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糖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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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声响过后，打菜阿姨道：“同学，没钱了。”
　　“小果果，我给你刷。”苏软将卡递过来。
　　宋果只能先用苏软的卡，等吃完再去充钱，还给苏软。
　　“谢谢软软。”宋果刷完，将卡给苏软。
　　两人打完餐后，来到用餐区，选了空位置，刚坐下，旁边就来了一个女生。
　　女生烫了大卷，还化了妆，没有穿校服，露脐短袖配小皮裙，露出纤细笔直白皙的大长腿。
　　她正在打包晚餐，里面是从食堂三楼打的糖醋里脊，锅包肉等快餐，还有粉丝汤。
　　宋果和苏软都不认识女生，宋果面无表情低头用餐，苏软却对陌生女孩羞红了脸，不敢抬头看一眼。
　　女生刚好站在苏软旁边，纤细的长腿就无意识地挨着苏软的腿。
　　苏软心底天人交战，最终，矜持地移开了腿。
　　突然，女生撅着嘴，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韩神喜不喜欢吃？”
　　听到这个名字，恍若沉石坠湖，宋果下意识的抬头瞄了一眼。
　　打包完后，女生就护着怀里的保温盒，急冲冲地朝着食堂外跑去。
　　“那个转学生的追求者。”苏软努了努嘴，在宋果耳边羡慕嫉妒恨道。
　　苏软男生女相，长得比女人还美，说话也是吴侬软语，淡茶色头发天生的自然卷，长得比宋果还像软绵团子，只是宋果身上还有从书海中淬炼出来的书生气质，而苏软就真的只有认人揉搓的软绵了。
　　长相的原因，从小到大，苏软身边最吸引的女生，都是来做闺蜜保护他的。
　　苏软的一颗情窦连初开的机会都在女生看到他的第一眼破灭了。
　　小姐姐和追求者对他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苏软遇到了宋果。
　　一个和他一样长相柔美的男生。
　　苏软扫了眼宋果，拍拍胸脯。
　　上次体检时专门看了眼，宋果才168。
　　还好，他169，险胜。
　　传说中不到根号三就是生理残疾，而两个残疾患者，一个在因为身高比另一个人高了一丢丢而沾沾自喜，另一个满脑子都是一张眉眼夺目的轮廓。
　　餐盘里还剩下几块宋果下课跑得快才抢到的糖醋排骨，还有一些不被临幸一块的红烧肉，宋果就没胃口了。
　　苏软抬起头，油腻腻的小嘴儿咬着肉骨头，吧唧道：“小果果，你不吃了？”
　　“我等你。”宋果手肘撑着下巴，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某小只抢着餐盘中的糖醋排骨，啃得不亦乐乎。
　　充完饭卡。
　　从食堂出来，天暗了一度，薄纱从天幕铺陈开来。
　　路过操场。
　　宋果不过掠眼一瞟，就收回视线。
　　苏软在耳边嘀咕周末的计划。
　　“周日早上我就来找你，我们去吃饭，争取从早上的万达影院，看到晚上零点场的华兴影院。”
　　为了给女神贡献票房，某小只就差没包场了。
　　从早到晚，估计也要把江城的电影院都给看一遍才甘心。
　　苏软说的起劲，宋果听得云里雾里，脑子根本没动。
　　苏软双眼亮晶晶道：“小果果，你听到了吗？周末记得来等我啊。”
　　宋果茫然道：“哪里等你？”
　　“啊！小果果，你没听啊。”苏软小脸皱巴巴地揪起。
　　突然，两人都没注意，在两人走过操场，刚走到一棵香樟树下时，一颗篮球砸了过来，刚好砸到了宋果，宋果疼得捂住头，眩晕地蹲在了地上。
　　苏软小脸还皱着，见宋果被砸，顿时焦急道：“小果果，你没事吧。”
　　此刻，一道人影从操场上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唔……”宋果疼得嘤嘤哭了起来，此时，在听到男声后，才意识到丢人，又不好意思抬头，因生理反应流出来的眼泪又不能憋回去。
　　就在他尴尬时，后颈贴上手掌，传来一道力度，迫使他抬起了头。
　　少年瓷白的小脸柔软又干净，墨玉般通透的眸子此刻晕红了一圈，有晶莹的泪珠儿软软地挂在睫毛上，像云雨中中沁出来的露珠，孱弱又可怜，韩澈不由得一怔，喉咙干涩，手下的皮肤细腻柔软，不受控制地一握。
　　后颈一紧，宋果一眨眼，却在看到熟悉的一张脸逼近时，陡然僵住，眼眶里又蓄水了般，蕴出一圈儿泪珠。
　　韩澈喉咙一滚，鬼使神差地伸手，还未碰到那柔软的泪珠线儿，就被猛地推开了。
　　宋果朝着某个方向跑了一通，等回过神，苏软追了上来，他才懊恼地跺了跺脚。
　　他懊恼自己在看到那张脸后就失了分寸，连跑了离教学楼相反的方向都不知道。
　　他这是怎么了？
　　“小果果，你跑的太快了。”见宋果不出声，苏软猜测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转学生考了第一，你怕自己考不过他，所以害怕他啊？”
　　对了，是害怕吧。
　　宋果如是想到。
　　一定是他在心底深处被韩澈打击到了，所以骤然看到韩澈，心底会有恐惧。
　　宋果下定决心，下次看到韩澈，一定不会再丢人了。
　　韩澈盯着消失的身影，顾铮，江涂和俞沉舟都走了过来。
　　俞沉舟捡起了篮球，不解地看着走神的韩澈。
　　“韩神，回魂了。”
　　“韩神！”俞沉舟在韩澈眼前挥了挥手。
　　韩澈回过神来，俞沉舟打趣道：“不是吧，我们韩神难道也有怕的人？不会是刚才砸到了年级红人，所以怕被老师骂吧？”
　　韩澈追问：“年级红人？”
　　俞沉舟耸了耸肩：“是啊。”
　　韩澈又看向顾铮。
　　顾铮摸了摸鼻梁，有点怂：“那个……A班的宋果，在你没来之前，一直是年纪第一的学霸。”
　　韩澈冷嗤一声，“瞒着我很好玩？”抢过俞沉舟手上的篮球，阴着脸朝着教学楼走去。
　　韩神生气了，背影都在散发怒气，然而有人不明所以。
　　俞沉舟一脸莫名：“怎么了？”
　　顾铮讪笑道：“那张梨花带雨的事后脸，恁谁看了都会受不了，担待点！”
　　八卦的顾铮很操蛋，漠不关几的江涂很淡定，而听顾铮说完愈发一头雾水的俞沉舟被韩神怒气殃及很无辜。
　　

　　第6章

　　韩澈走进教室，里面就传来起哄声。
　　“韩神，有美女给你送了爱心晚餐。”
　　“美女说在沁园等你，你快去吧。”
　　传话的是个男生，黝黑的皮肤，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正满脸兴奋地看着韩澈，似乎在等韩澈应声。
　　沁园当初是一中学生约会圣地，每晚晚自习后，藏在那的小情侣不下一个班。
　　本来小情侣约会好好的，在黑灯瞎火中干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被发现也无伤大雅，但是直到被某届够欠的教务处主任拿红外线摄像仪偷拍下几组照片，在开学大典上当着新生的面播放，羞得一众学姐学长们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从此再也没有小情侣去沁园搞事情了。
　　不过，这是一中的秘闻，刚转来的韩澈不清楚。
　　顾铮准备告诉韩澈一声，韩澈修长的双腿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座位走去，目不斜视地将桌上的保温盒直接垂直丢进了教室后角的垃圾桶里。
　　“哎。”顾铮看了一眼杂物垃圾堆里粉色的保温盒，一脸可惜道：“扔了干嘛啊？”
　　“别说，打完篮球还挺累的，要是我也有这么贴心的小姐姐送美食就好了。”顾铮瞄了江涂一眼，软软地瘫坐在位子上，故作艳羡道。
　　江涂站在原地，瞥了眼毫无坐姿的某某，轻哼道：“想得倒美！吃什么？我定外卖。”
　　顾铮听到吃的，就抖机灵地坐起来，举着双手道：“好啊，好啊，我要吃陈记的过桥米线和蟹黄汤包。”
　　江涂宠溺的看了顾铮一眼，又问了韩澈和俞沉舟吃什么，一起订了。
　　三十分钟后，外卖送到了学校大门口。
　　苦工俞沉舟去取了外卖。
　　吃完外卖，还有几分钟才到晚间读报时间。
　　那个传话的男生在见到韩澈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做题，在无数次点开手机后，终于起身走到韩澈的面前。
　　韩澈头也没抬，而是一旁的俞沉舟愣愣地抬起头来，挑起了眉道：“有事？”
　　“那个……韩神……美女还在沁园等你。”
　　韩澈斜眉，薄唇微启，轻描淡写道：“与我何干。”
　　男生窘迫的回到了座位，俞沉舟噗嗤笑出声来。
　　“你这简直是冷漠无情韩大神啊！拒绝的太狠了吧，人家好歹还亲自送了晚餐。”
　　韩澈轻嗤，从试卷中抬起头来，转了一圈钢笔，偏过头云淡风轻地乜了俞沉舟一眼，“你想去？”
　　俞沉舟连忙摆手：“不不……我才不想。”
　　他成绩又差，待在F班就是老妈的恩赐了，要是再因为谈恋爱被老师抓到叫家长，他不得被老妈挤兑死。
　　做学渣也要做最有自知之明，最低调的学渣。
　　韩澈睫毛下搭，微卷了眼皮，眉眼间尽是慵然，恍若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最近几日，宋果持续性地心不在焉。
　　恍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宋果竟然梦见了韩澈，还不止一次。
　　梦中，落日熔金，斜阳从云层漏出可见的光线，校园都被铺上了一层钝黄的暖光。
　　红砖铺路的小道上，一个穿了件洁白衬衫，红色格子裙的短发女生低头走过。
　　一颗篮球从篮球场上飞了过来，以一道弧线，毫无偏差地砸到了女生的头。
　　女生顿时疼得捂住了头，嘤嘤哭了。
　　穿潇洒篮球服的少年焦急的跑了过来，修长的身影，像沉在暮色昏黄中的清隽轮廓。
　　少年询问女生，女生气的锤了男生胸口一下，被男生揽腰抱在怀里哄。
　　女生从少年怀中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红的梨花带雨的脸。
　　熟悉的模样，正是穿女装的宋果。
　　宋果顿时吓得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时，宿舍内漆黑一片。
　　剧烈的呼吸着喘了口气，舍友的打呼声，窗外夜猫的呼叫声，才使得宋果心绪快速平定下来。
　　原来是梦。
　　他怎么会能到自己变成女生？
　　而且，虽然从始至终梦中的少年都没有回过头，宋果却心有灵犀般的拥有上帝视角一般，直到那是韩澈。
　　大脑放空，意识逐渐朦胧，宋果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这次，他像是不知道是梦，走进了一间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但是宋果像是知道卫生间有人，并且一道附和潜意识的声音从卫生间传了出来。
　　“宋果，香皂拿进来。”
　　熟悉的男声，清冽的声线，唤了声待在原地的宋果。
　　宋果径直找到了柜子，取出了香皂，小心翼翼又期待地走到卫生间。
　　门开了，少年靠在门口，含笑看着他。
　　热气朦胧的烟雾中，少年笑的温柔又干净，但是烟雾下的画面……宋果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得移开了目光。
　　后颈上传来温热，勾起了深入骨髓的记忆，让宋果深切地感受着那手掌的温度，甚至还想拿下来，细数着掌心绵延的曲线。
　　当宋果伸出手，还未触碰，眼前的一幕就消散了。
　　宋果再次醒来，透过未遮掩尽的窗帘罅隙所见，天色薄亮，晨星廖若。
　　原来又做梦了。
　　可是，梦中那种若有若无的情绪缠绵在心口不散。
　　宋果躺在床上，恍若沉在沙漠，失重地陷落。
　　一场梦，每个细胞都飘离了身体。
　　宋果很久才回过神。
　　太奇怪了。
　　他怎么做这种梦？别说……韩澈根本不认识他。
　　十几年来，梦都没怎么做过，别说一般第二天都会忘记。
　　可是，这两场梦，从清醒过来，那画面恍若镌刻的记忆般，连棱角都分明深刻。
　　宋果突然下意识地从床头挨着的桌子上摸出手机，开机后，点开百度。
　　人为什么会做梦？
　　论坛人有人回复，大概意思就是韩澈已经成了他的个人意识，难道是他最近太关注韩澈，才会梦到这些？
　　宋果被梦境困扰，一整天都心思不宁。
　　很快就是周五，按例周末放假，宋果被叫到办公室打印假期物理试卷。
　　宋果进办公室，梁书馨也在，正在和班主任争论。
　　他走到物理老师办公桌，打开电脑开始打印试卷，耳朵却在注意着另一边。
　　梁书馨说了什么，班主任气的眉头跳了起来，“不行，F班都是些什么人？你转去F班，你父母同意吗？”
　　梁书馨反驳道：“老师，您这是偏见，韩澈也是F班的，人家还考了年级第一呢。再说我去哪个班，我父母肯定会同意的。”
　　“老师您就同意我转去F班吧，我一定会继续好好学习，不给您丢脸。”
　　“还有，我去了F班，也能帮助那些不爱学习的同学，大家一起进步嘛。”
　　梁书馨说话时，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的美好高三人生，眼睛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