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易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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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源知道鹿辰宇跟程铭认识，所以抓了程铭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鹿辰宇，看他状态不太对边走边解释，“有人举报梅江小区有人打架斗殴，我也没想到会有程铭。”
　　鹿辰宇根本听不进脑子，直到进了审讯室看见程铭盯着他愣了好久才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气愤，伤心，恼火所有情绪都聚集在一起，鹿辰宇攥紧自己的拳头控制情绪，低声跟身边的潘源说：“我能和他单独说两句吗？”
　　“别太久！”潘源看了看鹿辰宇点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审讯室的门，程铭低着头被拷在椅子上，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程铭看着鹿辰宇的样子是真心疼，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空间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窒息，鹿辰宇错开眼慌乱的摸口袋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手抖的按了几次打火机才点燃，深吸了一口手指夹着烟指着程铭，“说！”
　　程铭不想说话，虽然心里早就做了预计可真到了面对的时候他是真不忍心，即使已爱的名义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他也疼，疼的整个人都要炸了。
　　“说话！有本事做没本事说是吧！哑巴了？”鹿辰宇气的把烟直接砸他身上，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程铭被踹的差点连人带椅子一起翻过去，腿骨上火辣辣的疼，可他知道鹿辰宇更疼。咬着牙硬撑，“你都知道了，我就这样了！”
　　“放屁！”咬牙吼出这两个字鹿辰宇眼睛都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几次想动手打程铭都忍住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程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知道是给程铭找借口还是给自己找借口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上前拽起程铭，“程铭你现在跟我说实话还来得及，谁逼你的还是……”
　　“没有！”程铭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错开眼睛陈述事实。
　　‘啪’的一声脆响鹿辰宇扇了他一耳光，抓着他的衣领手都不稳，明显感觉他在发颤，眼神慌乱嘴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程铭强迫自己把眼睛看着别处，身上的伤痛远远比不过心里上的，他现在终于知道痛不欲生四个字代表了什么含义，痛苦挣扎却又无法宣泄而出只能困在那里苦苦煎熬。“鹿辰宇，你看到了，我就是个混混，我说的很清楚了跟你呢就是玩玩，别当真！我就是没玩过警察，现在玩过了也就算了！”
　　鹿辰宇半天没有言语耳边全是他粗重的喘息声，过了一会才松开他退后一步笑了，程铭吓了一跳转头看他，眼里含着泪就是不肯掉下来，笑的特别难看，指着程铭声音都变了音调，粗糙黯哑还带着股狠劲，“想分手是吗？程铭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没门！”
　　程铭惊讶的看着鹿辰宇，除了震惊以外心痛到无以复加，声音也有些发抖，“你……这是何必呢！”
　　鹿辰宇的眼泪终于还是在他说出这句时从眼眶滚落泄露了情绪，笑着随手擦干却不能阻止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当初跟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现在你想分手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不、可、能，程铭你死了这条心！”说完不给程铭反驳的机会直接推门出了审问室。
　　程铭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刚起身就被手铐给拽了回来摔在椅子上。警察进来一把按住他，“你给我老实点！”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鹿辰宇的样子和他说的话，他高看了自己更看轻了鹿辰宇。
　　潘源看着鹿辰宇从审讯冲出来拉住他进了一间空的审讯室，“辰宇你没事吧！”
　　鹿辰宇靠着墙缓缓蹲下，潘源看了眼外面关上门。对于鹿辰宇他还挺欣赏的，除了犯错的他还从来没听过从上往下调的，尤其鹿辰宇的警衔还比高一级呢。他刚来的时候潘源本来以为是空降来个少爷，可没想到鹿辰宇脾气温和不嫌苦不叫累，甚至谁家里有事他都主动帮着替班。有一次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发病砍伤了路人，还是他冲上去给制服的，所以警局的同事都很喜欢他。他没想到这样的鹿辰宇会爱上一个男人，而且动了真情。看他不说话小声跟他说：“你先别着急，你来之前我问过了，那几个人是来寻他仇的，程铭下手也有轻重人都没事，最多就是拘留几天！”
　　熟悉的感觉涌上来鹿辰宇站起身，“谢了潘哥！”
　　潘源看他脸色不太对，“你真没事吗？”
　　鹿辰宇摆摆手，“我先走了！”
　　潘源拦不住只能看他满脸冷汗快步走了。
　　

　　☆、都是为了一个人

　　程铭在派出所里潘源值班的时候来找过他，看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就恨铁不成钢，“小鹿多好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鹿辰宇好不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真是不好的人是他。
　　被拘留了7天程铭被放了出来，锅盖找到他对他说他发现范琦制毒，他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找到谭闯，谭闯费尽心思就是不想让他阻止他，但他想不明白谭闯为什么这么做。
　　他再次见到谭闯已经是一天以后了，程铭把谭闯堵在了废旧工厂里。
　　“你他么到底要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范琦……”程话还没说完谭闯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范琦制毒是吗？而那个郑龙则打着玉石的幌子帮他运毒！知道为什么范琦总是试探拉拢你吗？因为你父亲当年贩毒的那趟线他以为你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那你又为什么要趟进来？”程铭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这事和他有关。
　　“当年你跟我说你爸是毒贩，可我没对你说过我爸其实是个瘾君子。本来我们家算不上有钱但很幸福，后来我爸就吸毒了，整个人都变了，你知道一个吸毒者毒瘾发作有多可怕吗？不知道疼，就是一个魔鬼。后来我妈就改嫁了，因为男方不接受我，所以我就一直跟着一个瘾君子生活。他总是把我关起来打我，在他毒瘾发作的时候差点掐死我，我就用厨房的那把刀杀了他。因为是为成年人所以我不用负刑事责任，可没有人愿意接收我，接着我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在那里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问我为什么要趟进来，我的人生就是让这帮人给毁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程铭是他见过最纯真的人，守着心里那份纯真不容易，即使掉进泥潭里也一样，所以他会爱上程铭。他这辈子已经一脚踏错回不去了，但他希望程铭会有一个好结果。
　　程铭被谭闯讲的往事震惊的说不出话，谭闯慢慢走到他身边，“程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程铭没等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程铭就被谭闯突然打晕了，只模糊记得谭闯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应省公安厅号召，他们刑侦组，经侦组，缉毒组和特勤接到通知，全市一场最大的禁毒活动开始了。
　　扫街，暗访，抓人，做禁毒宣传，忙的人仰马翻。不过在他们审讯过程中还真是顺藤摸瓜钓到了大鱼。鹿辰宇和同事刑封一起跟踪走访，来到郊区的时候鹿辰宇发现一帮人其中一个人他看着像谭闯，看他要走鹿辰宇直接就跟了过去，刑封也跟了过来，“怎么回事？”
　　“现在解释不清，先跟着他！”他们两个人一路跟着谭闯他们进了山，路越走越偏，最后根本就没有路了，一路翻过山后下面居然会有厂房，厂房不远处就是一个废弃的矿洞，不停有人在走动，刑封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制毒窝点！他们真能藏，居然藏在深山里！”
　　鹿辰宇拽他，“你赶紧回去报告，我在这盯着！”
　　刑封看了看前面那几个意图不明的人也不废话，拍拍鹿辰宇，“你自己当心，千万别冲动！”
　　鹿辰宇点点头，刑封走后他就一个人趴在那静静观察，手里握着配枪盯着谭闯。
　　另他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个小时谭闯就带着那帮人冲了进去，顿时枪声四起，鹿辰宇蒙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里面的人四处逃窜，鹿辰宇藏不住了，只能放倒一个是一个。
　　听见枪声就在他耳边响起鹿辰宇快速的躲在树后才看见是谭闯中枪了，打在了大腿上，随后开枪的人也被他打死了。
　　鹿辰宇上前抓住他，“程铭呢？”
　　谭闯捂住受伤的大腿疼的肌肉抽搐，鹿辰宇突然蹦出来他吓了一跳，听他提到程铭他才明白这个人是谁，程铭的心头肉鹿辰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快走！”
　　鹿辰宇知道他说的没错，拽起谭闯往前走。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到？”谭闯咬牙忍着疼问鹿辰宇。
　　“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只有山下才会有信号，从市里到郊区再进山，能不能撑住全看造化了。
　　“靠……范琦的人就快到了！”谭闯用布条紧紧勒住伤口，“先进矿洞！”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枪声总觉得是在自己耳边炸开，谭闯的子弹都打光了，鹿辰宇手枪还有几颗子弹，转头问谭闯，“你干了什么？”
　　谭闯靠在一边的墙体拖着受伤的腿没说话，看见有个人进来了对着鹿辰宇比了个手势，鹿辰宇紧紧贴着矿壁，那个人没看见鹿辰宇从他身边走，鹿辰宇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那个拼命反抗，一脚踹碎了膝盖骨后快速的卸了他的胳膊他们算得到了片刻安宁，把他的枪扔给谭闯后看着在一旁哀嚎的人鹿辰宇把他拽到一边，“再出声我就连下巴一块卸了！”
　　谭闯被鹿辰宇刚才那凌厉狠辣的动作震住了，他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好。“你和程铭打过架吗？”
　　鹿辰宇靠着墙喘气，他和程铭从来没打过架，即便刚认识的时候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但一场篮球赛之后他们俩就从对立的关系变成一致对外了。“没有！”
　　谭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笑了，“你肯定打不过他！程铭是从小打出来的野路子，所以知道弱点在哪出手更狠！”
　　鹿辰宇本来就不待见他，听他提程铭就更生气了，“当初是你把程铭带走的吧！”
　　“是！”谭闯点头，这个因为他的自私而最初的最后悔的决定。
　　“你为什么这么干？”鹿辰宇紧紧抓着他的领子，怒瞪他，“你差点毁了他你知道吗？”
　　谭闯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你了解他吗？你只知道我带走了他，可就是他留下你也不了解他！”
　　鹿辰宇慢慢的放开手，不想承认谭闯说的是实话。
　　谭闯咳了一声后接着说，“程铭的爸爸是个毒贩，他妈是被别人拐卖过来的，他出生就是一种被逼无奈。他痛苦是因为他心存良善，他爱你就更加速了他的恐惧，怕他的不幸会带给你，这就是他痛苦的根源！他告诉你就等于在挖他的心，所以他越爱你就会越恐惧！”
　　鹿辰宇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咬牙听着，他更恨谭闯，“可你用错了方式，带他离开和你在一起他永远不会得到救赎，只会更加厌弃自己！”
　　这回轮到谭闯不说话了，他们两个都有不愿去碰触的秘密，可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俩个就像刺猬，抱在一起取暖只会更刺伤对方。他解救不了程铭，只能看着他被噩梦袭扰却无能为力。
　　半天没再听见枪声鹿辰宇不敢再往前走，转来转去他都要快迷路了。谭闯受伤很严重，鹿辰宇这么带着他跑不了多远，“放下我你走吧鹿警官！”
　　“放屁！”鹿辰宇背着他继续往前走，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扔下谭闯，虽然他特别恨他，如果不是他当初不知道跟程铭说了什么狗屁歪理，程铭也不会一声不吭突然就玩消失。“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你这是何必呢？你不是应该恨我吗？”谭闯咳了一下扯到背后的伤口疼的差点背过气。
　　鹿辰宇喘着粗气继续循着记忆像前走，“如果你现在没受伤我肯定揍你，我救你是为了程铭，他不绝对不想看着你死！”
　　谭闯觉得自己意识在慢慢模糊，强撑着说道：“鹿警官，范琦被我藏在了地下室里。”
　　话音刚落听着身后的枪声鹿辰宇拽着谭闯翻身滚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体力流失严重心跳声震的耳朵都快聋了，握着抢的手都有些发抖，无论他怎么张口氧气似乎都进的很慢，胸口憋闷让他眼前的影像在晃动，紧紧的掐了自己一把努力集中精神。
　　一阵杂乱的枪声过后，鹿辰宇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喊声，“辰宇……辰宇你在哪儿？”
　　“爸？”鹿辰宇简直像看到了救星，费力的站起身大喊，“爸，我在这儿爸！”
　　“辰宇！”鹿振东听到儿子回应的那一刻差点老泪纵横，生死场面不知经历过多少，只有这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担惊受怕。
　　“爸！”看见鹿振东出现他眼前的时候，鹿辰宇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安心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从医院醒过来房间里空无一人，鹿辰宇掀开被子下床才发现自己手上挂着吊瓶，门被推开后车浩进来了，“哥你醒了！”
　　“嗯！其他人呢！”可能起的太猛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