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轻狂_极慕 >

第49章

轻狂_极慕-第49章

小说: 轻狂_极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美梦被打人打碎一般。他失去了力气颓然跪坐在床边,垂下头再没法自欺欺人了。  
见状,蒲新酒伸手合上岚月时还睁着的双眼,双手一挥,拉上了浅紫色的帘布,似要将两人隔绝开来。其实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们早已两隔——阴阳两隔。“眼不见则心不痛,这是她方才去轮回的时候残留的一点意识告诉我的。还有——”蒲新酒顿了顿,斟酌一下词句,“招魂需要血祭,她说让你别耽误了时辰……”  
死死地捏着掌中的布帛,像只受伤的兽类一样哀嚎了一声,谢宴将自己蜷成一团,声音嘶哑:“我知道了……我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章节有毒,一直通不过审核?????





第65章 凤兮求凰
三盏烛火夜色中曳曳而动,细碎的槐树木屑铺满了两具冰棺附近的地面,焚香沐浴过的谢宴一脸木然地蹲在上头,聚精会神地图画着繁杂的符咒。蒲新酒则默不作声地倚靠在一旁,为他掠阵。  
四周静谧,附近偶尔传来几声微风拂过树叶的轻响。谢宴站起身来,一切就绪,仍需以亡者心爱之物为引。  
亡者心爱之物?谢宴回眸望了一眼躺在冰棺里悄无声息的女子,应该是月时吧……  
最后一步是将匕首刺进被血祭之人的心脏,让鲜血流进地上的符咒之上。他哆嗦了好几下,将匕首都握得灼热了,也没能扎进岚月时的胸膛。  
“你再耽搁下去,就要错过子时了。”蒲新酒轻声提醒。  
谢宴点点头,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不听话的右手,掐得手背都青紫一片,才紧闭着眼猛地扎了下去。  
霎时微凉的血喷涌而出,甚至有不少血珠溅到了谢宴嘴里。谢宴缓缓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面无表情地望着汨汨流淌的鲜血逐渐浸润了脚下的木屑,任由繁复的符咒被鲜血覆盖,发出一阵血红的不祥光芒。  
原来一个人能流这么多的血。烛火下,谢宴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形似鬼魅,明灭不定。他望着脚下一片血红,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阵中血光冲天,漂浮着的细细碎光仿佛有生命一般,涌入男子苍白的身体里。位于冰棺上的三盏象征三魂的烛火在血液的浇灌之下,呼啦一声剧烈燃烧起来,发出哔哔啵啵的轻响,比自己的心跳来,更加清晰可闻。  
似乎成功了。  
谢宴静静地望着三盏明亮的烛火,那是用岚月时的血换回来的魂元。  
子时已到,寒风掠月。屋外的更声整整响了十二下,一声比一声更牵动人心。  
“怎么会这样?”谢宴踉跄了两步,扑到冰棺前,足底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撑在棺门的手已然发白,青筋爆出。他明明答应了岚月时,明明答应了要将楚歌救回来。然而一炷香过去了,躺在冰棺内的人面色青白,双唇发黑,毫无生息。  
谢宴用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茫然无措的脸在凌乱发丝的肆虐之下显得尤为怖人,“他怎么没有活过来?他是不是过会就醒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肯定是。岚月时不会白死的……”  
“我再看看书上怎么说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疯魔的人哆嗦着双手,抚上一本年代久远的旧书。书里剥落的扉页上依稀可见到“招魂”二字,其余的字迹像是因为书页摩擦得次数太久而让人看不太分明了。  
静静倚靠在柱子边的蒲新酒头疼地揉了一下太阳穴,随即注视着谢宴身边的某一个方向,启唇轻叹:“三魂已亮,你成功了。”  
“那为什么他没有醒……”蒲新酒的话仿佛一缕安魂香,让谢宴狂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他就在这里。”蒲新酒指了指谢宴身前的三寸开外的地方,“不过你看不见他。”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三盏魂火整齐地跃动了一下,谢宴依言扭头,果然空空如也。  
“他说他不愿意独活。”离体的虚弱魂魄拼尽全力抵抗着禁术法阵将他拖回身体的强大吸引,浑身的白光点点溃散,说句话都断断续续的,然而蒲新酒认真听着,一字不漏地复述道,“更遑论是用岚月时换回来的生命。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之人,是自己这一辈子太过于软弱无能。既然月妹已然逝去,那只希望下辈子上天能给他机会,投胎成为一名琴师,就仿佛司马相如邂逅卓文君那般,用绕梁三日的琴声再惹她花前月下的惊鸿一瞥……”  
“最后,他说很对不起你。”  
万事俱备,只欠还魂,然而千算万算未曾算到,岚月时死了,楚歌怎会愿意独留人间?  
良久,无人答话,直到冰棺上三盏微弱的魂灯渐渐熄灭,冒出三股细不可察的青烟。有深夜的寒风掠过,将逝去的青烟吹成丝絮,一丝一丝,消散在空气中。  
向来不会安慰人,心怀恻隐的蒲新酒望着接连几日遭受晴天霹雳的人:“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蒲哥……”声音嘶哑的谢宴抬起头,一双眸子红得刺眼,透露出一丝诡异,“你给我寻把琴吧。”  
“没问题。”知他心里难过,蒲新酒一口答应,“心里不痛快不要自己憋着,抒发出来能好受一点。”  
显然谢宴是听进去了的。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宴疯魔了一般,拼命练琴以抒发心中苦闷。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仿佛那颗心随着他的家人的死亡而死去了一般。谢宴未曾再落过泪,但是全城鬼哭狼嚎,似乎都在替他哭一般。  
“大人。”没头脑轻戳几下孩子脸上的小酒窝,逗得躺在摇篮中的婴儿眯着黝黑的眸子,咧着嘴咯咯笑个不停,“淹死鬼让我问问,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琴声激荡而起,吓得没头脑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耳朵。襁褓里的婴儿忽然也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嘴一歪哇哇哭了起来。  
蒲新酒一回头,望见小鬼的嘴巴一张一合,于是他扯出了耳朵里的棉花,一把搂起襁褓中的孩子,伸手也戳了戳婴儿圆润脸蛋上的小酒窝:“你刚刚说什么?”  
捂着耳朵的没头脑连连摇头。  
时间能抹平一切,无论是伤痕,还是爱恨情仇。等到谢宴终于学会了《凤求凰》,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种萝卜之后,全城的小鬼们都喜出望外,恨不得奔走相告。淹死鬼更是高兴得决定不收船资,免费载人整整三天三夜。  
可惜时间走得还是太慢。  
也可能是谢宴掩饰得太好了,好到蒲新酒一直都未曾发觉。  
每当半夜的时候,谢宴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火烧火灼的,仿佛正在被烈焰炙烤一般,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这日他实在忍受不了便拖着脚步,摸到水井旁边,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仰头灌了下去,未来得及吞咽的水流顺着身体流淌了下来,在幽幽月光下盈盈生辉。见完全不见好转,他提起一木桶的井水,迎头淋下,浑身猛地一震,刺骨的寒意使谢宴有一瞬间怔忪。只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冰凉气息,仿佛能缓解他血脉中的燥热一般,他抹了一把满是水痕的前额,迟疑地向某个角落移去。  
刚出生的孩子睡眠浅,一点动静就会闹得不可开交。蒲新酒在手下女鬼的帮助下,总算将小祖宗哄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头昏眼花。显然,黑夜与疲倦并不能遮蔽他敏锐的五感,隐隐约约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岚月时与楚歌一同合葬在后院,蒲新酒倒是想知道哪个没长眼的小鬼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一到后院,蒲新酒指风一点,屋檐下两盏大红灯笼瞬间亮了起来,微微摇晃着,将后院角落那个蜷缩着的不速之客的阴影都拖得长长的。  
“谁?”端详着那人僵硬了一瞬的背影,蒲新酒越看越觉得眼熟……于是他疾步上前,一把扯着那人的肩膀,顿时露出一张崩溃的脸来,忍不住失声尖叫:“谢宴,你怎么了?!”  
“你醒醒!”蒲新酒的视线在散发着莫名气味、只余下残肢的棺材内停留了一瞬,又回到了谢宴满是污秽的脸上,只觉得后背一寒,颤着声,“你到底怎么了……”  
如梦初醒一半,脸色煞白的谢宴忽然抠着自己的咽喉,然而哪怕抠得口腔内鲜血淋漓,也没能将失去理智时咽下去的东西呕出来。更让他恶心的是,他感觉到一股充盈的力量安抚了血脉里的狂躁,缓缓流淌的魔气使得整个身体都充满着令人作呕的满足感。  
谢宴赤红的眸子与煞白的脸与烛火下相映,让人心头发咻。蒲新酒望着他,艰难开口:“没事的……魔修该是如此,你没做错什么——”  
魔修向来吞噬他人血肉,吸取他人修为,你没做错什么。有个幽幽的声音在谢宴心底响起,让人无法反驳。  
后来为了压过心底的声音,谢宴又开始弹琴了。  
婉转连绵的琴声,忽高忽低,忽轻忽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同幽泉一般,每日傍晚时分准时在酆都鬼域之中响起,屏退城外不安分的邪灵妖祟,为整座城铺上一层音浪结界,更是听得城中一干小鬼们如痴如醉。偶尔琴声中还会夹杂着一缕清幽的萧声,如同游丝一般随风飘荡,琴萧相和,时分时合,合时激扬似星垂平野江入荒流,分时清丽若珠玉跳跃鸣泉飞溅,衬着城外如血的残阳,方显荡气回肠。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信手素拨,琴音泠泠,边吟边弹,谢宴忽然面前一暗。甫一抬起头,他就见到一个手持宵练的清冷美人凝眸注视着自己,似雪风骨,令人折颜。  
美人的衣摆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斩了多少的邪魔恶灵。他启唇轻唤了两个字,声音比指尖的琴音更加清寒。  
“谢宴……”  






第66章 至死方休
不知道岚月时究竟做了什么,灵山上凡是接近过云鹤尸身的弟子与长老,全都惹上了莫名的蛊毒。发作时,体内仿佛千万只虫蚁在啃噬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新鲜的血肉才能略微缓解内心的痛楚——让仙风道骨的派中弟子化为食人血肉的魔鬼。  
“是啊,他们变得跟我一样了。”谢宴轻抚过纤细的琴弦,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男子身形颀长,伫立在漆黑的夜色中,成诗的眉目更胜过漫天闪耀的星辰,可他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谢宴,带着疑惑、不解、茫然,甚至是难以置信。  
“……云鹤真的死在你手上?”简素虞握紧了手中冰凉的宵练,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恍惚间,还能听到当初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仰起脸冲着苍深耍无赖:“师叔,是我自愿帮谢宴抄书的,你要是罚他绕着山脚跑圈的话,不如将我一并罚了吧。”  
面前一片阴影笼罩下,简素虞呼吸急促,死死捏着谢宴的手腕,气势逼人:“你真的杀了云鹤?!”  
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桎梏中解脱出来,谢宴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未曾聚焦的视线落在屋外的溶溶月色上,面色也是淡淡的:“他死于白虹之下,你不相信吗?”  
“刷——”白光一闪,锋利的剑刃抵在白皙的颈上,冰寒之气自接触之点丝丝透出,谢宴却恍若未觉。  
“为什么?”简素虞持剑的手如他的心一般乱,脑海里全是下山时师尊冷峻的侧脸与无法反驳的话语。  
遥望着灵山各峰的天元君,风中负手而立,声音浑厚有力:“多年前,为师的师尊夜观天象得知,将有祸星降落于国师府,若是不除,将来必定酿成大祸。然而在谢宴出生的时候,谢国师出于私心下手封住了他的魔性,但是如今封印松动,谢国师力求保他一命沦落至满门皆灭的地步。现下司药痛失爱子,门派内部血蛊肆虐,人人自危,百年大派被他逼得几乎要封山。素虞,为师这样说,你还是要去寻他吗?”  
简素虞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他决定当面去问个清楚,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玄音弟子未经允许不得私自下山,否则等待他的只会是一场漫长的荆棘之路。脚底尖锐的灵力仿佛倒刺一般,深深扎入腿上,力求拖住他不归的步伐。他无法动用灵力,抿着失去血色的唇,拖着沉重的双足,一步一步地挪下了几千阶登山梯。斑驳血迹染上月白的衣摆,像徵峰上偶尔盛放的深色红梅,一点一点,惊艳也惊心。背上的宵练犹如感同身受一般白光湛湛,发出一声声哀鸣。  
踏下最后一阶的时候,他浑身都疼出了一身汗,只朦胧听得到天际传来一声哀叹:“素虞,你不悔吗?”  
“弟子不悔……”  
他一定要听那人亲口说,只有那人亲口承认了,他才能死心。如今谢宴承认了,他的心仍在胸腔内怦怦直跳,未曾枯死,却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抽痛一下。  
“你问我为什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谢宴冷笑一声。桌上的白虹出鞘,一道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