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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奉天往事-第12章

小说: 奉天往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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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去盛。”
  “太……丰盛了,”有点咂舌,“随便来点就行,你这么着,我都不自在了。”──下回都不好意思来了。
  “那就吃豆腐脑吧,还有豆浆──加了糖的,”说著又把大果子往我跟前一推,“楼下这家给的量挺足的,还好吃,实惠。”
  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一习惯。我们吃果子都是泡豆浆里,他是泡豆腐脑里,豆腐脑都被捣碎了。
  我一个劲儿地瞅他,搞得他不自在地抬头道:“怎么了?”
  我耸肩道:“你这楼下还有卖大果子的,我们那将近一个多月了,都没卖的。”
  “我这也是去得早,晚了根本赶不上,”他叹口气,“现在白面也控制得十分严厉了,听说老鼎丰现在到了中午就关门,面不够,一天就给配一袋面。马上就中秋节了,不知多少家吃不上月饼。”
  话题越加趋于沈重。老鼎丰是哈尔滨有名的点心铺,糕点种类花样繁多,我吃过几次,用料很猛,不愧为老字号。
  可点心铺都没面了,这可让老百姓咋活。
  不过提到中秋节,心思又活络起来:“你中秋节打算咋过?”
  “咋过?”他一顿,咬了口果子,摇头道,“一个人,过啥呀。”
  我笑道:“要么你来咱家过吧,正好我妹妹也回来,人多热闹,”想了想,又道,“依宁很喜欢你的,她近来得了只猫,天天嘀咕说要给你看。”
  这话瞎编的,依宁就见过他一次,那次还被我的黑脸吓得半天不敢出屋,哪还记得刘国卿这回事。
  岂料刘国卿面露犹豫,微垂下眼,喝了口豆腐脑,含糊道:“这个……再说吧。”
  我一撇嘴,没继续说下去。
  晚上回了家,太太举止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再惹我生气。柳叔也站在一旁,佝偻著身子,给我拿了个手捂子,唠唠叨叨:“昨天找你一晚上也没找著,天儿这么冷,受风了咋办。一会儿喝碗姜汤,别再生你柳叔的气了。”
  我拍拍他肩膀,挺不好意思:“柳叔,您这话生分了不是?昨天是我不对,您不气了才好。”
  “不气、不气……”说著竟抹了抹眼睛,“大少爷,二少爷这事儿,是个长久活计,不是着急的事儿。我就这么一说,反正……您还是考虑考虑。”
  我“嗯”了一声,心里计较着等过了年,就把依航送出东北,找个戒烟医院去。
  太太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吱声,显然对昨晚还心有余悸,打发走柳叔,我合计了会儿怎么开口,但话到了嗓子眼儿,就是说不出来,想起怀里揣着的杂志,便掏出来递过去,轻咳两声:“那个……给你的。”
  太太双手接过来,看了封面上的美貌女郎,又期期艾艾掉下泪来。
  我赶忙把她揽在怀里,女人梨花带雨是好看,但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伤心了,哭;生气了,哭;委屈了,哭;就连开心,也要用哭来表达──女人真是水做的。
  周围下人一个个儿都退下了,等到太太收声才又出现。太太面皮红了,掏出手绢细细按了按眼角,又上楼补了妆,回来时问道:“这本是夏天那几期的,你怎么找着的?”
  “我昨晚搁刘国卿家住了一宿,这本是他的,被我抢来了。”
  太太啐道:“你个土匪!还用抢的。”
  “他一大老爷们儿看这种杂志,也不嫌丢脸。抢了就抢了呗,能咋的?”
  太太又是笑,过了会才说:“小叔的事儿,你怎么打算的?”
  我把戒烟医院的事说了,太太先是赞同,半晌又迟疑道:“那……大姐那咋办?”
  大姐最疼小弟,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碰不得,跟伺候祖宗似的。这次我把小弟关家里头,也是瞒著大姐办的。也索性她嫁到了大南边,离着远。要是她知道了我这么对小弟,还揍了他,我就又得挨一顿──不是挨揍,是挨一顿冷嘲热讽。
  但我宁可是挨揍,疼一阵就好了。嘲讽这种东西,是能让人心凉的。
  跟太太两厢无话,沉默片刻,太太强撑起笑脸道:“再说吧,反正我总是在你身边的。”又道,“你还不去看看丫头?依宁可想你了,又被你吓着了,都不敢说。”
  我搓搓脸把烦心事扔到一边,起身上楼找闺女,想起那袋水果糖,便绕个弯先去了书房。
  回来时路过依航的房间。我停下脚步,在他房门前驻足良久,终于敌不过心中忧虑,轻轻推门探头看了一眼。
  依航在睡觉。
  我这才大着胆子进了屋。不是我怕他,是怕他醒著,我俩又没什么话好说,说了也是吵架,气得老子半死,我又不想纯心找垒,所以他睡着是最好不过了。
  依航更瘦了,两颊都凹了下去。他睡得好像很不安稳,皱著眉头,我想为他抚平,又怕把他弄醒。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身体的衰败。他会死的。
  我记得他小时候很可爱,胖墩墩的,很壮实,喜欢跟在大姐后头转悠,可自从我给了他一块糖之后,他就变成跟著我转悠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来。
  给他仔细掖了被角,把被面扯平,又用被子折成个小窝,窝住他的脚,握着他脚的时候感觉一片冰凉。
  以后要每天让他泡泡脚。
  又看了他一会儿,他突然动了动,好像要醒了,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逃出门外。
  ……不对,我才没有“慌张”地“逃”!
  依宁正在给小猫喂食儿,翠珠不在,似乎在厨房帮忙。
  依宁看到我先低下头,然后抬起眼睛,嘟著小嘴怯怯道:“爸爸。” 
  倒是那只猫,长胖了不少,挑剔地抬头乜斜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吃小鱼干。
  感慨一下猫的三餐质量比人都好,一边拿出水果糖逗闺女:“要不要?”
  依宁眼睛刷地一亮!却又低下头去。
  我有点愣,往常我一拿出糖来她就主动要我抱了,今天这是咋了?
  干脆坐地上,把闺女抱在怀里:“宁宁怎么了?不想吃水果糖?”
  依宁这才犹犹豫豫道:“爸爸我错了,你不要凶我。”
  我一哽,有些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笑道:“知道错了就好,爸爸不凶你。”
  她笑起来,伸手去抓糖袋子。到了晚上还抱着枕头过来要和我一起睡。
  猫也跟了过来,悄无声息地爬上床,搞得太太无奈道:“我去依宁那屋,你领着她在这儿睡。”
  小猫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太太的位置,依宁搂著猫,我搂著闺女。等到后半夜,那只猫睡到了老子的颈窝,毛乎乎热腾腾的一团球,搞得我直刺挠,几次把这猫扔地上,它都会契而不舍地跑回来。
  于是第二天上班,又是哈欠连天。
  刘国卿见了,有些促狭道:“跟太太和好了?晚上愉快?”
  我翻个白眼:“哪呀,是闺女那只猫给闹的,”说着又想起来,“中秋节过来不?过来吧,豆沙都买好了,就差人帮着和面了。”
  他失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帮着和个面,顺便讨块月饼吃。”
  嘻嘻哈哈又聊了半天,低下头,忍不住欢欣雀跃。
  中秋节,中秋节。真开心啊,中秋节。 
作者有话要说:  大果子就是油条ORZ((可能有些南方的亲不知道 因为有南方童鞋问过 所以解释下^^
捣扯:搞、做、收拾。。。ORZ((这里说一下 还有一个词是“捯饬”(dao二声 chi轻声) 东北话里发音和“捣扯(dao二声 che轻声)”相同 有时通用 不过捯饬更多是打扮、化妆的意思 捣扯是指做事。。。。。。←唠叨了 表嫌烦啦~QWQ
刺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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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中秋节上午,我早早就等在了奉天火车站出站口,刘国卿和我一起等。我跟他讲我小妹回来了,行李多,一个人拿不动,缺苦力,你过来客串下小力巴。
  他笑得特别无奈,不过还是同意了。我发现他跟我在一起就会笑得很无奈。
  奉天站今天人少了些,拉黄包车的也少了,倒显得拉马车的车夫多了起来,想来都是急着回家过节。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走了好几个了。而在站台的这些人,多是独在异乡为异客,逢佳节,定是倍思亲。
  说到异客,又瞅了刘国卿一眼。他肯定也想家,但是他从来没讲过。我家情况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却连他有几个兄弟几个姐妹儿都不知道。虽说他没义务跟我讲个门儿清,但心里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儿,就好像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刺蝟,身上几根刺儿都让人看得十分清楚了,那人却始终站在阴影里,死活不出来。这样的话,不论关系到了何种程度,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舒服的。
  但话说回来,也不怪人家。人家又没让你亮你有几根刺儿。要怪还是得怪自个儿。
  天气很冷,即使还没有下雪,但看这架势,也快了。今天太太硬是要我套上了棉马甲,一出来就不得不敬佩太太的明智。后到了刘国卿家门口等他,看他还是薄薄的几层布料,被老子当场轰回去加了件棉大衣。就是这,现在还冻得直跳脚,尤其是耳朵,冻得最狠,我看不到自己的,不过刘国卿的耳朵已经红了。
  但是对小妹的想念足可以抵挡过冰冻三尺。
  刘国卿见我翘首以盼的兴奋样,递过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问道:“多久没见着了?瞅把你乐的。”
  “能不乐么?”我把烟握在手里,没抽,随手别在了耳朵上,抄起袖口,跺跺脚,妄图把寒气驱走,“整整五年了,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变大姑娘了。”说着又开始絮絮叨叨,“小妹从小就粘我,比依航──就是我小弟,省老了心了。她这回回来也有二十一岁了,得想着张罗婚事了……”
  刘国卿直乐:“你这是当哥的还是当爸的?瞅你一天操心操的,啥都管。”
  我“啧”了一声:“爹娘没得早,那时候小妹还不记事,大姐又是刚嫁人,不能总回娘家。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可算把俩小崽子拉扯大了。要说是哥,还不如说是爸。”
  想到那时候,可真多亏了柳叔,要没他的帮衬,还真没把握不出纰漏。
  刘国卿笑笑,轻轻吸了吸鼻子,鼻尖都红了,一看就是冻着了,流了些鼻涕,于是从兜儿里掏出手绢递过去:“新的,给你了。”
  他有些尴尬,不过没有回绝,红著脸接过,按了按鼻子下方,没有擤。
  我别过眼,不得不承认,刘国卿真的挺好看的,擦鼻涕这样的举动都能让他做得很优雅,又不乏老爷们儿样。
  又等了能有十来分锺,又一批乘客出来了,接亲友的人们蜂拥向前,有些人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或中文或外文的标识。
  刘国卿正要往前面挤,被我拉了回来,反而走出人群,寻了个宽敞地儿等着。
  见他不解,我笑着跟他解释:“我妹妹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出来,不急。”
  果不其然,人群渐渐散去,出站口出来一位穿著宝蓝色洋装配白色丝袜,带着蕾丝宽沿洋帽的年轻小姐,头发烫了卷,窝在脑后,乌木似的,衬得肤若凝脂,嘴唇涂得红艳艳的,手上还带着白色棉手套,小指上带著一颗硕大的粉红钻,手里提着个旅行箱子,看上去箱子不沉,提得轻轻松松的。
  刘国卿和我对视一眼。我也有些意外,从前我妹妹都是穿着旗袍加小褂,在海外待了五年,习惯全变了。
  不过我妹妹还是太漂亮了。就亮相这么会儿功夫,来往的好几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眼睛,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瞟。
  老子不乐意了,这他妈是我妹妹,是随便谁都能盯着看的麽!
  刚迈开步子,她身边又多出个洋人,穿著典型的三件套式西服,拎了两个大箱子──比妹妹的箱子大多了。二人举止亲密,那洋人对妹妹说了些什么,惹得妹妹捂著嘴娇声笑了起来。
  刘国卿默默瞅我一眼,很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走到他们面前,妹妹才看到我,叫了声“哥”,扑上来在我脸上狠狠印了个口红印。
  老子彻底没话说了。我发誓看到了刘国卿肩膀在抽动!
  我看她穿得少,怕她冻着,便脱了外套给她披上。依诺先是不要,本以为妹妹长大了,懂事了,懂得心疼哥哥了,结果她说:“你这件外套和我的裙子不搭,不好看。”
  老子脸一黑,半强迫地把外套给她披上:“冻病了你就开心了!喜欢什么样儿的告诉哥,回去哥就给你买,买不着咱就做!这时候计较什么好看不好看?”
  依诺这才没推脱,把外套当成了披风戴,两只袖子系在了前襟上,然后笑嘻嘻的向旁边的洋人介绍了我,说完才挽住我手臂撒娇:“哥,我想死你了,你就别板着脸嘛!小心我回去找嫂子告状!”
  “还知道想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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