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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四季凶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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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院闭了闭眼,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自己大概是不记得了,那天下午,我去社团了,你说你有了新发现要先去生物实验室,我让你不要去,你不听,我想要阻止你,偏偏走不开,等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你躺在实验台上,眼睛还睁着,内脏都不见了,血还在往下滴,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四十九院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即便是12年前的场景,每一次回忆都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
    「怎么会……」四十八愿喃喃道。
    「那场景,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四十九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片,「这个,是你当时握在手里的,我没有交给警察,就是想自己找到线索,替你报仇。可是这么一过就是12年,我却什么也没发现。」
    四十八愿接过泛黄的纸片,上面有一个图案——中间有四片长条状的叶子,还有许多像是花蕊般的须从中心向四周妖冶地蜿蜒散开。
    四十八愿觉得这个图案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而且他心里有更深的疑惑。
    「我想起来一点当时的事。」四十八愿说,「我记得我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胸口插着一把很大的剑。然后我摔到草地上,有一个人穿着长长的黑袍子在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比起之前,四十八愿回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但是他的记忆似乎和四十九院说的完全不一样。十二年前四十九院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死状,压根没有所谓的大剑,陈尸的地点也根本就不是草地上。
    如果两个人说的不一样,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撒谎。这是基本常识。
    可是四十九院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而且他在回忆过去的时候的表情也不是作假的,那么为什么两个人的所见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四十八愿疑惑了一会儿,四十九院说:「绫人,你还是先去弄饭吧,我们晚上再说。我觉得也许你的记忆会我比我看到的更可靠。因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你见过的,却是过程。」
    四十八愿抬头看了看四十九院,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直都在犯二的。
    点了点头,四十八愿回去接着做饭,四十九院却回到了房间。一关上门,就忍不住大叹一口气,像是要将心头的一片压抑全部都呼出去。
    这是他十二年来第一次亲口承认绫人已经死了。现在的绫人在慢慢的得知真相,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让两个人越来越不安。现在的绫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或者是恐慌的表情,但是内心一定在动摇。
    现在的绫人,是绫人也不是绫人。
    当年他找到绫人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副不完整的躯体和部份的记忆,于是他重塑了他的身体,造了一个新的灵魂,执着地与他重新相爱,强硬地侵入他的内心,几乎是半逼迫半威胁地他与自己在一起——如果没有自己供给他灵力他就会死。
    记得之前他问过绫人喜不喜欢他,当时绫人的回答是:「我不讨厌你,也不会讨厌你。我离不开你,也不会离开你。」
    四十九院心头一惊,也许绫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需要四十九院灵力才能维持生命的式神,是因为内脏都是重塑的所以几乎无法进食的怪物,是四十九院无法排遣思念而造出来的游魂,是待在四十九院身边好像自由、离了他却又没有归宿的,真正的四十八愿的替身。
    四十九院心如擂鼓,他害怕现在的绫人知道真相,可是一直以来,现在的绫人都从不曾回避自己的目光,总是直直地望着自己,那视线像是利剑,毫不犹豫地射进了自己的心底。
    四十九院本来觉得不公平,他以为现在的绫人明明把他都看透了,自己却好像隐藏了许多秘密,不把心里话和真正的想法都说出口,让人完全搞不懂。可是,如果他真的有伸手去拨开两个人中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隔阂,他才会发现,其实现在的绫人一直都在等待着自己好好看看他,一直都对自己呈现着毫无防备、任由索取的姿态。
    和他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原来,他从未以「现在的」绫人来看待、衡量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请盗文者手下留情,逗比作者收入还不够付电费呢_(:з」∠)_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3=

  ☆、第16祭长梦不醒三

在四十八愿忙完之前;四十九院想了很多,想得心烦意乱,想得从不抽烟喝酒的他头一次想要找根香烟狠狠吸一口,或者是来一瓶老酒让他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
    四十八愿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绫人,这回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多想了。」
    看到四十九院难得斩钉截铁的态度,四十八愿踌躇着道:「可是你之前也说也许我的回忆里有线索。」
    四十九院不容置喙地说:「不,不需要了。」
    四十八愿见四十九院如此强硬,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四十九院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于是低声解释:「最重要的人死在眼前一次已经足够了;我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四十八愿听到这话浑身一僵,然后低下头去。
    四十九院察觉四十八愿的僵硬,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些难接受——他不仅让他失去自由、无法离开身边,甚至连生死都不让他自己选择。但是就算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好什么都好,他不允许四十八愿再到危险的地方去,不允许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允许找到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之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发生过无数危险,四十八愿也救过他很多次,为此,四十八愿失去了右眼,还每次都被搞得伤痕累累,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危险,四十八愿还是义无反顾地会挡在自己面前。虽然四十九院对被四十八愿保护的事内心有些纠结,可是这些都是四十八愿对他的爱的表现,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很高兴自己被四十八愿护着的。
    可是这回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对四十九院来说,这个事件永远是他的梦魇。就算只是他的自我满足也罢,他要保护好现在的绫人。
    四十八愿对四十九院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但也不太反抗。只是有些事不太是他能控制的——比如说,做梦。
    四十九院在半夜时被四十八愿的呻_吟声惊醒,爬起来向四十八愿看去,只见四十八愿紧皱着眉头,满头大汗还面色苍白,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嘴里无意识地吐出压抑的痛呼,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绫人,快醒醒!绫人!」
    在四十九院的猛烈摇晃中,四十八愿睁开迷蒙的眼睛:「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四十九院将四十八愿扶起来。
    四十八愿也感觉到自己身上都是汗水,而且身体十分疲惫,四肢也异常酸痛。
    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梦,四十八愿的脸色比起刚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红润,用舌头润了一下稍显干燥的嘴唇说:「我的梦挺正常的,就是……就是……」
    四十八愿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悻悻说:「我给忘了。」
    四十九院为四十八愿递来一杯水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即便是如此劝慰四十八愿,四十九院却留了个心眼,四十八愿明明在睡梦中如此痛苦,可是他醒过来却回忆觉得并不是个噩梦,这样的梦一定是有问题。
    也许正是印证了四十九院的猜测,之后的每个晚上,四十八愿都在梦中痛苦不堪,同时口中呢喃着什么。
    四十九院尝试着忍住不去叫醒四十八愿,试图听清他在睡梦中因疼痛而断断续续的呓语,但最终还是因为不忍心而放弃。
    每次把四十八愿叫醒以后,四十八愿都不觉得自己做了噩梦,虽然对自己浑身盗汗,而且肌肉酸痛的情况感到奇怪,但是他真的不觉得那些回忆不起内容的梦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生物实验室中学生死亡的事件毫无进展,而四十八愿却因每晚的噩梦精神迅速变差了下去,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四十九院都开始做起噩梦来,但做来做去都是当年看到被开膛破肚的四十八愿躺在实验桌上,睁着眼睛望着他的样子,像是在说他死不瞑目。
    四十九院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翻弄12年前绫人手里的纸片,他很犹豫,也许他该把这张纸交给警方,即便警方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但毕竟他们比他更多消息的来源,说不定他们能给他一点提示。
    「哎……」四十九院叹一口气,把头埋进手臂里。
    现在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原本和他一个办公室的佐藤老师之前去世了,现在还没有新的老师进来接替他的位置。所以就算四十九院再怎么烦恼,也再没有人会在他叹气的时候用既关心又嘲笑的语气问他:「你怎么了?便秘了吗?」
    四十九院觉得很寂寞也很悲伤。曾经太天真地以为,大家都会好好的。可是事实是,以为能够保护的人、以为一直平安的人,一个个离开了这个人世。
    他知道不应该再为逝者过多悲伤的道理,但是心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东西。他希望自己可以把握住现在拥有的,勇敢地面对当下,放眼未来。可是如果感情可以轻易转移的话,那么之前付出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呢?
    四十九院想起了过去的绫人。与过去的绫人从5岁相识,到17岁,整整12年。与现在的绫人也相识了12年。
    12年与12年,占领了他人生太大半的光阴。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12年比较重要。前一个12年,绫人陪伴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成长到学会如何爱人的少年;后一个12年,他又成长为一个懂得守护重要东西的男人。无论少了哪一部份,他都不再是他,所以他根本无法将两段时间摆在天平上,进行哪一个才比较重要的对比。
    理不清自己思绪的四十九院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却看到四十八愿在等着自己。
    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四十八愿却说:「二货,把上次的那个纸片再给我看看。」
    四十九院从口袋里拿出有些褶皱又有些泛黄的纸,递给四十八愿:「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四十八愿摇摇头,「我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了。」
    四十九院一惊,抬头看向四十八愿。
    「我和你描述过我死掉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吧?」四十八愿问。
    四十九院点头:「嗯,你说你被一把大剑刺穿,然后躺在草地上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俯视着你。」
    「对。」四十八愿捏着纸片,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我想起来,我躺在地上,旁边就是黑袍男人的脚,抬头就能看到他背光的脸,而那黑袍男人的衣服上……就是黑色长袍的下摆有一排红色的花纹,正是这个图案。」
    *
    之后,四十八愿的噩梦仍然在持续,对事件的疑惑也越来越多。四十九院看着日渐消瘦的四十八愿,几乎要生出与其继续和指标背后那个「写剧本的人」斗争下去,还不如就这样等死,平静地过完最后的时间的念头。
    四十八愿太了解四十九院,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唯独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的权力。
    任何别的事,四十八愿都像是四十九院的国王,无论他说什么四十九院都会听,无论他做什么四十九院都觉得他是对的。因为他是四十八愿。
    可是就这件事上,他却只是一个可悲的傀儡。四十九院并不是掌控他的人,因为牵着他身上缠绕着的看不见的丝线的另一头的人,是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
    四十八愿从四十九院的心里看到了自己每晚做噩梦的情景。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噩梦,但是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灵力。而且,他觉得自己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晚上很早就困了,早上却怎么也起不来。
    四十九院的焦急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晒着太阳,四十八愿像往常一样坐在杜若馆门口的长椅上捧着书杀时间。初秋的太阳不会很晒,而且有时会有凉风吹来,实在是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看书看久了,眼睛变得有些疲惫,四十八愿眯了眯眼,看向不远处的树林。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来不及准备好面对,可是现实却已经向他步步紧逼。他不愿意去思考,不愿意去选择,他宁可沉浸在美好而悠闲的日常生活中,沉浸在被爱的幸福假象里。
    像是要把郁结在胸口的浊气吐出般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四十八愿收回了远眺的视线。抬起好像越来越重的右手,四十八愿慢慢地翻过了一页手里的书,然后感觉自己右手便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的手臂一样,重重地垂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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