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缘亦是劫-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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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涟听到关熠鑫说的话，迟疑了下，最后还是从阿婆手中接过了钥匙。
“阿婆，你还想回去吗？要不我们一起回去住住吧！”
“想啊！做梦都想。”阿婆叹着气，思念在她脸上挥之不去，“回去了，死在了里面，谁给我收尸呢，臭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陪你回去住，我们暂时还不走。” 抬眼看着关熠鑫，又看着阿婆。
“小涟，阿婆当年对不起你，”阿婆说着又说起了当年的事，眼里又有了泪，不断的叹着气。
“阿婆，不要再想了，小涟现在回来了，”喻涟看着阿婆不知道怎么说话，鼻子酸楚着，害怕哽咽出来。
“我们吃了饭先回养老院，收拾一下就回家，小涟陪你。”喻涟强忍着哽咽说完，双手就去抓着阿婆的手，阿婆的手并不暖和，凉凉的，喻涟捧在手里捂着。
四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菜才陆陆续续的上来，服务员想的挺好的，一个清汤不是浓汤，菜在嘴里不用牙抿一下就能烂，关熠鑫看着菜齐了就出去把账结了。
四人从包间出来时，这家饭店大厅也挤满了人，没有一张空闲的饭桌。
回去的路上四人走走停停，走了看了一个多小时，阿婆累了就在附近的凳子上休息。天气挺阳光明媚的，这段时间正是最舒服的时候，不冷也会太热，阳光照在身上很暖，街上的人流很多，马不停蹄的没间断过。
回了养老院，阿婆就直接休息了，关熠鑫和喻涟从阿婆房里出来准备去找养老院的院长，了解一下阿婆的情况，芹阿姨也一同前往。
喻涟一直和阿婆在一起，芹阿姨没提，关熠鑫也没说，穿过养老院锻炼的院子，才说着“喻涟，你阿婆的身体不是很好。”关熠鑫提前说一下，想好让喻涟有个准备。
“嗯！看得出来，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好吗？”蹙眉看着关熠鑫。
“好，我陪你。”看着喻涟这样，关熠鑫也难过，伸手在喻涟背上抚摸着。
养老院里老人锻炼的器材挺全的，但就是占地不宽广，穿过院子就是院长的办公室了，芹阿姨带着两人刚到院长办公室外面，三人就被刚回来的院长叫住“张芹。”
“院长。”张芹笑着打招呼“这是方婆婆的外孙子，他们过来问一些事情，”看着院长又看着喻涟说着。
“嗯，上午见过的这位是方婆婆外孙的朋友了吧，”院长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着关熠鑫，“都进来吧！我们坐下再说。”
“你还能在回来看她，我们感到很欣慰，这是一个老人最后的愿望了，本想着想办法联系你，老人家又不让，现在好了，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上午打过照面的那人不是方婆婆的外孙，张芹提过了，现在不用猜就知道另一个人就是方婆婆的外孙了，院长直接对着喻涟说着这话。
“嗯！是我让阿婆盼着了，是该早点回来的，那我阿婆身体好吗？”喻涟看着院长有些抱歉的说着，脸上有着不易让人看出的悔意，带着的浅笑就有些让人看着心疼。
“大体的情况不是很好，上周王医生刚给她做了全身检查，结果现在可能也差不多出来了，我给王医生打电话问问，叫他拿过来。”说着院长拿起桌上旁边的固定电话，拨起号码。
三人和院长没聊一会儿，叫王医生的人就急急的赶过来了，门是开着的，手里拿着些患者的资料就直接进来了。
直接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关熠鑫和喻涟都站了起来，看着进来的王医生，打过招呼又才齐齐的坐下，这时院长吩咐让人准备的茶沏好了，那人拿过来放在了每人的面前，玻璃杯上面还能看到冒出的热气散发的白烟。
王医生在他拿来的一堆资料里拿出了方婆婆的检查结果，也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和院长面对面的坐着， “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拿着手里的检查结果，王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着实让人想到结果有多么不尽人意，又不想听到。
喻涟轻轻的点了下头，“嗯！说吧！不伦结果怎么样，都是要接受的。”喻涟接过王医生递过来的阿婆的检查结果。
“方婆婆的身体器官慢慢的衰竭，已经到了后面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王医生说出了喻涟拿着的检查报告上面显示的结果。
喻涟看着结果没说话，关熠鑫看着喻涟手里的检查报告说着“没有办法了吗？”
“嗯，占三分之二的都在衰竭，人老了，这个是人力不能改变的，现在我们只能用药尽量的控制让它衰竭的慢些。”王医生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方婆婆拒绝吃药。”
“以前方婆婆的身体很好的，没怎么生病，这次一病就没再好起来，最后结果就是这样的，着实让人心惊。”王医生收起手里的资料，“你手里的那份拿着把，上面有些注意事项可以看看。”
“我想接阿婆回家住，这行吗？”喻涟问着王医生又看着院长。
“可以，这样也更好，病人心情好了对她也有好处，不过有些事情要注意。具体的等下再到我办公室谈谈。我现在还要去给病人做检查，得走了。”说完起身收起刚拿来的资料，就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喻涟的心情不好受，回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直接不在世了说不定还好些，可是却要偏偏看着亲人离去。
喻涟和张芹先回去看阿婆了，关熠鑫说留下是要和院长还有事情谈，喻涟也没说什么，就和张芹起身离开了。
按着来时的路走着，喻涟一直想着王医生的那句话，‘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曾经就算他有多不幸，除了母亲也没再有亲人从他生命里消失，本是想回来给母亲扫墓就离开，可是最后却是要看着阿婆离开，母亲的墓也没有了。
“院长，这笔款我回去就叫人送来。”关熠鑫喝了口杯里的茶。
“那真是谢谢你们的捐赠了，按你的意思我们院里会购置一批更好的医用器械的。”院长开心的笑着，三百万够了。
阿婆睡醒了起来，芹阿姨才收拾着阿婆的物品，没一会就收拾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就几套衣服，还有些阿婆不愿离身的老东西。
看着张芹收拾好阿婆的东西，关熠鑫说着“芹阿姨，你也去收拾一下你的吧，我和院长说了，你也一起去，工资院长会照样发给你的，我们也会给，只要你好好的照顾好阿婆就行了。”
“哎！好我这就去。”张芹没有犹豫，关熠鑫从院长那里了解到，张芹家里不是很富有，现在又要供两个孩子上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老二还想着出国，家里却拿不出那么多钱。
四人收拾好就带着阿婆出了养老院，坐上了养老院里配的专用车，由师傅开着先去了喻涟和关熠鑫昨晚住的旅馆，拿了放在那里的东西后，才向阿婆家的方向使去。
到了油菜花多的那片风景区那里，人流多了起来，车只只能缓慢的行驶着，偶尔还走走停停，经过那片花海时，喻涟又看着花海里的那块地方出神，阿婆看到小声的叹息着。
“小涟，你妈妈不在这里了。”阿婆也顺着喻涟的方向看着，知道喻涟看的不是花。
喻涟听到阿婆的话，把头从花海里转了过来，看着阿婆“嗯！”了一声，没事的样子笑了笑。
“去了那片山上。”阿婆从前面看着那座只看得到山脚的山坡说着。
“走后的第三年我和你阿公就请人把你母亲移到了那座山坡上，也算是了了她最后大心愿了，”阿婆陷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中，“人都走了，有些事就不要那么执着了，也是我和你阿公太偏执了，才会让你们吃那么多苦。”阿婆又抓着喻涟的手不放，还紧张的用了用力。
“今天是清明，我们去看看她吧！小涟，你母亲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阿婆眼睛看向那越来越近的山坡，轻轻的在喻涟手上拍了拍。
“嗯！谢谢阿婆。那阿公呢？”阿婆一直没提到过阿公，喻涟也没开口，现在说起去看母亲，喻涟才问着。
“你阿公不急，就再房子的后面不远，晚上去就可以。先去看你母亲吧，回头在去看阿公。”提到阿公，阿婆也许也没什么事吧，说得轻描淡写的。
关熠鑫在旁边听到喻涟和阿婆的对话，和开车的师傅交流着，“师傅我们先去前面的那座山，然后再开到家里。”
开车的师傅可能被院长吩咐过，没有说什么，只说着“好勒！”然后还和他们聊起天来。
车先开去了有房子的地方，找到了火纸铺，买了点火纸，车才向那座山开去。
关熠鑫没见过那么多油菜花，站在山坡上完全的被油菜花包围了起来，呼出的吸进的全是油菜花的香气。不过却有很多的蜜蜂。
☆、第 26 章
山坡幸好不高，母亲的坟冢也就在山脚下，不然阿婆肯定上不去。
开车的师傅留在了车上，芹阿姨继续的跟着，也搀扶着阿婆走着。
这个山坡不属于景区的规划范围类，人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有，好多就是本地人，也是来山坡上扫墓的，除了油菜花的芬芳，还能问到一股淡淡的焚烧火纸的味道，山上不少的地方还冒着些白烟。
阿婆停下了脚步，“就在那里了。”看着前面长满草的一堆坟堆，前面还有一个大理石刻的石碑，被雨淋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貌了。
“有两年了吧，没再来过，都成这样了。”阿婆慢慢的向前走着，走到坟前弯下腰用手拔着石碑前的草。
喻涟看到母亲的坟地，显得比想象中的平静很多，只是定定的看着，看着阿婆弯腰去拔草，他也蹲下去拔着。
“喻萍，孩子回来看你了，你看到了吗，你的小涟长成大人了，一表人才的，还带了个优秀的朋友回来。”阿婆边拔草就忍不住边说着。
喻涟也没忍住叫了声“妈妈。”
关熠鑫和喻涟去拔后面的草，没再让阿婆动手，芹阿姨则一直搀扶着阿婆。
两个大男人动手，没一会儿就弄的差不多，拿出了刚买的火纸，在阿婆和芹阿姨的指点下焚烧了起来。
两人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祭奠逝去的亲人，焚烧火纸。
等到火纸的火焰全部灭了，喻涟才扶着阿婆，几人往山坡下面走去，这时的天空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天上的红云一片一片的，照下来红透了半边天。
车子直接停在了阿婆家的门口，四人下了车，师傅打过招呼，就掉头离去。
“阿婆，天快黑了，我们先去看阿公吧！”喻涟看着天上的红云快没有了，天有些暗了下来。
“小涟不急，明天再去吧！”说着阿婆拉起喻涟就在面前的房子走去。
喻涟拿出阿婆给他的钥匙，阿婆让芹阿姨扶着，拿着钥匙就去开门，推开门满屋子都落了灰，转过身看着阿婆说着“阿婆，这么多灰，先不要进去，让芹阿姨陪你到在面走走吧，我和我朋友打扫一下。”说完笑着看着关熠鑫。
“这怎么行呢，还是让阿婆自己来吧。”阿婆看着喻涟，又看了看关熠鑫，想越过喻涟往屋里走去。
“阿婆，”喻涟轻轻的扶着阿婆，不让她进去。
“是啊！阿婆，听小涟的吧，很久没回来，就到附近走走。”关熠鑫手里提着他和喻涟的行李，马上放了下来，从喻涟手里扶过阿婆，慢慢的让阿婆往外面走，“我们上午来找阿婆时，隔壁的老奶奶还念叨你呢，你看现在你回来了，就去聊聊天吧。再说你现在身体不好，怎么能打扫有那么多灰尘的屋子呢，就交给我和小涟吧。”说着把阿婆扶到了上午来时，老奶奶的家门前，很巧的是上午来见到的老奶奶刚从外面回来。
“方婆子今天回来啦。”老奶奶在不远处边走边说着，“刚看到车一停在了你家门外，就在猜是不是你回来了，走近一看还真是。”说着快步了走近了，“今天是你外孙回来了吧？”笑着问着阿婆。
“是啊，小涟回来了，老婆子我今天也回来了，以后我们又是邻居了。”阿婆开心的回着老奶奶的话，听着口气很高兴。
阿婆和老奶奶说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话，关熠鑫听着有点懵，不过还是知道大概意思。
关熠鑫看着两人老人差不多说完了，才说着“老奶奶好。”打着招呼。
喻涟这时也从后面走了来，“老奶奶是刚回来吗？”
看着老奶奶盯着方婆婆的外孙很一会也没说话，张芹大概知道这位老奶奶可能是没听懂他说的什么，张芹又给老奶奶用本地话说的一遍，老奶奶才笑着说“是啊。”说的也是本地话，不过喻涟却看出了老奶奶回答的是。
“老奶奶，阿婆家里很多灰尘可以先到你家坐一下吗？”喻涟看着正笑着的老奶奶说着，说完又看着张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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