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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幸福之门-海无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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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泡了会儿,顿觉无趣,只好换个池子去洗浴。这是一个度假式温泉山庄。进来后有一个很大的公共浴池,除了这个浴池,园内还有各式小浴池,分别浸以不同药材或花草,美其名曰“柴胡池”、“桂花池”、“蔷薇池”、“两重天池”等等。旁边的浴池甚至还有溶洞造型,设计颇具匠心,别出一格。
    那溶洞别有一番风趣,里面安装了各式的探灯,探灯散出各色光芒,照在水面上,纵横交错,色彩纷呈,迷幻而旖旎。我们正想进去,却见一对情侣正在熔洞深处接吻。我想,这设计师当初只是为了体现“艺术性”,倘若知道会成为藏污纳垢之所,应该后悔把这设计得如此迷离吧。
    走近,才发现接吻的是一对男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小妈见了,忙捂着小博的眼睛,抱怨着:“见鬼!大白天的!”
    父亲拉了下她的手,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和李翔宇有些失落,或许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倘若今天在这接吻的是一对男女,小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么?
    出了溶洞,爸爸向小妈递了个眼色,小妈瞬间会意,忙止住话题。
    好不尴尬,李翔宇忙自我解嘲:“确实有碍观瞻!阿鸿,我们以后可要注意这些,别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等失礼的事了!”
    “哪里失礼了?男女能做,男男女女就不能做了?”我不以为然!
    李翔宇白了我一眼。
    泡了一上午,我们准备去吃午饭。于是小妈回女宾部,我们便回男宾部,准备冲洗。
    “儿子,给爸爸搓搓背!你已经好久没有给我搓过背了!”莫名其妙地,爸爸突然提了一个要求。
    是呀,我们父子好久没有袒裎相见了!有多久了?应该超过十年吧!
    我给父亲搓着背,我发觉他老了!皮肤起了层层叠叠的褶子,而且不再光滑。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却抚不平他的伤口。岁月是什么?应该就是一个酷吏吧!它将青春一丝一丝抽走,用刻刀雕出一个一个印迹,待伤口好了再揭,揭了再好,直至心不再疼痛!他就是这么一个酷吏!他不告诉你给你多少时光,但他却赤裸裸地警告着你: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来把你带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儿子,我怎么觉得我已经失去你了?”
    “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生下来时,我天天抱在怀里,感觉你就是我的,那么的踏实!渐渐地,你开始长大,便慢慢地从我的世界里走出去了。很多时候,我发现我很需要你,可是你却不需要我!爸爸很失落呀!现在,你好像被那小子迷住了,爸爸感觉好像完全失去你了!”
    我淡然一笑:“你这是嫁女儿的感觉!可是爸爸,我不是女儿,嫁不出去的。只要你不赶我们走,我和翔宇都会陪在你左右的!”
    “原来是嫁女儿的感觉!原来是嫁女儿的感觉呀……”爸爸不住地喃喃自语!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们作为子女的有多自私!我们一直以为从一出生开始,我们就是独立的个体,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其实,从一出生,我们就被冠以了“XX的” 这样的属性。我们是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母;我们是祖父母的孙子,也将成为孙子的祖父母……在这些“的”字之间,我们早就形成了“归属感”,于是,我们便不再只属于自己了!
    李翔宇是没错的!他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也是他的母亲!他割舍不掉那份血浓与水的亲情,那是情有可原的。在这一刻,我突然开始难过,也开始懂得了人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需要因为这个而放手,我想,我应该放李翔宇走的。在没有形成“张鸿的李翔宇”之前,他就已经是“父母的儿子”了,我是第三者!
    家,这才是一个温暖的单位!在我没有和李翔宇形成一个家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家!在我和他形成一个家后,我也期望父母能融入我们这个家!一个家,应该有父母,也有孩子!我们注定了没有孩子,于是便只好由我们来充当孩子。
    爸爸,妈妈,翔宇的爸爸,翔宇的妈妈,他们会愿意成为我们这个家里的“父母”吗?
    临位,李翔宇正给小博洗着澡。那边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他是喜欢孩子的,可是,我们却不能拥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这一切的倒位,只为了一个“爱”字!
    
    第六十章  你母亲,不许见
    
    元旦那晚,童童来了电话。我以为他只是给表哥拜个阳历年,没想到两兄弟一聊却聊了近半个小时。他们讲的是家乡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简直就是一门晦涩难懂的外语。但从李翔宇的语气来判断,两人沟通得并不愉快。
    挂了电话,李翔宇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纵使我百般哄劝,他也愣是一言不发。我有些慌了,直觉告诉我,风暴已经来了!
    他将被子褪至脖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脸上冷若冰霜,与他那“冰山雪狼”的外号甚是相称,只是他的眼中泛着一泓冰冷的液体——那是泪么?
    我不知如何安慰他,更不知从何安慰起!
    我拿了他的手机,找到通话记录,把电话又拨回给童童,可他却一把抢过手机,狠狠地挂掉。
    “让我静一会儿,十分钟,就十分钟!”
    那是漫长的十分钟,分针跑了十圈,秒针跳动了六百下!房间里静极了,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嗒声!十一分钟过去了,十二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定然是他爸说了什么,可是我却不能问!这毫无预兆的问,反倒显得我做贼心虚!我不想引他怀疑,只好故作不知!可是,童童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呢?
    “妈妈住院了,已经住院十一天了!”他面无表情,仿若面瘫!
    “住……住院了?”我惊恐不安!住院和出柜加在一起的话,会联想到什么?显而易见!显而易见呀!这是多少部电视剧里上演的经典桥段!如果当初,我爸以性命相逼的话,我今天会是这样么?我不知道!诚如李翔宇所言,这是威胁,和我预料的并无出入!
    “十一天了!如果不是童童背着我爸打电话的话,真不知道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告诉我!”
    威胁他,却住了十一天院也不告诉他,这是为何?我有些慌了!刘磊说过的。他爸之所以一直没有联系翔宇,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说服李翔宇的方法,真的是这样么?还是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因出柜而生气病倒住院,李翔宇知道这一点的话,一定会深感愧疚;如果再用“斩断母子情缘”为条件,让李翔宇在我和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李翔宇是否就只能选择放弃我了?
    不,不会是这样的!我拼命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前却浮现出那个踽踽独行的身影。她那已然斑白的两鬓,略显佝偻的身子,给了我这么一个厚重的背影!那么的朴实,那么的憨直,定然不会这般狠毒!
    是他爸吗?是那个要和我喝一杯的男人吗?是那个再三将儿子托付于我的男人吗?是那个送了一坡又一坡,恋恋不舍的父亲吗?严厉中透出几分慈爱,耿直中又有几分变通的爸爸吗?不,定然不会的!
    “住院十一天也不告诉我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眼泪哗哗而下,“这是要放逐我的意思!这是暂时不想见我的意思!妈妈生气了,妈妈一定是生气了!”他失魂落魄,喃喃自语,这是我从不曾见过的李翔宇!
    我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我能想到的居然只有父亲!
    我把这事说给父亲听,父亲沉默了半晌,有了决断:“既然翔宇的表弟打电话过来了,那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他们不想见,那你们就主动去见吧!明天你和翔宇先回那边,先看看他妈的病情怎么样,如果我们能帮上忙的话,就尽量帮吧!”
    “别说帮忙,只怕他们连见都不肯见我!”我居然哭了——那个在父母面前天不怕地不怕,时刻耍横的男孩儿居然哭了。
    “孩子呀,从一开始就该想到有今天了!这难关得你们自己去闯,爸妈使不上力。不管用上什么办法,都要扛过去,实在没有办法,就算用身体也要解决!年轻人,挨点打,没什么事的!再给你张卡,拿着,千万别丢!”爸爸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中国银行卡,递到我手上。
    行至卧房门口,他回头望了眼站在客厅怔怔发愣的我,眼中饱含热泪!
    翌日,我们打理好这边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Y县。下了车,只觉得一股冷风迎面扑来,那彻骨的寒深潜至每一个毛细孔。不知道是天冷了,还是心冷了!
    买了捧康乃馨,直奔人民医院。按照童童给的地址,我们找到了病房。病房里,母亲正穿着病号服,半靠着床头。父亲正端着搪塞瓷碗,一口一口地喂着粥。他吹凉一匙,喂一口,是那么细心而周到。老而弥坚的感情,我总算是看到了。
    童童爸正打开一个小菜篮,把一碟一碟小菜拿出来,搁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对翔宇爸说着:“姐夫,你一会也吃点!别姐的病养好了,你倒累垮了!”
    李翔宇站在病房门口,双脚仿佛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我推了推他,他却没有动!
    正犹豫间,童童爸出来了!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们,当下大骇,把我们推出五六米开外,这才喝道:“当这里是哪里,你也敢来?你妈怎么病倒住院的,你不知道么?这里人多,我不想和你们吵——我都为你们害臊!你们快走吧,你妈才刚刚好一点,别又把她气病了!”
    “可是,姨爹,我们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我知道,李翔宇见不妈妈,决不会善罢甘休,只好代为乞求。
    童童爸瞪了我一眼:“谁是你姨爹了?我可不敢高攀!去去去,乖乖地,快回广州去上学!翔宇,好好听话,你爸妈吃尽了苦头,不就是为了你和寰宇能有点出息么?之前为了一个女的,你连二本都没考上,你妈已经病倒过一次了!现在你又……”
    童童爸叹着气,摇了摇头:“子女呀,什么是子女呀!都是前世欠的债,这一世来讨债的!你妈不想耽误你的学习,你还是快回广州吧!那件事,等放寒假再说!”
    童童爸连推带拽,把我们赶出了医院!
    李翔宇就那么傻傻地蹲在医院门口,引得过往的行人都“流连忘返”,把好奇的目光撒向他。如果前面再放一个不锈钢碗,绝对像那么一回事!他已经成了一个傻子!
    我起身欲走!我得去看看翔宇妈,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了,病得到底严不严重?李翔宇却一把拉住我,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别去,陪我走走!”
    陪着他,一路走来,居然走到了灵龟峰的石公石母前!不久前,他还在这里向石公石母祈祷过,可为何却苍天不佑呢?
    我一腿踢在石公的脸上,恨恨地骂道:“你若有灵,就给我显显灵呀!他都那么虔诚的求你了,你为什么就不发发慈悲心肠?你生就一副铁石心肠,不肯替人消灾,为何还要别人祭拜?”
    “别这样,阿鸿!我的脑子已经够乱了,你让我静静!”
    两人穿过荆棘,行至涅磐谷,坐于巨石之上,听着河水泠泠,看舟行江上,人们忙着打沙的样子。风淅淅沥沥,落叶萧萧,奏着这入秋以来独有的韵律。远处开着几朵野菊,散发缕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冬,是寂寥的;人,是无奈的!
    李翔宇紧紧地盯着江中的漩涡,额前写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望着他那眉宇间隐露的哀愁,我的心不禁旋了起来!不久前,梁燕曾在这纵身一跃,今天,愁苦万分的李翔宇该不会也纵身一跳吧?
    小时候听父亲讲鬼故事,他总会说到水鬼。据说水鬼若想投胎,只能在他投水自尽的地方再拉一人投水,等那人变成水鬼后,进行任务交替,方可重新投胎做人。多年以前在这里投水的梁燕的姑姑,是否已经寻了人替她而去投胎了呢?不,不论有没有,总有一个水鬼守在此处!
    想到这里,我的心揪到了一起,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以防不测!
    他本本分分、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块上,望着远方。太阳西沉,醉红了脸。星星又漫上了天际,放射着点点寒光!
    李翔宇突然猛地站起来,紧握着他手的我几乎被带倒,跌进河里!我忙定了定身,稳稳地抓住他的臂膀:“翔宇,你可不要吓我!你可不能想不开呀——我水性不好,你可不要吓我!”
    他转过头来,挤出一丝苦笑,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这脑瓜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在你看来,我像是会跳河的人吗?”
    我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真是头猪!走,见我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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