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影来-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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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化妆师偷笑。
“他是我学生。”
化妆师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老缠着我……”顾珩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那是他追得你啰?”
顾珩脸颊稍微绯红,点点头,“算是吧。”
“你脾气真好啊,我男朋友要是跟你脾气一样好就好了。”
“不好。”顾珩摇摇头,“我脾气不算好的。”
“那你家那位呢?”
顾珩想了想,眼里隐约闪现出光芒,“他很好的,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人也好好,对我……也好。他很有才华,雕塑特别出色,只是现在已经不做了。而且……而且他懂得特别多,也很有责任心,对小孩子也好……”
化妆师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压住笑容,瞥了他一眼。
……
从化妆室走出去,顾珩已经整顿了一下衣服,走进一段漫长而略微黑暗的走廊,手指默默攥紧了。
这段路仿佛走了很久,好像他之前一个人度过的那一段独孤的路,但是尽头有一片白茫茫的光,朦胧辉映,等待着他。
顾珩的把手心攥得更紧了,皮鞋发出空旷的回响。渐渐的,他隐约听到外面人群的声音,说笑的、酒杯相碰的,隔着距离飘进他耳朵。他仿佛有了些力量,一鼓作气超前走去,钻出了那片白光。
好像人群里的声音突然停了,有个人在前方背对着他,举着酒杯,闻声转过身。
顾珩突然笑了,不管多少次,只要看见这张脸都觉得很心动。真奇怪啊,他往前走了几步,那个人也走过来了,头发梳得一样整洁,仿佛又年轻了不少,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白西装,仿佛梦中的人,向他伸出了手。
但顾珩知道这不是梦,他攥紧的手松开了,伸出去握住了他温热有力的掌心。刘远笑着把他拉出来,带着他一起走进了草地上铺着鲜花的小道,和他面对面站立。
“戒指,还是我自己做的。”刘远打开一个丝绒盒子,手指也有些颤,笑着说:“毕业了给你戴到无名指,我没忘。”
顾珩恍惚起来,一阵阵的不真切。
突然,凉丝丝的小雨洒了下来,宾客们都纷纷吃惊,顾珩和刘远一起抬起头,果然是下雨了。
一场雨仿佛突然把他浇清醒了,顾珩看着眼前人,想起了七年前,刘远就这么闯到了他家楼下,在大雨中给他打电话。
顾珩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两人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刘远捧着顾珩的脸,顶着他鼻尖说:“顾老师!还记得当年那场雨,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我愿意保护你,你愿意接受吗?”
顾珩眼眶湿了,所有的事一股脑都涌了上来,从学校开始,从那时候被他威胁补习,后来去青海湖,去绍兴找他吃饭,在重庆旅游,后来争吵过,也和好过,情真意切地拥抱过,像大雨那天在自己家楼下那次一样。
而此刻,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还站在自己对面。
顾珩一边笑一边流着泪,留下的泪水却是甜蜜的,他用力点点头,“愿意!……我愿意!”
一瞬间宾客都发出欢呼,大家纷纷鼓掌,淋在雨里也挡不住每个人笑容,刘子欣在一旁兴奋地叫道:“哥哥嫂子要亲亲啦!子欣要捂眼睛!”
刘远悄悄对她摇了摇手指,示意这次不用捂,然后认真地吻了上去。
两个湿透的人相拥着,雨水也仿佛在奏交响乐,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喝彩声,像是给他们的爱情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两人互相用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颊,戒指在雨中发出微微闪光。
未来的路很长,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次失败没什么,为了能成为更好的人,你要等,要等两个人都慢慢蜕变,知道眼睛里只有彼此,属于你的,不管再迟也一定会来到。毕竟,你们能够相遇,命运已经很用力了,不是吗?
那么,从今天开始,握住了就不要放手吧!
结婚快乐!~撒花!~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感谢大家的陪伴
第94章 番外'第一个夏'
千禧年刚刚开始,教学楼却和曾经一样旧,连同两鬓斑白的老教授一起,印着岁月的痕迹。
正值新生报道,校园里到处贴着红的绿的大字报,路边齐刷刷停满了铁灰色的自新车,“播下幸福的种子,托起明天的太阳。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N大……”掉了漆的广播在阳光下聒噪地吵着。天热得让人烦躁,赵以铭站在树荫下,拿着宣传纸往脸上扇风。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赵以铭回头,见远处有人骑车飞驰下来,绕过阻挡三两人群,轻快得像只展翼的鸟。他笑着喊:“喂,你要去哪儿?”
“回家。”顾珩把脚往地下一撑,脸上汗津津地,笑说:“肖老师终于肯放我走了,帮他核对了一下午的学生名单,有空来我家吃饭,我先走了!”说罢弓起背用力一蹬。
赵以铭扯着嗓子问:“喂,这边纳新还没结束呢!你不来帮忙吗!”
“有几个人报名,回头跟我说,普及演讲都归我。”顾珩回头说。白衬衣哗啦啦被风吹鼓,青春洋溢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消失不见。
赵以铭不说话了,微张着嘴,望着空荡荡的校门上,几个烫金字被阳光晒得闪闪发光。
这就是,心里一直憧憬着的那个人,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夏天。
………………………………………………………
那时候他二十岁,年轻而迷茫,对自己的将来和性取向一无认知,会把前卫杂志上的屁股想象成是男人的,对着“他们”打□□。他想对一个人好,他知道那个人会对他露出笑容,那副笑容他总是特别迷恋似的爱看。
这些都是赵以铭的秘密,尤其见到了那个人,秘密格外禁锢得狠,所有感情像收卷的藤蔓,一点枝芽都不敢生出,他拥有这种能力。
上课的时候,顾珩总是帮赵以铭占前一个位置,而自己则坐在正中间,在前后的人海中隐匿起来,像性格一样。
“给,顺路买的。”赵以铭进教室,递给顾珩一瓶水。
“谢谢。”顾珩在教室坐了有一会儿了,满头都是汗,接过来就开始拧瓶盖,两条纤细的胳膊过于用力,凸起一层薄薄的肌肉,乳白色瓶盖发出“喀”的一声。
赵以铭回头,注视他举起水瓶,人往后仰着,凸出的喉结轻微上下滑动,纤长的脖子和滑进衬衣领口里的青筋,看起来是那么干净而散发出皮肤的温热。
顾珩喝完水,放下水瓶,舌尖轻轻伸出了一点点,稍微舔了一下嘴唇,又害羞般缩回口中。
赵以铭也跟着舔了舔嘴。
听老师讲课是枯燥乏味的,课上到一半,赵以铭又忍不住回头看顾珩,见他埋头写字,只有个干干净净一个发璇,没话找话问:“你知道新生普及演讲在哪儿么?”
“听说在礼堂。”顾珩一边写字一边说。
赵以铭好奇凑过去看,见本子上记着'紫红色波纹纸30张,彩带7卷,空白磁带5盘',他笑偷挪道:“真行,文艺委员的活儿又让你干了。”
“哪儿啊,她忙着要画海报,没空去买材料,只能我代劳了。 ”
“你这脾气也太好了。诶,要空白磁带干什么?”
“她说要把大会内容录下来。”
“哦……那开完会之后的聚餐,你去吗?”
顾珩犹豫了一下,微微弓下‘身,摇了摇头。
赵以铭像是要和他探讨秘密,离得更近了,“你不去?”
顾珩小声说:“那边吃的太辣了。”
“你吃不惯么?”
“嗯。”
“那你想吃什么?”
顾珩趴到桌上,想了想,弯起眼睛轻轻笑:“想吃螃蟹。”
赵以铭也跟着笑,一直没舍得起身,保持这种模糊的距离,让两人的胳膊接近于贴在一起,看着两个相差甚远的肤色,他油然生出一些轻微的幸福感,顾珩和他“趣味相同”的时候很少,多数时候的姿态都是优秀而清淡的,因此,这样的时刻弥足珍贵。
晚上赵以铭回到宿舍,推开门扫视了一圈,第一个就问:“顾珩呢?”
室友把脚从搪瓷盆里伸出来,顺手捞了条毛巾擦了擦:“他回家了。”
“又回家了?”另一个室友问。
“嗨,他家就本地的,要我我也乐意往家跑——老赵,你找他干嘛?”
赵以铭云淡风轻地进了门,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带了点螃蟹,准备说大伙一起吃的。不要紧,你们吃吧。”
“嗬!我瞅瞅,哎哟喂,真香!煮好得都是!从饭店打包的吧?”几个男生都纷纷扔了手上东西围过来,有个举着螃蟹腿说:“都闻到膏味儿了,是公蟹吧?”
“可不么,全是公的,一共八只,你们分吧。”
“还是老赵义气,自己在外面资本主义,还不忘惦记我们劳苦群众,诶老赵,你也来一起吃啊!”
“我吃过了,不饿。”赵以铭坐在桌前,失了兴趣。
他想起顾珩前几天邀请他来家里玩,琢磨着要不要过去。他暂且认为自己是顾珩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了,顾珩应该不是跟他说客气话。
第二天是周六,他就按照顾珩给的地址去了,照样拎着一盒螃蟹,比昨天的还精美了。敲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一个慈祥的老人把头探了出来,赵以铭知道这一定是顾珩的奶奶,笑道:“奶奶您好,我是顾珩的同学。”
“欸,乖孩子,进来吧。”老人家笑呵呵地给他拿出拖鞋,一边慢吞吞说:“顾珩在厨房里呢。”
“阿铭?你来了?”厨房里传出声音。
赵以铭走进了厨房,傍晚的光从油烟扇里透进来,里面没开灯,光线昏暗,他却清晰看见了顾珩灿烂的笑容,“哈哈,抱歉抱歉,我手上都是面粉,你自己倒水喝吧。”顾珩说罢用手背蹭了蹭汗。
“何止手上,你这脸上沾的都是。”赵以铭走近了些,看到他脸上的白印子,笑着问:“在做什么呢?”
“三丁包,做好了给你吃,留这儿吃饭吧。”顾珩认真地捏着包子皮。
奶奶从一旁走了进来,赵以铭听见顾珩问奶奶提前透支一些钱,他好奇的问:“你要干什么?”
“想买一套书。”
赵以铭立刻说:“我这儿有钱,算是借你的,什么时候还我都行。”
“钱多得没地方花了?谢谢你,你留着吧,万一哪天急用。”顾珩笑眯眯地压低声音:“我奶奶一会儿要去走亲戚,后天才回来,你要是懒得回学校,可以住在我家。”
赵以铭突然欣喜:“可以么?太打扰了吧?这 ……”
顾珩笑着瞥他一眼:“没事。”
包子包好了之后,顾珩把螃蟹蒸在锅里,擦了擦手,去客厅找赵以铭,没看到他人影,隐约顺着声音来到了阳台,听到他在打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
“我跟你说了,你怎么听不懂?”
“我没钱,别再来管我要钱了,挂了。”
顾珩见他要转身,赶紧退了回去,不禁有些奇怪,老赵干嘛要对女朋友这么不耐烦呢,明明对兄弟很仗义的,借自己钱都很爽快。
他没有细想,见厨房冒出了白汽,赶紧跑去盛螃蟹了。
到了晚上,顾珩在卧室给赵以铭换上了新洗好的床单,自己去奶奶的房间睡,赵以铭半夜睡在顾珩的被窝里,满世界都是顾珩的味道,他可耻的硬了,又不敢在别人家里打□□,只能起床接杯凉水喝了缓缓。
“阿铭。”顾珩披着睡衣出来,“你饿了吗?”
“没,我接杯水喝。”
“热吗?都是汗,电扇不起作用吗?”顾珩找出遥控器:“我把空调打开。”
“算了,不开了。”赵以铭拦他。
“没事。”顾珩以为他替自己省电,回头露出一个带着困意的温柔无力的笑:“我也热了。”
空调打开,凉爽的冷风灌满了房间,两人的睡意反而逐渐减淡了,赵以铭提议在沙发上聊天,顾珩顺驯的同意了,盘腿坐下来。赵以铭见他披在肩头的睡衣外套掉了,替他往上扯了扯,顾珩赶紧说:“我自己来。”一边问:“你想聊什么?”
赵以铭早就发现顾珩对肢体接触不习惯,他稍稍叹气说:“其实我……”
“……”
“嗯?”
“……唉,算了,都是些扯淡的事,不说了。”赵以铭酝酿了半天,突然笑出来,故弄玄虚地问:“喂,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顾珩一愣,并不想谈这个话题,又怕太正经了让同学笑话,只能摇摇头如实说,“不知道。”
“胸大的?”赵以铭故意问,果真看到了顾珩皱起的眉头。
顾珩抱着膝沉思了半晌说:“我喜欢……有主见的人。”
赵以铭一下子笑岔气:“受虐啊,你难道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