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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奉天往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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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病号!”
  “……”酝酿片刻,气沉丹田,“依舸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个小度~

☆、第四十六章

  过了元宵节,奉天城渐渐走出了过年的喜庆,对来年的期冀正如路上积雪,从纯白踩踏成了污浊。
  元宵节那日吃了元宵,全家又一起去北市场逛花灯,还带上了佟家姐弟。弟弟很是兴奋,和依诚打打闹闹,两个半大小子没一会儿的安分。姐姐则多愁善感,估计是想家了,想着想着,竟伸手抹起了眼泪儿。
  人一多,依宁倒是没再吵着要见刘国卿。这些日子和刘国卿共事,他绝口不提那一晚的失态,好像立志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虽然有些不得劲儿,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没立场。
  2月20日,德国宣布承认满洲国。
  2月22日,德国代表团抵达新京,进行友好访问。
  2月26日,德国代表团搭乘满铁前往奉天。
  这次德国到访的军事意味十分强烈,随行的大都是军政部要员,以及军校选出的学生代表。
  算起来这些学生还要叫我和刘国卿一声师哥的,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讲,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近来各国到访的代表团多了,就有了固定的流程,相较于之前,有了规章,轻松了好些个。
  当然,这说的是前期准备。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一眨眼的功夫刘国卿就不知跑哪去了。在会场转悠了会儿,和几位大员打了会儿官腔,之后借口厕所逃了。
  说是逃了,其实还不是去找那个傻逼。之前都摆在明面上了,告诉他小心些,他那泡水的脑子就是记不住,还到处瞎溜达!就算烦我,也得先保了小命要紧吧?
  晚宴从七点开始,八点半达到高潮,十点以后嘉宾陆陆续续离席,十一点正式结束。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
  随手从服务生那里拿了杯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洋酒,闻那味道就不好闻,不过颜色血红,与其他酒相比倒是独树一帜。
  站在离会场的阳台有一定距离的阴影里,来回扫了一眼,日德官员们相谈甚欢,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叉着蛋糕。这次官员们没有带夫人或情人来,整个会场都是阳盛阴衰。
  有一个落单的学生,看样子和同学们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一个人兴致缺缺地吃着东西。他的军装也不甚整齐,腰带处鼓鼓囊囊,要是在学校,必然会被扣分的,外加绕场跑三十圈。
  端著酒杯走过去,他正巧回身取曲奇,鲜红的酒液哗啦洒了彼此满身。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注意,早有机灵的服务生上前来,拿过餐巾纸,又一边请这位学生移至洗手间。
  我道了歉,同时瞥了眼这位服务生,正是刚才从他那里拿的酒。
  那学生清清冷冷的,也没抱怨,跟着就走了。
  “你也擦擦。”
  一转身,刘国卿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纸巾递过来。
  我说道:“擦也擦不掉。休息室有备用的衣服,换一身就好。”
  他一点头:“走吧。”
  “一起。”
  他又点点头,去了三楼,推开了一间空休息室。
  进了门也没着急换,反而伸手伸脚活动了下,光明正大地偷懒,一边问他:“你刚刚去哪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厕所,”他在我旁边坐下,也有样学样地伸手伸脚,再伸个懒腰,“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你把酒往人身上泼。”
  “啧,谁没个手不稳的时候?”
  这些日子来他很少主动和我说话,这般心平气和真是可遇不可求,如此心情便开朗了些。
  没等他回答──他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我继续道:“依宁可想你了,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你。”
  提到依宁,他的面色柔和了下来,轻笑道:“算小丫头有点儿良心。”
  我有些嫉妒闺女了,什么时候他能在提到我时面色柔和,我还真就不枉此生了。
  “过几个月我可能要和日本人去永吉,”他说,“看看咱闺女想要啥,回来给她带礼物。”
  “去永吉?干嘛?”
  “不知道,”他含糊道,“本来说是让你去,我留下。后来又换成了你留下,我去。”
  这事儿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
  不过把我换下来倒是能理解的。日本对我的监视从未撤销过,反而加大了力度,不可能放任我出奉天城。
  再说,永吉……
  心念一动。永吉是个小城,并没有特殊的战略地位或稀缺资源,但说到它的地理位置,倒是有些耐人寻味,是地处松嫩平原向长白山过渡的地带。
  说到长白山,这事儿就不单纯了。
  难道日本真的相信什么龙脉宝藏?那么他们知不知道顺口溜还有后两句?“守陵人,世世代;玉龙现,宝藏开。”──守陵人是谁?玉龙又是什麽?
  本来对此是将信将疑的,但日本这般大动作,倒是像坐实了传说的真实性。
  抬头看向刘国卿。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他也在看我,没有打断我的思路,见我看向他,立刻别过眼去。
  我有些发怔,较不准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身不由己很不好受,尤其是当情感与理智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或许我对他的情感可以远排在生命之上,但是我无法给他信任。他亦然。
  不过我可以对太太说出信任,因为她的命是珍贵的,她只会流泪,却不流血。眼泪过於软弱,所以她不会捅我一刀,看我流血。
  而做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在乱世中,命是最不值钱的。我们可以流血,却绝不能流泪,所以我们会让人流血。
  无数个小秘密构筑的无形墙壁撞疼了理智。
  他却在这时突兀地开口。
  “依舸,”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干涩,我能听到他打鼓般的心跳,“我们……我们这样对吗?”
  我的心跳也打起了鼓。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已经有太多遗憾了,也不知道具体能活到哪一天。就算错了,又能如何?”
  “你真这样想?”他扭过脸。
  “若我不这样想,”我倾过身,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会这样做吗?”
  呼吸倏然沉重而急切。不待他回答,已经重重堵上了他的唇瓣。
  舌头舔舐过他紧闭的唇齿,像灵活的蛇扭动着探进他的嘴巴。他的口中有残酒的味道,倒让人有了些醉意。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身体都在颤抖。我放开他,身上滚烫,向身下某一处汇集。
  他眼睛迷蒙,微张着嘴轻轻喘息着。
  我又咽了口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确定?”
  可能是呼出的气流太炽热,他的耳廓立时粉嘟嘟的。
  “刘国卿,确定了就不能退出。”忍得很辛苦,但还是做向他索取最终的决定,“你只能和我纠缠下去,下半辈子都是。我们没有回头路,只有不死不休。”
  他捏紧了我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被他隔着厚重的衣服一捏,麻痒隐痛。
  我把他压在沙发上,亲了亲他的脸蛋。
  “刘国卿,我恨死你了……”
  。。。。。。。。。。。。。。。。。。。。。。。。。。。。。。。。。。。。。。。。。。。。。。。。。。。。。
  血液抵达沸点。他很生涩,技巧绝不如我,可是律动间就好像开启了埋葬在血液中的枷锁。就好像,千万年间,我们都是如此度过。所谓血液的一脉相承。
  我想我终究参不透这场性事究竟藏有几分真。我是堵上了全部的情感的,不知他堵上了几成。
  但不论多少,我们知道,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堵上信任。
  信任的筹码太昂贵,我们都消费不起。退一万步讲,押上了情感,已经是场豪赌,信任是不得已而留的退路。  
  只是,我还是觉得,即使肉体紧密相连,毫无空隙,却仍少了点什麽。细细思索,却又想不出来。
  默默闭上了眼。  
  暂且,唯念当下,只醉此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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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二十七日清早,德国校方教官在早点名时发现一名学生失踪,日方立刻出动警备力量,终于于中午时分在大和旅馆后方的松树林里发现了学生尸体,死亡时间确认为二十六日晚八点四十五分左右,死亡方式为窒息死亡。
  得到消息时拿水杯的手抖了下,几滴水珠泼了出来。
  刘国卿也从隔壁办公室寻了过来,低头看着尸检报告,一言不发。
  一想到还要应对那些报社记者,便头疼起来。
  完全没料到那名学生的结局居然是命陨他乡,这和我原本制定的计划出入极大,至少,我没想让他死。
  现在回想一下,那名服务生确实面生。我以为是上面有意派了一位新人来交接,毕竟新人出现不会惹人怀疑。
  德国方面咄咄逼人,日方一边装孙子致歉,一边转脸跟老子发火,要求火速结案。
  找了几个当日值班的小兵交上去顶案,然而第二天就被成田挡了回来。
  成田道:“不要太敷衍。如今日本、满洲国和德国是盟友,面对相同的敌人,希望依署长能够摆正态度,不要选择错误的方向。”
  最终,我选择了上次被封为“绝密”的那位L先生。
  成田没有表现出满意,但也没有不满意。想来这些日子,这位L先生也该被他们折磨够了,至于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点儿什麽,便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能用死亡来给他解脱。有时候,死比生不如死好太多。别跟我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这个当口,这条不通用。
  L先生被交给了德方。事情结束后,我去找了刘国卿。
  这时已经凌晨了。我鲜少会加班到这种时候,大都是到了时间就回家,今天精神一直绷着,徒然松下来,便觉得疲惫不堪。
  刘国卿是做文案工作的,抓人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在结案后写一篇官方报告就可以。不像我,还有一堆后续事物要处理,所以他走得比我早。
  果不其然,他还没睡,不知是不是在等我。但转念一想,他又怎么会猜到我会来找他。
  进了门,没什么语言交流,直接就拽着他奔着床去了。
  做到一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刘国卿已经摆好了早饭,一水儿的清粥小菜。
  感受到我的眼神,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有些尴尬道:“我想,恩,你暂时吃点流食比较好。”
  我想我们的角色定位搞反了,脸红尴尬的应该是我才对,而不是大咧咧围着浴巾,裸著上半身看他脸红。
  刘国卿手艺还是不错的。我是说,在家常饭这方面。 
  喝了两口粥,剥鸡蛋皮的时候随口跟他闲聊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他蘸了一筷子尖的腐乳,含在嘴里,又喝了粥,才轻声道:“没有。”
  “真没有?”
  “没有,”他说,“我怕问了你,然后你就要问我了。”
  我挑起眉毛,他还真是难得的坦白。
  “你怕我问你什么?”
  他抬眼笑笑,催促道:“快吃,要迟到了。”
  谈话到此为止。
  要说我们的关系,是极其不正常的。我会不乏恶意的揣度,这次那个学生的死亡,是一个我不知道的、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插手的结果,这个势力的代表,正是刘国卿。
  但这很公平,就像他也不会相信,我只是一个庸庸无为、臣服于日本军国主义下的卖国贼。
  转眼三月一日,学校开学。由于这一天也是建国节,即满洲国建国纪念日,政府会有象征性的庆祝活动,大小官员都要出席,便没法亲自送依诚依宁上学了。
  依宁有些紧张。她从来没有和日本的小孩在一起玩过,这回班级里近一半都是日本孩子,再加上满人比日本人地位低下,我很担心她会受欺负。不过还好有依诚,他算是半个大人了,开学前一天晚上和他好好聊过一次,作为“男人间的约定”,他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太太也有些担心。给依宁编了小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蹲下身告诉她不要和老师顶嘴,不要和同学发生冲突,要说日语,只有在满语课上可以不说日本话。最重要的是不要随便问“为什么”。
  依宁立刻天真地问道:“为什么?”
  太太拉过她的小手,在手心轻轻拍了一下:“叫你不要问!”
  依诚探过头来给妹妹答疑解惑:“老师会打手板的,可疼了。”
  依宁扁扁嘴哭了,抱着我的腿往后躲:“爸爸我不要去上学。”
  我叹口气,把她拉到身前,好说好商量:“老师也不会随便打手板的,你上课听讲,努力学习,老师就会喜欢你。”
  这话我说的心里也没底。但至少当初依诚被毫无理由打了手板回来哭时,我也是这样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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