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_程年-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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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竞川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家家里灯火通明的样子，这么一来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天晚上，顾远航躺在床上翻看有关的书籍材料，张竞川抱着平板刷了几集美剧，末了觉得困了，转头看了看一身边的人，半天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他有些无聊，又不想就这么早睡，躺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诶……你的课程上的怎么样了啊？”
　　顾远航头也没抬，敷衍了一句：“还好啊。”
　　张竞川一看便知这人没工夫搭理自己，有些气恼，却偏要烦他，“就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顾远航放下手中的书，垂下脑袋看了他一眼，“好玩的事？”他想了半天，还真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便道：“哦……对了，前些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也是京城本地人。”
　　张竞川眯着眼睛听他唠叨，不置可否。
　　“长得挺帅的，而且很腼腆，话也不多，一看就知道不善交际……”
　　张竞川觉得更困了，打了个哈欠，耐着性子听完他的下一句话。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和他打交道的，不过后来听说他也是京大的，嘿嘿……那就不一样了啊。”顾远航把书搁在床头，认真道：“一想到他是你半个校友，我就觉得挺亲切的，昨天上完课一起吃饭，我主动和他坐在一块儿聊了几句……”
　　张竞川登时睁大了眼睛，睡意一扫而光，直起身子盯着他，看样子很不高兴：“京大的怎么了，京大你就和他打招呼啦！”
　　顾远航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半天没反应，张着嘴巴看他。
　　“我告诉你啊，别以为京大的都是好人，记住了……京大的流氓不比别的地方少，交朋友用点心眼听到没有？”
　　顾远航傻不愣登地听他发完火，呆滞地点点头，“知、知道了……”
　　张竞川气顺了，复又躺下准备睡，闭上眼回想起之前那番话，怎么琢磨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二）【见父母ing】
　　过完年紧接着便是元宵节，这几天张竞川一直觉得头疼。
　　到了元宵节当天，张母一早便打来了电话，催张竞川回家过节。
　　张竞川握着话筒，试图开口拒绝，却不想张母率先怒道：“过年都没回家，过节还不回来，是准备不想看到我们俩老的是吧？！”
　　张竞川哑口无言，只道：“妈……我这不是上班忙吗，你又不是不知……”
　　张母不吃他这一套，“哼！在忙也抽不出一顿晚饭的时间吗？别啰嗦了，你要敢不回来，明天我就和你爸搬到你家楼下住，看谁比谁横！”
　　张竞川收了线，仔细回想了一下，周老师可不是只有说说而已的本领，一想到亲妈住楼下，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家潇洒，他的头更疼了。
　　顾远航晚上回来，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感到奇怪，问他：“你怎么了，从一回来就见你病恹恹的，不会真病了吧？”说罢，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还好不烫。
　　张竞川握住他的手，故作可怜状，“我快愁死了……”他把下午的一通电话说给顾远航听。
　　顾远航很是理解，“元宵节是该回去陪陪家人，看……今年你为了陪我，都没回家过年呢。”
　　张竞川脑袋慌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我走了……这家里就你一个人了。”
　　顾远航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竞川思索片刻，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顾远航正忙着帮他脱衣换鞋，当下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张竞川正色道，“你看……过年我都陪着你回家见父母了，元宵节你回我家过两天怎么了。”
　　顾远航低低地开口，“我……和你一起回去？能行么？你父母……”
　　张竞川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挥了挥手，“你放心……我哥也是圈内人，当初他们都没反对，现在更轮不到反对我的事情。”
　　顾远航有些吃惊，“你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张竞川点头承认，“我爸妈人都很好的……嗯，我妈就是啰嗦了点，我爸……平时比较严肃，其实很也很好的。”他停顿了一下，“至于我哥……为人毒舌又冷血，你见了他不用给他好脸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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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干就干，到了元宵当天，张竞川开着车子回家，副驾上带了一个新朋友。
　　张父张母见小儿子难得领了个朋友回来，打开车门看到对方是个满脸稚气的大学生，一时有些吃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经历过大儿子的一场出柜风波，二老在这方面算是开明了许多。
　　可是眼前这个……也太小了……
　　回到家，张竞川在客厅里碰到大哥，“你……今年也回来了？”
　　张怀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承蒙你的好意，我被老爹老娘一通远洋电话给逼回家了。”
　　张竞川一想到自己这位万事不显山露水的哥哥因为他的“好意”不得不向父母低头，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哟……你舍得回来啊？那位远在米国的人还肯放你走？”
　　话刚说完，楼梯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继而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头顶想起，“怀川，这位就是你弟弟？”
　　张竞川转头一看，楼梯转角处果然站着一个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觉得整个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不敢多留，抬腿便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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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远航在张家吃了晚饭，又被张竞川强行留了一晚，说是陪他一起熟悉一下家人。
　　晚上，张父张母早早地回房休息，客厅里只剩下四个年轻人。
　　张竞川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他起身开口对顾远航道：“小远……我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顾远航嘴里咬着苹果，答得模糊不清，“……”
　　张竞川正准备再说一遍，却被张怀川拦下，“急什么，顾先生苹果都没吃完呢。”他抬头看了眼弟弟，“你累了就自己回去睡。”
　　张竞川一脸鄙夷，像是在说“我才不傻呆着当你们俩的电灯泡”。
　　顾远航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刚想站起身，却被张怀川叫住。
　　“你叫小顾吧？刚才我听我妈就是这么喊你的……”他笑了笑，那张和弟弟相像的面孔流露出善意，“对了……我还没听你介绍过你家人呢？看模样不像是京城本地的吧？”
　　顾远航对于这番好意莫名地觉得不忍拒绝，老实道：“我是安山人。”
　　张怀川笑意不变，“哦……安山啊，那地方不错……我去过。”他又问：“我这傻弟弟真是好福气，对了……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啊？”
　　“额……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顾远航不疑有他。
　　张怀川给他一旁的人一个笑意，仿佛笑说“就知道你小子没什么本事”，回过头，“是嘛……真看不出来，我这个当哥哥的为了他的事情操了不少心，今天他带你回家，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顾远航听到这里没出声，却也没有看向张竞川，因此并没有收到他警示的眼神。
　　“看模样你还不知道他还有我这个哥哥吧……”张怀川笑意更浓，“忘了说了，我比他大两岁，从小两兄弟不在一起长大，关系也说不上来怎么样……一般人都不知道我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呢！”
　　顾远航应声道，“嗯，我知道……竞川哥说了……让我不要用给你好脸色的。”
　　张怀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瞥眼瞧着一旁干站着的弟弟：“哦……是这样啊……”
　　张竞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事让顾远航留下来干什么！
　　作死！作死！作死！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三）【搬新家ing】
　　单身了三十五年的张公子，终于结束了单身，开始迈向性/福的同居生活。
　　张竞川为了庆祝这一天的到来，特意在市区某处著名的别墅群内买了一幢新房，花了半年的功夫精装修，搬进去住时，已是京城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此前顾远航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等到了交房那日，张竞川特意让他提前请了假，带他一同前往看新房。
　　顾远航走进门，左瞧右看，房子是复式二层的小洋楼，一个主卧，两个客卧，一间书房，一间儿童房，还有一间房空着用来作衣帽间。
　　南边的主卧出奇地大，顾远航饶有兴致地在里头溜达了两圈，心里规划着，这里放什么，那里放什么，看得张竞川忍不住发笑，问他：“琢磨什么呢？在那儿自言自语的，也不和我商量两句……”
　　顾远航嘿嘿一笑，只说：“这房子好大啊……我们两个人住会不会太浪费了？”
　　张竞川轻声笑道：“瞧你这出息，往后咱们搬到这里来，少不了要招待亲朋好友，不弄个大点的房子就怕到时候不方便。”他对顾远航招了招手，“你过来。”
　　两人踱步到了儿童房门口，张竞川指了指门口，对他道：“之前你一直说想领养一个孩子，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到底领养男孩还是女孩，这你可要想清楚了。”
　　顾远航呆了片刻，张大嘴巴惊讶道：“竞、竞川哥……你这是，点头同意了？”
　　“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孩子的事情我一丁点都不会管的，你要做好准备……”张竞川强调说：“只许领养一个！还有，就算以后孩子长大了，你也必须保证我才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一份子，其次是你，最后才能轮到他。”
　　顾远航见他松口，忙不迭地表示没问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同意：“放心，在这个家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张竞川这才作罢，领着他下了楼，两人又去看了看客厅和餐厅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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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张竞川和顾远航知会一声，准备周末带朋友回家吃顿饭。
　　顾远航自从报名培训厨艺班之后，每天都跃跃欲试下厨做饭，听到他要带朋友回来，雀跃道：“诶，正好……我可以在你朋友面前露一手了。”
　　张竞川笑道：“那可得好好准备了，我这帮朋友……各个都是人精，做不好了砸的可是你的场子。”
　　到了周末当天，顾远航起了个大早，买菜洗菜做饭，一直忙活到了十一点。
　　午餐时间，张竞川领了一帮人回来，顾远航开门一看，竟然都是认识的。
　　老钟进门时仔细地从头到脚瞧了他一眼，梁子和三瓜咋咋呼呼地，显然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就是张公子口中的内人；路津已经是熟客了，也不避讳，进门就喊：“哟，真是有劳顾大厨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坐下，张竞川为他们作介绍，“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小顾，之前都打过照面……”
　　老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梁子拱了拱三瓜的肩膀，两人端起酒杯，“来来来……之前有误会，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顾远航心知张竞川今天是有意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毕竟都是兄弟几个，往后少不了打照面的时候，他也不扭捏，端起杯子道：“我的酒量也就半杯，先干为敬了。”话毕，仰头把酒喝干了。
　　路津乐呵呵地当个中间人，“来……庆祝咱们张公子结束单身，哥几个一起敬他一杯。”
　　几个人见此纷纷拿起酒杯，旁边绷着脸的老钟终于松口了，端起杯子庆贺。
　　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稳。
　　饭后，顾远航在厨房忙着洗碗整理餐盘，其他几个人在客厅外的小院内晒太阳。
　　一行人吃饱喝足，状态也不似之前那般端着，随意了许多。
　　路津对着这间小别墅点评：“房子不错，就是偏僻了点，价位也虚高。”他顿了顿，回头看张竞川，“你倒是舍得。”
　　梁子随声附和，“路老哥说的是啊，老张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
　　三瓜回他：“你懂什么？刚才吃饭那会儿，我可看到了。”他笑嘻嘻地对张竞川意味不明道，“老张的一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人小顾，真是有够恩爱的……这点小钱算什么。”
　　张竞川对于这番评论很是得意，抬腿踹了一脚路津的腿肚子，“就你这眼力劲……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老钟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众人笑够了，他才慢悠悠道：“老张……我是真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哪里好，让你连纪家二公子都不要了。”
　　话一出口，周遭的气氛瞬时冷了下来，张竞川敛了笑，路津回眸看他，梁子和三瓜神色古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竞川一直很尊敬老钟，当下他不愿扯破脸皮，却也不能容忍老钟对顾远航的质疑。
　　就在一行人琢张竞川该如何回应时，老钟顿了顿，又松口说：“不过既然是你选择的，兄弟尊重你。”他拍了拍张竞川的肩膀，“好好过日子，咱哥几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