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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危机_雨疏海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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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医生见到的时候,表情都是瞿然无措的,可周怀旭除了医生,再也不能相信什么。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他未曾想,有今日这般伶俜的光景,未曾料,终有一日,他与时酒,将站在生与死的阴阳门前。
  非要他心疼,非要他不舍得,非要他还来不及放下就让他痛彻心扉,非要让他的爱无怨无悔,低到尘埃里去才罢休。
  造化啊,若是刻意为之,我周怀旭祈求你,放过酒酒,过往云烟,我再不追究。
  将近天光的时候,行煦光便看见熬得双眼通红的周怀旭独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塑料板凳上,春寒料峭之际,男人只着单薄的衬衣西裤,走廊风急,吹散的雨飘洒了他满身,似也无知无觉。
  厮磨了行煦光好久才被允许跟来的周倪青见他叔叔这样子,顿时慌了神,散步作两步赶过去,颤声道:“叔…叔叔……你,你怎么!你……”
  周怀旭抬头扫了他一眼,他便被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劝他休息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了,虽说保重身体是恒古不变的真道理,可真遇上丧妻之危,哀毁骨立也难解心结。
  一路荆棘坎坷,危机重重,未见得周怀旭与时酒二人安生几日过。
  他见劝解无望,便住了嘴,站起身回到行煦光身边,小声问道:“阿靖出生之后都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
  “产后大出血。”行煦光虽是答着周倪青的问题,眼睛却牢牢盯着周怀旭,吐出的话语字字重音,“产夫凝血功能障碍,胎盘滞留,或者——精神波动过大,都会导致血管破裂,流血不止,最终,命丧当场。”
  周倪青脸色一变,赶忙将行煦光的衣袖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说话,哪知人根本不听,讥讽似地哼了一声,干脆弯子也不饶了。
  “周怀旭,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产后大出血有多危险,死亡率有多高!”
  他一接到医院的消息就抓着钥匙出了门,哪知周倪青打电话来,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马不停蹄地接了周倪青,有火急火燎地往这里赶。
  结果一出电梯,拐过走廊,就看见周怀旭失魂落魄地坐在这里出神,那些不好的猜想顿时涌上心头,他气得火冒三丈,也管不了那些,对着周怀旭不管不顾就是劈头盖脸地怼。
  一年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短短一年,怎么就被摧折成了这样?!
  周怀旭还是那般麻木地,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否认也不否认一句,似乎滔天的罪都认了,他都无所谓了一样。
  见他的模样,行煦光的火气熄了七分,冲动之后,又觉得方才有些过于。
  还未来得及道歉,手术室的红灯,就“啪”地一声熄灭了去。
  将近六个小时的手术,即将揭晓结果。
  ……
  光阴流年,于奔忙的记忆中蒙上历史般的沧桑感。没有人敢想,是不是久远的未来会有那么一天,今日聚首之人再度齐汇一堂,眉目飞扬着回顾往昔之时,会感叹彼时的艰辛蹉磨。
  鬓发微白的长辈常与人道,年轻时多般苦痛难当,其实回忆悲伤是一种幸福,是潜意识里的一个骄傲的自己在炫耀,告诉别人——我还活着,即使往昔举步维艰,如今的自己仍旧拥有生活。
  可婚姻第五年,周怀旭今生今世也无法轻松谈起,亦或简单忘却。
  周三行煦光轮休,他的部门情况较为特殊,除去本职负责的心外临床以外,他同时是三个AO家庭的任职医生——时酒术后住院以来,他又推掉了一份职,再忽略周家的一份职,他仅剩的副业工作,就是每两周去一位哺乳期的女士家里检查她们母子的身体健康。听说了时酒作为行煦光朋友的事,那位善解人意的Omega妈妈倒很热心,主动提出她带着孩子主动去医院检查的建议,知道时酒的身体恢复为止。
  而今天,五月三日,是她第一次推着婴儿车走进市中心的行家私立医院的大门,绕过修建整齐、欣欣向荣的花坛一角,行过小型中央喷水池,她看着分岔路旁标明门诊部、住院部与VIP区域的路牌,辨认了一会,缓步踏上沿路陌上花开遍的荫荫小道。
  门诊部靠近大门,而VIP区域与住院部坐落其后,又左右相隔数百米,为了营造两方安逸静谧的舒适环境,医院在建筑群中间种植了小树林,以此分别两片草场。行煦光办公室处于VIP区域的中央大楼内部,曲径通幽,十分难寻,是以,他接到张馨竹的电话时,也并无奇怪。
  只是听见话音是个女人,周倪青一时间有些敏感。
  “谁啊?”周倪青挥了挥手,示意行煦光看自己的口型,见行煦光意味深长地瞧了自己一眼,有些急了,又指着嘴巴问了一遍,“是谁啊?”
  行煦光看他贴着自己想听个明白的样子,快速结束了通话,高深莫测道:“不告诉你。”
  “你!”周倪青两手拽住他的白大褂,仰着脸气鼓鼓嘟囔着:“你这人怎么这样?”
  闻言,行煦光倒是饶有兴趣地挑眉笑开,温雅的眉目有些张扬的锋芒,“怎样?是这样?”手机收入口袋,一手捉住身边人抓挠的小手,一手摸进周倪青敞开的春衫下摆,轻轻在他小腹上掐了一把,挑逗之意昭然若揭。
  周倪青空着左手去拦,不留神,唇边又被行煦光香了一口,听得他道:“还是这样?”
  “哪样都不成!”周倪青索性退开几步,羞得不得了,浑身浓郁的奶香气却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拍了拍脸,方严肃道:“行煦光,不可以,我近几天都吃着药呢,你别闹我,抑制剂都没你给闹没了……”
  话是在理的话,道理也是明白的道理,左右两人才开始谈情说爱,婚嫁未定下,早早破了戒,他小叔也要教训他。
  “知道了。”行煦光无奈道,“成天想什么呢?酒酒那边都没安稳,若让你肚子里添一个,你也不会乖乖养着的,九月份以前就放过你。”
  他说罢,抬手你捏了捏周倪青滚烫的小脸,顺其自然地牵起周倪青的手,一起去接张馨竹——那位温柔的新晋母亲。
  将近下午两点,行煦光接了人,进电梯的时候,就瞧见周怀旭提着饭盒过来,周倪青手疾眼快地按住开门键,就这么等着周怀旭大步流星潇洒而来。
  熟人生人聚在一方空间里,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说话。
  人间四月芳菲尽,未曾想,现实如此现身说法。
  可时酒的事情,旁的人,如今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有心无力,大抵如此——行煦光想着,周倪青也想着,熬得两人频频对视几乎要忍不住,才听得周怀旭轻言提醒:“14层,你们到了。”
  十几秒距离,沉默而沉痛。
  倒是一旁静立的张馨竹瞧出了端倪,她看着那位气势凌人的alpha的面容消失在闭合的金属门后,看着电梯顶部的层数一格格跳动,定格在21层的位置,也猜出几分来由。
  她推着熟睡的小宝宝,跟上前两人的步伐,柔声问道:“方才那位……便是行医生所说的,你朋友的丈夫吧?”
  她记得,楼层分布图上标明的——20~30层为特殊房间,供富贵人家的病人疗养用。
  周倪青听她如此说,却惊讶得不得了,他愕然回头,小声问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她实话实说,“感觉着像,而且那位alpha身上,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一股酒香,同行医生说的很像。”
  周倪青点点头,默了几分钟,进了行煦光办公室,又忍不住开口,“那…那位omega,得了席汉综合征,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精神很不好,身体也不好,除了他的alpha,谁都不要。”
  “你也是他的朋友么?”张馨竹一边摇晃着婴儿车等行煦光备案,一边回应周倪青的话语。
  “是啊……”周倪青挠挠头,“煦光说他的病会让他的本性增强,但身体机能会下降,我常常闻到他alpha身上那种醉得腻人的信息素味道,但是也不怎么能理解那种感觉。”
  他确实不能理解,成年来他依靠药物的支持抵抗了很多本能,而如今,他选择的爱人是个beta,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理解AO之间所谓的天性羁绊。
  所以他不知道,行煦光说的,只有周怀旭才能救时酒是什么意思——时酒病后,所有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言,他无法感知事情的严重性,可心慌意乱却依旧占据了他的内心,同所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一样心怀悲痛之情。
  “也许,不理解也挺好的。”张馨竹眨眨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柔软床褥里躺着的小宝贝,只说了一句话。
  “是么……”周倪青看了一眼不远处伏案工作的男人,喃喃道:“有时候会想,如果独占的欲望都不深刻,那还算不算爱情。”
  “独占欲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只有特定的情境下爱情才会发酵出衍生系列,就像你说的那个朋友。”
  “他现在,肯定很缺乏安全感吧,信息素醉得腻人,就是因为omega的独占欲被激发了,刻意将alpha沾上自己的气息,也是宣示主权的一种方式呢。我能感觉到,他信息素里浓浓的无措和惶恐,好像,就要失去什么宝物一样。”
  “曾经我怀宝宝的时候也有偏激倾向,你朋友的病,确实只有他的alpha才能治好,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她说完,就瞧见纱帐里熟睡的孩子已经睁开了圆圆的大眼睛,瞅着面前两位大人不明所以的样子有着孩童独有的天真烂漫。
  周倪青突然想到,娇生惯养在保温箱里的小弟弟阿靖,再过几日也可以出箱了,那个粉雕玉琢却孱弱可怜的小娃娃,也即将见到亲爹爹了。
  日子,会越来越好吧。
  ……
  市中心医院,中央院部21层,2117房,独据九十平米开阔的角落。
  时酒疗养的房间是周怀旭特意命人安排的,实际上,疗养部的空间很多,大大小小几十层、数百间,真正投入使用的少之又少,多半是权贵子弟无事消遣的场所。是以,周怀旭也就大方包下了一整层21楼,供时酒一人居住。
  推门而入之时,他听见嘈杂的话语声隔着门板传出,似乎是近日风评不错的一档娱乐节目的声音,里头明星嘉宾同主持人欢声笑语一片,年轻俏丽的女郎粉墨重施,衣衫光亮,身姿摇摆。
  时酒就静静坐在电视机正对面的软椅上,眼尾微微下塌,说不上愉悦,也说不上苦闷的表情。
  周怀旭放下手中的食盒,从床边抱了毛毯,走上前给他盖上。
  果不其然,被惊动的人警惕地回眸后,露出惊喜而迫切的深情,时酒眼中升腾翻涌的情愫瞬间燃为一团光晕,照得他苍白的小脸熠熠生辉,仿佛一颗沉寂万年的星球偶遇了阳光,其心中所有的想望与痴念都如细沙尘土,无一不可明见,无一不详尽如灰。
  周怀旭不动神色地敛了眉,浅笑道:“累不累?”
  时酒摇摇头,转过身子两手环抱他。一人坐卧一人站立,时酒的脑袋刚刚抵在周怀旭腰腹上,随着男人呼吸的起伏,他能探知周怀旭生命的真实。
  前尘往事,远不如此。
  “今天感觉好么?”周怀旭将人抱起来,送回床边躺下,又拿来食盒,支起小桌,玲琅满目摆了一桌子,玉盘珍馐,清白小菜热气腾腾地陈列开来,模样动人香气弥散,勾得人眼馋得紧。
  “嗯。”时酒执筷就近夹了口青笋,小声答应一句,低眉顺眼好不乖巧。
  周怀旭看着他,半晌才摸了摸时酒的头,喉咙隐隐发紧,唇角几开几合,终究无话可说。
  四月中旬手术后,医生告诉他,时酒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有患席汉综合征的可能,后续疗养会很麻烦,药物治疗只是杯水车薪的一部分,还要很多事情,需要alpha的配合。
  怎么配合?配合哪些?他没问,从医生欲言又止的眼神里,他读懂日后的艰难。
  于是收敛了公司的事情,转兼并重组为正常运营的模式,停下手头奔忙着的招标案,将时间空出来,配合时酒的治疗。
  时酒却郁郁寡欢。
  “酒酒,”饭吃到一半,他舀了口糜肉粥喂到时酒唇边,看他轻启檀口将瓷白浮清华的勺子含进,一会又以猩红的舌尖推出来,顿时沉了眸,“阿靖就快四斤了,过几日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阿靖?”时酒咽下粥,歪头望着周怀旭,似懂非懂,“阿靖……好啊,阿靖是……我们的孩子?”
  “嗯。”周怀旭奖励似地吻了吻他的唇角,笑着说:“阿靖是酒酒的宝宝。”
  此话一出,时酒就扬唇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似乎忆起什么,眼底闪过痛苦迷茫的神色,手里的筷子也握不住,啪嗒一声磕在碗沿上,哐啷哐啷滚下床,摔在地板上,刺耳地响。
  周怀旭将人搂进怀里,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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