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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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韩彻……
　　韩罗将韩彻重头打量，终究没有将自己心中关于韩彻的疑问说出口。
　　“我要知道，当初你们针对晓晓制定的所有计划。”韩罗开门见山地说。
　　韩彻看着韩罗，表情温和，面上却带有一丝丝苦涩。
　　“我还以为你都不会问了呢。”韩彻示意韩罗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离开堆积成山的文件，做到韩罗的面前。
　　“现在想了。”韩罗双手交叉放在随意翘起的腿上，整好以暇地望着韩彻。
　　“你不是找到他了吗？能不能让这些事随着爷爷的离开结束？”韩彻心下微乱，但是，面上却不露分毫。
　　“不能。”韩罗看着韩彻平静的表面，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韩彻的内心有涟漪。
　　“三儿，一直我都想要你幸福。”韩彻看着韩罗眼里审视的目光，心中苦笑。
　　很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想当然地对他好，以前的他会接受，但是自从廖晓凡事件之后，他便不再相信自己。
　　“我的幸福，不用你定义……”韩罗拒绝，眼里是一贯的冷漠和疏离。
　　“问吧，还有什么是你心中有疑问的。”韩彻按揉自己的睛明穴。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当初韩罗想要韩氏成为华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他便和他一起努力，现在，公司是做大了，可是事情也同样变得繁多了。
　　为了经营好这个由他们两个人携手创造出来的商业帝国，韩彻可谓是殚精竭虑。
　　“你们制作了几个，‘廖晓凡’……都安置在什么地方……”韩罗话音略带颤抖。
　　心里，再次浮现出那张清瘦而又倔强的脸庞。
　　“我知道的，一共两个……”韩彻顿了顿，“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底牌瞒着我。”
　　“我知道的两个，你都知道了。”韩彻淡淡地说，不经意间抬手看了看手表。
　　韩罗沉默的看着眼前偶尔抬手看表的男人，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心中最大的疑问，最不敢问出口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韩罗没有继续问，韩彻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韩彻突然发现，他和家的三儿，和自己的老幺，已经没有共同话题。
　　沉默的同时，韩彻也在仔仔细细地打量这韩罗。
　　韩罗整个人瘦了，虽然收拾地很整齐，但是眼底若有似无的红丝，揭示了他没有好好休息。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进。”韩彻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扬声对门外敲门的人说。
　　来人是韩彻的秘书，他的手里还带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食物。
　　秘书将食物放下后便在韩彻的示意下离开了。
　　韩彻微笑着将菜一道道放好，从休息室拿出两副干净的碗筷，给韩罗盛上满满一碗带有竹子清香的米饭。
　　“快吃吧，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谈。”韩彻笑着，眼角都挤出了皱纹。
　　韩罗看看眼前的食物，再看看笑的没有防备和伪装的韩彻，拿起筷子，动手吃饭。
　　韩彻比自己大几个月，是韩奕的私生子韩璃的儿子，在韩彻五岁的时候，韩璃为了救韩罗的父亲韩煜，离开了人世，从那之后韩煜就将韩彻接进了韩家，算作自己的次子。
　　虽然韩罗是韩家最小的孩子，但是因为韩奕有心将韩罗培养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所以从小，便没有人将他当作需要家人照顾的小孩子，除了韩彻，也只有韩彻。
　　不论韩罗多么优秀，无论韩罗的各方面能力比同龄人高多少，在韩彻的眼里，他就是自己的弟弟，就是需要自己照顾和保护的人。
　　至少，在韩罗的认知中，在自己遇见廖晓凡之前，韩彻都是这样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韩彻在韩奕的帮助下做了那么多伤害廖晓凡的事，自己却没有追究他的原因。
　　他，韩彻，毕竟给了自己将近三十年的温暖和爱护。
　　一顿饭的时间很短，但是也足够韩彻将自己心中自己所认为的美好的瞬间过一遍。
　　“告诉我，现在的廖晓凡原来的样子，以及他的过去。”韩罗看着收拾着剩菜的韩彻，坚决地说。
　　有些事情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怀疑，但是他可以旁敲侧击得到答案。
　　韩彻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回答我，你现在幸福吗？”
　　韩彻每天都会从不同的人那里听见有关韩罗的消息，从他听说的那些内容来判断，韩罗应该是幸福的。
　　但是韩彻还是要亲口听见韩罗告诉自己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很重要，这将关系到他接下来的答案。
　　即使韩罗不能够理解和接受，韩彻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将自以为好的东西和事物摆到他面前。
　　“能够找回海绮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韩罗不假思索地回答，“至于现在的廖晓凡，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没有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过。”但是假设不成立，不成立的假设只能当玩笑。
　　“幸福就好。”韩彻苦涩地笑笑，“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是主谋，爷爷才是，你信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有点迟，不过还好，还好没有特别迟。


第40章　继续爱他的理由
　　丰城的夏季很炎热，夜晚基本上也不怎么退凉。但是远郊除外。
　　远郊的夏季的夜晚有虫鸣清风，还有天上闪闪烁烁的星星，那种闲适淡然的感觉，能让人忘却许多烦恼。
　　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他的内心才会如此地宁静吧。
　　韩罗看着暮色下躺在“虎皮垫子”上的廖晓凡，心下一片温暖。
　　“说吧，这么晚来这里有什么事？”黎素明出于礼貌，递给韩罗一杯微凉的茶，“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我误以为你是来看我们家大毛、二毛的……”
　　韩罗将自己的视线从廖晓凡身上撕下来，望着眼前穿着很随意休闲的黎素明，郑重其事地说；“韩彻已经告诉我了。”
　　韩罗刚从韩彻那里赶过来，虽然至今他都还没有消化掉，韩彻告诉自己的一切。
　　但是很明显，韩罗是相信韩彻的话的。即使，他的理由听起来那么牵强。
　　“韩彻对你说了什么是韩彻和你的事，与我何干？”黎素明笑着回答韩罗，好像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怎么说呢，我知道，你心里很介意我对晓晓所做的一切，但是，真的，请你将你知道的部分告诉我，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韩罗诚恳得望着黎素明。
　　韩罗的姿态放的很低，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的复杂性。
　　本来以为只是韩家内部为约束和对付自己所设下的计谋，只要主谋落网，没有了帮凶的辅助，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谁能够想到，自己眼中的主谋居然是自己的帮手，一直在想方设法替自己周旋，替自己挡刀。
　　更没有想到的是，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块拼图，三个人，手里拿着不一样且不重复的三个部分，只有将三个人手里的碎片拼在一起，才能够露出事情的本来面目，事情才算结束，真相才能大白。
　　现在韩奕已经不在了，他的那一份零零碎碎的从韩彻那里得到，韩彻也将自己的手中的交给自己，如今，就只剩下黎素明手中的了。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继续问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黎素明将目光转向院中的廖晓凡，“反正不管眼前的晓晓是谁，你已经爱上他了，而且，你们也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黎素明很清楚，廖晓凡心里很爱韩罗，但是，韩罗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廖晓凡没有勇气和力气再去和韩罗在一起了。
　　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算伤口愈合，也还是会留下瘢痕，无时无刻提醒着你曾经的伤和痛……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知道。”韩罗坚定的说。
　　“可我不想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黎素明低垂着眼，望着手中的茶，心绪难安。
　　“如果真要说什么，那就是好好对韩彻吧。”
　　韩彻的父亲是韩家的私生子，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在韩家就已经很艰难，更何况他还要为了韩罗，和韩家家主周旋，最后却落得个亲者恨的下场，个中滋味，只怕只有韩彻自己知道。
　　在这件事中，他韩彻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爱错了人，即便，爱是没有错的。
　　“我二哥他……”对于韩彻，韩罗不知道要怎样来面对。
　　对这个从小就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却又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因为太相信，所以他那微不足道的背叛对自己来说都是致命的。
　　可是，他的背叛却又是为了保护自己！
　　韩罗突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这个哥哥。
　　“这件事虽然很多地方都没有达到韩奕要的效果，但是你和韩彻现在的关系，足够让他含笑九泉了。”黎素明轻抿面前已经凉透了的茶，轻轻地说。
　　“不，应该说，爷爷要的，已经达到了。”
　　韩罗看着黎素明，脑海中不断过滤着自己和韩彻之间的点滴，结合黎素明的话语和韩彻的举动，有什么事在心中变得明朗……
　　“韩氏当初只是南方排前的企业，但是因为我需要更大的力量去找‘廖晓凡’，所以，现在韩氏成为了华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韩罗的声音很轻，很慢，“现在，虽然我已经不管韩氏了，但是韩彻，一定不会舍得我们两个人一起缔造的商业帝国消失，所以会竭尽所能守着它。”
　　韩罗紧紧地闭上双眼，“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我对韩彻虽不会痛下杀手，但是，我肯定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来往……”
　　韩罗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阵地痛，不为自己，只为韩彻。
　　“爷爷要让韩彻成为守住企业的机器，仅仅是因为，因为韩彻他爱上了，自己的弟弟……”只因为，他爱上了自己，所以，他就要默默地承受那些本该由自己承受的痛！
　　“爱是没有错的，对他，不要太绝情。”廖晓凡看着眼前痛苦的韩罗，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其实没有韩彻，我们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扳倒印桓，也不可能用周晓来代替晓晓掩人耳目。”
　　“我知道，以他的聪明不会不知道那段时间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晓晓。”韩罗长长地出了口气。
　　“是瞒不过他，同样也没能瞒过你爷爷。”黎素明眯起了眼，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
　　“周晓搬去你那里住的第二天，韩奕就知道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晓晓了，为了确保你和印莹顺利地订婚，他派人去找晓晓了，如果不是韩彻意外得知了韩奕的计划，提前告诉了我，呵，扳倒印家？我们两个不被韩奕弄得无法翻身都是不错的了。”
　　黎素明的脸上全是冷厉，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差点害的廖晓凡再次受伤。
　　韩罗震惊地望着黎素明，雕塑似的，僵坐在沙发上，没了动作和话语。
　　韩罗的心中满是怀疑，他不怀疑黎素明的话，也不怀疑韩彻对自己的好，更不是怀疑自己对廖晓凡的爱，他怀疑的是他自己！
　　三十多年来，他对自己的能力一直很有自信，甚至有时候自信到骄傲的地步。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地无能、无力。
　　“现在这样对谁都好。”黎素明看着面色深沉的韩罗，有些事其实他心里清楚，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安心和一个让自己毫无负担继续爱廖晓凡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他越找，越是找不到……


第41章　好狠的心
　　夏季的雨，急骤而又猛烈。瓢泼似的，拼命往地上倾洒。凉中又带一点点力，打在认得身上，又凉又疼。丝丝的凉意和疼意，透过衣服，穿进皮肤，渗进血液，扎根心脏。
　　韩罗看着在大雨中模糊了的墓碑，以及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已经失了本色的黑白照片，心中凉凉地疼。
　　“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初没有那场车祸，你们兄弟俩，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韩罗站在瓢泼般的大雨中，喃喃自语。
　　“但是每次看他因为想起失去了你而痛彻心扉的时候，我就觉得，其实，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他比以前更决绝了，少了阳光，多了阴郁。在他的眼中，名字和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爱着你，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对你的爱有多深，他对你的爱淹没了他自己，让他再也看不见自己。”
　　“虽然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但是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是争不过的。”
　　海绮站在远处，看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暴雨中的韩罗，心中刀绞般疼。
　　他知道韩罗将自己从医院送回家后都去了哪里，也知道，他现在大概知道了一些什么。
　　但是，只要他没有开口赶自己离开，他就不会离开。
　　就算他开口，自己也不会离开。至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