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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日事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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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凡这话一出,易辙的视线就凝固住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对赵若凡的问话一概没反应,皱着个眉,一直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发呆。最后气得赵若凡把他桌上写满了C2H4的卷子一收,冲他撂狠话:“等着老郑收拾你吧!”
  赵若凡往前走了几步,还觉得不解气,抱着一摞卷子、甩着马尾走回来,使出浑身的劲往易辙的后背上狠狠一拍:“神经病,在屋里还穿羽绒服,热死你!”
  易辙这下反应很大,他一下跳起来,还伴了一声“操”,而后扒着肩膀使劲往后背看,还没顾得上看清楚就先对着赵若凡的背影喊了句:“你不刚往黑板上抄完题吗!洗手了么你!”
  赵若凡头也没回,一颠一颠地走了。
  易辙坚持穿了一晚上羽绒服,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热得他浑身呼呼的,他同桌看他脸都红了,也不敢直接说你把衣服脱了吧,只能拐着弯地问他:“你热不热?”
  “不热。”易辙瞥了他一眼,就没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朝后歪着身子,往他桌膛里看。
  “你把羽绒服塞桌膛里啊?”
  “啊。”同桌没明白这问题是怎么个含义。
  书桌都是木头的,难免哪里有点翘起来的木刺,易辙心想这刮坏了怎么办。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有人的脚底下放着一个大纸袋子,里面装着衣服。
  “你怎么不弄个袋子?”
  同桌看了一眼,抿抿唇,小声说:“女生才用袋子……”
  易辙把这个衣服到底放哪的问题想了挺多遍,还是决定明天把那个大袋子给带过去。
  那天他心情好,下了晚自习后又骑着车围着小城兜了好几圈。再去到那个斜坡的时候,他把帽子也勒上了,明明天气预报说了大幅度降温,他却一点都没觉出冷,只觉得冬天的夜晚突然有了满天星,月亮也亮得像盏灯。
  回家的路上已经空无一人,易辙停了车,三步并两步地跨上楼。要用钥匙开门时,却看到门把上挂着一个钥匙链。
  是个小女孩的样子,红头发,特别大的圆眼睛。
  易辙没急着摘下来,而是先蹲下,把这个钥匙链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思来想去半天,觉得这风格只有可能是许唐蹊,想着明天碰上她的话问一问,却又在将钥匙链取下来时,心念一动,掏出了手机。
  11点半,应该还没睡吧。
  他踮着一个指尖操作着键盘摁键,发出了一条带着别的心思的消息。
  “我门上有个钥匙链,是唐蹊给我的么?”
  捏着手机,让它在手指间来来回回地滚了好几个遍。
  回答他的不是一条短消息,而是一阵还不算熟悉的铃声,振亮了刚刚在等待中暗下去的声控灯。
  “现在才回去?”
  电话接通,许唐成先开了口。
  “嗯,你还没睡?”
  许唐成说着刚刚准备睡,又问他钥匙链好看么。
  “好看,是唐蹊给我的么?”
  许唐成却说:”我给的。”
  “你?”易辙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许唐成在那边笑了:“怎么,我给的不行?”
  “不是,”易辙用手碰了碰小女孩的红头发,“有点……太少女了吧。”
  “是,我也觉得。不过我在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链,这个好像还是以前唐蹊买的,你就凑合着用吧,起码拴在钥匙上,找起来比较容易。”许唐成大概也觉得易辙拿这个这样的钥匙链实在好笑,说话间都在笑,“其实挺可爱的,多好看啊,别人要问你,你就说是你女朋友送的。”
  如果说晚上赵若凡那句“恋爱”只是让他发了一阵呆,许唐成这句“女朋友”,就是彻底将振得他昏聩。
  他拼命拉回自己的思维,才能勉强辨别出许唐成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她是什么卡通人物么?”
  易辙摇头,又赶紧对着空空的楼道补充:”不知道。”
  “飞天小女警。”许唐成应该心情特别好,给他很详细地介绍着,”你这个叫花花,还有个黄的叫泡泡,还有个绿的,我忘了叫什么了,以前被唐蹊拉着看过好一阵……”
  听筒可以让人的声音变得更好听,哪怕是很多年以后,易辙学了通信,知道了信号传输要经过调制、变频、滤波、解调等等一系列的过程,会产生失真,会在传播中混入噪声,他还是坚持这样认为。
  大概是因为,科学给人理性的思考,而情感,给人的则是不理智的执念,和一腔孤勇。
  他攥着那个飞天小女警,背倚着紧闭的大门。楼道的灯暗了,又在他说话间亮起来,再暗,再亮。一次次的交替间,他都清楚地记着,在这一通电话的开端,他没有叫那一声,“唐成哥”。


第九章 
  许唐成对于小城里少年的心绪毫无察觉,他如常地过着学校生活,繁忙,单调,所经历的最大的刺激,无非就是在年前跑到车站帮成絮抢到了回家的火车票。
  晚上打水回来,看到成絮正坐在书桌前,桌上的台灯几乎将薄薄的车票照得通透。许唐成给成絮倒了一杯水,又到自己的药箱里找了两样感冒药,在确认一遍说明之后,给他配好了药。
  “等水凉一点以后把药吃了。”
  听到声音,成絮猛地从出神间回复过来,转身,应了一声。等他磨磨蹭蹭吃完药,许唐成才问:“你这一晚上,发什么呆呢?”
  “没有,就是……”
  成絮似有些苦恼,说话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许唐成不得不又追问了一句。
  “有个我家里那边认识的人,他说他过年要开车回去,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说路上也有个人跟他说话。”
  “认识的人?”许唐成听了,立即问,“熟吗?”
  顿了顿,成絮点头:“挺熟的。”
  “你家挺远的吧,开车得十多个小时吧?”
  “他说早上早点走,晚上十二点之前到,中途适当休息休息。”
  许唐成“嗯”了一声,有些担心一个人开这么久的车会不会太不安全。
  “我还没答应他。”成絮看许唐成一直不说话,突然说道,“我还是坐火车回去吧,之前只是觉得他自己开车不太安全。”
  “那你就跟他一起吧,火车也挺挤的,”想到上次带他回家时的情景,许唐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议道,“肯定比元旦挤得多,坐车回去吧,路上注意点。”
  到这里,许唐成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算是结束,他低下头,开始整理书桌,准备把年底的科研汇报PPT做了。成絮却从他身后蹭过来,侧着脑袋看他的表情,一脸的小心翼翼。
  “干吗?”
  “你没生气吧?”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许唐成将手里的两本书戳齐,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一张车票被递到许唐成眼皮底下。红色的票面上已经现出了条条褶皱,不知被攥在手里多久了。
  “你好不容易给我买上的。”
  成絮望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抱歉和紧张,许唐成一时间没了话,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个眼神将成絮那种软绵绵、生怕辜负别人的性子勾勒得淋漓尽致,如果说人可以在脑海里给每一个熟悉的人刻画一个代表影像,许唐成给成絮选的,就是这一个。
  巧的是,刚和成絮谈了坐捎车的事情,睡觉前,许唐成就收到了万枝的短信。短信里,万枝问他寒假什么时候走,要不要一起回家,措辞谨慎,分寸得当。
  许唐成回复她自己不坐火车,会开车回去,并且询问是否需要带她一起回去。
  万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他这么早就买了车惊讶了一番。
  “有车的话家里人出门方便,而且我经常回家,从学校到车站也要不少时间,开车反而快一些。”
  接下来,像是顺理成章般,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几句,许唐成回家的车上便多了一个人。
  万枝最后依旧是以一个笑脸结束了今天的谈话,许唐成看着那张笑脸,以及之前的那句“晚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着手机,怎么都觉得,还是再带上一个人比较好,这样望着天花板思忖了片刻,给韩印发了条消息。
  回家那天,先离开的是成絮。这也是许唐成第一次见到傅岱青。
  傅岱青应该要比他们长上几岁,虽面容上看不出来,但穿着打扮和举手间的气质都已经是一派脱离了校园的样子,明显成熟一些。成絮没什么东西,不过许唐成刚好要去趟财务处,便早出来了两分钟,把成絮送下了楼。
  见到他,靠着车门站着的男人微微一笑,礼貌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傅岱青。”
  他和傅岱青的全部交集不过是这短暂的一面,几句寒暄,他无从得知他的性格、思想,更无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看到这个男人在成絮生命里刻下的惊涛。
  他看着那辆车离开,到财务处把最后要交的发票交完,然后在还透着些暖意的朝阳里,溜达着去了附近的商场。其实要给家里人买的衣服早就在冬日渐深时买完了,今天也不过是转转看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当个新年礼物,讨个吉祥的寓意。
  他转了大半天,买了围巾、帽子,还给许唐蹊买了一个米色的棉马夹。数着手里的东西,许唐成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回程。然而刚出了商场大门,就被一个男生拦住。男生朝他递了一张宣传单,侧身追随着他的步伐走着,问他有没有兴趣学英语。
  许唐成摆手说不用,落眼间,瞥到了男生手上戴着的手套。
  步子突然就停下了,不止是他,男生也很意外。
  “先生我们这都是一对一的专业辅导,我们的老师会根据您的具体情况为您量身定制学习计划……”
  “抱歉。”男生说得起劲,却被许唐成温声打断,“我暂时不需要,谢谢。”
  他说完,转身大步朝商场里走去,走前,还接过了那张单子。
  学英语不需要,手套倒是需要一副。
  晚自习,易辙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头看表,也是奇怪,今天晚上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最后一次回头,他索性就没把头转回来,盯着秒针一下下艰难地走着。看了一会儿脖子便有些发酸——他坐在最后一排,扭头看表时,还得把脸仰得老高。
  “易辙。”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前门,“你出来。”
  易辙转回脑袋,收回叉在过道的腿,慢悠悠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外面班主任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向日葵吗?一晚上脸都跟着表走。”
  易辙看着她,不说话,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太好了,估计班主任训完这一通就下晚自习了。
  下课铃响起,易辙无视讲台上班主任稳稳坐着的身影,拎起羽绒服就冲出了教室。学校里不让骑车,他推着车小跑出校门时,甩了第二个出校门的人老远。可一路兜着风骑回家,在楼底下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许唐成的车。
  没回来?不是说今天回来吗?
  易辙一条腿撑着地,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摸出手机来发了条短信。
  许唐成回复得很快——“嗯,老师临时让帮个忙,明天再回去。”
  一颗心迅猛下沉。
  得,明天还得当一天向日葵。
  易辙攥着手机,另一只手狂捏闸。
  手机屏幕在这时候又亮了起来,易辙刚刚沉到底的心还没重新漂上来,期待落空的失落感甚至使得他的意志有些消沉,点开消息时,内心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静。
  “给你带了礼物。”
  一句话产生了万千浮力,托着他的心一路扶摇,眨眼间,已经冲出了水面。
  要不……明天不去上课了吧?
  冬夜的风吹得人间呜呜作响,手机被高高地抛起,金属的机身弹奏了一遍风声,又被少年稳稳地握回手里。
  这一晚易辙竟然破天荒地失了眠,躺一会儿,翻几个身,就又摁亮手机看一看。好不容易睡着以后,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月光酿成了诗篇,字里行间飘的,都是那天载着许唐成时,闻到的淡淡的皂香味。
  许唐成这天也没睡好,但原因倒不是一颗被思念裹紧了的心,而是隔壁宿舍吵闹的斗地主声。他还真是佩服这几个人,一晚上都持续“王炸”。
  第二天早晨,不出意料的,他头疼得厉害。在床上赖了半天想多睡一会儿,但楼道里持续有走动声、说话声、行李箱轮子的滚动声,使得他根本无法入眠片刻。午饭叫了外卖,为了乘客和自己的安全,他在饭后吃了一粒止疼片,又稍微上床休息了一会儿。
  即便觉得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万枝一见到他,还是立即轻声问:“不舒服吗?”
  坐在副驾驶的韩印反而没有任何察觉,听到万枝这样问,才转头去看他。
  许唐成有些惊讶于她的细心。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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