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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匠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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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刚说完,左超已经带人冲出去了,陆商也没闲着,和徐蔚蓝紧随其后。
  刚靠近换衣间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左超两步冲过去把门踹开,见一个服务员模样的男人正扭腰躲开黎邃砸过来的椅子。左超是□□拳出身,上去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撂倒,被钳制的男人心知落败,大吼一声,一把将手上的刀胡乱甩了过来,那方向,竟然是朝着陆商去的。
  “陆商!”黎邃情急中一下子扑了过来,把陆商扑到了地上,刀刃反着白光,擦着黎邃的手臂飞过,划出一道口子,衬衫袖子很快被染红。
  “操!”左超被激怒,一脚踹在那服务员的□□上,直接把人给踹萎了,蜷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接着指使两个手下把人拖出去:“打,问出是谁了再回来。”
  “要不要紧?”陆商迅速从地上起来,翻出黎邃的胳膊,口子倒是不深,但很长,血流了不少,幸好是贴着刀口方向划的,如果是横插,少说也要刺半截刀刃进肉里去。
  “小梨子,没事吧。”
  “没事。”黎邃倒不觉得疼,就是浑身有点发软,血流得虽多,倒不如惊吓来得更多。刀子飞向陆商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扑过去那一瞬几乎是本能。
  “先进来吧。”孟心悠这时也回过神来,迅速理出旁边的一个隔间,让他们都进去,又去喊服务员来收拾过道。
  陆商把人扶进去没几分钟,左超就回来了。黎邃的脸色不太好,陆商沉默了一会儿,让左超的两个手下先送他去处理伤口。
  等黎邃一走,几个人神色都变了。
  “查出来了吗?”陆商沉下脸。
  左超心中有愧,黎邃的安全一直是他负责的,这段时间都没出什么岔子,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到了山庄会出问题。
  那男人是趁晚上交班的时间混进来的,已经被他揍了个半残,招供出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异常耳熟的名字。
  “是李岩,”左超青筋都爆了出来,“我们一直防着刘兴田,没想到让李岩钻了空子。”
  陆商却想到了其他的:“这么说婵妆我是必须得入股了。”
  看起来这把刀是向着黎邃的,但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他,李岩的那点执念还没放下,看来是要钱要定了。唯一的疑问是,他是仅仅只要钱,还是想借机把陆商拉下水。
  “婵妆绝对不干净,东彦走上正轨没几年,如果湿了鞋,不仅意味着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以后再想要洗白就难了。”徐蔚蓝道。
  “我这里倒有个消息,本来想吃完饭再谈的。”孟心悠一句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新了解到的情况,李家出状况了,年初的时候李金钥买了一艘船运货,结果在江里沉了,他们手里有巨额负债,银行的贷款也到了期,我听我爸底下的人说,银行的高层在准备重组贷款。”
  “一搜货船沉了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以李家的资产不至于这点损失都承担不起吧?”左超惊讶道。
  陆商冷笑,声音毫无温度:“当然,因为船上运了别的东西。”
  孟心悠点头赞同:“听说船沉了之后,第二天下游的江面上浮了一层死鱼。”
  “这得多少毒货才能把鱼都毒死,李金钥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左超道。
  “李家资产一玩儿完,剩下被曝光就只是时间问题,加上李岩这些年玩女明星被强压下的丑闻,到时候估计够他们喝一壶的。无论如何,李家这条船绝对不能踏,我看这次,他也是狗急跳墙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照目前的状况看,他们缺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徐蔚蓝总结。
  陆商点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投点钱给他们救急,先安抚,再慢慢拖着等死。”
  “问题是……”孟心悠左右看了一圈,“以谁的名义来投呢?”
  以谁的名义投,也就意味着将来东窗事发,这个人是要付刑事责任的。他必须和东彦、和陆商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联,且到时候能认罪,不把脏水往回泼。
  孟心悠的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考虑到这个人刚刚才帮陆商挡了刀子,现在把人推出去实在太没良心,徐蔚蓝斟酌了一下用词,装模作样地一番分析:“我们首先要确保这件事在任何方面都跟东彦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在座的都不必考虑了,其次,这个人要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不会受人收买,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
  陆商打断他:“你不用说了。”
  几个人都抬头看他,陆商顿了顿,沉声道:“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第九章

  
  处理完事情,到家已经是下半夜,陆商一进门就看见黎邃在客厅沙发上趴着,胳膊吊在外面,衣服还没换,薄薄的衬衫下隐隐透出瘦弱的背脊。黎邃比以前长开了些,已经初具成熟男人的线条,运动量大的缘故,胳膊上还能看见一点肌肉的弧度。
  陆商检查了他的手臂,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血迹也都一一清理干净,桌上放了几颗药和一杯水,水已经冷了。
  陆商拍了拍他,人没醒,一探体温,发现黎邃额头的温度有点高,是发烧了。立即给梁子瑞打电话,叫他过来。
  那头的人估计是睡了,迷迷糊糊地问:“你发病了吗?”
  “不是我,小家伙伤口可能有炎症,在发烧。”
  梁子瑞“唔”了一声,游魂一样说:“我知道了……就来……”
  陆商挂了电话,低头发现黎邃醒了,正在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发烧的缘故,脸颊还有些泛红。
  “医生在路上,忍一忍。”他难得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说话。
  黎邃只是笑,闭上眼又睡了。
  陆商被这神经兮兮的笑弄得一愣,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哪有这个胆子,怕是根本没醒,烧糊涂了。
  这个时间点不方便再麻烦露姨,陆商当了回保姆,把人抱进卧室,轻手轻脚地给擦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放到床上。失血过多,黎邃大概有点畏寒,一碰到被子就条件反射地缩了进去,这样子,活像只乌龟。
  他突然就被这动作逗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这笑容没有触及唇角,又渐渐收缓,李岩的事情还没完,徐蔚蓝他们还在等着他的答复,等天一亮,他必须收起所有的犹豫,做出所有人眼里最正确的决定来。
  楼下传来些许响动,过不久,梁子瑞拖着丧尸一样沉重的身体爬上楼来。
  “我才离开多久,就整出这么多事来。”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陆商给他让出床边的位置,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
  “还好,伤口问题不大,打一针,发点汗,明天就好了。”梁子瑞检查完,手脚麻利地翻出注射器给黎邃扎了一针。大概有点疼,黎邃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倒也没醒。
  “会留疤吗?”陆商破天荒问了句。
  梁子瑞果然一副“你是不是吃错药”的表情:“大男人留点疤怕什么,又不严重,再说了,反正你迟早是要他性命……哦,我知道了,你又不想欠他人情。”
  陆商没否认,看了眼熟睡的黎邃,整个身体靠到椅背上,疲惫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去睡个觉,你多久没睡觉了。”梁子瑞用食指敲着桌子,“你每次不睡觉都会出问题的你知道吗?”
  陆商不理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子瑞收好器械,不由叹了口气,他这个发小,什么都好,就是太有良心,作为一个商人,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优点。最开始知道他决定回来接管东彦的时候,他还担心过陆商是否能胜任,这人看着对什么都冷漠,实际上心软得一塌糊涂。
  “今晚阿左带人来我这儿看急诊,跟我提了两句,说你舍不得让黎邃趟婵妆这趟浑水,连他都看出来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黎邃没有任何关系。”
  梁子瑞轻叹一声:“陆商,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毕竟不是圣人。”
  陆商闻言抬起头来,眼里有血丝。
  “当初你把他带回来,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你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明白吗?”
  陆商沉声道:“我知道。”
  都是通透的人,多说无用,梁子瑞点到即止,转了话头:“另外还有件事,我发现瑞格的办公区最近老有陌生人出没,暂不清楚是什么人,我会多安排几个人值班,你也多留意身边的动向,后天我要回美国交个报告,月底回来,有事你去找我小叔。”
  陆商点点头,起身送他,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梁子瑞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严肃道:“靠,你怎么搞的?”
  陆商甩了甩头,“没事,累了,睡一觉就好。”
  走的时候梁子瑞还不太放心,再三叮嘱,医生的职业病全冒出来了,陆商听得脑仁疼,给他亲自关上车门送走了这尊大佛。
  即将动身前往海南,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万万不能出状况的,陆商走回卧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推门一看,黎邃正在伸手够床头的水杯,受伤的缘故,还明显使不上力。
  他走过去把人按回床上,见杯子里的水已经冷了,拿出去倒掉换了杯温的进来。
  黎邃渴得厉害,一连喝了两杯,陆商给他探了体温,人还烧着,但睡了一觉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本来就年轻,身体底子好,平时又极少打针吃药,身体没有抗药性,梁子瑞那一针效果非常好。
  “还疼吗?”
  黎邃摇头,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让他也休息。
  陆商犹豫了一会儿,脱了外套躺下了。
  “梁医生说的,我都听见了。”两个人平躺着,黎邃转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和陆商的肩膀平齐的位置了。
  “你想说什么?”陆商似乎有些不悦。
  “我愿意的。”黎邃微微爬起来一些,俯身看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认真。
  陆商轻笑了一声,“你愿意什么,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
  “我累了,睡吧。”陆商抬手关了灯。
  黎邃从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还有些话想说,想坦白,此情此景,也许该是个好时机,可那些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就像舞会上卡了壳的留声机,讷讷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在寂静的黑夜里蓦然产生了一丝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陆商说得不无道理,他其实根本一无所知。他不知道陆商每天在干什么,不知道他在烦忧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拥有的东西,陆商未必稀罕,而陆商想要的东西,他却给不起。即便是此刻一句“我愿意”,或者一句“我什么都愿意”,对陆商而言又有多少价值呢,随便找个人都能替代。太过稚嫩的誓言,听起来太像一张空头支票,他能付出的太少了,这些付出与陆商给予他的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
  拿着陆商的□□说要给陆商解忧付钱,这样的笑话他年前已经闹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天光渐亮,身边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黎邃没有睡意,身上热得全是汗,脖子很不舒服,但怕吵着身边的人,一直躺着没有动,直到床头的手机响起来。陆商休息的时候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状态,想来昨晚也是累狠了,连这些细节都没顾得上。
  陆商睡觉的时间不固定,起床时间却是雷打不动的七点半,只早不晚,现在八点刚过,按理说应该坐在桌前吃早饭了。黎邃轻轻叫了他一声,陆商没醒,眉毛皱着,脸色有点苍白,他想起梁医生昨晚零星的嘱咐,帮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黎邃抽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出了一夜的汗,已经全退了。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响第三遍。
  他心中拉起一道警铃,东彦的员工训练有素,急事都会报备到袁叔那里,平日里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狂轰乱炸。
  陆商像是有感应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黎邃极少看到他这样不清明的状态,那双眸子好像染上了一层雾,颇有些迷离的神色,看得他心中一颤。
  下一秒那眼睛移到他身上,黎邃收敛心神,把床头的手机递过去:“打了三遍了。”
  陆商撑着坐起来,手肘扯到了睡袍的衣摆,露出一截削尖的肩膀,黎邃微微一怔,不自在地偏过头。
  陆商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接通,一边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什么事?”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商脚步一顿,沉声道:“我知道了,就来。”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陆商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黎邃去拿他换下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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