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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侯门长媳-第65章

小说: 侯门长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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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我发着脾气站起来,看着西下的夕阳,走回了船里。
  船上终究不如岸上那般方便,草草地擦了身,依偎在阿远身边躺着,跟他细细的说着当初与阿爹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阿爹是个有点呆的书生,一根筋,读书的天分一般,唯独对他的表妹,我的干娘情根深种,明明知道她早已嫁做人妇,也是痴心不改。我看他高兴,看他难过,看他患得患失。
  “他这一辈子就将心挂我干娘身上,能为她丢了性命,想来他也不曾悔过!”我叹息之间,内心有些失落,自从林家母子进了我家,养父眼里就只有干娘了。
  “相信他未曾悔。”
  “我如今与林家母子基本上是形同陌路,是不是会伤他的心?”这是一个有明确的答案的回答。
  常远回答我:“就算他伤心又如何?你用了这么多年报答了他的恩情,对着林家母子,你是一让再让。能到这样的结果,你是受了多少的委屈?”
  “道理我是懂,可是到底是要见到阿爹了,到了他的坟头,到底有些心虚不是?”我搂着常远地脖子,埋在他耳边说。
  “要说心虚那也是林家母子,他们怎么面对当初你阿爹的嘱托?”常远安慰我之后,将我压住,我推开他道:“这是在船上,你动来动去,其他舱里指不定都知道。”
  “知道便知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常远哪里肯听我的好言相劝,还是一意孤行无法劝阻,我只能咬他的肩膀,闷住自己的声音。等完事儿,他对我说:“怎么样,这下心情好了吧?没空去瞎想了?咱们一家子回去看岳父大人,难道他还会不高兴,完全是你多想了。”
  好吧!他的逻辑里,一次鼓掌解决不了的,可以两次,两次不行可以N次。在没能试出他的底之前,我实在无法与他较量,毕竟关于地是不是会耕坏,我对传统的认知是有怀疑的。我认怂,他说的对,还是活在当下,他才是我要面对的当下。此刻远处钟声传来,那时夜半钟声到客船。
  第二日醒来,船哗啦啦地将我们送到了姑苏城外的码头,咱们家的船太大,在码头雇佣了车马,将船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搬上来,一队车马向着城里进发。姑苏城是千年的名城,没有扬州那样富饶,但是静谧的石板路,粉墙黛瓦,廊檐下一个个滴水而穿的小坑洞,沿街的小河,那石堤缝隙中长出了一棵楮桃树,歪歪斜斜地横扑在河上,上门一只乌龟在晒太阳。
  马蹄敲击着石板街道,哒哒声和着街边的吴侬软语的叫卖声。我们一行人去了客栈,我用吴语开腔跟掌柜要了房间。
  稍事歇息,我和常远出了客栈,往我的家里走去,转了三个街,走进一条小巷子,在一棵大榆树之下,就是我家那两间屋子,我掏出钥匙上前,拿起门上的铜锁,看了看这把异常干净,明显没有经历过风霜的铜锁。我呵呵一笑,转头看常远道:“看来有住客了!”
  我走到了隔壁,敲起了门,从里面匆匆忙忙走出来一个福相的婶子,我张口叫道:“三婶子!”
  “燕儿!”三婶子有些不确定地叫我道,我点点头,她再走出来一步道:“真是燕儿!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让我好好瞧瞧……”
  “婶子,一言难尽。原本想过两日再拜访您,可是方才我想去开家里的门,门锁已经换了!”我跟三婶子说道。
  三婶子一脸尴尬地看向我,声音放低了说道:“你们出去了这么几年影讯全无,大家都当你们出了事儿!所以族里做主,把你二伯家的小三子过继到你爹名下,房子就归了小三子。”
  “我们当初去京城是为了明祁赶考,怎么就是音讯全无?”我问她。
  三婶子招手让我进去,常远跟在我身后,三婶子看向常远道:“这是谁?”
  “我的夫君,这次跟着我回来一起祭拜阿爹!”
  “明祁呢?”三婶子脸一沉,贴着我的耳朵道:“那对母子怎么回事?当初你们离开的时候,柳氏可是言之凿凿,说既然你爹糊涂,她那里只能糊涂事糊涂办,一定会让你配给明祁。”
  “您就别提这茬儿了,这事情是我也不愿意他也不愿意。阿远这是本家的婶子!”三婶子帮我良多,当初我们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是她帮我介绍了给人缝补浆洗的生意给我,好歹也让我们能有点银子能过下去。
  “婶子,在下常远!”常远和三婶子打了招呼。
  “你三叔在陈六那里打马吊,你等一会儿,我去叫他回来,顺便让他去叫小三子回来,既然他过继给你爹了,按照道理你就是他的嫡亲姐姐了。”三婶子说道,她嘴里的小三子,我是看不上的。二伯是一直想将我家的房子据为己有。他的这个儿子,平日里斗鸡走狗无所不作,在我爹去世前,他就整日来串门。
  我和常远在三叔家等着,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三叔和三婶一起回来了。我到院子里逛了一下,大致跟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对劲的是,她家院子里的一棵桃子树,我看那桃子树,去掉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正是出墙到对过的三分之一。
  “三婶子,我记得在家的时候,您家的这棵树,每年桃子成熟的时候,靠着我家那边可都是我吃的。如今怎么就砍成这样了?”我问三婶子。
  她摇摇头道:“那是去年,他无理取闹,弄得我们都不得安身。”
  “这样的人,怎么能过继给我爹?”我刚把话说出来,我认识的那个小三子就急匆匆地进来,对我说道:“燕儿回来了?”看着他一脸不着调的笑容,我顿时无语,当初我爹刚死,他们一家子在我家撒泼打滚,一定要过来分财产,吃过我几次拳头。
  “小三子,你怎么就随便进了我家?”我问他。
  他对着我看道:“怎么是你家?那明明是我家好吧!你想要怎么样?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回娘家来争什么财产?有没有规矩。你一走就快五年了,这五年音讯全无,每年祭拜都是我这里当儿子一样给你爹上供的,你回来想干什么?”他最后一声大吼。
  常远过来打圆场道:“既然是舅兄说了,你何必呢?等下让舅兄带着咱们一起去岳父的坟上如何?”
  “你嫁出去了就嫁出去了!还回来多问什么?好好过你的日子!”小三子一脸地凶恶,可把我惹怒了,我脑袋冒火对他说道:“你想不想吃耳光,想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心里一个着急,总觉得他说那样的话,肯定不那么简单。就跟常远说:“阿远,跟我去坟上走走。”
  我和常远回到客栈里,借了匹马,骑着马到了城外,张家不是什么富豪人家,所以坟地就是在菜地里,我当初也是将我爹,埋在了这片菜地里,树了墓碑。可是看着眼前的菜地,哪里有坟包?


第78章 
  瞬间; 我炸了毛。毕竟两间屋子虽然值几毛子钱,但那终究只能算是物品。可这平人坟墓也太欺负人了。常远不知道我盯着一篇绿油油,种满菘菜的田地,一下子暴走起来。
  他拉住我问:“到底怎么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是哭; 还是怒道:“我爹的坟不见了!”
  “你记得清楚; 是在这里?”他开始怀疑我的记忆力。
  “我家的菜地,我看着他下葬的; 怎么可能记错?才几年?”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哽咽; 别跟我说我是穿越的; 我长在红旗下应该唯物主义; 穿过了就知道人是有灵魂的,不过对于是否天道彰彰; 报应不爽; 我持了怀疑态度。
  “你等着!”他对我说完; 就大步走到前面正在田埂上歇着的男人那里,等他过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锹,常远快步过来; 问我:“你指,当初埋哪里?咱们挖挖看,要是没有,就去找人查!”
  我跑到前面田埂处; 按照记忆中的印象; 往前用脚步丈量。被常远借了铁锹的人,走过来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随便拿人东西?”
  “忠荣叔!”我叫出声; 忠荣叔听见这一声叫,满脸惊喜道:“燕儿!”忠荣叔是个业余屠夫,他家有十几亩地,平时靠种地,到了年底,走着几个村子去帮人杀猪。我料理内脏有一手,在困难的时候,吃不起肉,去他那里拿块猪血,要上一件猪肺,他收个几个小钱。当然这种小恩惠,实际上是基于他对我干娘隐隐约约的好感。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问我:“和明祁一起回来的吗?明祁好吗?你干娘好吗?”
  “不是,他们都好!忠荣叔,我阿爹的坟呢?怎么不见了?”我焦急地问他。
  荣忠叔走到常远正在挖坟的地儿道:“别挖了,挖不到的!你爹的棺材被挖了!”
  “什么?谁干的?我爹的遗孤呢?”我本来就怒火中烧,听见这个不禁难控制自己的声音,常远放下了铁锹,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安抚我。不过遇见这种事情哪里是他的拍拍肩膀,安慰几句能解决的?我眉头紧锁,眼神示意荣忠叔继续说下去。
  “谁种这块地,就是谁干的!”说完,他一脸同情地道:“怎么劝都劝不住啊!”他还在绕圈子,这种事情说什么故事,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更好?
  “不要脸的偷菜贼,今天总算被我抓到了!有本事别跑!”远处传来一声暴吼,一个深灰色的人放下肩上的一对水桶,直接拿着扁担往我们这里冲过来。
  荣忠叔嘿嘿一声冷笑道:“正主来了,你自己问他吧!”由远及近,我清清楚楚看到这是我那二伯,小三子的生身父亲。他一把老骨头,双颊凹入,整个人比记忆中更为尖锐刻薄。他高举着扁担杀到我面前,我只能说他老当益壮。
  恶人先告状,歪理十八条,是他们一家子的特点,他气势汹汹地吼道:“我才种下的菜。你想干什么?仇老四,没想到是你来偷我的菜,平时看你很老实……”
  “张二,你看看清楚,这是你弟弟家的燕儿回来了!她在寻她爹的坟。张口乱咬什么?”荣忠叔和他对吵。
  “燕儿跟了林家小子跑了。我家小三子,过继给了我那弟弟,已经续了香火。别跟我提那个不要脸的小□□!”说着他作势要举起扁担,常远冲上前,将他的扁担一把夺下。
  我站他面前,此刻虽然心内似火烧,声音却是平稳而冷淡叫他:“二伯,别来无恙!”
  他浑浊的眼珠子看向我,他颤着声音问:“你是谁?”
  “二伯,我父亲的坟呢?”
  “你爹的坟?问你娘去啊!来问我做什么?”他定了定心,嘴巴里冒出来。
  “你知道我没有娘,但是你有娘,不如二伯去问问我奶?”我欺近他道:“二伯,忘记了,当初你说全家的田地都是你的,我爹没有份儿,大伯没有份儿,就你一个人有份,我奶亲口许诺全部传给了你。当时我就说想要让你亲口去问问,你说不愿意,那时候也就罢了。怎么你又想去问问了?若是二伯想去问问,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手上使上了力,他疼得大叫起来,讨饶道:“别捏了疼死了!”
  “我爹的坟呢?”
  “你当初随随便便安葬了你爹,又跟着林明祁那个小子跑了,我看着实在不妥当。就让小三子过继了,将你爹重新捡了骨,换了个好地方埋了。”他又扣了我一顶跟人跑了的帽子。
  “你这个老曲材?燕儿是随着明祁娘俩一起去京里赶考的。阿良临死前亲自嘱托说明祁娘俩以后跟燕儿一起过。什么叫她跟人跑了。你占了祖产不算,还占了阿良唯一一点家产,黑了良心把阿良的坟都挖了,这个事情做得断子绝孙。”我没出口,荣忠叔就骂起来。
  “谁绝子孙,你才绝子孙,屁股底下没半根毛,养了一堆的小婢,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我养父的这个二哥,是个天生的不讲道理。
  “闭嘴!我爹的遗骨呢!”我压着声音喝道。
  他瘪着嘴道:“三儿埋的,我不知道,你问他去!”这个时候他推出了他儿子来。
  “燕娘,既然二伯说问舅兄,那我这就去问问舅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舅兄请来,找到岳父的坟地就好了,这种事情无需动怒,都是自己人何必呢!”常远劝我这话说的很反常,我想要反驳他,只见他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是稍安勿躁意思,我点了点头。
  这一幕看在我那便宜二伯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他觉得常远不想为了婆娘的事情,多惹事端,所以才这么好言好语的说话,就对着常远说:“侄女婿,管管你媳妇,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燕娘,好好跟二伯说话,我去请舅兄!”说完他翻身骑马走了。
  “燕儿,你这夫婿是做什么的?”
  “从军退伍的。”我回荣忠叔。
  “哦,你怎么嫁了他?明祁呢?”
  当初我爹临死,我那干娘指天誓日说一定会好好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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