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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奉天往事-第74章

小说: 奉天往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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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说,“你睡你的,我坐着就行。”
  “我能让病号坐着?咱俩掉个儿睡,抵足而眠,你放心,我脚没味儿。”
  我一挑眉毛,乐了:“我脚有味儿,怕熏着你。”
  “那我就不睡了,”他笑眯眯道,“我看着你睡。”
  心脏啪地停跳了一秒,不只是他天性如此,还是有意为之,时不时就来点暧昧,一个小崽子装什么情圣?
  遂转了话题道:“要说我一直没问,不是让你先回奉天,你咋还来上海?”
  “还不是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出你那日黑云罩顶,有水淹之灾……”
  老子也没客气,照他脑袋糊了一巴掌:“满嘴跑火车!”
  他嘻嘻一笑,掏出个梨来:“洗干净了,给你吃。”
  我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没再接着问下去。
  说不说在他,不过是路上偶遇,结伴同行,是我自以为是了。
  窗外景色倏忽而过,渐变成了秋的景象。火车一路北上,挑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抵达了奉天。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半,电脑忽然自动关机,重启后,半章全打了水漂,只好重新补,心塞塞。
留言哦留言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冬天黑得早,出了火车站,除了满街霓虹,就是一团团上升的白色雾气,肺好像真的没大好,才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胸腔里面翻江倒海火烧火燎,重重咳嗽起来。
  照旧是曹维提着箱子,他要回复县一趟,不过天色已晚,转乘的长途车辆在冬夜里行驶很是不安全,加之回来得匆忙,我并没有通知家人来接,便想着带他去小河沿的房子凑合一宿,柳叔早配好了下人,回去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曹维脑瓜顶子上积满了雪,跟扣了一层瓜皮帽似的,甚是滑稽,一开口全是哈气,听声不见脸:“小河沿太远了,我先把东西给你提溜回家,然后再回宿舍就行。”
  “又不用你走过去,累个啥?你回宿舍连个热水都没有,明天还要赶早,走吧走吧。”
  言罢,不用分说招了辆黄包马车,行李堆在一侧,我和曹维一同坐在另一侧,晃晃荡荡往东边走。
  马车时不时打滑,这匹瘦马似乎没有吃东西,走得东摇西晃,并不稳当,主人也不体贴,不用分说,下了狠手,凌空甩下鞭子,落到马后丘上,啪啪作响,像过年时点的炮仗。
  我们运气不好,拦到的马车破衣烂衫,窗户关不严实,直往里灌风,可见虽有着高端的外表,但生活仍是拮据。我是真受不得冻了,喝上一口冷风就咳嗽半个钟头,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曹维又是拍背又是顺气,见没有用,便侧过身去,用后背挡风。
  他这个小崽子呀,很懂得尊老爱幼,在火车上他挡过阳光,在马车上又挡上风了。
  挨挨蹭蹭到了小河沿,这的房子十几年没来过了,眼下住进了下人,亮着灯,门口小屋里有个打更的老头守着,窝在长棉袄里头,缩手缩脚,眼皮打着架。我上前敲敲窗户,他没醒,又拍拍窗户,他这才醒了。
  我许多年没来过,他又是新招进来的,自然不认识我。我报上了姓名,他依旧不信,尽职尽责地窝着,除了说话和擤鼻涕,一动不动。
  老子只好说道:“马姨在不在,她是个老资格,以前伺候过爷,你叫她出来认一认,不就结了?”
  老头磨磨蹭蹭不爱动,大冷天的,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他可不就不爱动吗!
  我动了怒,抬脚便踹:“瞎了你的狗眼,老子跟你好说好商量,你个王八犊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怎么着,还得老子给你塞点钱请你去不成?”
  曹维微一皱眉,拉住我,对那老头斥道:“还不快去?自个儿主子都分不清,回头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老头吃软怕硬,踹那一脚起了效用,吓得屁滚尿流跑进去报信儿。等他进了门,曹维转脸跟我道:“大冬天的,火气还这么旺。”
  我勉强笑一声:“这帮奴才没怎么受过管教,倒叫你见笑了。”
  他笑道:“你刚才还挺神气的。”
  我一怔,感到意外。这要是刘国卿,准又数落我不尊重人了。
  他忽然凑过脸来,摩挲了下我的下巴,手指头就那么一个过场,却撩拨得老子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啧啧称奇:“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下巴,也没见你刮过,它咋就不长胡子呢?你其它地方可是长毛的啊。”
  我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些,并不想和这个毛刚长齐的小崽子讨论“毛”的问题。
  老子一大老爷们儿,当然长胡子,长得还快呢,得一天一刮!直到……肚子里面有了小崽子之后,就长得慢了,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刮一回。
  但这种私密的事情,没有和他交流的立场。
  正斟酌着词句,终于有人出来了,打更老头提着风雨灯,亮得扎眼,后面跟着个小老太太,腿倒腾得挺快,不一会儿来到我们面前。
  小老太太借着光先看了看曹维,然后看了看我,惊喜道:“大少爷!”
  我笑眯眯叫道:“马姨。”
  “外面冷,赶紧进来,赶紧进来!”又对曹维道,“这位是我家大少爷的朋友吧,天晚了,可得在这儿住,我叫人把客房打扫出来。”
  “还这么麻烦您,真不好意思,”曹维道,“我和依大哥住一屋就行了,明早我就走,别费劲收拾了。”
  我俩在火车上挤一个铺位,彼此都习惯了。马姨犹豫地望向我,我一拍脑袋,说道:“甭拿他当且儿,让他跟我睡,还能聊会儿天。你叫人做点热乎的——咳咳!”
  进屋刚关门,带进来一股寒风,猝不及防之下,又是连连咳嗽,有之前的咳嗽做底儿,此番更上了一层楼,咳得发出空响,好似掏空了内脏,舌头一甜,嘴里一湿,又是一口血。
  马姨见着血,连蹦带跳:“大少爷,您这是……您这是……”
  接过毛巾擦了擦嘴和手,哑声道:“没事儿,一会儿往我屋里多放几个炉子,别声张。”
  “炉子放多了喘不上气儿,您先烫烫脚,等屋子熏热乎了,叫人把炉子撤下来几盆,您再上去。”
  “你看着办吧。”我挥挥手,不愿多说。
  马姨又道:“大少爷,知会柳管家一声吗?”
  我倏然回头,厉声道:“不许告诉他!”见客厅里面摆满了下人,熟的生的,都忙着手里的活计,不由扬声道,“你们都给爷听清楚了,爷今儿晚上来这的事儿,谁嘴上没把门的,走漏了风声,爷挨个儿给你们的嘴缝上!”
  我没通知柳叔来接,也没回家,一方面不好让曹维一个人去住宿舍,尤其他明儿还赶早去复县,我这当大哥的在火车上没少折腾他,回到奉天这块地头儿,不得照应着点?
  再一方面,我落了一身的病,需要一个晚上的休整,做好思想准备,拼上最完美的精神头,来面对奉天的人和事。
  吃了粥,烫了脚,屋子也暖和了,方觉身上舒坦了些。和曹维双双躺在床上,他睡意全无,和我天南海北的聊。我累得够呛,回答也敷衍,忽然听他问了句:“依大哥,你把我当朋友吗?”
  我眼睛都没睁,只觉得好笑:“你说呢?”
  他罕见地沉默下去,我有些怪异,便扒开眼皮看过去。
  他突然伸手盖住我的眼睛,说道:“依大哥,你喜欢男人吧?”
  老子一巴掌拍下他的手:“瞎说个什么玩意儿,我可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过两年都能尽享天伦了!”
  他凑过来,没等我做出反应,已经扒拉开我的衣领,勾出那枚戒指,说道:“那这个怎么解释?”
  老子烦了,又不好发火,只在被窝里透踹他一脚:“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睡觉!”
  “我睡不着,”他恢复仰躺,双手交叉垫在脑袋底下,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屋子里依旧一清二楚,“依大哥,你说这打仗,啥时候才是个头儿?”
  “这事儿你得问神仙,问我没用。”
  “那你说,几十年、几百年之后,满洲国会是个什么样儿?”
  “……”
  他低声叹了口气:“算了,你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且儿:客人
哦,忘了说了,1940。10。17 杨爸爸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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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回到奉天的曹维,不知是个什么缘故,成了霜打的茄子,大清早起来无精打采,喝个粥,勺子直喂到了鼻孔里去。
  我敲敲他的碗:“还没睡醒?”
  他像只沾了水的猫,甩甩脑袋,蔫头巴脑:“你昨晚打呼噜打了半宿,吵得我睡不着。”
  “那你叫醒我呀!”
  他把脸埋进碗里:“得了吧,你也是乏。”
  用过早饭,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送曹维去长途汽车站,待他出门后,我也回了家。
  昨夜似乎又下了雪,路面上结了冰。没有昨儿个幸运,只叫到了一辆敞篷的黄包车,路上滑,人走得慢,我也没个棉袄,冻得哆哆嗦嗦的,脚底板子往上窜冷风,骨头都像是结了层冰茬子。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下人一开门,将行李丢给他,自个儿闷头就往屋里蹽。正是上午,除了孩子在学校,家里人倒是齐全。
  柳叔连声道:“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太太接过大衣,塞过来一个手炉子,对柳叔道:“大冷的天儿,别说你的大少爷不通知你,就是通知了,我也不能让你去,随便让个抬轿子的去就得呗,反正不轮班的时候,他们也没事儿干,成天不是抽烟就是喝酒。”
  “又没在你面前抽烟喝酒,你管那么多呢?”我骂了她一句,太太不以为意,扭身吩咐厨房赶紧烧热水。
  见她走远了,方得了个空子和柳叔单独说说话。我让他下午把那大夫找来看看肚子里的崽子,又让他找个管肺的大夫。这天儿还没到隆冬,喘上一口,肺子就刀割似的,揦得慌,疼得很了,又是咳嗽,吐出一口暗红的淤血,这是个顽疾,不治不行,否则天渐冷,更得难受。
  喝了姜糖水,捂着手炉子缓了不短的功夫。我合计去趟警署,却又怕和刘国卿打上照面,可见刘国卿是迟早的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什么缩头乌龟?
  可我又想,能拖一天,不就能和刘国卿多黏糊一天吗?
  柳叔动作快,下午就将两个大夫分批带了回来。未免得太太凑趣儿,便没进卧室,而是去了茶室,茶室有张小塌,坐卧皆可,说话也方便。
  孩子到如今将近五个月,生命力很是顽强,心肝脾肺肾也都齐全,只是发育不大好,远远小于同月份的胎儿。柳叔老眼昏花,架个眼镜,仔仔细细逐条记下了大夫的忠告,我听了几条,无非就是多进补,到后来也就没多加留意。
  再说肺子,这个有些棘手,得长期将养,不能吃辣不能受凉,等等好些个规矩,听得老子脑袋大了一圈,昏昏欲睡,到后来真打了个盹儿。
  眯了半个多小时,睁开眼睛,阳光正好,照亮了窗前一大片地板。外头是个难得的大太阳,如果天气不是这么冷,我就出去晒一晒,省得像砖瓦似的长青苔。
  人没事儿做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到冯虚用命换来的名单,我琢磨着尽快和上头对上夹儿,如此一来,见刘国卿的计划又往后推迟了些,颇为庆幸。
  摸着脖子上的戒指,又摸了摸肚子,起身下楼,不想楼下正热闹得像过年。我一出现在楼梯口,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抬头,其中一个少年面孔被簇拥在中央,见了我,眼里涌出一泡泪来,颤声道:“老爷……”
  老子最不耐烦人哭,女人也就算了,一大男人站在一群娘们儿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什么样子?当即慢条斯理的下楼梯,开口骂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是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哭哭哭,哭个屁哭!”
  照他脑袋瓜子扇了一巴掌,下手虽重,可满心满眼的全是笑意,掩都掩不住。
  佟青竹边抹眼泪儿边嘿嘿傻笑,呱唧跪在跟前儿,规规矩矩磕了个头,扬起花猫似的脸,朗声道:“老爷,我回来了,您还要我不?”
  老子指着他鼻尖骂:“你小子出息了,还回来干啥?两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心里早没了我这个老爷了,我老依家也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滚滚滚,赶紧滚!”
  佟青竹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连连讨饶:“老爷,就算您不要我,我也是您的狗皮膏药,这辈子您都撕不下来,您就认了吧!”
  太太早在一边“哎哟哎哟”笑差了气儿,指使人扶起佟青竹,埋怨我道:“这孩子一进屋就问你,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摘,你们主仆的事儿我不管,但好歹也得让人家喝上口热水呀,你看看你,连骂带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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