打一次电话,后来被我训了,也被他爷爷训了,委屈地减少了频率。
  从几个小时到一天,再到两天,三天。
  他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天,越老爷子就给他安排了很多任务,他要从头学起。从言行举止礼仪到这个琴那个棋,跟在养旧时代大家闺秀一样,老师全部威严又苛刻,弄得他叫苦连天,好几次找我视频都是哭着喊着要找我。
  相距千里,我又不是神仙, 不能插上翅膀飞到他跟前,只能勉强耐着心宽慰他,什么多坚持几天啊,要有骨气一点,没变得有出息的话我是不会出现的。
  他每次在电话最后都只能不舍地说:“我会加油的,哥哥一定要快点来找我……”
  我说:“我尽量。”
  “再见不到哥哥,”他吸吸鼻子,“我会哭出来的。”
  你看,他学那么多东西怎么也不见聪明呢,这个威胁手段才不管用,他已经跟我哭过多少次了,不过是次数再加一而已。
  高考前一天晚上我在拼死看书,他跟我视频我也回答得有一茬没一茬的。同样的对话又进行了一遍,他还做了好几次铺垫,最后才又按照惯例跟我说:“哥哥要快点来!”
  我托着下巴,眼睛盯着书本:“我当然也想快点去啦,只要我能考好。”
  他马上在视频那头双手合十,紧张地闭上眼睛,碎碎念跟做法一样:“哥哥要考好,一定要考得很好很好!”
  “你在面前摆个香坛再插两根香,效果可能会更好。”
  他信以为真,立刻抓着手机从椅子上跳下去,好像真的要去楼下设的香堂拜拜。我又啼笑皆非地说:“没用没用,回来回来。”
  我弟的脸凑得离屏幕很近,应该是伙食太好,胖了一点点。他煞有其事地说:“心诚则灵!”
  “你还学会成语了啊。”
  “嗯嗯,这个老师说背不会的话就要罚我抄,好讨厌啊!”他抓紧机会控诉。
  我笑着看他,说:“心诚则灵的话你就更不用拜了,又不是拜一拜才能表达你的真诚。”
  他好像也被我说服了,又好好地坐回来,再跟承诺一样地说:“那我多念几遍,好好地帮哥哥祈祷。”
  我在半年前就已经选好心仪学校了,列了一张名单出来,前头的A大我想高攀也高攀不上,而排在正中间的D大正好在D市,以我的成绩要考上刚刚好。
  
  高考当天我想着我弟帮我意念做法的表情上了考场,全科考完后我心想我弟祈祷效果还不错,我状态好得跟嗑了药一样。
  同学全部跟解放了一样地嗨,扔考卷扔书,又热火朝天地在群里面对答案。
  我爸都难得地回家了,但也不是非常关心的表情,只问了我一句:“考得怎样。”
  我跟他说还不错,但实际上我还在算分数,十分钟后才收尾。同学已经甩了好几个窗口过来问我的预估,班主任也同样发来询问。
  班主任老程是个好人,知道我之前情况稍微有点困难,相当关心我的成绩。
  我咬紧了嘴唇,好一会儿,才把预估的分数发过去。老程大喜过望,激动地祝贺我说:“你这个成绩相当不错嘛!就算多估了个五六分,别说D大了,哪怕想去A大也绰绰有余啊!”
  是啊,好事情,A大的商科就算在全国也能排在前列。我发了个哈哈的表情过去,但我笑不出来。
  我合上了双眼,神思放空。好久了,我才想,我弟的祈祷未免好过头了。
  明明是好事,却偏偏让人抱憾。


16。
  
  考试结束就是长长的假期。我收拾了行李,东西不多,买了去D市的车票。动车坐了五个小时,中午在车上吃了碗泡面,晚上到站时胃里正好又空了。我捂着肚子连连叹气,拿手机看地图,看了半天路线,最后提着行李箱搭上公交车。
  换乘了两次,最后又叫出租车载了一小段,我才到传说中的越家老宅。
  哎住得这么偏僻不是找罪受吗,要是我有钱我肯定住市中心去,出出入入搭车都方便。当然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蠢,没有说出口。我拖着箱子去找门铃,但大院子外头竟然有一个门卫亭,一脸严肃的大叔看我一眼,我说:“你好,我来找越臻。”
  门卫打过电话确认,带我进了门,随后又有女佣来领路,轻声细语地引着我进了主屋,毕恭毕敬倒茶,告知我小少爷在七点之后才会回家。
  他在D市上的是一所贵族小学,五点下课,之后要被接去学琴。这些内容我早就知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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