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复能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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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转身；用一个自以为潇洒的转身走了。那背影带着几分落寞与不甘，可是所有人都沉浸在着光怪陆离的梦中，哪有人看的见他。凭什么，那个男孩明明就那样平常，单论脸蛋自己都比他不知道要好看几倍，凭什么，千鹤就喜欢他。
　　韩半青前脚刚出去，那边黄倩倩一行人也马上起身，韩半青用余光也瞄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竟半点也不想逃。
　　“喂；韩半青。”黄倩倩他们已经站到韩半青前面：“我说。。。。”　黄倩倩话还未说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手握一个一个啤酒瓶，突然就冲出来，朝着韩半青头上狠狠的就是一下，大着舌头喊道：“敢抢老子的人！”
　　“砰”的一声重物撞击到骨头的声音，韩半青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就向后倒去。
　　“老公，你干什么啊！”一个女人惊呼起来。
　　“韩半青！”
　　人群一下骚动起来，有人在问：“怎么办啊？”黄倩倩答道：“送医院啊，不然还能挖个坑埋了不成。”
　　之后的事韩半青就再也不知道了，只有血一点点抽干的感觉，千鹤那句：“我会护着你的。”“有我护着你呢。”一直在耳边回荡，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居然想着的还是千鹤。
　　

　　☆、奶奶来了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韩半青觉得自己脑袋特别沉，用了好些气力才终于抬起眼皮。
　　“兄弟哥，你总算醒了。”那个醉酒的男人在后半夜终于是清醒了，然后坐立不安到了天亮，生怕韩半青把他家底都给讹没了。但是自己那一瓶子也的确敲地人家够呛。
　　韩半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却摸到了一圈绷带，便把头转向另一边，朝着黄倩倩问：“我头怎么了？”
　　“轻微的脑震荡，后脑缝了12针。”黄倩倩愧疚道：当时我一闺蜜和他男朋友吵架了，他男朋友喝得烂醉来拉她走，我看你长的也算不错，又刚刚好走过来，就随口说你已经和我闺蜜在一起了，原来只是想呛下他，脾气不好人也丑才丢了女朋友，没想到他脑子是喝糊涂了，直接跟在我们后面抄起瓶子就把你给砸了。”
　　韩半青听完幽怨地看向两人：“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唬烂人的理由，我要是被你砸成智障怎么办？”
　　“这不是没有嘛，也不是很严重，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男人一开口，酒气和口臭扑面而来，韩半青差点呛到要吐。
　　“那我也给你一瓶子试试。”
　　“从开始到未来世界第一且唯一的六界第一小帅哥。。。。。有您的电话。”韩半青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亮起的是韩半青偷偷拍的一张千鹤打篮球的照片。
　　马上就按下了接通键：“喂，阿鹤？”
　　“嗯，你怎么没来上课？”淡淡的，却是特别好听的声音。
　　韩半青：“哦，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明明千鹤对自己这么冷淡，但是韩半青一直坚信他喜欢自己，只是尚未发现而已，所以还是不想让他担心；哪怕那人可能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哦，没事吧。”
　　“没事。”
　　“那我挂了。”
　　“嗯。”
　　黄倩倩刚刚是有看到韩半青接电话的时候，那个亮起的屏幕，随口便问：“你和千鹤认识？”
　　韩半青有点惊讶：“你知道他？。”
　　“对啊，他经常来我们家找我堂弟玩。”
　　“你堂弟是黄世新？！”不是冤家不对头，韩半青觉得自己命真他妈“好”。
　　黄倩倩没想到韩半青会反应这么大：“是阿，怎么了？昨晚你被打了之后，他们一群人还出来看了，然后我记得挺清楚，我堂弟问千鹤真的不认识你吗，要不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什么的。然后千鹤说他不认识你，然后只好我们把你送医院去了。可是他怎么还给你打电话，不是不认识吗？”
　　韩半青的脑子又轰了一下，“不认识”，他可以想象出千鹤是以何种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原来还以为他担心自己，还打电话过来问。其实是因为那一点点愧疚啊，自己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却仍旧没有撼动他一分一毫。
　　“别纠结这个了，兄弟我当时真不是有意的，真的很对不起，医药费我替你包了，就是赔偿的话，我家的情况的不大好，就商量商量。”肥头大耳的男人努力放低了自己的语气。
　　“要装穷的话，先把你脖子上的那条粗金链子收起来。”韩半青觉得自己头很疼，也不想和他再商量：“赔偿你看着给吧。”如果放在往日，韩半青肯定能闹死他，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废一点力气，因为痛的不只是脑袋啊，还有那颗满满地都是千鹤的心阿。
　　男人一听这话，咧着嘴大大咧咧的笑着：“兄弟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先去替你交了钱，然后赔偿的我改天让白菜交给你。”
　　韩半青虚弱地点了点头，男人就拍拍黄倩倩的肩膀：“白菜，我先走了，我老婆肯定也担心死了。”
　　黄倩倩也点了点头，然后对韩半青说：“我也先回去了，你可以叫你父母过来照顾你。”说完叹了口气，好歹也是自己喜欢了4天的人阿，伤成这样还是有点心疼。
　　“嗯。”
　　韩半青背着门侧躺着，眼前已是朦胧一片，我早就已经。。。没有父母了阿。就连那个自己当作理想的人，也抓不住。我这辈子阿，最轻最浅的念想，不过是千鹤能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那么瘦，肯定占不了多大地方的。
　　虽然医生不让走，但是韩半青还是想回自己家看看，他家的狗估计快饿到嗝屁了，这样想来，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果不其然，韩半青刚一开门，支付宝就冲到他脚边舔舐着：“旺旺”地叫了几声，从鞋柜里叼出一双拖鞋，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就给韩半青送去。
　　“乖。”韩半青挠了挠支付宝的脑袋。
　　里屋突然传出老人拐杖敲地的声音，苍老无力的开口：“半青阿，你怎么才回来？。”
　　“奶奶！你怎么来了？”韩半青连忙跑进来，把老人扶到客厅的小沙发上。
　　老人叹了口气，也不准备瞒着他：“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奶奶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你那伯母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就怨我把钱用来供你读书，不给娟娟，说我重男轻女。可你这情况和娟娟哪能比。”
　　“所以她就把您给赶出来了？”韩半青气的后脑勺疼，如果他可以帅气地说，我不用您养，钱您都拿去给娟娟吧。那一切都解决了，可惜自己还在上学，没有奶奶的资助，就离饿死不远了。
　　张艳芬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韩半青七岁那年，父母出差，结果乘坐的那辆客车侧翻进山谷，全车20余人无一幸免，客运公司赔偿了韩半青家30多万，没想到大伯家以韩半青太小，与张艳芬不识字为名，将20多万收入自己囊中，剩下10万，他倒是给韩半青存进银行了，说是要留给韩半青读大学，剩下的那20多万，以前说是等韩半青长大了再还回来，结果现在不但钱没拿到半分，还把自己母亲给赶了出来。
　　“这样吧，奶奶您就暂且住在我这里，这套房子也反正是我爸妈留下的，我挑个时间回去让大伯把我父母的钱还回来。”韩半青说道，其实如果没有他们把奶奶赶出来这一出，那20多万自己也不会再开口要了，本来自己父母就没有尽到赡养老人，那些钱给奶奶养老送终也不为过，但是这对夫妻超出自己底线了，就必须要解决一下了。
　　张艳芬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是又开不了口，于是只能又点了点头，才看到韩半青头上刺眼的白色绷带，伸手要碰，却被韩半青给躲开了。
　　“半青；你的头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摔的。”
　　张艳芬显然不信，疑心道：“下个楼怎么会摔成这样？”
　　“我不知道。”韩半青非常疲倦，抱着支付宝靠着沙发就半眯着眼。
　　“那你好好休息，奶奶给你煲汤去。”张艳芬见孙子这幅样子，心疼地去里屋给他抱了床被子。
　　凌晨韩半青起夜，到厕所放了尿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抱了校服就去冲澡，结果刚抹完沐浴露，千鹤一个电话就来了。韩半青急忙擦了擦手：“喂，阿鹤。”本来他在心里笃定要晾着千鹤两天的，结果人一个电话他马上就怂。
　　“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我们这要打烊了，可是他不肯走。。。。”
　　韩半青连泡沫都来不及冲干净，套上校服就走，期间支付宝还起来轻轻叫了几声，韩半青顺了顺它的毛就关了门。
　　虽隆冬未至，但仍处深秋，大晚上的也打不到车，韩半青只好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到了酒吧门口，他的周身在路灯的照耀下，已然蒙上一圈浅浅的寒气。在吧台处已经看见千鹤瘫倒在上面，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发烧

　　韩半青往手上呵了一口热气，才敢过去支起千鹤，千鹤似乎有些难受，长长的睫毛悉数颤抖，皱了皱眉头。
　　“先生，您这位朋友酒钱还没付呢。”
　　韩半青愣了一会儿，自己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身上一分钱没带，这他妈就很尴尬了，于是架着千鹤干巴巴地在那站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正在韩半青一筹莫展之际，那千鹤突然吭了声，抬手指了指还搁在椅子上的书包，敢情你还去哪都带着你的小书包，装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韩半青也想起那包里还有两万块钱，于是示意那小生过去拿过来，付了酒钱，那小生似乎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下班了；也帮着韩半青把千鹤送出去，然而想把他抱上小电驴是不可能了，韩半青只好抛下他的小电驴背着比自己要沉不少的千鹤回去。
　　也还好这酒吧离千鹤家不算远，韩半青一边抱怨着千鹤，一边喘着粗气。千鹤呼出的热气正对着韩半青的耳朵，带着浓浓的酒气，涮得吹红的他的耳朵。
　　“世新。。。。我喜欢你。”千鹤好听的声音在韩半青耳边呢喃。
　　他想假装听不到，但是那声音又那样分明，他说：“阿鹤喜欢的是韩半青。”
　　“喜欢黄世新。。。”
　　“错了，你喜欢的是韩半青！”
　　“世新，不要离开我。。。”
　　“可是你喜欢的应该是我才对阿。。。”韩半青小声的说着，到后来就带了几声抽泣，他没有哭出来，只是湿了眼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烧废着自己这一生最热烈的爱，他用了这三年来赌，已经输了吗？
　　“你千鹤到底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他这话是在问千鹤，却也是在问自己。
　　那人没有回应，始终闭着眼。
　　饶是夜间寒冷，韩半青也出了一身汗，在把千鹤放在他床上的时候，韩半青已经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倒在地上，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就起身给千鹤拢了拢被子，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脸部特别精致的曲线，还有嘴唇那淡淡的颜色。
　　韩半青突然有种想把他杀掉的冲动，死了就可以永远是自己的了吧，尸体才不会逃掉，不会喊着别人的名字，我要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看我一人。韩半青惨笑着站起来，疑心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幼稚荒唐的想法。
　　然后转身走了，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又回了家。他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感觉自己的眼皮火辣辣地烧着，头也沉的厉害，他没睡着，天也很快就亮了。
　　张艳芬起床想要到厨房煮饭，结果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驼着背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视黑黑的屏幕，实在有些渗人。
　　“半青，你这是一宿没睡吗？不舒服吗？。”张艳芬走过去，才看清了韩半青那张惨白的脸，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滚烫：“我的天，这么烫，快和奶奶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没事。”韩半青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也是，头上的伤还没好，昨晚又火急火燎地跑来跑去，不直接倒下都算好的了。
　　张艳芬已经紧张到要命：“哎呀，这还叫没事，听话，和奶奶去医院看看。”
　　“奶奶，我不想去。只是发个小烧而已，小时候我都是吃粒药就好了。”韩半青小时候体质也不算好，有个感冒发烧也是常有的事，伯母对他苛刻，偏不许张艳芬带他去医院，说去医院多贵，小病而已，他哪有那么娇贵，张艳芬也只能拿家里有的退烧药给他吃。
　　张艳芬听着心里抽痛了一下：“那奶奶给你去拿退烧药，要是一会还没好，就要跟奶奶去医院了。”
　　“我吃完就去上课，快要高考了，课程昨天已经落下一天了，今天不能再不去了。”其实韩半青不是喜欢上学，他只是害怕待在医院，一到那里就会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两人鼻子里流出了白白的东西，两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小小的韩半青恐慌无助，眼睁睁地望着死神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