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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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师兄问他：“程辽，如果那只金毛可以健康的活下来，你想不想申请把他领养了。”
程辽没精打采的吃蔬菜，想了很久，吃完饭回答师兄：“想，但是不行。我经历过一次，觉得自己应该不能再承受一次，每天陪伴自己的生命的离开。不过我会照顾好它，直到它好起来，希望可以有一个温柔的人领养它。”
师兄想到之前程辽养的狗去世，程辽十分伤心的那段时间，以为重新养一个可以让他重新开心，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就没有再继续询问。
程辽下班回家都是恹恹的，不太有食欲，啃了一个面包，打开电脑翻从前的照片。电脑专门有一个文件夹，以前叫傻狗，后来叫谢谢傻狗。存的都是程辽以前养的金毛的照片，有在河边撒泼的，有在草坪上翻滚着给背挠痒的，有陪他爬山的，有朝他奔跑过来的，还有去逗小母狗的，被自己尾巴抽了一耳光的，还有被蝴蝶亲吻的。
程辽边看边忍不住笑，傻狗名副其实。陪他最灰暗的日子，感谢它也是真心实意。
程辽关了电脑，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头柜的手机却叮咚一声，程了打开床头灯，没有戴眼镜，模模糊糊的看见是林逸的信息。
他拿过眼镜仔仔细细确认了内容，原来没有看错。
我明天提前回C市，给你带了礼物，下飞机了去找你，中午一起吃饭吧。
程辽想到，他的金毛去世第二天，他回老家遇见了林逸，想到他失去爸爸那一天，林逸哭着回来抱着他。他想，今天差点被难过卷土重来，黑暗里他收到林逸的消息。
“林逸，谢谢你。”发送。
谢谢你总是出现在最要紧的时刻。






第18章　狗崽子
林逸罕见的遇到准点的航班，落地的时候不到11点。他在机场给程辽打电话。金毛又随地撒尿了，程辽正在善后以及教育狗崽子。左手食指尖抵着狗崽的脑袋瓜，让它面壁思过，右手摸出手机接听。
狗崽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兴奋，汪汪汪的叫，叫也叫不清晰，呜哇呜哇的。林逸接通电话没听到程辽的喂，反而被一阵怪声招待了。
林逸笑着说：“程辽你蹦迪去了吗？什么声音哇啦哇啦的。”
程辽弹了狗崽一个脑蹦，放它走了。回答说：“教育狗呢。你回来了？”
“正在机场。你给我个地址吧，我直接过来，歇会儿可以吃午饭了。”
“好。你过来休息。”
林逸到了目的地也没想到程辽在宠物医院，而且还是医生，他还以为程辽是带他家狗主子来看病。看起来既不飘逸也不有型的医生服，程辽穿的很好看。
林逸把提的袋子放在沙发边，在沙发上坐下来，狗崽就跑过来拱它的袋子。里面是易碎品，林逸怕打碎了，就把狗崽一把兜起来。
林逸兜狗的姿势成功取悦了程辽。程辽笑得不行：“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养过动物。抱个狗崽像抱□□包。”
林逸也不生气，笑着回他：“这个可是狗主子，平头老百姓怎么可以造次。你要是给我只猫，那我连抱都不敢抱了。”
程辽把奶拿过来，递给林逸，说：“那你来喂主子吧，享受一把当奶爸的幸福。”
林逸觉得很有意思，想像婴儿那样把狗仰过去喂。不过狗主子一看见奶就站起来，伸了脖子过去要喝，根本不理林逸的表演。林逸看着它吧嗒吧嗒把奶喝完，伸手过去挠他脖子。狗崽张大嘴大了个饭后哈欠，伸出舌头舔他的掌心。
林逸睁大眼睛抬头看着程辽，眼睛全是惊喜，说：“它喜欢我！好可爱。”还不敢大声说，怕把狗惊醒了。
程辽看着他那个傻样，说：“嗯，很可爱。”也不知道说的是狗还是人。
两个人抱狗抱了大半个小时，狗都困得不行了，林逸把狗放回窝了，叫程辽出去吃饭。
他先拿过了提过来的袋子，递给程辽，说：“喏，给你的惊喜。”
程辽打开看到四瓶酒，槐花酿、桂花酿、糯米酒和甜酒，是槐树小街那家酒馆的招牌。程辽手里提着几瓶酒，觉得沉甸甸的，压得心里暖乎乎的。对林逸说谢谢。
林逸一点不客气，说：“是不是又惊喜又意外。老板说今年酿的不多，我每个味道都订了一半，让老板给我运过来，打算放在饭馆里营业，看看情况。不过打算给你的我等不及了，找了最快的托运带回来的。所以，请我吃大餐吧。”对着程辽挤眉弄眼的笑。
程辽本来想着，带林逸去一条街外的商业街吃日料，毕竟说好了是一顿大餐。结果林逸非要带路，从医院背后的巷子，拐了两个弯到了一个小区外面，林逸带着进了一家没招牌的店。要不是那个人是林逸，程辽都怀疑是黑店了。
结果店家是卖牛肉汤锅的，一碗汤喝下去，鲜得不得了，蘸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牛肉丢进去裹一圈，程辽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吃完一锅牛肉。程辽没想到，大热天的吃牛肉汤锅是这种奇妙的滋味。
他也很好奇，问林逸：“这么偏的店你怎么找到的？是想开个这样的店吗？”
林逸挑了一下眉，掩饰不住的得意：“厉害吧。不过我开不了这个，这个汤这个料，包括牛肉的处理，都是老板独家秘制的，要么拜师父要么当上门女婿，别想学一分走的。”
程辽看他得意的影子，简直服了他了，说：“哈哈哈，那你想当上门女婿吗？”
林逸说：“当不了啊。基本素质我还是有的。”
程辽不明白，问他：“上门基本素质？”
“不骗人不骗婚。”
程辽觉得林逸仿佛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看着他不说话。
林逸无知无觉的继续叨叨：“所以啊，我也不骗你。刚刚从医院后门那条巷子出来，我们不是先右拐然后在第一条岔路左拐过来的吗，如果出巷子左拐，在左边第一个岔路右转五十米就是我们公司。周边的好吃的我基本都知道。”
程辽是真的吃惊，自己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路线，那，如果从医院后门出来，走到林逸公司只需要不超过十分钟。
程辽问他：“你公司是建立起就在那个地址吗”
“对啊。”
程辽想了一下，师兄的医院开了有差不多四、五年，程辽有空都会过来，不太忙的时候会在周边逛逛，有时候还会出来吃饭。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遇见过林逸。
林逸大学毕业典礼那天，程辽去了礼堂观礼。林逸没有表彰也没有需要他讲话的地方，就窝在位置上可以同学合照，唯一需要他做的不过是排队上舞台去戴学士帽、领毕业证。程辽看到林逸走下台子就走了。他不知道林逸会去哪里，会做什么。他当作已经告别和祝愿过了。
所以他不知道，在两年后，他们其实或许每一天都有可能走同一段路，或许在这几条街的某一家都吃过饭，或许他在这头等红灯的时候，林逸刚好走过那一边的绿灯。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交错的时机，让他们重逢。
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还不够好。
那现在的时机很好吧。
林逸或许也想到这一层，问程辽：“那这个医院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程辽说：“大我两届的师兄开的。我觉得是和学校不同的感觉，所以研究生三年级的时候，我就有时间就过来做点事，也算是一种学习，不过是没有压力的愉快的那种学习，算是我的加油站。”程辽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林逸有疑问都想说出来：“那也好几年了，我在这附近从来没有见过你，有点奇妙。”
程辽心里说，我也觉得很奇妙。说：“可能不太巧吧。”
林逸倒觉得没什么：“反正隔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又遇到了，其实是巧的。”林逸说完没觉得有什么，呼噜噜又喝了一碗汤。
程辽心里却很复杂，感觉自己一直被命运玩弄在掌心，所以即使重逢，心里始终是忐忑的。
林逸又想到另一件事，说：“那那条狗崽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你自己在养的，但是又很爱护它。”
程辽把金毛的来历给林逸讲，林逸立马说：“那我收养吧。我超级喜欢金毛，但是以前在家住，我妈不让养。后来就没想起来这茬。现在是我和它的缘分啊。”
程辽有点无奈，又给林逸讲这只狗崽的身体状况，以及昨天的两场死亡。林逸听完，一脸认真的看着程辽：“我虽然没有养过宠物，但是我可以学习，刚好你还是医生，我向你请教。我会好好养的，帮我争取收养，好吗？”
程辽知道林逸可以做到，他其实有点舍不得狗崽。不过，如果林逸要找他咨询的话，那他可以常常去看狗崽了。嗯，只是为了去看狗崽。
程辽答应林逸，周一的时候带他去办收养手续。
林逸一本满足，又呼噜了一碗汤，程辽有点担心他的胃了，林逸已经喝了六七碗了。
林逸不知道是不是饿得狠了，吃完饭只有满足没有任何不适。又叮嘱程辽记得联系救助中心那边，再去看了眼还在睡觉的狗崽，才打道回自己家。
林逸其实累得不行，晚饭都没有吃，直接睡死过去了。他感觉自己可能睡了一天一夜，但是还是不想起来，无奈电话铃声催命一样响，拿过手机看，才晚上十点半。没奈何的接通电话，先骂：“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还影响我睡觉，就等着明天受死吧。”
丁朗立马炸了：“林逸，你伸出手，放在左边胸膛，摸摸看。”
“你神经病吗？我摸自己又没感觉。”
“卧槽。我让你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你还有脸睡觉，你不是说你今天回来吗，结果一点音信也没有，要不是我看了新闻，今天没有航空出事，我都要打妖妖铃了。”
林逸无奈的说：“哎，我回来就想着给程辽带的酒了，忘了给你们说一声。我错了，明天喝酒。”
丁朗知道他平安就行，他在意的是另一个地方：“你给程辽带了礼物，然后下飞机就去找他，还把我们给忘了。以及你出门从来没有给我们带过礼物，是这个意思？”
林逸简直无语了：“你够了，笔给你，自己去旁边写剧本吧，明天见，我继续睡了。”
丁朗听着嘟嘟声，把手机撑在下巴下面，伸出一只手拍拍旁边的丁晴；“兄弟，我觉得林逸有事儿。”








第19章　好戏
丁晴一个白眼，骂丁朗：“林逸有没有事儿我不知道，你有病我倒是很确定。”
丁朗无端被骂，才发现旁边坐的是丁晴，回她：“哎，仙女姐姐，你移形换影越来越厉害了，刚刚明明是小李在旁边，你什么时候换过来的。”
丁晴懒得理他，反正当初她出生早，把智商顺带都先带走了。说：“林逸有什么事儿。”
丁朗故作神秘，摸摸不存在的胡子，说：“先保密，我确定了告诉你。哼哼哼，我感觉有好戏要上演了。”
林逸周一去接了程辽，直奔救助站办收养手续。程辽熟悉的一个成员刚好在，带着他们办，一上午就办完了。吃了午饭去医院接狗崽。
程辽拿出给林逸列的清单。什么时候喝奶，什么时候喂药，多久来医院检查，什么程度可以喂狗粮，列得清楚明白。细心又专业。
两个人在医院耗到下午，看着狗崽喝个奶都一脸幸福，狗崽睡着了，打细细的小呼噜，两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不过两个人想了一下午，也想不出要取个什么名字。林逸说叫零零七，名字听起来就是他的狗，和他的餐厅名字一个爸生的。
程辽想叫它酱肉丝，狗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还湿漉漉的，像极了六号餐厅做的酱肉丝。林逸不同意，说以后狗子知道酱肉丝是吃的，会每天害怕自己被吃掉，会得抑郁的。
程辽被他的理论笑得不行，他怀疑自己酱肉丝上脑，林逸说什么他都觉得可爱。
两个人窝在医院的休息室沙发上，满脑袋没边没界的想。一个简单的名字，却非要找个有意义的出来。
程辽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没有给林逸，拿过一直提着的袋子，递给林逸。林逸一脸茫然：“什么东西？里面装着我们狗子的名字吗？”
程辽有点不好意思，说：“上次回D市开会，去了中学外面转悠，刚好看到一家卖糖人的，看起来有点像你以前买回去过的，我就买了两只。”
林逸是真的没想到是糖人，打开袋子小心的拿出来，看见一只灵动的美猴王被罩在玻璃纸里。
纸有点皱了，程辽小心的把它整理好。玻璃纸被光晃着，有浅浅的彩色反射，美猴王罩在里面，看起来像是衣服有了颜色，更美了。
林逸很惊喜：“谢谢。我好多年没有买过糖人了，碰到的每一家都没有那个老头做的好。这么多年，他好像做的更好了。”
程辽很高兴他喜欢，说：“嗯，老人说以前的容易融化，他也去学习，后来加了新材料进去，再罩上玻璃纸，可以保存半年以上。如果小心保存，或许可以留一两年。”程辽看着林逸，“不会像以前你送的那个一样，没几天就化了。”现在都还伤心。
林逸晚上回到家，把狗喂好，狗窝置办好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是他还是睡不着。他在想程辽今天说的话，想程辽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