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相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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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闹得不行,皱着眉头睁开了。
一个穿着白蓝色裙子的小姑娘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看我。
我瞬间被吓得从被窝里跳起来,一退半张床远,满心都是见鬼!这他妈的什么小姑娘,是我弟,越臻!穿着女人裙子,还不知羞耻地笑!
心肌梗塞也差不多就这样,我觉得自己整张脸大概都黑了。他则用手指卷卷发尾,似乎是困惑:“我挑了好久的……哥哥,这件裙子不好看吗?”
“你,干什么……”我咬牙切齿。
裙子不露肩头,遮掉了属于少年的独特骨架,领子开得又不高,纤细的锁骨明晃晃地露着,看过去白花花一片。他的头发没有绑,垂软地散着,鬓边发修饰得他脸又小了几分,眼睛一弯,雌雄莫辨。
我按着心口,感觉心脏都差点给他吓得跳出来。他又无辜地眨眼睛,用最喜欢的姿势,从床上爬过来:“如果哥哥真的喜欢女生的话,可以把我当女孩子看……”他摸摸自己的脸,到脖子,到锁骨,手腕,都确认过了一遍,才说,“我都故意减重了,不会输给她们的。”
他胸前的衣服空荡荡,胸骨往下的胸口可以一览无余,一马平川。
与其说一马平川不如说瘦得过分,我好像都能看到由于姿势而凸显出来的骨头了。他爬得更近了些,像小狗接头一样凑过来,我顿时暴起把他按在床上,怒吼:“你以为这样我会高兴?我那么好骗?”
他头发散开在床单上,刘海也顺重力分开,额头光洁无比。他没料到这骤然的天翻地覆,眼神蒙了一瞬,望着我,又委屈地开口:“有哪里不喜欢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改……”
“我不喜欢你穿这样,”我喝道,“给我正常地穿衣服!”
他的手收回,又抬起来,揪住了我的衣领。他无措地说:“哥哥喜欢女孩子,这是我以为最稳妥的办法了……”他低落地看着我,“就算我扮成女孩子也不能让哥哥不那么讨厌吗?还是说随便哪个女的都行,我偏偏不可以?”
仿佛回到了过去一样,他嘀咕一声:“哥哥好坏。”
我一下子怔住了。
他的语言技巧也升级了,未免过于擅长诡辩,总把我的原意曲解,哪里都不对劲听了只想反驳,反驳便是输了。他的胸口也平稳地起伏着,衣领乱了,露出小块胸膛,半遮半掩地能看到颜色很粉的……
“都不是的话……”他已经又开始自说自话了,试探地看着我,“哥哥一直盯着我的胸口看,其实不讨厌?”
他放开抓我衣领的手,突然主动将自己的裙子下摆向上拉。裙子及膝,却被他拉到肚脐眼往上,纱裙密集堆在一块儿,而白净的皮肤统统显露,他扭了一扭,如同向我展示流畅纤瘦的腰线。我再一看他的表情,他眼睛微微弯着,眼角下垂,带着一股纯真,又带着邀请意味。
我脑子瞬间炸了!我弟弟绝对不能穿成这个模样我绝对不允许他有一点儿走歪道的想法,想要当女孩子这件事情想久了说不定是会出现精神障碍的,更何况他还实践了。他现在已经够疯了不能再变得更坏。
他怎么能这样,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糟蹋自己,又来逼迫我,难道我会因为这所谓的投我所好而觉得开心?!
我暴吼否定他:“越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马上给我换了,再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绝对把你衣服全烧了!”
“可是哥哥的脸好红。”他竟然又笑了,甚至还有点儿惊喜的样子,“烧掉吧,现在就可以把我身上的扯掉啊哥哥。”
44。
他笑得越高兴我心里的怒火越高涨,凭什么他这样做还觉得理所当然,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正常,喜欢一个人有必要把自己糟践到这个地步吗?!
他似乎浑然无视我的愤怒,看我没动作,甚至主动牵住我的手,要去摸他的胸口。
“哥哥,你试试……”他诱导般地开口。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扬起手,重重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啪”的声响清脆万分,顿时盈满了整间房间,几乎还有回音。
我的手心生疼,他的脸颊迅速地红肿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动弹,我跟已经到了极限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颤抖,他怔愣地睁着眼睛,脑袋都被我扇得偏过去。
他皮肤太白了,我以前连用力碰都舍不得,每一个痕迹都要过上许久才消退。这一巴掌效果显著,在他脸上红得刺眼。我手臂一撑,飞快地离开了他,坐在床边。我的手腕上还套着铁质镣铐,锁链重量不轻,在我动作时碰撞发出清澈声音,提醒我它的存在。我弯下腰去,用手抵住了额头。
“哥哥打我?”他茫然地问了一声。
我嗓音沙哑:“我说过了,你不要逼我。”
我以为被亲弟弟强迫上床就是最让我伤心的事,被监禁在这儿的每天我都痛苦无比,我想死,我消极抵抗,我无时不刻不在反省我做过的错事。然而原来那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呵护珍惜的宝物亲手把自己涂得乱七八糟才是最伤人心。
背后传来他爬起的声音,我一动不动。他蠕动过来,两只手臂从后头环住我的脖子,颤抖着说:“哥哥,好疼啊……”
他用被打的脸来蹭我,那儿火辣辣的,我仿佛也随同他一块儿疼。我硬着心肠说:“谁让你抱我了?”
“不能抱的话我会哭的。”他回答我。嘴上说着,这个小骗子的眼泪却已经沾到我耳边了。
我快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我一瞬间疲惫万分,连火气都被浇熄,手指弄乱了头发,脸埋在手掌里,半晌才闷闷地说:“小臻,我很累。”
“我也很累啊。”他啜泣着说,“这么多年我学的东西都有什么用?给我钱?给我权势?哥哥真是个骗子,以前还跟我说去了越家只要学会了这些以后我想要什么都会有,但它怎么连让我的哥哥爱上我都做不到。我明明这么努力,我什么都尝试过了……”
他喃喃地念着:“想和哥哥回到以前的关系也不可能。那没了哥哥我要怎么办?我……”
我说:“当一个正常人。”
他依恋地蹭着我:“没有可能性的,没有哥哥的话那我做的事情全都没有意义,连人都算不上。”他说,“哥哥已经把我惯坏了。哥哥也听过吧,有不少富翁,一旦破产了就会自杀。我也一样。哥哥不爱我的话,我跟死了也没两样。”
我的胸口一阵揪痛,他的话太像刀子了,每句都精准地往我的致命点戳。我想要深呼吸,以求冷静,但连呼吸的空气都像是毒气。
我哪里不明白。他以前可以留长发减重,今天可以穿裙子,后天说不定就能去变性,手段用尽后就是自杀。我连该怎么矫正他都不知道。
他伏在我的背上,亲吻我的耳朵,再吻到脖子,眼泪作为辅料,在皮肤上的每一个部分都漫开。他的身体那么柔软温热,但却好像没有生命力,唯一的意义就是依附我。我躲着他的两年时间他变成了这样,而我连过程都一无所知。
“只有哥哥能救我这个自私鬼。”他喃喃道,“哥哥不知道吗?”
我静默许久,才放下了手,长长地叹一口气。
我知道,只不过我装成不知道。我不愿意向他妥协认输,陪他一块儿去踏那条错误的荆棘路。我抱着只要僵持就能将他从那条路上拉回来的希望,然而他早已被刺牢了,即使分开了也只会血肉淋漓。
“小臻。”我颤抖着说,“我们各退一步。”
45。
退一步海阔天空,万事以和为贵,沟通产生理解,互相理解世界和平,积极营造美好和谐氛围。
谢谢这段俗套鸡汤,我和我弟勉强心平气和谈了一场。他被我赶出去换回正常装束,把湿得一塌糊涂的脸洗干净,我则留在房间内,抹掉没有让他发现的眼角的湿迹。
太丢人了,两个人都失态。
我深思了五分钟,自己也去洗把脸,冷水对大脑有冷却作用。我看着镜子,被他囚禁了这么些天,中途他给我刮过一次胡子,后来又长了出来,胡茬刺刺地扎人。但他在卫生间内没有给我留刀片,我也没能自己清理。
就这样邋遢地重新见了他。
他眼眶仍然是通红的,这些天来,眼睛几乎就没有消肿过。穿着正常t恤短裤的他比穿裙子正常多了,是个清爽挺拔的少年。我凝视了他几秒,走近他,抬起手比了比,锁链被吊在空中摇晃。
“你也长到这么高了。”我叹息。
他和我只差五六厘米了,只是身形太过瘦弱,所以穿裙子都没有违和感。他点了头,我张开手臂,这些天来头一次主动抱住了他。
他的骨头能硌到我的肌肉上,先前那么热情什么事情都敢做,现在主动被拥抱,他反而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我将他的头按在我肩上,他乖巧地一动不动,肩膀完全缩在我臂膀之中。
我还是向他妥协了,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小臻,我可以答应给你一个机会。”
“是什么机会?”他颤了一下,迟疑地问。
“你必须答应我,把你现在这扭曲的思想改掉,什么当女孩子穿女装,得不到就搞强迫……你想过后果没有?伤害我伤害你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人,你早就站法庭上去了。”
他小声反驳:“不会有哥哥以外的其他人。”
“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他坚持地说。
我跳过了它:“好吧,不谈这个。”我放开他,转而用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双眼直视他,“总之你绝对要改掉,必须要改掉。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最大的要求。你不懂得改,我会逼着你改,我教你改。”
“我……”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下摆,咬了咬牙,答应,“我不会再伤到哥哥!”
我纠正他:“是不会再伤害你自己。”
这点对他来说是次要,他也点了头,迫不及待地问:“哥哥说的给我机会是什么?”
这破小孩还是只关注自己想要的部分,我又叹气,这些天来我都不知道叹气几次了,都快把自己叹老了。我的手垂下来,又沉淀了几秒钟,我才开口道:“你可以追我,我不躲了。”
他失望地皱了皱眉头。
这表情真的是欠扁,我没忍住说:“干嘛,你以为我会一日跃进三千里立刻和你步入乱伦大和谐吗?”我踢他的脚尖,“你想得美!”
他拼命摇头,又露出一个笑容,努力说:“这样……这样也可以。”
和弟弟乱伦还是一件一想就恐怖的事情,离经叛道惊世骇俗,身为年长方,说出去更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这一事实对我来说仍然难以接受,但是和我弟本身比起来,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我是他哥哥,我们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相连的,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原谅。
他蹲下来捂住脸,瘦削肩膀颤动着,一会儿,发出了似泣的声音。我寻思着现在我应该蹲下去,喊他别哭了像什么样子,能不能有点男人样,他又猛然站起来,说了声“哥哥等我”,飞快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拿了钥匙,手指都哆嗦地给我解了镣铐。手腕那儿已经被磨出了两道红痕,脚踝也是,几乎破皮。他托着我的手,看了几眼,慢慢低下头去,亲吻那个痕迹。
这些天来被他时不时非礼一下,我都习惯了,放在以前肯定炸毛,现在都没有反应,甚至有点儿理所当然。我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堕落,挠了挠下巴,又摸到胡子。
他仰头看我,目光里有痴迷和渴望。他请求同意地说:“我给哥哥刮胡子。”接着也不等我同意,自己跑出去拿了工具回来。
刮胡子这种事只在电视剧里看妻子对丈夫做过,他想必也是存着这个心思。他帮我洗脸,打上泡沫,仔仔细细地把胡子刮掉,整个过程花费了我自己做时的两倍长。
再次洗干净后,他又忽然凑上来,对着自己的成果再亲了一口。
“我真的好喜欢哥哥。”他第无数次不厌其烦地表白。
我想说从头追起,他已经超进度了,但看着他那样的表情,满心满意都只有眼中人,我还是没有开口。
46。
我被他囚禁了九天,回到公司的时候,同事们大惊失色。问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原本已经在准备去医院看望我了,礼物准备得很隆重,情绪也酝酿充分,全都以为我酒精中毒得了个不治之症,为了不让大家伤心才悲情地隐瞒。
看见我健康活蹦乱跳时他们惊喜万分,惊喜过后顶头上司扣了我一周的工资。
没被降职真是太好了,下班后我到唐人街买了个香坛,拿回家摆着拜拜。
我弟把我放了之后,我揪着他好好盘问了一通。这小兔崽子之前跟我说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