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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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罗将韩奕的手放好，替他将未合上的嘴给合上，然后叫了后在外面等着“尽孝”的人一起进来给韩奕擦澡换衣。
　　韩奕今年90岁了，算是喜丧，所以整个丧事办下来，也没有多么吵。
　　只是，丧事完全告一段落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你真的不打算继续留在韩氏？”韩彻看着眼前的交接文书，语气略带低落地问。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韩罗笑着问。
　　任谁站在他的立场上听到韩彻那句话，不管面上怎么样，心里一定是嘲笑的。可是，韩罗看着韩彻的眼，不知怎么地，一点也不想笑。
　　“三儿，其实我……”韩彻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挤出一丝无奈的笑，“该是你的东西我都给你留着，需要韩氏的时候记得回来。”
　　韩罗楞楞地看着韩彻，到底有多久没有听见韩彻叫自己“三儿”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从自己爱上廖晓凡，打算为廖晓凡放弃韩家的家业开始，也是那个时候，韩彻开始进入韩氏的管理高层……
　　“我走了……”韩罗最终没有再和韩彻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韩罗离开的身影，韩彻眼中的抑郁渐渐化开，形成水流点亮了他漆黑的眸子……
　　三儿，你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真好……


第32章　以前的爱人
　　韩罗再次见到海琦的时候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九天的时间。
　　那是一个飘着毛毛细雨的清晨，韩罗带着一杯很好闻的咖啡敲按响了毕家公寓的门。
　　“谁呀，一大早的……”毕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睛开门。
　　“还记得我吧？我找海琦。”韩□□净利落地介绍自己，尽量忽略眼前神游天外的人。
　　“琦琦他去晨跑去了，你在外面等还是进屋等？”听完韩罗的介绍和来意之后，毕落一下子就清醒了。
　　“进去吧，我顺便借你家厨房给他做个早餐。”韩罗微笑着自若地越过毕落，走进屋子里。自来熟地往半开放式的厨房走去……
　　毕落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在里面不停忙活的韩罗。
　　“你是琦琦以前的爱人对吗？”良久后，毕落开口问。
　　“是的。”韩罗回答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他现在是海琦，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他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即使是这样，你还想要像以前那样对他吗？”毕落提高的自己的声音，他怕在厨房里做饭的韩罗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也怕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韩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蓦地抽疼了一下。
　　以前，也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一样的话。自己信誓旦旦地回答了他，最后，却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
　　那人，最近，过的好吗？
　　“我不能给你或者给他承诺什么，因为未来不可预知的太多。”韩罗将煎好的荷包蛋装盘，然后关掉火，走到毕落的身边，“但至少，我想要好好地照顾和保护他。”即使，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爱呢？”毕落看着韩罗的眼睛，严肃而又认真地问。
　　“以前的爱，他不会稀罕，他要的，是当下的……”韩罗认真地说。
　　是的，无论是那人还是海琦，他们都不会稀罕以前的所谓的爱，他们要的，只有当下的！
　　因为这样，才是最真实的，才是能够抓住的。
　　“呵，也对。”毕落笑着说，“要不怎么说你是他以前的男人呢？”分开了这么些年，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韩罗苦笑。
　　他不知道海琦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不知道那人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知道的，仅仅是两人身上同样的骄傲和自尊罢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骄傲，所以那人才会在那么爱自己的时候说出“离婚”两个字吧。
　　“你以前经常给海琦做早餐吗？”毕落被吸引到厨房里，看着韩罗做的早餐直咽口水。
　　“在他还不叫海琦的时候，我经常给他和他弟弟做早餐。”韩罗语气轻快地回答，脸上不觉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那我就批准你以后每天给我们两个做早餐吧，不用太过感激。”毕落用手捻了一点凉拌土豆丝，仰头放进嘴里。
　　“嗯嗯，好吃。”毕落笑的眯起自己的眼。
　　韩罗笑着摇摇头，走到客厅坐下，等海琦回来。
　　没一会儿毕落也在韩罗的对面坐下，“你说他还有一个弟弟？”
　　“嗯，只是已经不在人世了。”韩罗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门，“大概是在三年前，海琦和他弟弟一起遇上意外，他弟弟没了，而他，不见了……”
　　韩罗轻描淡写地回答着毕落的问话。不是因为毕落与这件事无关，只是，韩罗觉得，不堪、丑陋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没有必要吓到海琦。
　　因为韩罗至今都还记得那人受惊吓后，噩梦连连，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样子。
　　“哦。他是我在海边的一家医院里捡到的，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毕落沉沉地说。
　　毕落说的这些，韩罗都知道，因为早在重逢之后的第二天，韩罗就已经什么都查清楚了。
　　包括，海琦和廖晓凡长得一点的不像！！
　　刚知道他的脸和以前不一样的时候，韩罗犹豫过，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确定海琦就是真正的廖晓凡，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找了那么久也没有将他找到。
　　不得不说，韩彻和老太爷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人也变聪明了……
　　样子变了，就算自己让私家侦探将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也是找不到的，除非自己亲自去找……
　　可是世界那么大，自己又上哪里去找？
　　“毕落，你去买早餐了？”海琦一开门就闻到了早饭的香气，惊奇的问。
　　听到声音，韩罗的毕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换鞋的海琦。
　　他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头发湿漉漉的，像刚洗过头似的，偶尔会有一滴水顺着头发慢慢滴下来，轻轻掉在他纯棉的蓝色T恤上，被T恤慢慢吸收，最后，加深衣服上的蓝……
　　“下雨出去跑什么步！”毕落带着微微的怒意，快步走进洗手间拿出一条干毛巾，自然而亲昵的给海琦擦头。
　　“感冒了耳朵发炎，我看你怎么办！”海琦接过毕落手中的毛巾，自己擦头，脸上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表情。
　　晓晓以前，也是这样，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除了，和自己很亲密的人——自己和廖晓忆，以外。
　　“你来的还真早。”海琦一边擦头，一边冲韩罗说。
　　虽然那天海琦没有看见韩罗的正脸，但是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天从背后拥抱着你，在自己左耳边低声呢喃的人。
　　“来给你做早餐。”韩罗笑笑，即使样子完全不一样，心里却觉得，他和记忆中的廖晓凡渐渐重叠。
　　就是他了，不会错了。
　　韩罗的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
　　“呵，等我去洗个澡。”海琦将手里的毛巾扔给毕落，用廖晓凡指示黎素明做事时的眼神看着毕落。
　　“我还有家人在这个世界上吗？”吃过饭，毕落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而海琦和韩罗一起在客厅聊天。
　　“如果我算的话。”韩罗轻轻的说。
　　“呵，我就说。”海琦轻笑一声。
　　如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自己的亲人，那么，也不会那么久都没有人去寻找自己。
　　不过，这种，过去的，自己也不记得的，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深究。
　　“他们和你一起出的意外。”韩罗看着海琦面上的冷漠，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那人，也是这样一副全世界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让自己心疼。
　　“不用解释，有的事情我明白的。”海琦看着韩罗脸上的心疼，心里也闷闷的难受。
　　“要去看看他们吗？”韩罗微笑着对海琦说。
　　韩罗相信，即使他变成了海琦，即使他再不是廖晓凡，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会记挂廖晓忆的，即使他没问。
　　“等天气放晴了，你带我去。”海琦微笑着，轻轻将自己的头靠在韩罗的肩上。
　　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忘不掉他带给自己的触感和温暖，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便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
　　他的肩膀，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一样坚实、可靠。


第33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这一次的雨却连着下了一个星期。
　　雨下了一个星期，韩罗就陪着海绮在毕洛的公寓里呆了一个星期。
　　每天海绮还没有起床的时候，韩罗已经来到毕家做好早饭了，晚上等海绮睡着之后韩罗才驱车回自己的别墅。
　　有的时候，韩罗会绕道去那栋老式居民楼，将车停在楼下，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发呆。
　　但是终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韩罗的心里很乱，以前每天都会想起自己和那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韩罗总是告诉自己，自己是太思念晓晓了。
　　现在，海绮回来了。自己每天都会和他在一起，但是，对那人的思念却更甚了。
　　“海绮，你今晚早点休息，我明天带你去见他们，嗯？”韩罗给海绮盖上被子，宠溺的对海绮说。
　　“韩罗，今晚还是要回去吗？”海绮看着面前英俊的脸，轻轻地将给自己盖被子的手抓住。
　　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干燥。握着，莫名安心。
　　“嗯，快睡吧。我明天会早点过来的。”韩罗不着痕迹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自然地给海绮理理头发。
　　“那你开车小心……”感觉着自己手中的落空感，心里，也空了……
　　韩罗是在七点钟的时候叫海绮起床吃饭的。吃过早饭，韩罗载着海绮买了海绮喜欢的东西，往东莱墓园驶去。
　　海绮心中疑惑，但却没有问。
　　“他们在墓园东区的最里面。”韩罗双手拿着他在路上买东西，走在前面给海绮带路。
　　大约10分钟后，韩罗停在了三方半新不旧的墓碑前停下，慢慢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摆放好。
　　自己上次来这里放的花早已只剩下脏兮兮、破烂烂的包装纸了，吃得也坏了……
　　“这里居然还会有人来……”坟前虽然萧条，但至少，每年都会有人来看他们，这样，就够了。
　　“嗯。”韩罗闷闷地回答。
　　那人还是没有回来？还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吗？
　　心里，闷闷的疼……
　　“这张脸，看着好眼熟……”海绮没有注意韩罗脸上的表情，只是愣愣地看着廖晓忆的黑白照片。
　　“嗯，你以前，也长这个样子……”虽然海绮知道自己面部受伤整容后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
　　韩罗看着海绮认真地望着廖晓忆的照片，眼里全是向往，他的手，颤抖的，缓缓摩挲廖晓凡的照片。
　　“我本来还担心，你看见他们会哭的稀里哗啦呢。”韩罗笑着打趣道。
　　“我不记得他们……”海绮淡然地说，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廖晓忆的照片。
　　是呀，因为遗忘，所以这三个人对海绮来说就和陌生人没多大差别。只是，为何，那人面对这三方矮矮的墓碑时，会那么的伤心……
　　在墓园呆了十分钟左右，海绮将目光从廖晓忆的照片上撕下来，和韩罗一起收拾着东西，准备往回走。
　　刚一转身，海绮就看见两米开外一张熟悉的脸，往自己这边走来，海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那人你自己更近了……
　　海绮眯了眯眼，情绪复杂地盯着逐步靠近自己的人。
　　“晓晓？”韩罗收拾好东西一转身，便看见已经走到海绮身边的廖晓凡。
　　和海绮最开始一样，韩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随即便明白过来，是廖晓凡回来了。
　　“晓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耳朵怎么样了？
　　韩罗紧张地看着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廖晓凡，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黑了，也瘦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谢谢你能来看我爸妈和弟弟。”廖晓凡看着韩罗，面无表情地说。
　　海绮看着廖晓凡手里的东西，再看看他的脸，疑惑地望向没有举动的韩罗。
　　韩罗看看躬身放东西的廖晓凡，再看看满脸疑惑地海绮，他捏了捏海绮的手，转身走向廖晓凡。
　　“晓晓？”韩罗试着大声的叫了一声廖晓凡，那人并没有任何回应。
　　韩罗心下了然，算手轻轻地搭上廖晓凡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对着他缓慢地说：“我们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呵，你不用说得那么慢，我能够看得过来。”廖晓凡轻笑，“是有事要找你。方便的话改天咱么约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