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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预留阳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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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接过一本《经济学基本原理》,用优雅低沉的英音念起来。十分钟后,老绅士合起书本,问他:“我刚才念的东西,背得出来么?”
  姜琉知道对方的问话不容拒绝,只能点头,小声重复。他背得很小心,连停顿和音调都一丝不差,他想,如果我背得好,那这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后来到了本家,爷爷为我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逼着我学会了思维城堡,让我能自主进行记忆的整理。过程虽然痛苦,但确实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作息。紧接而来的就是用极度疯狂的方式进行填鸭式的学习,看书,听书,背书,那几年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是扫描仪,不断的储存新的知识。”
  明明说着自己的事情,姜琉的语气却与旁观者无异,那样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纪余低下头不愿看他,最后一眼扫在姜琉脸上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姜琉脸上的阴影似乎变多了,就像窗外已经完全被夜幕占领的天空。失去了暖色的光泽,热情与活力,统统被浸染成深色的磨砂质地,触着质感极佳,放大看却突兀坎坷。
  “再后来,我如同爷爷所期待的那样上了大学,进入唐纳德氏工作。然后,在平凡枯燥的工作中我接到到中国谈合作的任务,遇见了你。”姜琉用自己的当下为已经经历过的故事画上了句号,但人生不是到此为止,未来的故事还在继续,是否甜蜜取决于自己也取决于纪余。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余顺势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一丝姜琉看不懂的情绪,游离在伤心和平静的边界,隐忍中有几分坦然。“姜琉,你说的对,我其实就是挺幼稚。”
  姜琉的经历让纪余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句经典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姜琉可不就是被'苦了心志,劳了筋骨'。也难怪他会看的比自己远,想得比自己深。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靠了父母的影响力,靠了自己的小聪明,也靠了身边人的纵容,他跟姜琉相比,就真的只是个幼稚的孩子。
  他的运气太好了,好到所有的人都愿意护着他。
  “我也说了,我羡慕的就是你的幼稚。”
  楼下厨房里,纪爸爸正把煮成了雪白色小胖子的饺子从滚水中捞出,纪妈妈则在另一边配蘸料。等摆好碗筷,纪妈妈才走到客厅里向坐在二楼的两个人挥挥手,“你们快下来,饺子出锅了!”
  等纪爸爸把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桌自己坐定,所有人才拿起筷子开吃。
  纪妈妈夹着个饺子热情的指导姜琉,“小琉,吃饺子第一个别蘸料,这样才能吃出饺子的原味,才能看出做饺子的师傅是不是真有手艺。”
  顺从的点头,姜琉夹着饺子直接送入嘴里,弄得他一边的腮帮子被撑起来,像是把干玉米疯狂储藏在嘴里的仓鼠,眼睛明亮嘴唇殷红,比起平时可爱了不少。咀嚼几下后,姜琉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朝着纪妈妈露出一个格外稚嫩的笑容,“伯母的手艺也很好,饺子特别好吃。”
  一顿饺子的晚饭简单而家常,尽管姜琉的加入打破了只应有一家三口的团聚,但主人适度的嘘寒问暖和刻意保持的的安全距离使他没有觉得有任何拘束和尴尬。哪怕是不合规矩的,穿插在进食中的三两句交流和几声爽朗的笑声都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这样一位博学的才子,聊天间的自然纯熟的遣词用句抑扬顿挫都让纪余的父母双眼发亮,像是见到了难得的挚友。就连一开始因为吃醋而表现的有些冷淡的纪爸爸都恨不得拍着桌子拉姜琉去书房大杀三百回合。
  听着父母对姜琉的夸奖,纪余也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微笑,不愿打扰这难得的和谐。也许在潜意识的某处,他已经发觉到了姜琉对于父母亲情的渴望,所以即使是只能短暂给予的假象,他也不愿意自己以一个姜琉无法埋怨也无立场埋怨的姿态介入其中。是泡沫总归会破,但纪余希望戳破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直到锅里的饺子汤已经变得冰凉,纪爸爸和纪余才被女主人赶去厨房洗碗,说自己要和姜琉好好聊聊,顺便近距离欣赏人家的美颜——保养眼睛。
  姜琉敏感多思,他大概猜出这是纪妈妈要给自己这个难得被纪余认可的好朋友交代事了。再少女也是母亲,扭不断的亲情和血缘关系是做不了假的。
  看着背影相似的父子俩双双走远,纪妈妈脸上的戏谑和俏皮全数退去,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和期待。
  “小琉,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有些冒昧,如果说错了你别生气。”
  姜琉点头,身形比前一刻更加挺拔了些。
  笑着拍拍姜琉的脊梁,纪妈妈说道:“别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小琉,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父母不在身边吧?”
  真是委婉的说法,明明已经猜透了事实,还是坚持如此体谅,这样的态度让姜琉放松了些,点头称是。“我父母去世的很早。”
  “你看我打小余的表情,很羡慕,我当时就想,你这个孩子之所以这样沉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纪妈妈眼神里有关切有心疼却唯独没有姜琉害怕的怜悯,“你这样优秀的孩子,能跟小余成朋友,我和他爸爸都很高兴。他从小到大学习工作从没让人操过心,唯一一点就是不懂得人际交往,他与每个人都一样好,但没有一个人能是至交。”
  知子莫如母,纪妈妈即使有很长时间没有和自家儿子朝夕相处,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最近的喜乐。三岁看老这句话不假,纪余的优点弱点她从来都如数家珍,对付起儿子来当真是可以做到'一击必杀'的。纪余鲜少将朋友带到这里来,除了魏秋,纪妈妈没见过其他人,单看自家儿子今天的态度,纪妈妈百分百确定,这位唐纳德先生是已经被纪余划到'线内'的人了。
  “唯一能称得上挚友的,在你以前只有魏秋一个,可我猜你大概没听说过他们交好的原因。阿秋看不上小余从小就清高,小余急着证明自己,机缘巧合下救了阿秋一命,自己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从此阿秋就把小余当亲弟弟疼,简直百依百顺,指哪打哪。”纪妈妈仿佛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也亏得阿秋嘴毒,虽然疼但也舍得骂,一来二去的,小余的性子倒真的被折腾得圆滑不少。我都觉得他比我这个亲妈还适合当小余的家长!”
  纪妈妈记得偶有一次自己下班回家,进了门就听见魏秋正在变声期的嗓子扯地几乎要破音,她偷偷摸摸走到纪余的卧房,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自家儿子又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嫡亲的异姓兄长。
  “我说没说过,遇见女孩子的表白你得笑着,委婉的拒绝!你瞧瞧你今天,接了信转身就走,不是我帮你哄着,那姑娘就哭的俩连栋的教学楼都能听见动静了!”魏秋在房间里愤怒的眉毛倒竖,气得几乎跳脚。
  纪余的声音淡淡的,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听着觉得是在火上浇油,“我上次转身就扔了,这次没有;上上次接都没接,这次也没有。这是进步,你该表扬我。”
  纪妈妈差点扑哧一声在外面笑出声来,自己这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做错事儿还要求先表扬。跟他爸那个不服管的性子真是一摸一样的讨人厌。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她就听见门里面砰地一声,大概是魏秋不舍得动手打纪余把书拍到桌上解气。
  “行,你纪大少爷有进步。可你能不能下次把我教你的整套做全了?!你不是聪明么,怎么每次就只进步这么点儿!?”魏秋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可对着纪余这种软硬不吃的,发火也是苦自己。
  “忘记了,我对于理解不能的东西接受力普遍差。”纪余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过了很久,纪妈妈才听到魏秋极度忍耐的声音,“行吧,您尽快学,我就是您一书童,专负责给您擦屁股。”
  “错了,书童不干这活儿…”
  纪妈妈看着面前这个混血的帅气男孩,他与纪余年纪相仿,但是两人的相处似乎与魏秋并不一样,她知道姜琉也在迁就纪余,但是就是一种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不一样了。“阿秋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是呆在中国的,小余对照顾人一窍不通,也亏着你不介意。我清楚自己的儿子,跟他交朋友,很累。”
  姜琉并不十分认同,他眼里的纪余会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处和不足,也会对自己说些温暖的话,还会依着自己的要求练字写出一封足以刊入相框的信。纪余也许是不太在意大部分人,但他的赤诚却像个小太阳,瞬间能温暖自己的心。“伯母,纪余很好,这段时间都是他带着我到处吃饭,几乎把我的一日三餐承包了。”
  “这孩子自己不喜欢也不太会做饭,口味却挑剔,长这么大学会的生活技能里也就找外卖这点算是特长了。”
  姜琉笑笑,不可置否。
  “小琉,以后你和纪余相处多包容他些吧,我这个母亲到底也是偏心的,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对自己儿子好。你经历的事情比小余多,心思也更成熟,遇到他幼稚不听劝的时候,别介意,先放他想想,想通了他也会道歉反省。别真动气,那小子一身反骨,得顺毛捋。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至于以后,伯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能好好的,顺顺利利过完一辈子。”
  姜琉点头,“伯母,难得遇见一个纪余这样能理直气壮幼稚的人,我也跟您一样,希望他能理直气壮一辈子。”
  离开别墅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冬季的郊区夜晚极为宁静,只偶尔能听见些鸟类的叫声。夏天的虫鸣和风吹动树叶的摩擦都像是路人想象出的场景,没有足够清晰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两种画面完全对应上的。只有四季不变的柏油马路和沿着它整齐有序的白色路灯一如既往,为经过的车辆指出回城的路。
  纪余无端的想起高中时候在学校大礼堂和整个高三年级一起看的电影《边城》,翠翠和爷爷被碧绿的江水隔开,少女站在江岸,隔着老远用清脆如铜铃的声音向爷爷喊话——爷爷,我要你!
  正是十七八年纪的少年人,此话一出,黑暗的礼堂里到处都是稀稀拉拉压抑的笑声。女孩子偷偷瞟着心仪的男生的背影或是侧脸,手指捏着校服的边角纠结的揉搓。男孩子与身边的哥们儿勾肩搭背,偶尔对着什么方向努努嘴然后一起挤眉弄眼。
  所有人都在把诉说了少女对于亲情如此依赖的台词琢磨出了一种晦涩难言的味道,纪余觉得,这大概就是成长。过了那样的年纪,不是那样的场合,这段记忆也就没有了。少年轻狂被埋在心底,酸甜的对于爱情的憧憬也变成了不与外人道的生理现象。人总是这样,失去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也只当失去了,才觉得那东西弥足珍贵。
  纪余最近只要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内容无外乎自己的年少时光和以往的爱情。自命不凡的清高让他不屑于在那时候俯下身子去迁就任何一个向他告白的姑娘,当时伤了人家的一片真心,现下就给他留下了无趣而乏善可陈的青春记忆。清醒时倒是有几分后悔,可是午夜梦回,他也还是做出了同样顽固的选择。
  那样的感情,太青涩懵懂,大概本就不是自己向往的爱情。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反常的原因,但他却会分析比对。这段日子,生活工作里的变量只是一个姜琉,他们一起上下班也一起吃饭。那双蓝色眼睛里偶尔传递出的眼神让自己无所适从,可等它移开,自己又想去探究。若即若离之间的身体接触和对话交流,真情假意的温柔体贴和仗义执言,姜琉那般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各种不经意的甜言蜜语随时随地都让纪余心动过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惊悚,也许活了这么多年,他才突然觉醒自己不是个直的?
  “你在想什么?”姜琉面对着窗户,似乎看得是外面的风景,但其实却是一直盯着纪余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偷看,也分三六九等,明目张胆和光明正大却能不被当事人发现的招式才数上层。
  被姜琉的声音吓得一抖,纪余脑子里的念想唰地一声像被声波击碎了一般猛地裂开,碎片不扎人但却遇热即化,把他的耳根染成了蔷薇色。“没什么。”
  “是嘛。”即然不想说,姜琉不会逼问。
  “姜琉,你说你的婚姻观爱情观变了。是因为什么?”纪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顺遂的把这个问题抛了出去,他想要确认姜琉是有喜欢的人的,那些话只是他的回答,并不对自己说。
  像是突然觉出自己的脖颈处被缠上了锋利的钢丝,姜琉眼睫轻颤,连头都不敢回,他知道纪余这一路沉默的原因了。这些日子两人靠得太近,接触太多,他不自觉地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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