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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消费观不同怎么谈恋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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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怀抱着一息尚存的期待,也许下一秒手机就会收到信息或电话,祁宏后悔的说,我想回来。
  他仿佛历经着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愤怒与渴望拉锯,爱情与骄傲各自为政。这场战争的敌人,皆是他自己。——无论输赢,都两败俱伤。
  孙衍之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他站在阳台外面,给耿皓送来粥和面包,耿皓拉上窗帘,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两个星期以后,他去了祁宏的单位找他。却打听到男人在年前,就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
  他回到家里,茫然地举目四望。然后某一个瞬间,整个人像是被人兜头盖脸地浇下了一桶冰水,终于只剩下彻身透骨的绝望。
  他给杨予香打了一个电话。
  好友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只是言辞之间,带着漫不经心的不解。
  孙衍之不行吗?他不喜欢,我再帮你找!我跟你说,失恋了疗伤的最好办法,就是迅速的投入到下一段恋情里!人得往前看,何必缅怀过去?你只不过是心疼自己浪费的时间罢了。
  耿皓挂上电话以后,又哭了一场。
  他终于体会到曾经读过的那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他不再去向自己的朋友们寻求安慰了。
  耿皓的护照下来了。
  那还是很久之前,他跟祁宏吵架之后,催着父亲去帮他办理的手续。不光是护照,还有签证。他曾经生日的时候许愿,他想要等到春节假期,或是来年的五一、十一,也许能和祁宏一起去旅游。
  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像杨予香说得一样:不开心就去散散心吧。天高海阔,总有能够让你忘记烦恼的人和地方。
  分离使人成长。
  又或者说人的每一次的成长,总是不免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抽筋拔骨般的分离。
  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刹那,婴儿从母亲的子宫里分离出来。
  当第一次步入学校的时候,孩子们哇哇大哭着与看护者别离。
  毕业的时候,与老师、集体、同伴们天各一方。
  长大了,当你的第一位亲人去世,死亡会让你又一次在分离中成长。
  不断的失去与分离,终于会将你变成一个独立而成熟的个体。
  虽然惨痛,却又仿佛是每一个人,命中注定的必经历程。
  ——人如果能够不经历分离,就学会珍惜,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如果终究是如果。


第17章 孙衍之
  那还是曾经他与孙衍之在德国出游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他们吃过晚饭以后,在街道旁散步,街角有一名抱着狗的流浪人,正裹着厚厚的摊子睡觉,脚边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散落着一些零钱和硬币。
  耿皓地脚步顿了几秒,他翻找钱包,却发现身上最低额度的零钱,是一张50欧元的面额。
  他下意识的看向孙衍之,而男人却露出些不赞同与厌恶的神情。
  “走吧,你给他们钱也只不过是助长这些蛀虫罢了。你知道这些难民干得出什么事?”
  耿皓不愿在这些问题上同他争论。他进了路旁的便利店,说着“我买包烟”,然后顺便挑了些饼干与零食。
  出来的时候,他将食物和零钱一并放在了流浪汉脚边。
  那时,孙衍之正在不远处低头打电话,耿皓朝他走了几步,本来在沉睡的男人和狗,醒了过来。流浪汉对着耿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而那只狗犹豫了几秒,在主人的授意下,走到耿皓脚边,低头轻轻蹭了蹭他。
  孙衍之挂上电话的一秒,大约是未曾留神发生的一切,他被狗吓了一跳,很大声的骂了句什么,然后粗暴的将狗踢开。
  流浪汉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怒斥了两句,孙衍之居高临下地说了几句德语,男人随之失落的抱着狗,不再出声。
  那时耿皓想起很久之前,他和祁宏一次最莫名其妙的争吵。
  那天晚上,他在祁宏家过夜,半夜的时候的饿了,两个人穿上衣服去24小时的麦当劳吃夜宵。
  凌晨的快餐店里,几乎是所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聚集的“家”,耿皓不愿意在店里吃东西,买了两份套餐便打包离开。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饿得不行,随即拆了一个汉堡啃,可是只吃了两口,便发现味道有些难以下咽,于是便要仍在路旁的垃圾桶里,再去隔壁的肯德基重新买一份。
  你扔了干嘛?你给我,我拿过去给那些人啊!这一整份套餐都没动,也太浪费了,我拿回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你就非得扔了不可吗?
  耿皓坚持着说算了。
  耿皓总是想着祁宏第二天还要上班,男人半夜起床陪他出门,已经让耿皓过意不去,他不想祁宏再跑一趟,才不愿让他回去。
  而这句算了,却招来祁宏几乎一整晚的数落和念叨,说他浪费、又没同情心,耿皓总觉得自己实在委屈。
  生活幸运的人,大抵看不到人间疾苦。
  所以耿皓无法理解祁宏那些固执的坚持。
  人永远只有在切身地经历过不公、歧视、与偏见之后,才能更真切的看到社会的形状。
  他想为什么以前自己会觉得,祁宏竟然无一处比不上孙衍之呢。
  男人善良、正直、又朴重。
  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是更多的时候,却待人温柔耐心、而体贴。
  他平凡而沉稳,认认真真的生活、勤勤恳恳的工作,在磨难中从不怨天尤人,始终保持着一份对生活的“真诚”。
  更重要的是,祁宏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爱着耿皓。
  这个男人,或许不能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拿给他。
  可是他却已经把所有他所拥有的最好,都给了耿皓。
  耿皓想,这一切,让他有什么理由不爱祁宏呢?
  再或者,对于耿皓来说,他爱上祁宏,又真的,是否需要理由呢?
  他想起孙衍之曾经的一个比喻。
  “你说喜欢就像是一场感冒。早晚有一天,总归会消失的。”
  “再喜欢的东西,久了也会因为过时而厌弃。”
  “可是我觉得,可是爱不一样啊。”
  “孙衍之,你真的爱过什么东西吗?不是喜欢的一件又一件收藏品,而是真正热爱的一项事物。”
  “音乐?艺术?摄影?或者你热爱的,也许是收藏本身?”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当你真正爱着什么的时候,你会为它奉献、恒久的迷恋,他们不随着时间推移而减淡,反而历久弥坚。”
  “如果喜欢就想感冒,那么爱情一定是癌症。”
  “因为它会伴你至死,孙衍之。真正的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啊,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耿皓看着孙衍之问:“所以,你真的爱过谁吗?”
  孙衍之看着耿皓。
  他头一次发现,眼前男孩儿的模样,开始在眼睛里变的模糊。他与自己记忆里那个人,原来真的一点儿也不像。
  孙衍之想,自己其实是爱过一个人的。
  不是耿皓,那个人叫高珩。
  孙衍之曾经有一个恋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名叫高珩。
  那时,两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孙衍之比高珩高一届。每一年期中或者期末,他们都牢牢占据各自年级排名的榜首。
  高中时期的恋爱,总是伴随着许多辛酸与甜蜜。两人自然而然的彼此吸引、相互靠近,试探着对方的心思,在意每一个交汇的眼神,暧昧着,直到磕磕碰碰的成为恋人。
  热恋的时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美好。避开旁人的视线,在课后的操场上偷偷拉手、接吻,哪怕仅仅是用着同一副耳机,一起听着磁带里的歌曲,都让人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然而青春期的萌动,不免总是伴随着性的驱使。男孩子出于好奇,又无法抵挡快感的诱惑,冲动永远优于理性。
  孙衍之高三那一年,一次意外,让学校老师撞破了两人关系。那时他们正躲在厕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高珩的衣服已经凌乱。
  所有一切被公诸于众。同性恋、玻璃、精神变态等等的标签,被贴在了两人身上。生活骤然间天翻地覆。仓促之下,孙衍之被父亲强硬的送去了德国留学。
  在他出国的那一年,互联网还没有兴起,家用电脑远没有普及,连腾讯也才刚刚从OICQ改名。
  孙衍之于是也与高珩彻底失去了联系。
  六年间,他无数次的写信,利用假期偷偷跑回国,始终一无所获。
  六年以后,孙衍之学成归国,开始创业。经济上的独立,让他终于有勇气脱离家庭的束缚,他有了自己的人脉,利用所有可利用的资源,动用关系,终于找到高珩。
  原来高三那年,高珩因为同性恋的身份,被全校的学生歧视欺凌。
  曾经的天之骄子,一落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老鼠、害虫、病毒之源。
  书包被扔掉,在厕所里被泼污水,课间人让人脱了裤子驱赶到操场上示众。老师的漠视,更鼓舞了同学们的嘲落与嬉笑。未成年人的天真与恶毒,以一种人性所无法解释的方式,悄然绽开。
  高珩的成绩一落千丈,他高考落榜,最终选择了进入部队这样一条路。
  部队里,长相白皙清秀的男孩儿,一开始处处遭到白眼,但是高珩向来是个要强争气的人,他经过了最初的低潮期之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骄傲,他一步步往上爬,最终凭借出色的头脑,很快便成为了营队里重点培养的尖子兵,直到入选了特种部队。
  六年后,孙衍之又一次出现,百般周折找到了高珩。
  ——再给我一次机会,高珩。我终于可以摆脱自己的家庭了。
  你听着,当初被送到国外,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自愿,和一星半点的反抗能力。我不知道……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真的后悔,我真的难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我可以保护你了!我事业很成功,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规划,我已经赚到了第一个一千万,一千万啊!那么多钱,我们干什么都行了!我们甚至可以去支持同性恋的国家结婚!
  ——只要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尽我一切去补偿你。
  孙衍之的出现,打破了高珩原有的生活。当初的不好而别,让高珩此生都不准备原谅孙衍之。可即使经历过那么多,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仍然会为孙衍之心动。
  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孙衍之锲而不舍的挽回。高珩的部队邻近边境,地处苦寒且条件恶劣,孙衍之的事业刚刚起步,他两地来回奔波,有时候就为了看高珩一眼,能够连着三四天彻夜不眠的忙碌。
  那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男人,跟着高珩一起在边境住,一住就是半个月,从来没喊过苦。冬天的时候,手上脚上都生了冻疮,还会每天晚上走一公里,替高珩去打水。
  他总说:我不能白让你叫我一声哥啊。
  两年以后,高珩终于妥协,他跟孙衍之说:哥,我和你回去,我们好好的,这辈子就在一起了。
  那时,孙衍之真的高兴坏了。他说:好。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
  他们约定,孙衍之先回到北京,为两个人今后的生活做准备。而高珩则开始申请退伍。
  孙衍之接受了公司上市的决定,卖了一部分公司的股份。在北京买了车和房子,把户口迁了出来,并在父母面前出了柜。
  他说:我这辈子就和高珩在一起。你们要么就接受他,要么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不过即使断绝了亲子关系,我也还是会和他一块儿。
  他与家里大吵一架,彻底闹翻。父亲在他的事业上处处作梗,孙衍之忙的焦头烂额,而另外一边,他却还在帮高珩谋划着退伍后的出路。
  部队有许多限制,边境处,信号也受限。高珩时长因为任务中而与外界断绝联系。孙衍之一直在北京等着高珩。
  直到半年以后,约定的时日过去,孙衍之忍不住去部队寻找高珩。然而命运弄人,等待他的确实高珩受伤的噩耗。他为了提前退伍,申请了一次特别任务,在那次任务中,他不幸被炸弹炸伤,一只眼睛瞎了,一边耳朵聋了,连半条腿都被迫截肢。
  高珩申请退役,离开军队,他拒绝了安置,仅仅只是领取一次性的伤残费,便彻底离开,从此失去踪迹。
  如今距离他最后一次见到高珩,已经过去了将近八年。
  孙衍之已经想不太起来,高珩刚走的那几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曾经患上过严重的PTSD,见不了一点儿血。他的房间里不允许有任何尖锐物品,他时常出现幻觉。有时是爆炸的幻听,有时是一片血红的幻视,他的眼前来来回回都是高珩受伤以后的那张照片。他时长梦见高珩带着半身的血肉模糊,出现在他床前,咧开嘴笑着说,哥,我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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