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羊皮的登徒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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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很想知道许杨的近况，把叶子涂满之后，他决定给许杨打个电话，什么也不说，只是听听他的声音，都好。
　　播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对方刚接，黄小山就叫了一声：“许杨！”
　　“黄小山？”许杨接了，听了一会，见对方不出声，就问：“有事吗？”
　　黄小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特别好听，有些紧张地回：“哦……也没事。就是，就是……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哈哈，我回去的票都买了，15日的票。”许杨见有人挂念自己，开心地笑了出来。
　　“哦，16日中午应该就到了啊！”黄小山拐着嘴笑，又鼓起勇气说：“到了我去接你啊！”
　　许杨随口答道：“行啊！”
　　晚上吃饭时，黄小山味口很好，不像平时那么沉闷。
　　“妈，我明天，想去买衣服。”
　　“可以啊！”黄妈欣慰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黄小山对她笑笑，开心地收拾碗筷，去洗了。
　　16日，黄小山醒得很早。一些鸟儿在他窗前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他先是送妈妈去上班，然后把电瓶车骑回家，也是为了方便接许杨。回家途中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从早上7点开始做菜，到11点多钟才做完。
　　他看着桌上的，香菇炖鸡、红烧排骨、清炒藕片、红烧土豆，十分满意。匆匆上楼洗了个脸，换上了新买的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给许杨打电话。
　　对方刚一接通，黄小山就急切地问：“许杨，你还要多久到？”
　　“哦…一个小时左右啊…”对方信号不是特别好，好一会才听到一句：“……太热了，你别来啦！”
　　黄小山放大声音回道：“没事，那我马上就去车站接你啊！”
　　“真的不用麻烦啦！要过隧道了，没信号，我先挂了。”许杨说完，就挂断了。
　　黄小山以为他是在客套，所以根本没放心上。推出电瓶车，就去车站了。
　　骄阳似火，一路上，连个树荫都没有。
　　黄小山骑车时，还有点流动的风；一进车站。就像进了火炉，车多，人也多。幸好车站角落里，有一棵老樟树，他躲在树荫下，坐在车上耐心等。自己的好心情，完全没被这大热天影响。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见一辆卧铺的长途客车开了进来。黄小山一看是江苏来的，心想定是错不了。又走近了些。
　　车门开了，人陆陆续续地下来。
　　许杨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耀眼。他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身穿清新绿T恤、深蓝色休闲短裤，配上白色运动鞋，阳光帅气。
　　“许杨！”黄小山冲他挥手，却因为人太多太吵，他根本就没听见。
　　“许杨，许杨！我在这！”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边跑边叫。
　　许杨看见了吕可儿，笑着冲她挥挥手，向她走过去。
　　黄小山从见到吕可儿起，就停住了脚步，脸像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看见他俩有说有笑地出站口，在这炎炎夏日，却像在严冬一样寒冷。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新衣，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滑稽。说什么天气热，不过都是借口，只是想同吕可儿过二人世界吧！
　　他板着脸，骑上车，快速地冲了出去。他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吕可儿撑着一把漂亮的小花伞，笑着抬头问许杨：“肚子饿了吗？”
　　许杨一路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刚下车，确实饿了，就对她点点头。看到车站门口卖的玉米棒又大又香，就对她说：“我去买根玉米棒。”
　　吕可儿紧跟在他后面。
　　许杨走过去时，看见黄小山骑着电瓶车从车站里冲了出来，两边的人群，骂声一片。自己正要和他打招呼，没想到他又加了速，一呼而过。
　　可是在车站门口有一位蹒跚老人，黄小山为了躲避老人，车龙头猛地一转，就撞上了旁边的一棵梧桐。
　　“呯”地一声，连人带车倒在了水泥路面上，滑出去几米。
　　“黄小山！”许杨大呼一声，急速跑了过去。吕可儿也跟了过去。
　　黄小山挣扎着坐了起来，新买的衣服裤子都摔破了洞，手掌和膝盖擦破了皮，正在流血；车上的塑料盖子都摔破了，之前在车站里骂骂咧咧的那些人，一出来，见到他摔在地上，便对他指指点点。
　　黄小山最喜欢当透明人，可现在在众目睽睽这下，被指指点点，实在难受，比身上的疼痛难受多了。见到许杨和吕可儿跑了过来，黄小山更加羞耻。他勉强自己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去扶车。
　　“黄小山，你别乱动！”许杨喝了一声，帮他把车扶起来，担心地质问：“我不是叫你不来吗？这大热天的，摔成这样，疼不疼？也不知道慢点！”
　　他之前只是随口一答，根本没想过，这么热的天，他真会傻傻地来接。而且，今天打电话时，也跟他说明白了，叫他不要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黄小山瞥了一眼，他旁边小鸟依人的吕可儿，更加难受，所有的委屈都在心头乱撞，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眼泪一时没忍住，就流了出来。他背过身去，慌忙地用手背擦了一把，小声回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许杨见他那个样子，也没什么心情去玩了，便对旁边的吕可儿说：“不好意思，今天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向他们解释一下，过几天，我再请你们。”
　　“哦。”吕可儿一脸地不情愿，但也不好勉强，想了想又说：“我也不想去了，我陪你们去医院吧！”
　　黄小山转过身，瞪了一眼，握着车龙头的许杨说：“你松开，我要回家！”
　　“你犟个什么劲儿啊！”许杨把旅行包放在电瓶车的踏板上，自己坐上去，扭了钥匙，转头对黄小山道：“上来啊！”
　　黄小山面无表情地坐上去，许杨骑着车慢慢地往前开去。
　　“许杨！”吕可儿在后面喊了一声。
　　许杨扭过头回她一句：“你去吧！过两天我给你电话。”
　　黄小山平日生个小病、磕磕碰碰的，从不看医生。今天也不例外，他只想回家，用盐水冲洗一下伤口，等伤口自然愈合。所以当许杨往诊所方向去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
　　“我不去诊所，送我回去。”黄小山把手放在许杨的背上，拍了拍。
　　许杨懒得理他，在诊所门口停了车，叫他下车。
　　黄小山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刚才是曲着腿，现在一伸直，疼得嗞牙裂嘴。许杨一手提包一手扶着他，走了进去。
　　许杨让他慢慢地坐在长椅上，自己去叫医生来帮他处理伤口。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做事挺仔细，用棉签为他冲洗伤口，还不住地告诫他：“夏天，一定要注意，不让伤口感染了！要按时擦药、不要沾生水……”
　　“秦医生，我的水吊完了！帮我换一下！”一个尖利的女声，从里面的隔间传出来。
　　秦医生正在给黄小山上药，听了她的叫声回道：“好的，我马上来！”
　　许杨顺势接过他手上的药和棉签，蹲下身，仔细地给黄小山的膝盖擦药。
　　黄小山低头见他，185CM的大个，蹲在自己面前，心底升起一股幸福的滋味。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摔，真值！
　　“以后骑车慢一点！还好只是电瓶车，那要是卡车之类的，怕是整个车站都要被你碾了。”
　　“嗯。”黄小山乖乖地点点头。
　　秦医生回来后，又给黄小山开了一盒消炎药，嘱咐了几句，两人就回去了。
　　黄小山看许杨把摔坏的电瓶车推进屋，心想：坏了！这是妈妈新买的电瓶车，这要怎么向她交待呀！
　　许杨看出了他的顾虑，教训道：“看你以后还飙车吗？当你自己是赶死队啊！”
　　见他不说话，许杨心软了，又安慰他说：“我等会儿，去帮你修啊！”
　　黄小山闷不作声，径直去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最怕把自己感动了，旁人却满不在乎。


第14章　Kap14
　　许杨进厨房时，黄小山正在盛饭。他看见桌上丰盛的菜，吞了一口口水，才想起自己已经饿了大半天了。
　　他夹了一块排骨，有滋有味地嚼着，走到黄小山身后，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手艺不错啊！真难得。”
　　黄小山对他笑笑，把手中的米饭递给他。
　　许杨也不客气，接过他手里的饭碗，一阵狼吞虎咽。这些天，在江苏都没怎么吃好，他还是习惯吃湖南的菜。
　　黄小山看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相当满足，默默注视着他，完全离不开眼。
　　许杨一碗饭吃完，才注意到，黄小山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解地问他：“你盯着我看什么？你自己吃啊！”
　　黄小山这才低下头，见自己碗中的那块金黄的土豆，都被戳成土豆泥了。自己喜欢他才看他，而他根本就不懂！他是喜欢吕可儿吗？
　　这样想着，黄小山心情又沉重起来了，根本无心吃饭。
　　许杨吃饱后，才发现黄小山闷闷不乐的，见气氛太沉重，就开口：“你这些天，在家干嘛呢？”
　　黄小山想了想说：“看书睡觉，你呢？在江苏好玩吗？”
　　许杨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妈结婚了！我在她那只住了两天。”
　　黄小山听了一惊，抬头观察他的反应。
　　许杨放下手里的筷子，自嘲地一笑道：“其实也是喜事！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
　　黄小山在脑中搜刮着各种安慰的话语。但还一句都没说出口，许杨就想开了，他话锋一转说：“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菜，还去车站接我。”
　　许杨人缘好，同学朋友一堆，对他好的人不少，但像黄小山这样真心、实在的朋友也不多。
　　黄小山一直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对他好，只是挺在意吕可儿。他犹豫了一会，才小声问：“吕可儿，是你女朋友吗？”
　　许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解释道：“真不是！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你为什么要她接，而不要我接呢？”黄小山一时口快，把耿耿于怀的事说了出来。
　　许杨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盯着黄小山微红的脸，琢磨他的话。
　　越琢磨越觉得怪异！怎么像吃醋一样？依黄小山这种，又软又闷的性格，也不像个会飙车的人，还有之前的各种别扭……难道他喜欢自己？
　　黄小山见他盯着自己半天不回答，十分后悔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忙改口说：“你当我没问吧！”
　　许杨还是打消了各种奇怪的念头，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于是解释道：“其实，吕可儿是喜欢我。那个流言，说我让别人怀孕的事，就是说的吕可儿。”
　　“啊！那你……那她……”黄小山听到这个消息，慌了神，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许杨等他平静下来后，继续说：“可是那缺德事，真不是我干的！她那天晚上约我出去，我没去。那天有人跟踪她，她最后就被……她知道是谁，但她不愿意说；反正我也想离开那里，就承认了！再说，我那天要是出去了，她也不会遇到坏人，我也有责任。”
　　“可是……”黄小山想说，她也太不地道了，为什么要陷害你？
　　却被许杨打断了：“打住！我不想提这件事了，我是把你当好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的。以后，不要再怀疑我跟她的关系了！她今天来接我，是因为有一中的同学聚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黄小山点点头，心情舒畅多了。
　　两人又坐着聊了一会。许杨就去给黄小山修车，因为天气太热，怕他伤口感染，坚决没让他跟去。
　　黄小山送他出门后，把他的旅行包提进自己的房间。一想到，今晚可以和他一起睡，心里乐开了花。又去洗了个澡，把摔破的衣裤掉。
　　许杨接近晚饭时才回来，热得满头大汗。黄小山给他倒了一杯，解凉的鱼腥草茶；又带他去洗了个冷水脸。
　　“我包呢？手机没电了，我要充一下。”许杨四处寻找，先前放凉椅上的包，不见了。
　　“我拿房间去了。”黄小山见他手中拿着，一部崭新的黑壳大屏手机，很气派！大概是，这次去江苏换了新的。
　　许杨“哦”了一声，就往楼上去了。
　　黄小山从厨房探出头对着楼梯口喊：“我把中午的菜热一下，等我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哈！”
　　许杨刚走到房门口，就迎面吹来一股凉风，又听到黄小山在下面安顿他的晚饭，觉得很有家的感觉，心情十分愉悦，大声地回了一句：“好的！”
　　这房子坐北朝南，又位于郊区，所以只要把门窗都打开，夏天还是很凉爽。黄小山的房间依然干净整洁，米白色的地板被手绢擦得一尘不染，桌子上没一件多余的东西，还是那两本书和一盏台灯。
　　许杨脱了鞋子，赤着脚走进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