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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奉天往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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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小妹忽然提议道:“咱们照一张全家福吧。”
  众人纷纷附议,太太眉开眼笑,让奶娘上楼去把老幺依礼抱下来。
  我却拧紧了眉毛,这样,倒显得刘国卿形单影只了。
  刘国卿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主动请缨道:“我来给你们照。”
  依航对相机有些不舍,不过还是递了过去,再仔仔细细嘱咐了小心才撒手。
  虽然全家福里多了个白人面孔让我很是不甘,但总体来讲,是个愉悦的夜晚。
  连照了三张,小辈儿们又嬉闹了会儿,依宁依诚闲不住了,才散去。
  依航立时上去要拿回相机,看他宝贝得很,也不由舒心,好久没看到他这般有活力的时候了。
  不过,看刘国卿,对相机也是很欢喜的,眼睛一直瞟着依航手里的那台。
  烤好月饼,依航的媳妇儿也抱着儿子来了。我们围著炉子欢欢喜喜地聊着天儿,最后又变成了女人专场。
  依宁吃了好几块儿巧克力,分给了哥哥一些,把剩的像小耗子屯食儿似的都藏进了自个儿屋里。她不太爱吃月饼,被太太点了脑门:“身娇肉贵的,这不吃那不吃,干啥都赶不上趟!还当自己是格格哪,都依著你?过节不吃月饼吃什么?”
  依宁噘著小嘴儿吃了小半口,说什么都不肯吃了。
  今年天气过于寒冷,便没人要去外面赏月。依航咬了两口月饼,便说乏了。他媳妇儿抱着儿子也跟了上去,一家三口算是团聚。
  太太看着他们一家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又聊起了近日新出的保养秘方、珠宝价格。
  我这才知道,原来沃格特家是珠宝商,家人都在美国,他留学欧洲学习小提琴,在留学时与依诺坠入爱河。
  再看依诺甜蜜蜜的模样,越发觉得孩子们长大了,我却老了。
  临近深夜,女人们也没有睡觉的意思。柳叔早把剩余的所有客房都收拾好了,今晚看来,是用不上那么多间了。
  刘国卿倒是眯了一会儿,在我上楼安顿了依航和他媳妇儿后,正巧看到他从我书房里退出来。
  见了我也不局促,丝毫没有觉着唐突了主人家的意味,反是笑道:“睡醒了,起来找厕所,拧错了门。”
  我犹豫着要不要拆穿他。书房的门,向来是锁着的。
  “走吧,”刘国卿道,“我好像听到了依宁在找你。”
  依宁找我无外乎就是想爸爸了,要么就是挨她妈骂了。
  可今儿却都不是,她抱着猫崽子,跟个小舍儿似的,拽着袖子要我蹲下,然后趴在耳边用气声道:“爸爸,我不想吃月饼,我想吃粘耗子。” 
  粘耗子就是苏子叶饽饽,夏天吃很消暑。但由于现在的粮食管制,到是有些年头没吃过了。
  “想吃?跟妈妈说呀。”
  “我说了,”依宁道,顺着猫崽子的毛,“妈妈说没有面。可是我看到了,有的!”
  说着怕我不信,硬拉着我袖子拽进了厨房。厨房案板旁边的小盆里还剩了些豆沙。
  弯下腰,顺着依宁的手指看到橱柜里还有两袋面粉,一袋是豆面,掺了苞米面,另一袋体积要小许多,好像是糯米面。
  我有点发愁:“你想吃苏叶饽饽,可是没苏子叶啊。”
  这回倒是刘国卿开了口,指着旮旯里的袋子,有些较不准似的:“苏子叶?是这些吗?”
  探头一看,可不是苏子叶。
  我把那袋糯米面拿出来,捏了些面,触感很细腻,是很上等的面。
  一刮依宁的小鼻子,蹭上了点面粉:“敢情你是有谱了,才过来找我要。”
  依宁哏儿哏儿乐着往后躲,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更为难了,又不想让女儿对爸爸失望,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宝贝儿,爸爸没做过,我们去问妈妈做好不好?”
  “不好!”依宁很失望,“妈妈不做给我吃。”
  “这……”
  这些面可能是要攒着等过年包饺子包点心,才不给闺女做零嘴儿。
  不过,闺女想吃……
  “那去问问翠珠姐姐?”我道,“爸爸没做过,怕做不好。”
  “可是翠珠姐姐在妈妈身边儿,妈妈不做给我吃……”说着说着,咧开嘴儿劈里啪啦掉眼泪。
  瞅了眼刘国卿,他也摇头道:“我也不会做。”
  我倒是知道流程,可是君子远庖厨,虽说我不自诩为君子,但大老爷们儿,谁下厨房啊?就是酒楼的大厨,回家也不做饭的。这可是女人们的地界儿。
  依宁巴巴地瞅着,掉金豆子,嘟囔道:“爸爸,我要吃粘耗子。”
  僵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给她抹眼泪儿:“得,爸给你做,”抬起食指碰了下她红嘟嘟的小嘴唇,“嘘,别告诉你妈。”
  其实是抖搂出去了,你爸脸上不好看,会被人嘲笑作“娘们儿兮兮”。
  闺女破涕为笑,使劲儿点头。
  出门看了一眼,女人们聊得正开心。小妹多年未归,她们想必有许多要说的,这给了我许多放心。
  回过头来,看刘国卿还傻愣愣地站着,一把把他拉来里面,再把厨房门关严实,然后威逼他道:“杵着干啥?过来给闺女洗树叶!”
  刘国卿又露出无奈的表情,蹲下对依宁招手:“听到你爸的话没?闺女,来,叫爹!”
  依宁有奶就是娘,笑嘻嘻道:“爹!”
  “好家伙,”刘国卿揉揉她脑袋,抬头对我道,“认了个闺女,今年过节得准备红包了。”
  老子正对着面发愁,一会儿水搁多了,一会儿面又多了,听他这话,顺口回道:“那是,给少了咱不干。”
  他莞尔,洗了十几张苏子叶。依宁搬个小板凳乖乖坐旁边看我们瞎捣腾,抱着猫,一刻也不撒手,没一会儿凑过来想帮着揉面,被我打发回去了。她哪会揉面,还不是瞧着好玩儿,真让她揉了,这点心,后儿早上都吃不上。
  刘国卿洗了叶子,间或说说话,一个不留神,被叶子边缘的锯齿剌了手指头,口子挺长,血流如注,瞅着怪吓人的。
  他端着手,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麽办,猫崽子叫了两声,我急赤白脸地骂他:“笨蛋玩意儿,放嘴里啯啯!傻愣着干啥!”
  他还是没反应。我急了,赶忙拽过他的手,对着伤口吮了两下,满嘴的铁锈味,含了会儿,止住了血。
  伤口翻著白花花的表皮,刚要接着骂他,忽而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过于暧昧,面皮噌地又烧了起来。
  口中欲盖弥彰道:“笨得呵的!洗个树叶都能把手给划破,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啥活都不能干。你真跟依宁似的,她手指头破了也是我给她含的,”说着又向依宁寻求正解,“是不?”
  依宁点点头,扬起小脸,有些担心:“刘叔叔,疼不疼?”
  “不疼,”刘国卿笑,“刚才不是还叫爹的?” 
  依宁嘻嘻笑,甜甜道:“爹!”
  我冷哼一声:“不疼?不疼过来搓面团。”
  “诶诶,”刘国卿道,“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大少爷,你那天早上吃的包子还是我做的。”
  “我那天哪吃包子了?明明吃的大果子和豆腐脑。少废话,过来搓面团!”
  他叹口气,举起手指头道:“别说,真挺疼的。我可怕疼了。”
  依宁指着他哈哈笑:“我都不怕疼。”
  刘国卿冲她扮个鬼脸。
  我不乐意了:“这点小伤都忍不了,还说不是大少爷。”但也确实心疼他,怕伤口蹭了面粉再感染,“少爷小姐一边儿待着去,少妨碍老子做饽饽。”
  刘国卿也不客气,蹲墙角和依宁一起玩猫。
  我还得顾着他:“你那手注意点,再让猫给咬了。”
  “多多不咬人,”依宁吵吵,“它很乖的!”
  老子翻白眼,他妈的,猫比爸都亲!
  做饽饽的流程我知道,但不代表就做得好看。
  豆沙剩得不多,包了七个就没了。依宁扒着灶台瞅了瞅,不客气道:“爸爸,你包的真难看,跟包子似的!”
  “包子哪里难看了?”刮她小鼻子,原本就沾著面粉,这下子更白了,“你不是很爱吃肉包子?”
  “可这是粘耗子!不是肉包子!”
  老子烦了:“爱吃不吃!不吃我和你刘叔叔吃。”
  依宁眼泪儿八叉,伸开手要刘国卿抱:“爹……”
  刘国卿忍着笑:“你爸逗你玩呢,不给你吃给谁吃?”抱起她,又对我道,“闺女要娇气着养,跟她发什么脾气?”
  老子没和这对儿半道儿父女一般见识,专心贴著苏子叶,却粘不上,试探着涂了点儿油,这才粘上了。
  放上蒸锅,依宁凑过去闻味儿,怀里的猫也跟着闻,那表情跟它主人一模一样的,俩馋猫!
  招呼依宁出来,我要抱她,她却不肯,偏让刘国卿抱。
  不免有些吃味:“得,你去跟你爹近乎去吧,我走了。”
  说完拉开厨房门,却看到太太在外头抱着手臂守着,小妹在后头探出半拉脑袋,吐了吐舌头,用嘴型比划道:“自、求、多、福。”
作者有话要说:  耗子就是老鼠~。。。。嗯
小舍儿:可怜的孩子、没人要的孩子。。。((可不是红楼梦里的那个小舍儿啊。。。

☆、第二十四章

  依宁看到妈妈,打个激灵,心虚的把脸蛋埋在刘国卿怀里不肯抬头。
  太太一个劲儿瞪着她,我刚要岔开话,却没来得及,只听太太怒道:“跟你说了赶明儿得空了给你做,你就这么馋?等个几天都等不了?”
  “行了,”我道,“大过节的,孩子想吃就吃吧,锅都蒸上了,还能咋的?”
  太太没理我,小猫溜着墙边跑到沙发底下躲着去了。太太抬脚踢了下猫屁股,又对闺女道:“那面是给你爸过生辰做寿面的!剩下的还不是给你吃?”说着转向我,“你就惯着她吧,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你生辰那天吃什么!”
  我一愣,这才想起月底是我生日,也亏得太太还记得,特地留了面。我自己都忘了。
  依宁呜呜地掉眼泪,更紧地抱着刘国卿的脖子,刘国卿颠颠她,给她擦眼泪儿。
  “过什么生辰,”把依宁接过来抱怀里,揉揉她脑袋,对太太道,“越过越老,不过也罢,女儿想吃就给她做,面条天天都能吃到,也不在乎这一碗。”
  碍着刘国卿的面子,太太没深说下去。这下子都说开了,厨房也该让给真正的主人了,太太让翠珠去看着蒸锅,又狠狠剜了依宁一眼,径自走到沙发那里和小妹唠嗑。
  我和刘国卿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依宁让她把猫弄出来,然后看她跑去厨房闻味儿,不觉有些好笑。 
  介于太太和小妹之间不欢迎男人,我便带着刘国卿去了书房。因为想到在给依宁做粘耗子之前,他好像对我的书房很感兴趣。
  上楼的时候刘国卿指指我的脸道:“脸蹭上面粉了。”
  我擦了擦,冲他笑了下,却见他抬手,在我脸上抹了抹,一边道:“没擦干净……这回干净了。”
  被他弄得有点牙疼,绕过去走在他前面,对他道:“上来。”
  到了书房门口,正碰上依航出来,披着棉衣,见了我,咳嗽一声:“大哥。”
  “嗯,干嘛去?”
  “孩儿他妈给孩儿喂奶,天儿冷,我合计着再拿个暖炉。”
  这是第一次听他关心自个儿媳妇儿子,不由欣慰,面色更加缓和,看他瘦弱的身躯,还咳嗽不停,越发心疼:“要什么就找人送上来,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没事,”他道,“活动活动,难得精神好。”
  我点点头,叫来搁楼下陪著依宁和翠珠的佟青竹,让他多拿盆暖炉上来,然后把依航送回屋:“你身体差,快去被窝里暖和暖和,”看他步履缓慢,顿了顿又道,“只要你走正道,哥都陪在你身边儿。”
  “哥,”他叹口气,又连连咳嗽,拍了拍背才好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诶,”他摇摇头,“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吧。”
  “胡说什么!”我怒道,“你不当我弟弟想当谁弟弟?我看你脑子不清醒!滚回去清醒了再出来!”
  他抬头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开了门进屋,又慢慢阖上,最后的眼神中透露着平静,还有悲哀。
  刘国卿这才走上来,拍拍我肩膀,说道:“别多想。”
  “能不多想吗,”我捏捏鼻梁,勉强笑道,“又让你看笑话了。”
  他没说话,等我再抬起头来,才说道:“走吧。”
  书房是很重要的地方,被受邀到主人家的书房,证明客人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在一定位置,或者和主人很亲近。
  刘国卿对一切西洋玩意儿都很感兴趣。目光扫过西洋座锺、八音盒,最后又看向了留声机。
  留声机是便携式的,搁在柜子上头,有些年没使了。
  我笑道:“喜欢这些?回国来没带回来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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