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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缉凶西北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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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旭父亲的离世,卢天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养不教父之过,从情感上讲,梁旭有充分的犯案动机,如果他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他一定会先杀死卢天骄,然后再迁怒于卢天骄的父母。
  法医的初步推论也完全符合,第一个死亡的是卢天骄,然后是他的母亲张秋玉,最后才是卢世刚。
  这不同于连环案,这有明显的激情杀人的倾向,所以卢世刚身上才会出现殴打的痕迹。
  至于他为什么要模仿金川案的犯案手法,房灵枢还没有想清楚,也许梁旭是想要模糊大家的视线,嫁祸于还未归案的连环案凶手。
  他应该首当其冲列入调查目标,他的平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可是很微妙地,房正军在回避,陈国华也在帮着回避。
  房灵枢今天说了一圈,说到底是要逼出这个民事案,在房灵枢眼中,它和曲江案分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查案应当先从近的地方查起。而他的父亲和领导在刻意地掩饰这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他们有很浓重的包庇的嫌疑。
  他们在包庇梁旭。
  房灵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他想问。
  “你帮我买瓶水来。”房正军说。
  房灵枢没有二话,去便利店买了两瓶农夫山泉。
  房正军拧开瓶盖,也没有喝,只是捏着塑料瓶子,水从瓶口溢出来。
  他手上用力,一股清泉从瓶口直射出去。
  “覆水难收,你看到没有。”房正军说:“有些话说出口了,你想把它收回来,就迟了。”
  “水是干净的。”房灵枢说:“但我觉得事实一旦被隐匿,就显得脏了。”
  “灵枢,你还年轻,总觉得什么事都要大家明白才能找到答案。”虽然路人稀少,房正军也还是尽量放低声音:“舆论是把双刃剑,我们要保护群众的安全,也要维护民心的稳定。不能跟美国学,什么事往外一倒,烂摊子谁收拾?”
  “我没说要找记者。”房灵枢无辜。
  “对,别说是记者,就是在局里,没有证据之前,你也不能随便怀疑。做什么事,要走程序。”
  房灵枢安静地看着他:“爸爸,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房正军的嘴唇翕动了片刻,最终只是伸手,揉了揉他儿子的帽子。
  “有些事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房灵枢说:“很快就会有答案。”


第4章 梁旭
  隔天下午,梁旭来了市局。
  很不幸地,房灵枢不被允许参加讯问——头天夜里三点,省厅下达指示,二级警司以上人员参加办案,所有办案人员,必须是党员,必须有丰富的办案经验。
  曲江案正式立案调查,省委书记亲自批示,省厅直接牵头查办。所有调查经过,两小时一次上报省委和省政府。
  书记的批示,不知是不是特意换了红笔,一笔一划写着“办案以慎,查案以严,各单位部门全力配合,一定要打击犯罪分子嚣张气焰。”
  后面稍小的字,详细批示了宣传部和各新闻单位,要“杜绝谣言,净化舆论,坚决保障长安省旅游文化年的有序稳定。”
  这个重视程度,让大家都觉得鼓舞,同时也很紧张。
  虽然此案还没有任何定论,但领导们显然已经将它和金川案联想在一起。
  不能再出事了。
  房灵枢现在恨自己没入党了,也知道后悔自己不思进取了,回国两年,既不是党员,也没混上二级警司。
  后悔也晚了。
  房正军只说:“我早就叫你写入党申请书,你拖拖拉拉,就知道玩。”
  房灵枢犹不甘心:“我就不信了,难不成做笔录的也得上二级警司?让我做笔录好不好啊?”
  房正军捶他脑门:“公安局是你家?你还挑三拣四?公事公办,你干活儿去!”
  “我干嘛去啊?”
  “跟着中心的人去翠微小区,排查!安排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出个国你以为你是个人物了?!”
  房灵枢委屈巴巴地跟着调查小组出勤了。
  梁旭是下午一点才跟随警方前来,不可避免地,他有些紧张,一直低着头。进了问询室,负责问讯的警官就安排他坐下,这时他才终于把头抬起来。
  头抬起来,房间里其他几个人都吃一惊。
  ——在犯罪行为和动机理论的学说当中,有一种相当跳跃的学说,简称为“犯罪相貌”,它认为暴力犯罪者往往具备一种面貌上的共性,比如较窄的前额,较高的颧骨,粗短的下颌和小间距的眼距——虽说如此,一个罪犯究竟应该长什么样,凭此学说也实在难以定论。
  以貌取人毕竟是不对的。
  但是,当问询室的所有人看到梁旭的时候,大家都不自觉地有一瞬间的以貌取人,他举目向四围一望,众人心中便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种想法:犯罪相貌有没有不知道,但世间恐怕真的有决不犯罪的脸。
  梁旭实在不像是个凶手。
  这孩子长得太好了。
  他看上去十分英俊,并且是一种端正的、良善的、令人心生好感的面貌。起初他一直低着头,刘海的阴影遮住了额头,那气质总显得有些阴郁,可他抬起头来,就露出一张年轻又英气的脸孔。
  人如其名,他真像初升的朝日一样光彩夺目,那是一种男子刚步入成年的英姿勃发。
  他的眼睛十分明丽,生着秦人特有的单眼皮,并且是干净爽快的丹凤眼,眉毛亦是挺拔英武的两道剑眉——这种眉眼适合于顾盼神飞的骄傲姿态,而他的眼神有些过于忧郁,微微含着一点严肃的神态,因为拘谨而略带腼腆,这就更让人觉得他朴实又自然。
  他浓厚的黑发以最规谨的方式剪短又梳齐,没有染,看上去有些天然的鬈曲,在耳畔划出一条整齐的线,正是古人称赞的有如刀裁的鬓角。
  宛如电影里最经典的正面人物,他的一切神情姿态,都带有一种天然的正直和纯洁。
  衣饰上也是一样的整洁端正,一件藏青色的Polo衫,大学生常穿的那种磨白的牛仔裤,鞋子也很干净,大约是刚刚刷洗过。
  因着父亲热孝,他臂上还别着黑纱。
  梁峰可惜了,有个这样的好儿子,偏偏天不假年。
  大家一瞬间又不由自主地去瞟房正军,心想这不该让小房去出外勤,该把他跟这个小梁放在一起,那才真是花蝴蝶和清水芙蓉,好对比。
  想想更觉得好笑。
  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遐想只是一瞬间。无论梁旭长得是有多俊俏,都不能凭面貌洗脱嫌疑。大家见他坐下,就收拢心神,严肃地开始询问。
  在场的数人,只有房正军一人参办了前段时间的民事纠纷,他看着梁旭,梁旭也毫不回避地看着他。
  房正军问他:“你父亲的后事办妥了吧。”
  梁旭抿了抿嘴唇,他乌黑的眼睛向房正军望着,片刻,他“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书记员照样作下笔录。监控也在拍着。
  梁峰鳏夫一人,家中似乎也没有亲眷,可以想见,火化葬仪,全由他儿子一人主持操办。
  房正军向他微微颔首:“孩子,难为你了。今天是有些别的事情要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梁旭亦点点头。
  于是经过一段例行公事的事前告知,又是一段关于姓名年龄的问答,之后,他们进入正题。
  “卢世刚,你认识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他儿子杀了我爸爸。”
  “……”
  大家都警觉了起来,这个回答里包含了很明显的偏执情绪。
  “卢天骄是误伤。”房正军说。
  “哦,误伤。”梁旭没有反驳,他不等提问,继续说下去:“他说要赔钱,就这样。我爸已经不在了。法院还没判下来。”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
  作为嫌犯,这个回答显然太不理智,也太缺乏掩饰了,但作为当事人家属,这个态度倒是可以理解。
  房正军于是又问:“你之前和卢世刚有过接触吗?”
  梁旭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认识。”
  “之后呢?”
  “没有。”
  “你确定?”
  梁旭抬起眼睛,他的瞳仁深邃且大,因此直视旁人的时候就有一种迫人的意味:“房警官,我是来找过你,问过卢世刚的事,那又怎么样?”
  旁边坐着的人便咳嗽一声:“态度放端正,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是你的义务,也是洗脱你嫌疑的必要过程。”
  梁旭显然对“洗脱嫌疑”这四个字有些敏感,他转头去看说话的常警官,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房正军揉了揉鼻尖:“卢世刚是金川案的始案嫌疑人,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梁旭迟疑了一会儿,回答:“不知道。”
  房正军盯着他,加重了语气:“我问你,卢世刚是金川连环杀人案的始案嫌疑人,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梁旭显然不善于说谎,他避开房正军的目光,又是片刻迟疑,他说:“我不懂什么叫,始案嫌疑人。”
  “所以这个情况,你是知道的。”
  这次梁旭转回了视线:“是的,我也问过你。”
  “为什么要查他的身份?”
  “他儿子害死我爸爸。”
  “……卢天骄是误伤。”
  “哦。”
  ——谈话进入了死循环,加之问询室灯光强烈,大家都有点额头冒汗。
  “你对金川案了解多少?”
  “没有多少。”梁旭说:“就网上查的,反正我知道他有案底。”
  房正军盯着他:“梁旭,金川案的卷宗一直作为机密被封锁,你能从网上看到?”
  “百度一下都有,你们自己可以百度。”
  “我们问你当然是调查过,你不要含糊其辞!”房正军一拍桌子:“百度!哪里有说过!卢世刚是金川始案嫌疑人!你查给我看!就现在查!”
  莫名地,大家都觉得他这腔调活像是在怼儿子。
  要是换做其他嫌疑人,可能还没有这个喜剧效果,梁旭看上去太纯善了,显得试图威慑对方的房正军有点逗。
  梁旭倒是没有怕:“网上能查到是卢某,我也问过你的是不是,然后你说这不相干。”
  这还扯到房正军身上了,房正军真火了:“所以呢?”
  “所以我猜是的。”梁旭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你对得很。
  房正军无话可说,亦问无可问,没有证据之前,这段提问又被绕死了。
  但可以确定,梁旭知晓卢世刚的隐秘身份。他是否还通过其他途经了解过金川案的详细过程?又会否以金川案的手法来进行无谓的复仇?
  这些问题,房正军先咽下了,此时不应打草惊蛇。
  短暂的笔录确认之后,房正军换了个方向:“那你之前来问我卢世刚是谁,你之后没有去找他吗?”
  梁旭毫不迟疑:“没有。”
  房正军敲了敲桌子:“梁旭,我再说一遍,这里是公安局,你如果在这里说谎,要负法律责任。”
  梁旭垂下眼睛,重复了一遍:“没有。”
  “八月二十七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梁旭思索了一会儿:“就在外面。”
  “说清楚,什么地方。”
  “就一直在外面。”
  “我让你说清楚,在哪里,干什么。”房正军说:“二十七号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这次梁旭思考了很久。
  “几点?”他问。
  “十一点。”
  “记不清了。”梁旭说:“可能去上网了。”
  “去上网?”
  “去网吧,打游戏。”
  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父亲刚刚过世。”房正军走到他面前,捏起他臂上的孝纱:“热孝在身,你跑去上网打游戏?!”
  梁旭大约也觉到他的怒气,他偏转了视线:“我爸爸,不喜欢我在家打游戏。”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
  “我以后都不会在家打游戏。”梁旭说。
  大家似乎又有点解过他的意思来了,是为了纪念他父亲,所以不在家玩游戏?然后跑到网吧玩游戏?
  这真是……你爸主要是反对游戏,不是反对你在家啊!你这是想把你爸从高桥公墓气蹦出来啊?
  然而下一秒,他们又不做声了。因为梁旭低下头去:“叔叔,我也要活下去的……我很累。”
  这一声“叔叔”叫得人难过。
  他的表情并不十分哀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无奈。
  这样大家就懂了。
  年轻人,遭逢亲丧,精神紧绷到极限,想要放松一下,似乎也说得通。
  房正军没再说话,他踱了几圈,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是哪个网吧?”
  “……战略高手,就我家旁边。”
  “有其他人能为你作证吗?”
  “不知道。”梁旭说:“我一直在网吧,通宵。”
  如果梁旭所说是真,那么他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卢世刚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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