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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当问号变成人-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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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安年没有急着回复;他把病床摇高一些;让文灏斜靠在床上;自己单膝跪在床边;抓住青年的一只手。
  “本来应该在白天,但我等不及。”
  月华如水,透过窗户给没有开灯的病房覆上朦胧的美感,所有无关的事物都隐没,只有两个身影在柔和的光芒中十指相连。
  静谧中;应安年轻柔的声音如月光轻易漫进人心底。
  “我们没有谈过对未来生活的设想。对我来说;不需要设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这一生剩下的所有清晨和夜晚;做一些有价值的事;也关心吃穿琐碎。我们会看着乐乐长大;然后我们也变老。你老了依然魅力不减;而我可能会因为你多年的包容变成一个善妒的老头,我们偶尔斗嘴,但从不分开。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
  没有别的声音,但应安年模糊地觉得,他说的话,对方听得见。
  也许是希望太过吧。
  “现在也是一样,除了你暂时不能和我斗嘴,什么都不会变。我们还是会相伴到老,到死,就我们两个人。”
  应安年笑起来:“是不是有点吃惊我也可以这么无赖?是你给我的信心和权利,你说过法案通过就领证,现在不允许后悔啦。”
  他拿起戒指盒打开:“那么,亲爱的文灏先生,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
  两秒过去。
  “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何况今天还是我生日。”
  两只戒指被同一个人分别戴在不同的手上,然后因为手指的交叉再次并在一起,发着淡淡的光。
  “求婚没有玫瑰,也没有烛光晚餐,你都没有起来埋怨我,趁着过生日还有豁免权,我把其他过错也交代了。”应安年起身坐到床边,把呼吸节奏都没变过的青年搂到怀里,脸贴着脸摩挲,“我偷看了你的笔记本和手机,你不要生气。”
  为了得到有助于找回文灏的蛛丝马迹,应安年把文灏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
  那个笔记本里记着简洁的读书笔记和直播提纲,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应安年却在其中一页停留了很长时间,那里写着:“安年的字太好看了!我要好好练字。”
  让应安年心跳加速的东西在手机里——文灏用手机不避着他,他知道密码。
  看过文灏拍的记录各种生活小趣味的照片和对他的多张偷拍,应安年点开了微博,看到了那个账号:见习人类。
  “最喜欢的人类多了一个。”
  “人类群体对学习的坚持值得敬佩。”
  “过去一年,做了一个幸福的人类;新的一年,做一个能带来幸福的人类。”
  “原来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想抱抱他,亲亲他,要忍住,还不能表白,不能害了他。”
  “我来自人类,属于人类,和爱的人类在一起,无比地幸福。”
  “想和他结婚。”
  “不能害了他”?原来青年当初的犹疑另有原因。应安年握住文灏的手机冥思苦想,把每个字都掰开来看,可那并没有什么帮助。
  “见习人类”发的微博太少,没有透露任何关键内容,他的关注列表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对象。一无所获的应安年不死心地点开寥寥几条评论。
  这个账号的关注者只有两位数,几乎都是僵尸粉,只有一个人给他连续几条微博都留了评论。看时间,评论都是最近发的,可能对方突然发现这个账号,产生了探究心。文灏没看到这些评论,自然没有回复。
  此时,交代完全部过错,并没有迎来爱人惩罚的应安年再次点开“见习人类”的微博评论,在最新的那个问题“你和他怎么样了”后面打字回复。
  “我们订婚了^_^”
  夜深了,应安年侧躺在病床上,抱着长发青年陷入许久未有的甜梦。
  敲门声忽然响起,响到第三声应安年才惊醒。他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青年身下抽出来,仿佛担心吵醒他,起身开门的速度有点慢。
  外面是夜班护士,门刚开了条缝儿她就急道:“我愿……”
  没头没尾的半句话说完,她转身就走,看都没有看应安年一眼,步态自然,好像她刚才并没有来过。
  应安年:“……”
  这可能是个值班值懵了又不善交流的护士,发现自己敲错门就用失忆大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应安年没在意,轻手轻脚回去继续睡。
  早上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上班积极的严医生,遇到应安年这样不愿意放弃的家属,他也总是早早就来看看。
  应安年和他打招呼,严医生走到近前,开口第一句竟是:“生日快乐!我就在你身边!”
  那声音饱含情感,应安年看着这位中年男医生,眼神都变了。
  “严医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谨慎地问。
  “什么?今天是你生日?”严医生的语调恢复了正常,“生日快乐,应先生。”
  他们说了几句文灏的情况,没什么新内容,严医生也再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第二个来的是护工,在应安年面前总显得恭谨、多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年轻小伙儿敲门进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清理病房,反倒直愣愣地看着应安年道:“我是文灏,我就在你身边,一直在!”
  然而急切的一句话后,应安年再看,小伙儿还是那个专业的模样,脚尖一转就要去打扫卫生。应安年在的时候,病人身边他是不需要去的。为了对得起酬劳,他只能跟已经很干净的病房和其他琐事较劲。
  “你刚刚说什么?”应安年压下眉毛。
  “啊?”护工摸着抹布,想了一下才道,“我说您好。”
  “后一句。”
  “后一句?”护工困惑不已,被应安年的眼神看得怕怕的,“没没有后一句啊。”
  对话停止,护工被放过,然而他干活的时候还觉得应安年的目光在追着他看。自己是哪里没做好,惹到这位大老板了?
  应安年也在自问:是我的精神状态不对,出现幻觉了吗?
  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应安年反复回想,本来很确切的记忆越想越模糊,好像他听到的那句话真的是幻觉。
  可突生的喜悦已经在心房跳动,越跳越用力,越跳越大声。就算那是幻觉,他也想再幻觉一次。
  想到什么,应安年凑到文灏耳边,小声说:“如果是你,下次你就说……我不会再离开你。”
  等待度秒如年,自觉降低存在感的护工没有再开口,房间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寂静,直到换营养液的白班护士进来。
  “我不会再离开你。”护士看着应安年的眼睛说。她语速不慢,但也不快,应安年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话音落下,护士同样像不自知地失忆了几秒,利落地挂好营养液,检查一遍仪器就走了。躺在这里的文老师太让人心痛了,她们都不敢多看,表现不专业也可能丢工作。
  应安年没有拦下她求证,喜悦化作沸腾的热泉,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真的是你!”男人的眼睛亮过窗外的夏阳,“附身一个人只能说一句话是吗?有时间间隔吗?有没有年龄限制?距离呢?我去人多的地方你能不能跟上?”
  护工小伙儿从洗手间出来就见雇主大老板对着空气低声念着什么,面色激动。这有点奇怪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去外面,您有事……”就叫我。
  应安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脚下飞快地出了病房。
  小伙儿走不了了,看了看病床上那个比画还好看的人,他摇摇头感慨:“病人这个样子,家属又伤心过度脑子出问题了,可怎么办哟?”
  应安年的目标是医院门诊楼的挂号大厅,那里人最多,也最不引人注意,但他去的路上“文灏”就接连对他说话了。
  楼道里独自走过的家属:“不要急,慢慢走。”
  转角处的清洁工:“你去哪里我就能跟到哪里。”
  埋头走路的护士:“根据每个人大脑情况的不同,我可以停留的时间不等。”
  空空电梯里打哈欠的医生:“这个可以久一点,但最多十来秒,久了我怕伤害他们的大脑。附身这个词有点可怕,用‘借体’好了,好像还是不好听。”
  应安年开始会下意识地回头看之前说话的人,多听几次就自然了。他只要放慢步速,散步一样地向前,路遇的单独行动的人就会在擦肩而过时被文灏短暂“借体”,对他说话,而他要说什么,对着空气说就好了。
  走出住院楼,应安年已经掌握了与文灏交流的新模式,大脑也恢复了一些冷静,急问:“这样对你有损伤吗?难受吗?”
  门边魁梧的保安温柔地回答他:“放心,我一点都不难受。”


第88章 
  文灏“醒”来时他已经被应安年带回国了。
  遭受重创;兼之灵识远距离彻底离体,理论上他必定无法再返回躯体;会在短时间内失去自我意识;变成天地间一缕没有认知能力的能量;一种“死物”。
  他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但当那一刻到来;他别无选择。
  可是黑暗只吞噬了他一段时间就退走;他以为会失去的思想还在,记忆还在,能力也还在。但是,他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会被弹开。
  文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样子,他只能作为无形的灵识存在了,以应安年为圆心。
  是的;牵引着他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而是应安年;他只能在应安年方圆二十米内活动;或者说漂浮。
  不能拥抱应安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文灏焦虑又悲伤,但这已经比原以为的结果好多了,他可以一直看着自己的爱人,陪在他身边,尽管对方并不知道。
  文灏有办法告诉应安年自己还“活”着。
  恢复意识后的一通折腾,让他发现自己进入不了原身体,却依然可以侵入他人大脑,控制他人的行为,且比从前容易无数倍。虽然担心损伤别人的大脑,他不会多停留,可真要做起来,在别人的脑中来去,对他来说就像穿衣脱衣一样容易——哦,对现在的他而言,穿衣脱衣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然而在弄清楚情况后,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文灏还是决定:就让自己不存在吧。
  失去他,应安年会伤心难过,也许会消沉几个月,甚至几年,可他的生命还很长,文灏更愿意见到他开始新的生活,找到新的能够与他相互扶持的爱人,而不是念着一个连触摸他都做不到的虚影。
  那时,自己看着也会感受到幸福吧。
  文灏低估了应安年爱他的程度。
  这确实是个心志坚毅的男人,他很难被打倒,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可也意味着,他认定的人,他绝不会放手。
  文灏时时刻刻守在应安年旁边,看着他想各种办法找回自己,看着他亲力亲为照顾那具无知无觉的身体,看着他努力规律生活、认真工作,不对身边人倾泻负面情绪,仍然吃不下、睡不着,日渐消瘦。他不放弃丝毫希望,坚持向前,表面还是那个帅气利落的精英先生,内里却已千疮百孔。
  文灏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被一根巨大的尖刺穿透,一秒不停地往下滴血。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过程,过程都会过去。
  过不去。
  发现应安年去取戒指时文灏就开始恐慌,当应安年真的在生日这天向他,向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植物人求婚,灵魂被疯狂撕扯的疼痛和铺天盖地的后悔一起到来。
  文灏知道,应安年说要与他相伴到老,到死,他就一定会做到。
  不!不!文灏无声呐喊。但他马上又在心里拼命点头。
  “亲爱的文灏先生,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可惜无论他说什么,那个人都听不见。
  他为他戴上戒指,抱着他,亲吻他,他都无法回应。
  文灏再也忍不了,等不了,他冲出病房,可是深夜的vip病房外面根本无人走动。
  他守了好久,终于等到一个夜班护士起身经过,但应安年开门速度慢了点,而他因为太过激动把心里不断重复的“我愿意”给说出来了,还没有说完……
  幸好是这样,要不然大半夜的,说不定会把应安年吓出个好歹,稍微冷静之后文灏想。不过他的反省也没有支持他做得更稳妥一点,第二天一早就急不可耐地把严医生“借体”了。
  得知文灏成了阿飘,还可以“借体”别人对他说话,还一直在旁边把自己的点点滴滴看了个透,应安年不仅不害怕,反而高兴得像变了个人,想跳起来,想大声向全世界宣告。
  他得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当然没做那些事,但文灏看到他头上的暗青色对话框消失了,自己心里的巨石也消失了。
  医院门诊大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不是医护人员,脸上也没有病患或家属的忧虑和难过,他脚步轻盈,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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