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之门-海无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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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送回去吧！”李翔宇郑重其事地说，“我本来想帮你直接退掉的，但这是妈给你的，你才有权利处置。把钱退回去——既然爸爸把你的银行卡收回去了，那就意味着妈妈是背着爸爸给你送钱的。一来这可能会引发他们二老的争吵，二来也会让爸觉得我们没有骨气。我们现在都在打工，虽然钱不多，但基本生活没有问题。寒假的时候我再打打寒假工，积攒点钱！”
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了，因为他很稳重！他所言之意，与我不谋而合。爸爸不是要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有多险恶么，那我就去看看吧。我不愿再做温室里的花朵！
吃完饭，回到家里的时候，爸爸正在喝酒！酒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两盘烧腊。
见我回家，爸朝我招了招手：“儿子回来了，来，陪爸喝一杯！”
他给我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你第一次喝酒是在初三！那年你买了一瓶啤酒，躲在公园的大树下偷偷地喝。夜那么深，公园里那么黑，你就这么边哭边喝，边喝边哭。爸爸躲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的你，很难过。我很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依靠，可是我却不能！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却还纵容你——你的爸爸就是那么一个混蛋！”
摇了几摇，我将红酒一饮而尽，苦笑着：“爸，那才不是第一次呢！第一次是在太古仓。我初中有个同学叫齐飞，你还记得么？”
“嗯！”父亲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小孩子把你带坏的！他最坏了，把你带坏，又把你扔下！”两瓶红酒已经见底，爸爸这时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说话也开始含含糊糊。
“我是在太古仓向他表白的！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人，可是他却拒绝了我！我十分难过 ，就买了罐菠萝啤！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
“爱一个人的感觉，我知道！不爱一个人的婚姻有多难，我也知道！我知道你恨你小妈，总以为是你小妈导致了我和你妈的婚姻破裂。其实不是的！我和你妈是相亲结婚，性格不合。当时生活又十分艰难——贫困夫妻百事哀，所以吵得也就更加频繁！没有感情了，也就只好散了！你是最无辜的——真是苦了你呀，孩子！”
他醉得不醒人事，趴在桌上！
他应该很痛苦吧！他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有多艰难，可他却又没有办法认同自己儿子的爱情！他进退维谷，似乎上天已给他选了一条绝路！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才能让他喘息。
见爸爸如此憔悴，李翔宇没有留我，我也每天乖乖地回家，陪着爸爸。偶尔陪他聊聊天，或是喝上一杯，只要不谈我的感情，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另一方面，梁燕向李翔宇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我这是从张兰那儿得知的。
据说，梁燕请李翔宇看电影了，电影名字叫做《我的长征》。李翔宇素来不喜抗日战争剧，在影院的表现可想而知。我问他之时，他也说极度无趣，都昏昏欲睡。可从张兰嘴里传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据说他们买了爆米花一起去影院。当影院的灯一熄灭时，梁燕就十分亢奋，趁着吃爆米花的机会，居然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张兰说得十分陶醉，好像那是一场动人心魄的爱情大片一般。她神情如此陶醉，好似她就是主人公一般。
我风风火火地来到李翔宇兼职的地方，找到李翔宇质问：“你不是昏昏欲睡了么，怎么牵她手了？”
哦，牵了！他语气平淡，那无关痛痒的态度几乎让我暴跳。
她喂你吃爆米花了？
喂了！依然是那么平淡！
她靠着你肩膀了？
靠了！
我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了——这不就是赤裸裸地承认恋爱，在晒幸福么？
我有些生气，背过身去，望向肯德基餐厅里的其他客人！
他从身后递过一个鸡腿：“要不，我也喂你？”
他的同事就在一旁，可他却处之泰然，这一点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好像没点，哪来的？你不会损公肥私吧，小心被开除！”
他将署条、可乐、鸡脚往我面前一推：“放心，我买单了！快去那边吃吧，别妨碍我工作！要兴师问罪，先等我下班！”
坐在大厅的一角，品尝着美食，回想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勾搭他的情景，我不禁露出一脸的笑容。那天的我是如此的忐忑，可今天的我却那么踏实。我其实并无问罪之意，只是想他了！真的想他了！
时针指向十一点，他还未下班，可是我却得走了！
“问罪留着下次，晚上回家要小心！有点晚，我得回家了，爸爸最近心情不好！”
“等等！”他利索地下了单，“炸鸡配啤酒！带点回去，光喝酒不吃东西，伤身子！”
我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在他看来，爸爸应该是苦闷地喝着啤酒吧！其实爸爸除了应酬，素来不喝啤酒和白酒，一般只喝红酒。红酒养人，这是爸爸的原话。当然，像他现在这般酗酒，那定然是起不到“养人”的效果。
回到家里，爸爸果然在喝酒。我晃了晃手上的炸鸡：“你儿子买的下酒菜！”
“儿子？”爸爸苦笑了声，“他买的吧！这不是你会买的东西！”
知子莫若父！
第四十三章 我们去旅行吧
他说，我们去旅行吧！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当我们觉得很疲惫的时候，我们就无条件地出去旅行。
这几日，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累趴了，主要是心累！一个整日闷闷不乐的父亲，一个对你关怀备至，你却不想接受的后妈，一个执著热情地追逐着你爱人的女孩……这些人，无一不让我觉得困倦疲惫。
李翔宇适时的察觉出了！是的，一起去旅行吧！
真羡慕电视剧里那些主人公，想去哪就能去哪！可是我们却并不能， 我们没有充裕的资金 ，尤其是在父亲收回那张银行卡后；我们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我们不但要上学，还要去打零时工。好在打零时工也有假可休，于是便趁着周日周末的双休，再请两天假，准备去做一个四日游的攻略。地点，我们就选在了“南岳衡山”。
衡山位于湖南省中部偏东南，离李翔宇的家乡很近。这也是我为什么选在衡山的原因——他的故乡，我想去看看。 当然，衡山被称为五岳之一，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这也是吸引我们前去的缘由之一。
坐上绿皮火车，他显得有些兴奋。久不回家的他，或许是思乡心切吧。虽然这次去的地方并非他的老家。
火车上的人并不多，六个人的坐位，这边只坐了我和李翔宇，而对面只坐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她捧着一本《山居笔记》，慢慢地翻着。
“知道为什么叫衡山么？”一路上，他都主动为我普及人文和地理知识。
我摇摇头。
他接着说：“因为衡山的位置对应着天上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据志书记载，‘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简单点说，它就像一个天平一样的衡器，可以称量天地，因此称作衡山。从这名字，你就应该知道这山有多气派吧，放心，一定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是的，一定会不虚此行的！去哪里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在我的身边！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却愈听愈困，终于倒下。待我醒来时，却发现我正枕着他的大腿，而他则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远山。
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十分清秀，望着他傻傻发笑。那女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嫣然一笑：“他是你哥哥？看起来，你挺疼他的！这年头当弟弟当得这么出色的，真不多！”
“不是弟弟，他是我的爱人！” 李翔宇淡然一笑，说得那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
“哦，不好意思！”那女孩觉得有些失态，忙侧过脸去，“我没想到你们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李翔宇低头望了眼我，我忙紧闭双眼，假装熟睡。他用手抚过我的脸庞，“爱情没有这种或那种！爱情与私利无关——无关容貌，无关性别，无关国界，无关地域，无关财富。爱情只是心里头的一种纯朴的情感。我爱他，就这么简单！”
“对不起！”那女孩子原本无心，被李翔宇这么一说，倒好像更觉得自己失态，好似有歧视之嫌，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让你误会，不好意思了！我其实不歧视同性恋，我觉得这是每个人的自由！我去衡山，看你脖子上挂着单反，应该也是去旅行的吧？”
“嗯，我们也去衡山！”
“那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多个人多份照应！比如拍照，我原本只打算拍拍风景的，如果我们结伴而行，我可以给你们拍合照，你们也可以帮我拍个人照。”
于是，就这样，这场两人之行变成了三人之行。
那个女孩名叫洛琪，后来成了我们人生中最好的腐女朋友。
到达衡山时，已是中午时分。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准备上山。我们是带了帐篷，准备露宿的。因为李翔宇很想去看看回雁峰，于是便辞别洛琪，先回了市内。回雁峰就在市区，乃衡山七十二峰之首，但海拔却仅96。8米。李翔宇素来喜静，想必祝融峰已被开发，成为名景，定然游客如云，反倒是回雁峰显得更为清幽。
观雁雕，赏烟雨，登古刹，两人一路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正是深秋，落木萧萧，雁鸣阵阵。北雁南行，飞过回雁峰，便不再南飞。大批的雁鸟翔至湘江。湘江河畔，堤岸无垠，细沙如雪，芦苇摇曳。雁群栖于此处，或嬉戏，如觅食，倒有一派生机勃勃之象，全无深秋之萧瑟。
李翔宇倚松眺望，赞叹道：“瘴雨过孱颜，危边有径盘。壮堪扶寿岳，灵合置仙坛。影北鸿声乱，青南客道难。他年思隐遁，何处凭阑干？”沉吟许久，他突然回头相望，脉脉含情，“阿鸿，到了晚年，我们不如来这隐盾安居，怎么样？望峰息心，观雁而生隐意，真不错！”
他不愧是学文学的，我却没他那般心思细腻，但是我却全然同意他的看法。这里，确实是归隐的好去处，只是多年以后，这里还能保有这等自然之美么？
“阿鸿，我们去祝融峰看日出吧！虽然有点晚，但打个‘的’，去爬山，应该还来得及！” 这家伙，估计是上次没看成日出，一直耿耿于怀吧。
“好吧！”我捏了捏他的脸，“就听老婆大人的！”
“谁是老婆大人？”他一脚踹了过来，“你敢颠鸾倒凤，混淆黑白，我可绝不轻饶！”
两人打打闹闹，下了山。
出了高价，拦了辆“的士”，终于在傍晚前赶到了祝融峰下。
我们拾级而上， 一心只想着在峰顶观赏日出，倒也无心于沿途风景，速度及快。很快就到了顶峰。
当我看到那牌坊上的“南天门”几个大字时，不由得想起了《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情景，笑道：“当年孙悟空打上南天门，我们现在居然也上来了，想必我们比齐天大圣还牛！来，给俺拍一张！”
“白痴！幼稚！”李翔宇瞪了我一眼，但却仍从我脖子上取下单反，定了定景，给我拍了两张。
这时，洛琪出来了！她已经换了身宽松的衣饰，看来是已经在这落宿了。见到我们，她忙迎了上来：“你们才上来吗？我可是等你们很久了！来，我先给你们拍几张！”
我们站在南天门的牌坊之下，肩并肩站着。洛琪半蹲着子，喊着“一、二、三”，当她那句“茄子”喊出口时，我迅速侧身，朝李翔宇的脸上亲了过去。
李翔宇没想到我会偷袭，恼羞成怒，忙过去抢相机。我连忙飞奔而去，一把夺过洛琪手中相机，跑开。此时洛琪笑得如同明媚春光里的一朵鲜花——我知道，她一定是拍到了！
李翔宇一手抱住我，一手来夺我的相机。我忙将手高举，他这时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我个子并不比他矮，而且手也很长。他困窘地跳起来夺，我忙避开，笑着：〃当时谁那么大方地承认我们是情侣了，现在怎么怂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你不是睡着了么？你假装睡觉？〃
〃学你呗！来，我们一起看看效果如何。我可警告你，你不许删除——你如果敢删掉的，我就和你急，直接回广州了！〃。
两人找了一块巨石坐下，仔细看着那张照片。你别说，洛琪这拍照的技术还真不错，相片没有丝毫模糊，而且后面的景色虚化处理得相当不错。相片中的李翔宇有些错愕地望着前面，而我却笑意盈盈地亲上去了。那场景，十分富有喜感！
洛琪走上前来，自信满满：“你放心，我的技术可是扛扛的！对了，你们有没有去祝融峰进香？”
“没有！”
“没有？”洛琪惊叫起来，“烧香不去祝融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