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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Maybe的故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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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她一点都不镇定。趁人不注意时,她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扣进手心,说谎是一门学问,不得不聚精会神。

    她尖声问:“你也认为张旭毫无生机?”

    “是,”方健长叹一口气,“如果老太太所言属实,那么后果应该如你我所想。”

    思嘉垂下头去,反复揉搓着双手,接着问:“会不会……会不会他是特例?”

    心中也明白毫无可能。

    如果还活着,三年之内,一定会想方设法和家里联系。

    思嘉痛苦地掩住脸庞,她该如何向老太太交代?

    ——他很好,工作勤力,近期有升职希望。

    ——节哀顺变。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更加努力。

    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莫大勇气。对老太太来说,谎言或是真相,都残酷至极。

    思嘉头往后仰,靠倒在座位上。

    方健边开着车边说:“要是阿栋在这就好了。”

    开心果多么重要,任何事到他那里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果不开心,他就讲冷笑话,冷笑话不行,就搞怪扮丑,总有一款奏效。

    电光火石间,思嘉忽然明白,这亦是方健不舍得离开张栋的原因之一。

    说曹操,曹操到。

    张栋打来电话,家中装修师傅已到,一屋子人都在等方健。

    他邀请思嘉:“我家里书房装修,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顺便提些宝贵意见。”

    思嘉恍惚点头。

    到家时,书房里面的东西已经全数搬到客厅,见到方健,张栋一声令下,“ok了,主人回来了,可以动工了。”

    方健啼笑皆非,“既然你办妥一切,干嘛催我回来。”

    张栋肉麻兮兮,“你不在我身边,我六神无主,什么都做不了。”

    思嘉对此习以为常,这种鹣鲽情深的戏码,她从不多加理会。

    她在沙发上寻了一方空位坐下,脚边有一箱杂物,她顺手捡起一件速写本,第一页是张栋的画像,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都是一样。

    “怎么都是同一张素描?”她问。

    “你往后翻,后面不一样。”方健说。

    又翻了几页,是一个下雨天,画中画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没有带伞,躲在屋檐下频频张望,另一个人撑着一把伞从他身后走来。

    思嘉猜测:“依我看,是阿健忘了带伞,张栋去接他下班。可是这样?”

    “不对。”方健说:“画这张图时,我刚跟他大吵一架,差点分手。”

    “发生什么事,这么严重?”

    “这得从两年前说起了。”

    张栋虚咳几声,“我去书房看看,你们慢慢聊。”

    他借故逃走,分明是心里有鬼。

    思嘉立刻问:“是不是他犯了不可原谅的过错?”

    “他玩失踪。”

    又是这招!

    全天下男人起码有一半以上都热衷用这个招式,他们以为无言即是分手的代名词。从来不曾想到,对于他们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另一半将如何担惊受怕。

    方健也坐下,将往事娓娓道来:“那会我刚出来实习,每天忙得要命,学校、公司、家里,三点一线地奔波,很难抽出时间陪阿栋。恰好有个学妹看上他,时时找借口接近他,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阿栋和学妹已经在一起,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和他对峙。”

    他接着说:“我怕那是真的,索性一头扎进工作。阿栋开始玩失踪,起初我非常担心,以为他出意外,电话一通通拨过去,手机都发烫。后来我渐渐接受事实,他没有出事,他只是有了别的故事。很奇怪,明明最开始千方百计试图找到他,却忽然好像被雷击中,只想避得远远的。”

    思嘉轻声回应,她知道故事不会到此结束,一定还有后续。

    “阿栋消失了近半个月,某天逼近下班时分,忽然天降大雨,我苦恼地躲在屋檐下,盼着雨势变弱。”

    思嘉已经猜到后续,她接下去,“然后张栋撑着伞,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你面前。他一定说,我没有消失呀,是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工作繁忙,不想打扰你,所以暂时离开。”

    巧言令色是张栋的强项,他马上从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变成情深款款的琼瑶剧男主角。

    方健笑出声来,“对对,是那样没错。见我怨气未消,他又说起甜言蜜语。”

    那天下着磅礴大雨,方健看到陡然出现的张栋,并无惊喜,只冷冷说:“你还活着。”

    张栋搂住他的肩膀,“最近很累吧?你都不来找我,小气鬼,我忍不住,只好上门寻人啦。”

    方健冷哼一声。

    张栋循序善诱,“阿健,别生气了好吗?下次我一定会准时接听电话。”

    方健看他一眼,张栋知道事情有转机。

    继续哄,“最近外面有一些流言蜚语,那些都是假的。我只喜欢你一个。”

    “继续编。”

    “阿健,我不能阻止天气变坏,但是我会常备雨伞。有我在,你不必害怕下雨。”

    听罢,思嘉觉得那些情感专家都可以退休,由张栋出一本爱情指南,一定会大杀四方,毫无悬念成为畅销书。

    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了这般甜言蜜语。

    思嘉感慨:“阿健,我现在完全了解你的苦衷了。”

    方健无奈苦笑。

    他嗜甜,就要承担蛀牙的风险。

    不得不说,上帝有时公道得让人抓狂。

 43番外之开到荼靡

    赵寅成是赵家讳莫如深的话题之一。

    自幼丧母;赵寅成跟着父亲长大。那时老赵还没有转业,每天在天空飞来飞去,十岁不到的儿子无人照料。

    赵寅成就是在那会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

    第一次寄宿的是舅舅家。他至今记得;父亲领他去舅舅家,舅妈在客厅看电视;舅舅在厨房做饭,见到他们父子俩;舅妈只看一眼,又把目光放在电视上。

    “来了?”舅舅自厨房探出半个脑袋。

    老赵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以后成成就麻烦你们了。”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愣着干嘛;快叫人。”

    赵寅成乖乖地叫了一声舅舅、舅妈。

    舅妈淡淡应一声,熟练地磕着瓜子。

    接着老赵就走了,他赶着去开工,临走时递给舅妈一个厚厚的信封。

    连口水都没有喝。

    赵氏父子是穷亲戚,所以不必热忱接待。

    卧室忽然传来婴儿的哭泣声,舅妈连忙放下瓜子,穿上棉质拖鞋,跑去照看小孩。

    赵寅成呆呆站在玄关处,手里拎着书包,很累,却不敢随便坐——爸爸告诉过他,在别人家里要有礼貌。

    他抹了把汗,听见舅妈轻声哄小孩,霎时明白,舅妈并非没有爱心,她只是没有多余的爱心。

    大约过了1o分钟,婴儿的哭声渐渐没了,舅妈又折身去了厨房。

    赵寅成隐隐听到舅舅和舅妈的谈话内容。

    ——好了,开饭了。

    ——可是红烧排骨还没有做。

    ——有这几个菜就够了,又不是摆酒席。

    这时他才得以坐下来,站得有点久,右腿有些酥麻。

    舅舅厨艺很好,一道素炒白菜,四季豆炒肉,榨菜肉丝汤,做得有滋有味。可是赵寅成却觉得难以下咽。

    他吃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边告诉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

    晚上,舅妈敲了敲房门,走进他的房间,“男孩子洗澡别花那么长时间,你看你舅舅,有五分钟足够了。”

    赵寅成低低应“哦”。

    “去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

    “哦。”

    “别说一下动一下,男孩子勤快点。”

    “晓得了。”

    那夜,他第一次学会洗衣服。

    不是不委屈,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孩子比大人学得还快,只得从床上下来,到浴室,开了水龙头,抹些肥皂,洗净衣服,而后轻轻挂在一根尼龙绳上。

    第二天早上,他刷完牙,刚准备在餐桌坐下,舅舅便一半解嘲一半真心地说:“阿成,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克星,你才住进来,我就跑了一个客户。”

    舅妈很高兴,眯眯眼,发自内心笑出来,仿佛只要舅舅有意为难他那边的亲人,哪怕是孩子,都合她心意,笑得合不拢嘴。

    赵寅成如坐针毡。

    当下便说:“舅舅,我先去上学了。”

    舅舅一边翻阅报纸,一边喝粥,“去吧。”

    饿着肚子,披上外套,赵寅成就出去了。走到半路上,他改道回家。他没有钥匙,只好大力捶打房门,片刻后,熟睡的老赵被吵醒,睡眼朦胧地开门。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老赵打个哈欠,“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大个人,还丢三落四的。”

    “爸,给我一把钥匙。”赵寅成伸出手。

    “你要钥匙做什么?”

    “我要回来住。”

    “回来?”老赵清醒大半,“你回来做什么?我可没闲工夫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你会洗衣做饭?”

    “我可以学。”

    从儿子坚定的口气中,老赵明白一切。

    他蹲下来抱住儿子,“你想搬回来就搬回来吧。”

    赵寅成拨电话同舅舅打招呼,说晚上不再去留宿。

    茶几上摆着还未收拾的快餐盒,到底是自己家,无论什么都有些温馨,赵寅成躺到自己床上,觉得惬意多了。

    过了几天,老赵飞完一轮航班。

    “这样吧,”他皱着眉头,“要不你去姑姑那里住。”

    赵寅成非常固执,“我不去任何人的家。”

    老赵叹息,“你且过去看看。”

    赵寅成去了。

    姑姑年纪比老赵大一截,已经做了外婆,对他十分亲善,一个劲叫他坐,斟一杯开水给他。

    姑姑家环境窄小,似乎不甚注意卫生,无论是窗帘、垫褥、甚至是衣服、头发,都明显看出有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多亏天气冷,闻不到气味。

    正在闲聊,忽然跑进来一个两岁左右的幼儿,脸蛋脏脏,身上穿着臃肿的棉袍,却打赤脚。

    这样冷的天气,幼儿竟光着脚站在冰冻的地上。

    他抱住外婆的腿,笑嘻嘻,看来他并不觉得冷,已经习惯不穿鞋袜。

    赵寅成再坐了一会告辞。

    他没有把那副场景告诉父亲,只是无论如何,再也不肯到亲戚家居住。

    投靠亲友,一生一次,已经太多。日后赵寅成牢牢守着这个教训,再也没有向任何人开口求助。

    时间走得飞快,一下子赵寅成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他和父亲二人度过最艰难的那几年,这期间他学会洗衣做饭,收拾东西,任何家务都做得手到擒来。父亲则改行经商,先从房屋中介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变成经理,最后自己创业。

    选取专业时,父亲建议:“要不你选土木工程,将来子承父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已经吃过太过苦头,捱过许多艰辛岁月,赵寅成深深知道捷径的优势。

    就这么定下来。

    在大学,赵寅成结实了苏进。

    那是一个黄昏,他去美术学院做旁听生,该节课讲的是欧洲建筑,他勉强听懂几成,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有一个男同学昏昏欲睡——很显然,该内容不对他胃口。

    那名男同学十分有趣,在课桌上支一本书,侧着脸,如小鸡啄米般脑袋一上一下打着瞌睡。

    讲台上,老师讲得兴起处,音量放大数倍,惊醒台下打瞌睡的一干人等。赵寅成注意到,那个男同学也在这一刻惊醒,心虚地望望讲台,又看一看时间,离下课还早,他揉揉眼睛,左顾右盼,看到赵寅成,四目相对,他友善笑一笑,继续睡过去。

    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及一口整齐的白牙。

    赵寅成有意认识他,待到下课,他故意留到最后,整个教室只留下他和那名男同学。

    “嘿,下课啦,别睡了。”赵寅成敲敲课桌。

    “啊!”男同学惊呼出声。

    “我叫赵寅成,做个朋友?”

    “我叫苏进。”

    赵寅成朝他伸出手,苏进却不理会他,拎起挎包就大步离开了。

    怪人。

    但是他想和这个怪人做朋友。

    赵寅成追上去,二人一路直行食堂。

    苏进回首,双手撑着墙,姿势颇为诱人。他问:“干嘛一直跟着我?你打算请我吃饭?”

    赵寅成笑笑,“行啊,你想吃什么?”

    苏进舔一舔舌头,阳光明媚地笑,如一只吸血鬼,“吃你。”

    赵寅成觉着,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把这些动作做得这般优雅好看,完全不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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